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现在想这个也没用，到时候再说吧。

陆寒将弹壳和枪都收好，倒是安心了不少，这玩意要是弄丢了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你们都聊了什么？”陆寒随口问道，虽然之前并不想要这么小的孩子参与进来，不过很明显现在他已经被先斩后奏了——不管怎么样，他已经落后了一步，还是先了解清楚再说吧，“你们知道了多少？”

“基本上都知道了，比如405的那个小姐姐叫李怡然，比如她当年死得很惨，又比如那一层楼的租客都没有搬走的原因。”叶少吉咧嘴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

好歹是从小认识的，以前他们可是经常会玩这种“审讯游戏”——虽然“审讯”的对象一般都是他引过来的。

“昨天晚上，我和夏夏，还有他来到三楼之后救下了你，解决了女鬼小姐姐，原本我是想将你送来医院的，不过夏夏说你正好处于虚弱状态，不好到处乱跑，再加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奇葩的体质，所以就干脆直接跟着上了四楼。”叶少吉用最简单的话总结了一下之后发生的事，“因为女鬼小姐姐已经被压制，上了四楼之后夏夏也做了一些防备，所以之后我们也没再遇到什么意外。”

“不过后来夏夏在走廊上问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之前你上去的时候其他租客都听到了，”叶少吉朝着陆寒挤眉弄眼，“只不过他们都挺怂的，最开始好像也只以为是例行的动静，所以也就没出来看一眼。”

“……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例行……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习惯了过去走廊经常会突然闹出一些动静吗？”陆寒听懂了叶少吉的意思。

“对，我们找404房的那个前私家侦探确认过了，他离405号房最近，所以在你进入405后闹出的声音他都全部听到了。”叶少吉逐渐陷入了回忆。

昨晚，当夏夏在走廊里喊出那一声之后，404号的那个私家侦探先走了出来，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之后，就对着其他还紧闭着的门说了一句“出来吧，正好聊聊，说不定可以解决我们身上的问题。”

那之后，估计早就在门口听着外面的情况的其他租客也陆陆续续打开了门，而他们最后都在距离楼梯最近的401聚集，

405的私家侦探看上去像是领头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挺让人信服，401的一家三口看起来也很憔悴，精神状况已经有些不太好。

虽然强行忍着，不过当妈的那个说着话的时候感觉还是有些歇斯底里，其中的孩子当时已经睡过去了，不过因为不敢将他一个人留在房间，所以被当爸的抱了出来——或许是一家之主还在，有个可靠的人，这一家三口暂时还稳得住。

两夫妻的感情很好，再加上一起经历了这么久的劫难，互相支撑互相扶持，倒还可以坚持。

402的租客是两个曾经一起在药店工作的年轻女性，其中一个看起来穿着有些轻挑，身上的劣质香水味相当刺鼻，看起来有些颓废，打扮是当下比较流行的网红妆。

另一个则看起来比较内向和文静，她们在那次事件发生过后就辞掉了在药店的工作。目前一个是主播，另一个当了网络写手，偶尔依靠着家里的接济，勉强还可以糊口——这里的房租已经降到很低了。

403原本是一个按摩店的小姐，因为不是主犯情节也不算严重，当初被扫黄带进去没多久又放了出来，现在变成了网络上某站的唱见——她原本的确是涉及了网络诈骗，404的私家侦探原本也是为了调查她的情况才住进来的，不过鉴于这是她做下的第一单，而在私家侦探的监督下已经将拿到的钱都还了回去，所以她并没有被举报。

当然，405那个私家侦探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理由，也不是觉得诈骗可以轻易放过，完全只是因为他不想有人被他害死而已。

“在那次案件发生之后，私家侦探最先发现了他没办法离开新诚公寓的事。无论走了多远，一觉醒来也还是会回到新诚公寓404，而且次数一多还会被警告，甚至随时会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但是只要放弃逃跑的想法反而还相安无事，每天也可以出来，只要在晚上规定时间之前回去就可以。”叶少吉解释道，“私家侦探没办法只能暂时住了下来，后来发现同一层楼的其他人也有逐渐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先是他，然后是402，之后是401，最后才是403那前按摩店小姐，”叶少吉顿了顿，“这个顺序我也研究过，应该是从他们开始产生离开的念头开始算起的。”

“比如私家侦探本来就只是住几天，发生了这种事当然是想着马上离开，并且不需要任何准备提包就可以走。”

“而402还需要找其他出租屋所以慢了一些，401的那一家三口如果要搬的话还要考虑很多事，所以他们也比较拖拉。”

“最后是403，那姑娘是接受调查之后才被放出来，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发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尝试离开过并且失败了挺多次了。”叶少吉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些租客的情况。

“那个私家侦探发现如果强行离开的话，很大概率会直接遇到生命危险，甚至根本没办法躲过。就好像那部“死神来了”的电影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那私家侦探的雇主联系他询问调查情况的时候，他帮了一把那个前按摩店小姐，监督她将钱还回去，避免她真的被报警抓走，不然或许会真的直接死在审讯室。”叶少吉想起了昨晚上私家侦探说的那些话。

【虽然我也不是很确定被警方抓走这种非主观意识上的‘搬走’会不会被盯上——大概率也不会就这样放过我们吧。但是说到底人命这玩意也不适合拿来试，她的情节比较轻，诈骗得来的钱也还没有花掉，还罪不至死。】

一条人命就这么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万一他告诉了雇主导致那前按摩店小姐就这么死亡，那和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嗯……”陆寒点了点头，倒也可以理解那个私家侦探的做法。那个按摩店小姐应该也很配合，不然不可能这么顺利。

“那一层楼的租客从案情发生被警方带去审讯，解除了大半嫌疑回来之后开始算起，每天晚上都必须要在10点半之前回来，白天的时候倒是可以自由活动，所以要401的小孩也可以正常上学，只不过需要上晚班的药店的工作就不是很适合了。”401那对父母也过得比较艰难，不过比起小命相比这都不算什么。

“只要时间快靠近10点半了还在外面，就会遇到各种诡异的事被催促着回去，可以说是很惨了。”叶少吉啧啧了两声，表示自己的同情，“他们都知道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不过因为找了很多办法都始终没办法化解李怡然的怨气，所以也只能暂时这么过下去。”

“不过只要按照规则来，就没有生命危险，也不需要做一些其他的事。”叶少吉想了想，“或许是为求心安，他们都会在家里准备一些东西，每天白天去405烧香安抚李怡然。”

“根据夏夏的推测，他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原因大概是李怡然的仇恨值不在他们身上。但是因为他们当时都因为大晚上的不在家而让李怡然死前陷入了那种绝望的境地，所以被迁怒了。”

和鬼讲道理是不可能的，可以说李怡然没有因为迁怒而大开杀戒，他们就已经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不过这还真是倒霉。说真的，就算他们当时真的在家，遇到那种变态杀人犯，如果跑出来救人大概率也会成为目标然后一起挂；如果不出来就相当于见死不救，更会被李怡然恨。现在这种因为都在外面而什么都没做的情况或许才是最好的。”也幸好遇到的是生前性格风评就还算不错的李怡然，他们之前也没什么恩怨，不然估计也留不住活口。

简直就是无论怎么做都会被盯上，这也太惨了。

尤其是那正好在那几天过来调查的私家侦探，但凡他早走一天，估计都能躲过这一劫。

叶少吉有些感慨，这种无妄之灾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让他遇上。

“……”陆寒的眼里有些深思，“那李怡然的情况呢？”

“嗯哼？”叶少吉挑了挑眉。

“李怡然攻击我的时候那个样子和她死亡方式有些不同，这和小丫头之前说的鬼会保持生前的样子的说法不一样，”陆寒敲着手指，脑子里飞速运转，停顿了片刻，“而且按照你这么说，李怡然应该是能保持一部分理智的，就算有些不受控制，也没到害人的地步，这和她昨晚上的表现也不一样……”

陆寒的语气越发肯定，不过短短几秒，就有了定论，

“李怡然那边，在死后应该也还发生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