“去1楼了,不要生气了。未成年人报警要找家长的。”谢渠隔着口罩平静的说。周青月到底没有在坚持,“谢谢你们帮我。”该谢的要谢。程诚着急的问“你没把人打出问题吧?”
“没事,只是把他踢倒了。还能骂我呢。”谢渠眼睛弯弯的看着他,程诚觉得口罩下面一定是谢渠古怪的笑。
她家就在一墙之隔,周青月开门象征性的请人进去。“不用不用,你快进去休息吧。”程诚在身后拒绝,他们进去就要摘口罩了,隔着口罩说话是朦胧的,这女生现在都没发现,没了口罩程诚不敢想象。周青月的邀请也就那样,听到这话顺势而为。“好。”
开门的瞬间,程诚看见整洁空旷的房子,和他家的样子差别很大。家里是安静的,周青月在门口停留会,和他们打招呼“谢谢你们。”程诚把她家看的更清楚了,只有沙发和茶几,电视也没有,角落的盆栽都是空的,整个客厅连接厨房显得空旷。
“没事。我们走了。”程诚在周青月关上门后陷入沉思,等电梯时被谢渠扯了扯,“搭别的电梯,没人报警他应该还在电梯里。”程诚表示赞同,带他找另一部电梯。
“好了,兄弟。你回家吧。”程诚要给他按数字,谢渠取下口罩,畅吸一口气“我送你下去,碰上苏彭也好对口供。”今天人是找到了,说不说还要看程诚的。
楼下聚集很多人,都在看热闹。谢渠和他在人群外围等到苏彭,他骑着自行车,流动的空气让他的帽子被吹落“城子!”程诚向他招手。谢渠被人看见站在旁边。
“17楼的小子!你爸在这躺着呢,快来把他弄回去!电梯都被堵着了。”谢渠如愿的看到程诚脸上的震惊。他从容的走过去,沉默的拉起谢平华,电梯门关上,苏彭急刹的停在程诚那里对他说这什么,程诚看见谢渠温和古怪的笑,对着自己。
“找到人没有?城子?喂,我问你呢。”苏彭扒拉他的衣袖。程诚回神“阿,没找到。人跑了。”他心神不定的回家,苏彭急急的锁好车子,追上他“城子,你怎么了,都不等我。”
“哦,没事啊。”他震惊谢渠对‘父亲’的暴力,也想不通他的笑,‘他为什么还笑的出来?’
苏彭一把扯下他的口罩,“程诚!喂!”程诚被他喊得一激灵,搞不清状况的问“你干嘛。”苏彭跟他一路,这人绝对不对劲,摘下自己没来得及放在自行车上的防风手套。“我还要问你在想什么呢?这么一小时不见就失魂落魄的。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只是见到一些事情而已。”
“什么事?”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如果传的够快。”程诚后半句声音很小,苏彭没听清“啊,你说什么呢?不想告诉我就直说,还什么过几天。”
程诚到家了,苏彭和他一起进门。“我爸妈不在家,没吃的。”
“天天蹭饭,我妈不在饿死的不是我,是你吧。”程诚无语。
“哈哈哈哈哈,你妈就是我妈。”
——
青月在周和棉房间把煎饼给她,“我给你买了煎饼果子,你半夜饿了可以吃。”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迟,比平常迟到了十分钟。”周和棉在床上玩手机,低着头说话。俄罗斯方块放不下了她才抬头。“说话,臭丫头。你回来的时候在门口和谁说话呢?”刨根问底。
“老师晚自习下了,让我去看看学习进度。以后一个星期应该都会晚回。说单独给我讲落下的课。”青月手里的煎饼终于被拿走,周和棉接受这个解释,态度从冷漠到委屈“我在这里等你很久的。”
“对不起。”青月在这里乖巧的道歉,“我给你带了这个做赔礼。”
“那你在外面和谁说话?”周和棉咬了一口,外面的饼有点硬了,不过还是很好吃。她病态的眼睛盯着青月。“是住一个小区的学生,老师办公室的学生被要求带我回来。”
“你不认路!还要人家带!”周和棉白她一眼,“小心他们追你。”
“哈哈哈哈哈,我没你好看。”青月被她白了一眼也不生气,笑起来夸她。
青月洗完澡回房间穿好厚厚的衣服,她房间没有书桌,为了陪着周和棉,她一直都在她的房间读书。周和棉已经把她的作业拿出来了,很多年了还是熟悉的内容。青月吹好头发进门,煎饼只吃了三分之一“不想吃了?”
“你听不听的懂呀。”她把课本递给她。青月坐在书桌前,用刚学的知识解题“还好吧,半懂半不懂。那老师说不懂就去找他。”手中的笔旋转,轻声回答她
“你手上怎么受伤了!?”周和棉反应很大,“是不是老师打你了?还是同学欺负你?”她应激的吼出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激动的起身,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还是抓着她的手仔细检查,还要看她身体其他地方。
青月把她抱住,安抚她颤抖的身体。“妈妈,我只是走夜路手被枯树枝划伤了。”她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提的,周和棉的PTSD非常严重,她在照顾她的情绪上炉火纯青。
周和棉又哭了,眼泪流在枕头上,青月把她经常扔掉的药在自己房间找出来,周和棉在床上自言自语“我说了是他不对....”
“妈妈,吃不吃药?”青月把热水放在柜子上,让她坐起来,喂她喝热水。“我不吃药,是他们该死,凭什么要我吃!”
“好,不吃就不吃。”青月让她看着自己,“妈妈,明天我们去逛超市好不好。家里东西太少了。”周和棉仔细分辨她的话,思维慢慢剥离痛苦,呆呆的问:“家具要买什么呢?明天周五,你还要上课的。我可以不出去吗?”小心翼翼的。
青月语气温柔的说:“我们搬来什么都没有添置,要买的有很多。你明天自己看看。明天我没有晚自习。我们一起出去逛超市。”周和棉在安抚下恢复。青月早就把伤口用长长的袖子遮住,她看不见就想不到。
周青月把今天学习的和之前的都回顾了一遍,时钟转向2,周和棉还没睡着,她眯着半睁的眼熬夜看动漫,声音很小字幕很大。青月爬到她的床上,周和棉变得刻薄:“你回自己房间睡,别打扰我。”
她已经睡着了,周和棉没推动人。给她盖好被子睁着眼睛硬熬,顺手给人定好闹钟,夜猫子一样的把已经冷了的煎饼咬了几口。
——
六点半的早读,她六点还在床上,周和棉终于睡着了。周青月在六点半进校门,迟到五分钟进教室。英语老师用死亡眼神盯她,她眼神直视回去。上午的水课上她补了一点觉,惹得纪律委员和老师频频看她,代课的老师还问其他同学,她是不是生病了“老师,她刚来我们也不清楚。”
周青月午间又被班主任找了,纪委还是把她违纪的情况说给老师了。她的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冷酷严厉就像全国所有的老师一样,“你上课睡觉了。”
“对。”周青月直接承认,睡眠不足让她情绪极差,手指把头发挽到耳后,手上的伤口暴露。准备训她一顿的老师,语气很差的问她“你手怎么了?”
“我听说你在上一个学校有点事故才过来的。别在我的班上闹事!”周青月看她眉毛下压,眼周紧绷。红唇说出的话也很灼热。
青月的情绪被挑动“我发生什么事故了?你付好自己的责任还会怕我闹事!”周青月很讨厌这样的‘警告’,她直接抛开自己和这人之间的身份地位。“别没有证据的满嘴瞎说。”青月没有再听她的训导,自行离开。
“现在的学生哟,难管的呢。你说是吧?李老师。”隔壁的班主任在看她的笑话,连一个学生都压不住,李临瑶教书才三年,今年刚做的班主任。她也很忐忑,碰上周青月这样的头疼死了。“是我自己刚刚乱说话,吓到她了。这个学生家庭特殊。”用她的家庭给自己找补。
“这种孩子更不好管,你还是要注意的。特别是讲话。”谢渠的班主任这才开口,他刚才听了全程,女生不是个软的。又知道家庭有点特殊,那李临瑶就要相对软一点。刚做班主任把握不好度也是有的,“你让同学把药膏给她,说是你给的。那孩子就不记仇了。不然非得转班不可。”
女老师听了觉得有道理,她也虚心受教,接过药膏让来交作业的学委把药膏带给周青月。“你把帮我这个给新来的那个女学生。”她选的这个学委有些自来熟,和周青月应该会说几句。
“哎,同学。这是班主任让我给你的。怎么?你哪里受伤了?”学委把药膏放在周青月的眼下,青月正在补习,很烦躁她的打断,“拿远点,你没看我在写字吗?”说话很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关心一下。你上午上课睡觉是不是生病了?”他不在乎青月的发火,继续问一些有的没的。
“不是,我不生病还不能睡觉了?”她懒得理这些表面关心实则八卦的人。
学委真的有些尴尬了,“咳,那你好好为下午的考试学习吧,我先走了。”周青月头都没抬,药膏被她放在笔袋里。同桌和后面的人窃窃私语,“她好凶,我不敢和她说话。”
“我把桌子拉一点,你快出去,总不能真的憋死吧。”青月后面的同学把桌子向后拉,她里面的同桌小心的不让自己碰到青月,飞快地跑出去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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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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