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华把家里厨房的油烟机卖了，在外面喝酒。在天桥上睡了午觉，被人抓去打牌，又输了个精光。他晃悠悠的回去，路上的学生变多了，三三两两的经过他。

路灯下，谢平华突然拉住一个女生“是你打的我吧，还敢踹我！”他想起来黑红的衣服，和这些人穿的一样。“啊啊——你有病吧，快放开。”女生被吓到了，拼命的甩开谢平华。

她们几个女生跑的很快，谢平华又晃悠悠的往小区里走，他看见是黑红的校服就上去骚扰一番。很多学生都被他吓到了。

周和棉今天心情好，高涨的情绪让她觉得自己状态很好。太阳要下山了，她决定出门接周青月回来。特地化了装，把新衣服找出来穿上，搭配好鞋子，故作娇矜的下楼把自己都逗笑了。

小区的包围圈里有女生在尖叫，青月被挤进外围，是之前电梯里的人拉着一个和她同校的女生，嘴里嘟囔的听不懂的话。青月要推出时，谢渠出现了，人又聚集上了。

谢渠是和程诚他们一起回来的，人群中的他是亮眼的但越来越阴郁。程诚还没有注意到人群，谢渠就听见了谢平华的声音，他冲出去的很快，用力的推开谢平华，让女生快点走。

谢渠被回过味来的人按在地上打，他的反抗不能起到压制谢平华的作用。谢渠要疼死了，他嘴里破了，鼻子也破了，血流的满脸都是。

他看向他们的眼神什么都没有，却又什么都有。周青月要上前帮他，伸出去的脚步被扯回来。程诚拉住她：“同学，别去了。”谢渠见到程诚的动作，笑了。温和的笑在此时此刻变得狰狞。

青月甩开他的手，“我要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帮不帮忙是自己的选择，别人不能置喙。周和棉离得远，有很多人都围在那里，她不喜人多的地方，站在小区门口听喧嚣的讨论。

“那是父子吧？我们要不要报警。那小孩不会被打死吧。”

“别管闲事，警察是那么好找的？”

谢渠在地上挨踢，直到小区的保安过来制止谢平华。他才得以解脱，缓慢的起身，抹掉嘴上的血。冲周青月他们摆摆手，自顾自地回家。

程诚和苏彭盯着他的背影，“谢渠，好惨。”

“嗯，不过他快要装不下去了，马上我们就可以知道他要干嘛。”谢渠的这些行为，顺势而为。做给这里的所有人看，也做给他们看。“我们不一定要知道的。”苏彭有些怔愣，他同样不明白程诚对他和周青月的阻止。

程诚拉着苏彭给周青月道歉。

“对不起呀同学。上次不是故意堵你的。”苏彭有些扭捏的给面前的女生道歉，他的确不了解情况。手里递给青月钱的手揉搓着纸币，钱还是之前青月着急之下扔过去的。

周和棉见到青月了，人群散去她才看清周青月和同学在说话。刚才有个满脸血的学生进了他们小区，周和棉吓了一跳。“青月！周青月！”她叫女儿过来。

“不用了，赔就赔吧。我也真的踢了。”青月只要不在情绪激动时，还是讲道理的。她跑过去自己妈妈那“你怎么出门了。还化妆了！”

“我们去吃西餐吧。看我的新衣服，好不好看？”周和棉打车带她去餐厅。家里的家具她今天一个人全部装好了，到现在都不觉得累，情绪饱满高涨。

“好看的。”青月对她的低落和高涨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年一直都这样反反复复。周和棉问他刚小区的人在干嘛，青月可能知道的多一点。

“没干嘛，打架呢。”

她把牛排里的筋切出来，太硬了“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我看见一个满脸血的男生进我们那栋楼了。”

青月挑出沙拉里的玉米粒“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嗯，不过....不是他打。是他被打。”周青月在和玉米粒对抗，叉子插进玉米的表皮里。

“为什么要打架？他们不是父子吗？”周和棉好奇的问。

“您怎么知道是父子的。”青月放弃吃玉米，挑起西芹喂进嘴里。

“我听见了。有人说要报警。”周和棉吃的很快，说话也很快。青月敲敲桌子，让她慢点。

周青月很迟疑的搅动牛排上的酱汁，黑色的酱料在白色的盘子上游走，“妈妈.....”她又把煎过的西红柿戳破，红色的汁水溅在牛排上“那个男生就是你给钱的小孩。”

周和棉专心享受食物，听见这话才放下刀叉。“他住那里，还要去捡垃圾？”周青月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刚来不久，除了周和棉也不接触别的人，很多事情也不清楚。

“算了，他在学习就好，其他的事情我也不了解了。”周和棉和自己说话，小孩骗不骗她都不是重点，她自己才是中心。想的是这样，可她转眼就把红酒杯摔了，盘子也砸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激荡在整个餐厅。

青月付完餐、赔完餐具钱才自己出来，周和棉在冷风中等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妈妈，回家吧。”出租车上，周和棉给她道歉。“青月，是我没控制好。”

“没关系。妈妈，没人会控制好的。”青月永远不会怪她。把人往任何一面想都是正常的，只要她不折磨自己。

冬天的衣服厚，谢渠除了脸上的伤明显一些，身体上只是有些肿痛。谢平华用了十乘十的力，这点伤是他的运气。谢渠今天是饿着肚子睡着的。谢平华去哪了他管不着。

周二早上，关于谢渠的老爸就传遍高一，年纪第一的谢渠有一个变态老爸。到处乱抓人，后来他的很多事都被传出来了，苏彭看到的瞬间就向程诚保证“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说!”

周青月晚上就在学校论坛里看到关于谢渠的一切，张静心和她后面的男生一起进来的“你今天没有迟到呀。”她已经可以和青月开玩笑了。青月给她让位置，她侧身进去。后面的男生帮她把书包提起来。“急什么。”

张静心对他笑，抱住书包就凑去青月那里，“谢渠的大瓜，你看到没？”周青月叹口气，把手里的单词书放下“看到了。够曲折。”

谢渠早上来学校就被一个女生堵住，她拿着早餐，看向谢渠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学校论坛上的说的是真的吗？”她在这里等他，追求公之于众。很多人都在凝神听他们的对话，少数的人关注自己。程诚进教室就注意到谢渠，还有那个女生。

“同学。”谢渠扯着嘴角笑，牵动伤口。“你信了就是真的。”他没有办法捂住别人的嘴，禁锢他们的手和思想。所有的揣测都是主观的发泄。

谢渠自己有区别于别人的事实，他不用告诉任何人自己的事实。“回去上课吧，同学。谢谢你之前的早餐。”谢渠把她欲掉的眼泪看在眼里。把自己手里的纸巾递给她，“去学习吧。”

女生闭上眼，她把早餐扔在谢渠的身上，“我真是瞎了眼。”愤而离开。谢渠清理地上的垃圾‘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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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