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第二十三回

我的蚁团统领候选蚁的选举结束了。全知优势明显地战胜了小头,继而赢得了代表本蚁团跟其它蚁团的候选蚁竞选新巢统领的资格。噢!顺便说一下,那五十来只犹豫不定的蚁并非真的是犹豫不定。其实,它们是有想法的,或者说它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明确的主意。我让歪嘴去跟那五十个原地站着的伙伴沟通了一番后才弄明白,原来它们对小头和全知都不感兴趣,所以就都不愿去支持竞争统领候选蚁资格的两个蚁中的任何一个。

哈哈,五十多个看似徘徊的伙伴都想把自己的支持权交给我,而我恰恰因为选举总监督身份的制约而不能参选,如此之故,有主意的它们就一致选择了放弃支持站位。弃权是选蚁的一项必要的权利,我觉得这样做也属于立场坚定的范畴,看不到目标掉头就往回走总比盲目塑造出一个目标,再心不甘情不愿,毫无主观能动性地去完成那个被目标要强得多吧!

真没想到在不主动拉选票的前提下,我居然还会有那么多的铁杆支持者。我想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至少说明一个问题,亦即,我是有魅力的,并且我的这种魅力已经根植在很多伙伴的思想之中,俨然成了它们的行动的一个明确的导航仪器。被蚁支持的感觉真不错,即便这种支持形不成结果,它的滋润作用也足够让我快乐上一整天了。我很享受这种感觉,但是我的感□□官更需要面对的是现实。我强压着内心的快乐情绪而不使之暴露在自己的脸上,步伐稳健地走到全知身边向众蚁宣布我的这位老伙伴竞选获胜,而歪嘴则以粉丝般的崇拜热情向大家公证了全知的统领候选蚁资格。

在为我全知欢呼庆祝的过程中,我也瞄见小头的那张浓缩的脸上表露出的竟是气急败坏,而在我欲走近它礼节性地安慰它一番的时候它却迈开步子悻悻而去。看着它离去的背影我的内心却未生出一丝的同情,反倒很是幸灾乐祸,暗道这样的蚁不去作为无论对它还是对别蚁都是幸事呀!

待蚁们都散去后,我却发现全知脸上的乐容也不比赌气走蚁的小头丰富多少。假若没有事实摆在那里而仅以这位老宝贝的脸色判断结果,我可能会认为它是本蚁团的第二个竞选失败者呢。——可是竞选的胜利者又是谁呀!

“全知!一只老当益壮的蚁,一只辩才满满的蚁,一只热心担当的蚁。噢!可是你的脸色却让我看不出来,有一个显著的成功才刚刚被你揽到怀中。难道是你现在拥有的这个成功的分量太轻了吗?啊,也许你还有更大的目标,因为难度系数太高,那个目标正在夺走你上一个已经实现的目标给你带来的的大多数的喜悦。”。歪嘴也看到了我所看到的问题。它走近全知用激励的目光看着对方,继续说:“你的最强竞争对手是不笑,它又不是神,所以,只要你努力进取,我想机会还是很大的。”

“看你跟着小勇一起来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单从形象上看我也能叫出你的名字来。”全知平静地将目光移向我,“小勇:带样和好窥都没有来,依据排除法,那么这位蚁一定就是歪嘴啦!”

“它就是歪嘴,我认识的蚁里面也只有它叫歪嘴。有个叫多嘴的不是它,它跟多嘴站在一起形象上的区别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看它跟不笑长得倒是有点像,可是它又不是不笑,因为不笑是不笑而它又是它。哈哈!”。我故意让自己的回答表现得数黄道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全知制造一个轻松的氛围。

“哈哈!我看它跟不笑长得的确很像,而不是小尺度的有点像。”全知的脸上显现出些许的喜色,“根据调查,蚁与蚁的模样的不同率一般不足百分之一,当然,如果是一只自身有缺陷的蚁——比如小头,哈哈,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呢我就认同了小勇的观点,若是歪嘴伙伴跟不笑的模样的差别度超过了百分之一,那就可以判断它们两个之中必然有一只是体型异常的蚁,哈哈,比方说小头那家伙。”

“我不反对老伙伴的观点。不过,哈哈,我总觉得我的模样比不笑的模样发展的可成功多了,我的笑容要好看过它的笑容二十倍都不止吧!嗯,我想,哈哈,凡是见过我和不笑的蚁都应该会认同这样的观点。——噢!对了。你刚才在辩论演说的时候揭露小头在从老巢逃回来的时候,还专门把自己的脑袋给装饰得像正常蚁的脑袋一样大。做那样的事对它而言的确不容易,要知道它的那种先天不足是无法用打肿脸充胖子的方式解决的,所以,也只能寄希望于修修补补充实了自己的脸面。噢!即便是修修补补也不容易把它的脑袋装扮得那么的大呀,可是难以想象的事却变成了现实,其装扮的效果的逼真程度都让虚假不用把藏身当回事儿了。哈哈,老伙伴还说在没卸妆之前,连认识小头的蚁都认不出来它啦!”歪嘴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全知,“这说明不是小头有邪门歪道的本事,就是它的朋友有类似的本事,否则它不会以一只形象正常的蚁的样子逃到新巢来。哼哼,要不是上层赦免了它,我真想利用我监察的权力把它控制起来,进而将它如何从老巢逃回来的那些事儿落实个明白呀!”

“我听说是不正找来了一个死蚁的空脑壳让小头套在了自己的头上。”我替全知解释道:“顶着那么一个可怖的道具招摇过市,不明白真相的蚁就都误认为小头学会了一门化妆方面的技艺呢!”

“你说的不正是那个长的非常漂亮的不正吗?小勇!”

“没错。”我肯定地看着歪嘴,“不正从老巢的一个蚁尸坑里刨出了一具蚁尸,并把它的脑袋钳断做了掏空处理。最后又经过简单的内壳打磨擦拭,就将之套在了小头的小脑袋上。”

“不正那家伙够狠的了。”歪嘴一个劲地摇头,“那种变态的事儿我可干不出来。物以类聚,蚁以群分。变态的蚁交的朋友,一定也有或隐或显的变态的倾向呀!”

“小头正常的时候我跟它是朋友。如今,它成了一只不正常的蚁,出于对它蚁格劣化的鄙视,我也就开始跟它疏远了关系。”。我的这番辩解的目的是让自己从歪嘴的评判逻辑中跳出来,向它说明我跟小头即便是朋友也不会具有跟它类似的品行。

“啊!哈哈,小勇,你的蚁品一点都没有被小头的劣行给污染了。噢!你忘了,我不是在我的评判之前,加了个‘物以类聚,蚁以群分。’的前提吗!”歪嘴也意识到自己话语在打击面上出了点问题,便机智地将话题到其它的方向。它又将目光移向全知,道:“全知老伙伴揭露小头的劣迹很有必要嘛!如果不那么做的话,——一个一身污点的蚁要是当选为统领候选蚁,那真的让我们全体新巢的公民把脸丢到老巢那边去了。”

“不把那个小脑袋的污点揭露出来,那么,不明白真相的蚁就会因为受到迷惑而支持它。”全知会意地笑了笑,“即便我不想当那个统领候选蚁,也绝对不能让小脑袋去当。哈哈,我考虑的可能的影响范围并没有你想的大,因为我的眼界只放在于小勇领导下的我们的蚁团。小头那家伙犯过罪,再加之素质低下,这足以让我们蚁团的蚁们跟着它一起丢蚁现眼了。果真那样,其它蚁团的蚁会说我们的蚁团是蚁才匮乏,继而就选了个垃圾蚁做自己的代表,而这样的论调就等于说我们全都是垃圾。——当时,见其它的有意竞选统领候选蚁的蚁都在口才上,都被那个小脑袋流利的演说给盖过了势头。噢!想想也是,毕竟那个小脑袋见过点儿世面,所以思想中就有更多的事物信息方面的储备用于言语的表达与发挥。但是!即便再见过世面,它还抵得过我吗?在我的面前它就是一只一辈子都没出过蚁穴的宫蚁。为了不让它当选,更是为了维护我们蚁团的荣誉,即便是有了一大把的年龄,我也得老蚁前冲啊!谁知道我就是无精打采地稍稍发挥了一下,本来支持那个小脑袋的众多的蚁就大部分地被我的魅力捕捉,而成了我的支持者。可是我又实在不想做统领候选蚁,因为我真的不愿去那份儿苦吃呀!”

“全知老伙伴说的是实话。”歪嘴点了点头,“如若不做监督员我肯定会成为你的支持者,因为你真的很有魅力。啊——,好像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徘徊在我的身边有很长时间了,到现在我也没有搜索到那种气味的发源之所。”

“我没有闻到,全知老伙伴也认为一切都是正常的。歪嘴伙伴,我想应该是你的鼻子出了点问题吧,所以,它才向你的大脑传递了一些错误的信息。”。我显然明白歪嘴说的难闻的气味来自何方,然而,为全知圆场我也必须要做。

“是吗?”歪嘴又吸溜了两下鼻子,“那我就祝我的鼻子早日恢复健康。”

“我祝你的鼻子立刻就恢复健康。”。全知说这话的同时有意向后退了两步,以使自己离歪嘴尽量远一些。

我则冲全知点了点头,说:“老伙伴,恭喜你赢得了统领候选蚁的资格,我看你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准备应战很快就要进行的统领竞选。我和歪嘴占了你够多的时间,为了让你能更加精心地准备下一步的工作,我看大家就先各自忙各自的事去吧!”

全知走了。我跟歪嘴也离开了我的蚁团驻地。在路上歪嘴对我说它更加的崇拜全知了,我问它为什么,它的回答差点把我逗乐了。歪嘴说“全知祝我的鼻子立刻就能恢复健康,而这会儿我的鼻子确实已经能闻到正常的气味,不像刚才竟给自己制造那种内生的、难闻的内生气味。我的感觉的变化充分地证明了全知的预言,——我的鼻子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恢复明显地了健康。年龄大看问题就是深刻,全知连别蚁身体的小疾都能预见到其康复的时间,可见它老蚁家愈老就愈有智慧呀!”。

我是强忍着满腹笑欲听完了歪嘴的陈述,心想大概是全知的个蚁魅力勾走了歪嘴的魂儿,才使得它的判断力降到了一加一等于十一的层次。

全知是个老宝贝,细细想想,歪嘴也够宝贝了。歪嘴居然中了我的忽悠,明明是客观事实,它却认为是自己的感官出了问题。但愿今后歪嘴再碰上全知的时候,会习惯性地“鼻炎”发作吧!哈哈。

全知已经说出了它当选统领候选蚁却高兴不起来的原因。我非常理解它,都一大把年纪了,谁不愿平平稳稳地把日子熬到自己生命终结的那一天呀。然而,全知居然又跟我想到了一起,为了我们蚁团的面子和荣誉它在关键时刻体现了出自己的担当,将野心勃勃的小头欲代表本蚁团竞选统领候选蚁的声势给强力打压下去。单从老宝贝顾全大局的品行来说,我对它绝对是赞赏不已。我记得全知曾对我说过不笑是目前新巢所有的公民之中最合适做统领的蚁,而如今说这话的蚁竟然成了不笑的竞争对手。又是一个可做谈资的黑色幽默,哈哈,我真的难以想象不久之后在面对不笑的时候,老宝贝的进取心会不会还像对付小头的时候那样是力度十足。瞻前顾后已经成了我的思维习惯,所以,从这一刻起全知会不会倾尽全力去跟不笑竞争竟成了我的一个心事。

“看!”歪嘴在提醒我,“好窥和带样来了,瞅它俩的脸色都够凝重的了,我想一定是有什么后果严肃的事情困扰着它俩的思想。”

“坏消息!”我沮丧地摇了摇头,“它俩的脸色让我判断出了它俩的脑壳里装着的信息的成色,所以我已经做好了释放失望情绪的必要准备。”

“消息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歪嘴不懈地笑了笑,“无非就是倔强用不正当的方式取得了统领候选蚁的身份。哈哈,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们把处罚倔强的方案拿出来不就是啦!”

“既要秉持公正,又要搞好团结。”我一脸苦笑地摇了摇头,“物理性的平衡比社会性的平衡更容易把握。我曾经跟四个伙伴配合在空中把一片飞叶控制得像自己的翅膀一样,那种感觉既刺激又好玩,就像是在做一项充满着诱惑力的游戏。可是要让蚁的社会保持平衡,就得提倡一部分的思想压制一部分的思想。我是思想自由的坚定维护者,懂得插翅飞翔的思想对于蚁的社会乃至王国的潜力、活力和创造力的积极作用。各方以都**、诉求、喜好、感觉和利益为表达思想的方式,若要达到平等的均衡,这真不是一件能让我提起信心去做的事。”

“没有信心创造信心也要去做。”歪嘴的角色注定了它看事情要比我肩轻,“瞧!哈哈,它俩已经走到我俩的面前。可是我看它俩的脸色又不像远看的时候那么凝重,这说明我俩刚才的判断夸张了来者欲表达的信息的内容的逆耳性。——啊!二位伙伴,很高兴我们又组合成了一个整体,在我们物理性的力量融合的同时,大家的精神和意识也应该无隔阂地重新交融在一起。——噢,哈哈,你们带回来了什么消息?”

“我们没带好消息来,或者说我们准备向小勇报告的都是坏消息。”。带样看了看歪嘴,随又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它继续说道:“像我们这样的监督角色,算是注定了跟坏消息打交道的职责必然。——好消息!哼哼,就让搞宣传的蚁们去散播吧!除此之外,它们剩下的本事就只有说谎话了。”

“谁是搞宣传的?”。歪嘴认真地看着带样。

“老巢那边成立了一支宣传队。它们一共有五只蚁,天天在老巢转悠,做的事儿就是歌颂上层创立蚂蚁王国的丰功伟绩。”。好窥接话道。

“噢!谁是它们的领导?”歪嘴又把目光移向好窥,“我真弄不明白那是新鲜事物,还是让发展和前进倒退的引擎。”

“是装逼!”。好窥坚定地回答。

“好了伙伴们。”我不耐烦地将话题引开,“说说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吧!老巢那边的事儿再大、再新鲜,也与我们这里的现实没有半点关系。”

“我们工作的特点就是发现和寻找烦恼,而后再用烦恼的方法去解决烦恼的问题。”。带样一丝不苟的眼神透出明显的无奈。

“好带样伙伴,你的话提醒了我。”。我憋屈的思绪被带样简单实际的话语给疏通了。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伙伴,我的脸上也有了笑意,说道:“很遗憾,直到这会儿我才算弄明白,监督工作的日常接触对象就是不好的蚁、不好的事和不好的消息。我们存在的必要性是由一系列负面的或反规则的事情和行为决定的,若事事俱好,规则都能够顺畅地贯彻下去,蚁蚁又皆是自觉遵纪守法的公民,那么,要我们还有用吗?显然我们就成了最最多余的四只蚁。回避矛盾的做法绝对不应该是我们的行为,我们的脚步就应该走在用矛盾的砖石铺的道路之上才是正常的。——我很想知道你们带来的坏消息的具体内容,一口气把它们都说出来吧,因为那才是讲坏事的最有效率的手法。”

“小勇长官,我们要向你汇报的坏消息很糟糕,糟糕到了能让脾气好的蚁获悉后都会大发雷霆的那种地步。我祈求你保持镇定,要知道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情,即便你在讨厌它方面发再大的脾气也不能将之再拉回到虚无的状态了。我最最害怕做的工作就是向你汇报坏消息,因为你为此而发的脾气总会像乱箭一样射向我思想的灵魂处所。那种感觉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万箭穿心,在煎熬中活着,又在煎熬中继续活着,最后——背负着无数个煎熬去地狱里晃悠了一圈便背着同样数目的煎熬,呵呵,又返回到了你的身边。”。好窥看我的眼神充分向外释放着忌惮的情绪。

我充分理解好窥,它的确很忌惮向我汇报坏消息,这似乎已经成了它心理上的一个症结。我记得在遥远的过去,噢!应该是在挖凿两巢通道的那段日子里,我就因为它向我汇报了坏消息,而大失风度地冲它爆炸性地发过多次脾气。幸亏有全知劝阻,不然,我的脾气就有可能得寸进尺地驱使我的颚去敲打它。若不是我的素质高过一般的蚁,对好窥发脾的肆无忌惮很有可能就使我养成脾性,而变成一只刻薄寡恩的蚁官。

“啊——好窥伙伴,能把这样的消息打探和侦察到你就已经立了大功,所以请你不要用负罪的目光看我,我们大家应该感谢你才是呀!”。我面带赧色地鼓励好窥。

“让带样说吧!带样的镇定能够帮助它的言语的表达,也更能让大家清晰地理解所谓的坏消息的内容细节。尽管我必须得承认自己不太喜欢内容长的难看的信息,可是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丽都是踩着丑陋站立着的。”。歪嘴倒是没有像我一样的历史愧疚感,所以它的话语是直截了当的,而不必经历心里筛子的过滤再将之说出来。它又补充说道:“这会儿好窥表现得比它要说的坏消息还要紧张,我实在搞不明白它跟坏消息之间到底是谁怕谁,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坏消息把它的灵魂给绑架了!”

“是我过去的那些臭脾气绑架了好窥的灵魂。”我说出了在场的蚁里面只有好窥才能听懂的话,“好好窥伙伴,我看你就和带样就互为补充地说吧!也许它忘记的事情你还记得,或者是相反的情况,总之,两只蚁起化学反应的‘一加一’的结果肯定是大于物理性的‘一加一’的结果。下面我就是个纯粹的信息接收者,而你和带样配合着负责传送信息。噢——哈哈,请二位伙伴开始陈述吧!”

“我的语言设备早就调试到了蓄势待发的状态,可你们却在喋喋不休地用一些无关主题的繁文缛节式的话语,没完没了地铺垫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语言引子。”带样的目光不耐烦地在我们三只蚁的身上徘徊,“我就来充当把坏消息抖露出来的那个罪魁祸首吧!但是我必须要声明一下,我的模样可比我要说的坏消息的内容漂亮多了。——倔强那家伙的蚁团搞的是‘萝卜选举’。只挖一个坑,也只种一棵萝卜。哦——,我的意思是说它利用自己千蚁长的身份和与之适应的权力,故意阻止其它的蚁参加统领候选蚁的竞选。同时它又强压选蚁们必须无条件支持它。在它的这种仗势欺蚁、以权压蚁的淫威的作用下,它的很多下属都做了违心的支持选择,结果,它以百分之百的支持率取得了本蚁团的统领候选蚁的资格。天哪!连伟大、光荣、正确的上层都有反对者,它倔强居然能有百分之百的支持率。如果我是一个鬼的话,一定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能发生在现实之中。可笑的是它真的发生了,而且发生的实实在在、真真切切,所以从此我真的相信‘鬼才信呢!’的这句话了。”

“哇!”歪嘴的神经已经被带样的话语完全触动,“这就是你们打探到的坏消息吗!啊——,它的确是我的信息装置接收到的内容最难看的一段言语,它的丑陋程度已经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丑陋,是名副其实的丑陋俱乐部里的大神。真没想到长相端端正正的倔强,竟干出了这般歪歪斜斜的猥琐事儿。在此刻之前,我认识的误区一直徘徊在龌龊事一定都是像多嘴、小头之类的蚁才有的作为的怪圈圈里,然而,没想到又冒出来第三只类似的蚁把我对恶劣认识的眼界扎扎实实地给扯宽了。倔强是在拉着历史的大车后退,可是那辆大车的车轮为什么不顺势加速把它的头脑给碾压的清醒过来呀!它的行为真的是太丢脸了,可是我们又该如何惩罚它呀!”

歪嘴的话里内容的大部分我是认可的,可是我绝对不同意它拿多嘴跟小头比。多嘴是一只诚实、善良、热情,并且长相和行为都充满喜庆色彩的蚁。多嘴无非就是好跟歪嘴作对,所以,就常常无辜地被歪嘴当作反面例子的话题在别蚁的面前出出它的丑。我想如果当时我也把多嘴挑出来做选举监督员,那么,歪嘴这家伙针对它的贬损话说的肯定就没有刚才的猖狂劲头了。不过它们两只蚁在一起生出的几乎所有争论都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这是没有意义的浪费时间,如果不是出于娱乐的目的,我还是希望歪嘴、多嘴彼此不照面的状况维持下去的好。

“取消倔强的统领候选蚁资格!”我目光深沉语气坚决地看着伙伴们,“现在我们就召集所以的蚁到中央广场去,在选举统领正式之前向大家宣布倔强的统领候选蚁资格因取得过程的非正义而无效。”

“小勇,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大局,啊——,我的意思是说新巢刚刚形成一个新的蚁的社会,在这样的特殊关头稳定可比其它的事情更重要要哇!”。歪嘴提醒我道。

“大局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幌子。”我的目光完全集中到歪嘴的身上,“谁说大局,那么它的背后一定就隐藏着一个或大或小的既得利益,所以它们维持现状的态度总是积极的。正是不想失去已有的的想法的作祟,它们才会打着大局的幌子去阻止现状的改变。”

“歪嘴,你的既得利益是什么?”。带样的目光也瞄向了歪嘴,“你是怕失去自己已经得到的,所以才想用大局去阻止小勇惩罚倔强的行动!”

“我、我,我,我的大局就是维护住新巢现在的平稳局面,不想使我们的这个新家园出了乱子。蚁巢稳定对谁都是好事,这样的既得利益蚁蚁都有份。”歪嘴的脸色显得非常委屈,“小勇、带样还有好窥伙伴,我担心倔强会因接受不了我们对它的处罚而带头挑事,要知道那家伙的倔脾气一上来可是很难再回头的呀!”

“我想倔强那家伙应该不会闹事。”我看歪嘴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如果我们默认了它的行为,为了大局而得过且过地放过它。那么,我相信今后新巢的社会中一定会充斥着暴力、欺诈、恃强凌弱和愚昧懦弱的臭气脏风,为了达到目的而抛弃道德和规则的行为就逐渐会成为权蚁们的习惯,我们的社会将因此陷入到排斥真诚、公正、平等、自由的迂腐乱世。到了那时我想没有谁还能真正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所谓利益只会是被蚁们传递的一种状态,谁强大它就会在谁那里多呆上一会,然而,可悲的是乱世根本就不会有持久的强者,因为那是个弱肉强食的体系。而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再去谈大局,恐怕才具有现实的意义吧!”

“歪嘴,你的这种怕招惹是非的所谓大局观,等于是在看护一颗有了星点腐瓤的葡萄。结果,到你看护的累了的时候被看护的目标也自己烂透了。”带样在为我的话语做补充“小勇的意思是立刻就将葡萄的烂肉刮掉,那样的做法至少能保住葡萄的大部分的肉瓤。为了能吃到葡萄,更是为了杜绝吃不到味道鲜美的葡萄。我的决心已经由思想发展到了定型产品的阶段,这就是让我的行为服从于小勇的意志。”

“我很爱吃葡萄。酸酸甜甜的,味道好极啦!我支持鲜葡萄比烂葡萄好吃的观点,因为后一种葡萄在吃过之后会让蚁的头脑犯晕,可以说吃上几回眼前就打旋儿几回。并且身子的感觉是飘飘然的,像是转着圈飞了起来一般。如果这个世上有后悔药的话,那么,在吃哪种烂葡萄之前我肯定会先用后悔药来垫垫肚子,然后再考虑去吃那种口感差却又会让蚁产生瘾症的**葡萄。”。好窥把自己对两种不同状态的葡萄的看法表达了出来。

“你吃的那种葡萄一定是在烂的过程中发了酵。在发酵的过程中葡萄瓤被酵母菌分解出了酒精的成分,而你吃到的那种烂葡萄的烂瓤里面肯定是含有着大量的酒精的。”我向好窥解释道:“也就是说当时你是吃葡萄吃醉了,所以你的身体系统和你的精神世界就都成了酒精分子的俘虏。在那帮活跃的小精灵们的操控之下,你是头重脚轻、飘飘欲仙的状态,而当它们愚弄完了你并逃离了你的身体之后,你的状态就又变得昏昏沉沉了。”

“你是吃醉了。”带样的目光也朝向了好窥,“酒那东西是一种可爱的毒品,少吃点害处不大,但是,吃多了就必然要摧残蚁的身体。就拿我来说,凡在吃葡萄的时候若是碰上了散发着酒气的那一种我就绕过它不吃,即便是饿着肚子我的这样的信念也是坚定不移的。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向我学习,今后再碰上了吃葡萄的事就开启你意志的选择开关。让思想的分辨机器发挥出它的作用,而不是那种不讲立场、缺失原则的来者不拒和一律通吃。”

“我在碰上了散发酒味的葡萄的时候,一贯都是像带样说的那样去做的。”我有意使话题摆脱那种带酒味的葡萄,“烂葡萄需要修理,好葡萄需要维护和保持。吃是为了维持存在,存在是活着基本要求,我想谁都不愿在**混乱的环境中苟且地活着吧!所以我认为应该先把葡萄上的烂瓤清理干净,然后呢——,啊,然后再去心安理得地享受它的鲜肉的美味才是呀。”

“葡萄的确好吃。”歪嘴像有所悟似的冲我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傻子,肚子也不是处于那种饱饱的状态的话,没有蚁会否认葡萄好吃这样的事实。为了能吃到酸甜而不醉蚁的葡萄我改变主意了,决定服从小勇的意志实施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不过我的观点并没有立刻就改变,因为我始终认为极端是团结的杀手。要想求得安稳,平衡各方的思想和利益都是必须的。我是一只喜欢和平的蚁,所以,我的思想很排斥跟别蚁闹矛盾。当然,多嘴那家伙是个例外,它总能点燃我激昂的怒火,我也很愿意回回次次都陪它斗上三百个回合,因为它始终是我讽刺的话语的炮管对准的那个具有唯一性的目标。”

“我不认同你的观点,但是我充分尊重你说话的权力。”我坚定的目光在三个伙伴的身上来回地看,同时也开始布置起工作来。我说:“好窥去通知小勇蚁团的所有蚁,带样再返回一趟通知倔强蚁团的所有蚁,我和歪嘴到不笑的蚁团去下通知。让蚁们都到中央广场集合,并且告诉你们各自通知的对象,新巢的统领选举从现在起就正式开始了。事不宜迟 ,那么,大家就各自行动起来吧!”

我的指令一下达,包括我在内的监督组的四个成员就分头行动了起来。到了这里我觉得应该再一次做个补充性的解释,——瞧我罗里罗嗦的样子,总不能把必要的事项提前就交代出来。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在逻辑上会折磨判断者的思绪,而对于叙述者来说也是思想材料在脑壳里无序堆放的一种外在的表现。哦,事情是这样的,在我获得选举的总监督身份的时候,新巢的公民们还授权给我很多项决定、裁判和定夺的权力,而这其中就包括的一项权力是决定统领选举的时间、地点和确认参加统领选举的候选蚁。说实话,要不是倔强制造的这起以权霸选的事件,我有可能会让选举的日期向后缓上个一两天。但是考虑到趁热打铁对于决心落实的必要性,也为了在自己意志最坚定的时刻去纠正倔强的错误,我便改变了原来的计划而决定立即召集全体新巢公民到中央广场集合。

三个方向的通知进行的都很顺利。蚂蚁天生就没有磨叽的习惯,所以,当我和歪嘴来到新巢的中央广场的时候已经有近两千只蚁在这里等着了。而在我驻足在中央广场的高台之上向下观望的时候,台下蚁的数量就绝对是超过了两千只。短的过程应该用更短的话语进行表述,我又等待了不足十秒钟的工夫,可以说除了小头之外的新巢的公民就都站在了中央广场的平地之上。

台下的局面很显然,蚁数以蔑视性的状况超过新巢总蚁数的三分之二。对于表决来说,这绝对是必要且又必须的条件。我自然不能让时间拖延。在确定了到场蚁的数量多于保障投票的有效性的允许的蚁数的最低限度后,我便郑重向伙伴们宣布全知和不笑获得了竞选统领的资格。然而,在我说出了两个统领候选蚁的名字之后蚁们依旧是安安静静的状况,没有谁为此而举颚欢呼,瞧它们的样子似乎还在继续等待着我说出第三个统领候选蚁的名字。选蚁们的期待也是我的为难所在,说实话,要不是意志的驱使我才不愿意当着众蚁的面揭露倔强的霸选丑行呢!毕竟,哈哈,毕竟我还不习惯用直截了当和大大方方的态度去得罪蚁。想一想,面对面指责一只蚁尚要承受一定程度的心理压力,况且又是当着众蚁的面揭露一只蚁的丑行呀!然而,我的觉悟是个无法阻止的内在驱动力,我更清楚尔虞我诈、欺瞒隐心的土壤里是长不出民主、自由和公正的苗木的。为了真正的大局,也为了光明的未来,我必须把真实的情况向大家讲述出来。这是我的职责要我履行的义务,更是我的良知要我承担的不容推卸的责任。

“本来参加新巢统领选举的候选蚁应该是三只。”我郑重地看着土台的下面,“但是!现在我决定取消倔强参加统领选举的资格,也就是说它的统领候选蚁身份也随着我的这一宣布而不再具有实效性。”

台下的蚁被我的话惊得是一片哗然。只见有的蚁是瞪大眼睛看着土台等着我往下说,有的蚁则和邻近的蚁在窃窃议论,还有的蚁则是一副怒容铺面的样子。噢,我说的第三种状况的蚁的典型代表就是倔强,这会儿它正站在台下用一半遗憾一半愤怒的目光瞪着我。然而,我还看到有一部分的蚁表现得很是镇定,似乎我说的那番具有轰动效应的话根本就没有触动了它们的神经。哈哈,这部分的蚁之中就包括全知和不笑。全知有浓重的应付差事的思想倾向,因而我很理解它的平静表现。不笑肯定是最想当新巢统领的蚁。我的宣布对它最有利,一个竞争对手的退出从它的角度看总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可是我看到的情况则是一个镇定自若、不乐也不愁的它。

“我做出这个决定是有理由的。”我示意台下的蚁们安静,“伙伴们:不笑蚁团的选举过程严肃认真,选举的结果也反映了选蚁的意愿,包括我在内的四个监督都没有在不笑蚁团驻地发现有贿选、选举作弊和权压选蚁的情况;小勇蚁团的选举也是在公开、公正和自由表达意愿的状况下进行的,可以说全知老伙伴靠的自己的实力赢得了统领候选蚁资格。然而,在规则被大家广泛认可的前提下倔强却反其道而行之,它运用自己千蚁长的权力压迫它的手下都支持它,并且它的压迫起到了实际的作用,最终它是以百分之百的支持率获得了本蚁团统领候选蚁的资格。噢!顺便补充一下,倔强的支持率是带引号的支持率,也就是说它的统领候选蚁身份所标榜的那个数字根本就是不可信的。我不想惹倔强不高兴,但是我更不想欺骗大家,因为我清醒地认识到充斥着不诚实气氛的蚁的社会迟早都是要崩溃掉的。为了诚实,为了公正,为了自由,为了保障权力的正当取得,当然,更是为了新巢的所有蚁们共同的美好的未来,我不得不厚着脸皮下决定而且宣布我刚才所说的事项。即便如此,为了体现我秉持公正的决心,我还想说如果新巢还有下一次甚至下下一次统领选举的话,我强烈建议永久剥夺倔强统领的竞选资格。因为只有这样处罚它,才能真正地警示后来者不能再效尤它的那种做法。”

“我错在什么地方!”。倔强终于说话了。它瞋目视着土台之上的我,但是我也看出来它也在竭力地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

“小勇,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大家也都很想看到你把处理我的证据扎扎实实地展示出来。”。倔强摆出比我还理直气壮的架势。

“啊——!”。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决定和宣布做得草率了,只顾让头脑接收带样和好窥报告的内容和结果,而忘记了要求它俩把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和蚁物都告诉我。我左右看了看已经站到我身边的带样、好窥和歪嘴,继而底气在经过短暂的萎靡之后就又振作了起来。我正色说道:“证据就是你和你蚁团里的所有蚁。你们之间在统领候选蚁的选举前的对话全都记录在当事的每只蚁的脑子里,所以,自己最清楚的事情没必要再在这里问我了。”

“我们!”倔强冷笑道:“我们脑子里装着的东西能摆在明面上吗?如果能,那就请用你的方法把我们脑子里装着的东西——哼哼,统统都展示出来吧!”

“是啊!处罚蚁是要有证据的,那么取消倔强的统领候选蚁资格的证据又是什么呢?”。台下有一部分蚁议论道。

“不行的话——就给倔强一次机会,让它继续参加统领的竞选吧!”。说这话的那部分蚁显然是在为我圆场。

“希望小勇总监督给我们一个完整的交代,讲明白处罚倔强的前因后果。”。这又是台下一些蚁的观点。

……

我尴尬地在土台上站着,面对台下乱纷纷的蚁们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蚁家倔强说的非常对,我在不拿出证据的前提下就处罚它,这样的做法绝对是违反程序正义的,甚至严重点说,我是在利用手中的权力搞独裁压迫。我尴尬地站着,用尴尬的眼神望着台下,在尴尬的气氛中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说实话,到了这会儿我才深刻体会到即便是浑身充满着正义之气,在没有调查得来的严谨的因果推证资料做支撑的前提下,也是绝对不能冒然地挑战歪风邪气的。还好,我的脸皮已经“厚”过一次,在不长的时间里用它“余厚”未消的热度,应付一下眼前的场面也能将就着对付一阵子。但是,我必须尽快琢磨出个应对的策略,以便使自己摆脱掉这讨厌的尴尬处境。焦躁就是动力。这时我忽然想到能让倔强心服口服的证据不一定非要具备多大的规模,也就是说我无须把被倔强强令必须要选它的蚁统统都找出来,证据这东西的实质在于有而非有多少,只要能证明不正当行为的存在——一点点也就足够用了。正如证明死亡的关键是心脏停止跳动这一个条件,而不是瞳孔放大、腿脚不能动弹、呼吸停止、血液不再流动等一些列的其它条件。哈哈,想到此我焦躁的内心便豁然开朗了,随就决心拼上一把。我不信倔强蚁团里就没有一只蚁具有伸张正义的胸怀,敢于站出来以对大家负责的态度,把倔强以权霸选的事实当众给揭露出来。

“我以上层的名义保证,我对倔强处罚的依据是有事实材料的。”我多了个心眼故意把伟大、关荣、正确的上层搬到了话题之中,“我既然那么说,又那么果断地决定处罚倔强,显然,是在掌握了充分的证据的前提下才这么做的。那么——”。我侧头看了看带样和好窥,示意二蚁把它们调查的目标蚁的名字告诉我。

“真它X的粗心大意。”带样冲我摇了摇头,“在调查的时候我俩只顾采集事实,竟忘了记录被调查人的名字。不过,可以让我去一个一个地辨认,肯定能将说出事实情况的那些蚁找出来。”

“你呢?”。我的一半期望一半失望的目光又对准了好窥。

“我,我也没有记录那些蚁的名字。”。好窥怯生生地冲我摇了摇头。

我肯定不会让带样它俩下台去指认蚁,因为那样做的打击面太大,并且在当事者没有公开自己身份的意愿的前提下,等于是在出卖讲真话的蚁,这非常不利于新巢诚实气氛的塑造。再说,万一那些透漏事实的蚁选择否认或是躲起来,那么我们监督组就会陷入到完全被动的窘境之中。还好,刚才我和我的两个伙伴的对话都是以私语的方式进行的,台下的蚁们没有谁能接收到我们对话内容的信号,所以我还可以继续以理直气壮的面貌庄严地看着台下。

“自己的行为诚实不诚实上层都知道,它老蚁家最讨厌自己的子民怀有一颗虚妄之心。”。我又一次抄起心理战的武器,因为我知道蚁们都是有信仰的,而我们的上层——那位白白胖胖的蚁皇,便是大家心中的上帝。我继续说道:“我相信违心支持倔强的蚁此刻都在默默祷告,这是因为它们不想成为不讲实话的蚁。那么我建议再来一次简单的支持站位的展示。请不笑蚁团的蚁们,向小勇蚁团的方向靠拢二十个标准蚁身长。啊——,好的,空地有了。那么现在倔强蚁团的所有蚁开始做你们各自的决定吧!我提议,支持倔强做你们蚁团统领候选蚁的蚁请站到空地上去,反之,不支持它的蚁留在原地不要动。”。

我的提议一发出,就见倔强蚁团的蚁们开始陆续地往不笑蚁团腾开的那个空地上站。十只,十五只,五十只,八十只,二百只,三百五十只,……。说实话,随着站到空地上的蚁数的不断增加,我的内心是越来越忐忑的,因为我真不愿意看到倔强的支持率超过了它的蚁团总蚁数的一半。然而,客观事实显现得越来越清晰,直到有将近六百只蚁站到空地上的时候,倔强蚁团的这次站位选择的运动才逐渐停息下来。眼下的状况至少说明了一个事实,这就是倔强当选本蚁团的统领候选蚁是有支持率的基础的。不过我还有自己的办法,因为在我暗暗酝酿的计划里这只是第一步,它的作用在于把支持倔强的蚁先筛出来。

下面我要实施我计划的第二步了,我两眼直瞪着正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的倔强,说道:“倔强蚁长,你的支持率怎么还不到百分之六十呀,之前你不是以百分之百的支持率取得你的蚁团的统领候选蚁资格吗?这么一来突然就有将近百分之四十的蚁又不支持你了,我实在搞不懂是蚁心变化太快还是你之前的那个绝对支持率有问题。”

“这个——”。倔强被我问住了,它得意的笑容也立刻从脸上消失掉。

“我想这个事实你不会还不承认吧!”。我步步紧逼道:“我尊重你和你的蚁团里每一分子各自保持沉默的权力,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你们不承认过去已经发生过的那个明确的事实。下面,请以上层的名义再次实施你们各自诚实的行动,不认为倔强在本蚁团曾经以百分之百的支持率取得统领候选蚁资格的蚁,请把你们的颚都举起来吧!”。

台下的蚁们安静了下来,大家在我的话语的引导之下都开始关注起倔强蚁团里有没有蚁举起自己的颚。我则进入到沉默的状态,一言不发,信心满满地注视着土台的下面。我想若是真有那种脑子“缺根弦儿”的蚁举起颚为倔强辩护,那么我就找到了为揭露倔强霸选的行为挖掘和搜集证据的突破点,所以在这一刻我甚至是以期盼的心情在等待着倔强蚁团里出现高高举起的颚。

“小勇,它们都是合格的上层的忠实信仰者,你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居然没有蚁举起自己的颚。哈哈,难道信仰的力量在它们各自的心中发挥了作用?竟然没蚁敢以上层的名义说假话。”歪嘴主动承担起了观察有没有举颚蚁的责任,“噢!难道它们的颚里都灌了铅了吗?连简单、轻松的把颚举起来的动作竟都做不出来了。哈哈,别的蚁不举颚也就罢了,倔强的颚竟然是贴地下垂的放置那种状况。这样的局面很能说明问题。倔强蚁团里的所有蚁都承认‘百分之百支持率’的事儿的确发生过,也就是说我们对倔强霸选事件的定性并不存在问题。——可是这会儿我最担心突然会有蚁改变主意,把它颚高高举起而使之变成了不诚实的招牌。”

“我倒不担心这个。好吧歪嘴,为了检验你的担心,这会儿你可以冲台下发出你的提示,让还处在忧郁阶段的蚁尽快举起它的颚来。”

“小勇,我不能那么做,因为眼前的局面对我们非常有利。”。歪嘴缩了缩脖子,不解地看着我。

我两眼平静地盯着台下,不动声色地对歪嘴说:“这个局面若是被举起的颚改变了,我倒是认为对我们将更有利。因为那能证实在倔强的蚁团里存在着不诚实的蚁,我们的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发现不诚实的蚁并给它标上记号。”

时间继续它的推进。按照蚁从思考问题到做出判断的平均时长等待,到了这会儿,我基本可以确定在倔强的蚁团里不会再有蚁举颚了。局势的变化能够决定处在局势中的蚁的心态的变化。我也是一只有血蚁、有肉、有壳的蚁,凡是蚁的感性或非理性的表情也一样会体现在我的脸上。这一回得意的角色就换了,它变成了我,而土台下的倔强则显现出一脸的窘相。我以刚才倔强得意相的五分之一的量能看着它,说道:“倔强蚁长,你的百分之百的支持率一下子就缩水了百分之三十几,哈哈,我已经确定地认为你们蚁团自选统领候选蚁的过程和结果都参杂了造假的成分。不是你造假就是其它的蚁造假,不过我坚决认为是你在造假。——噢!关于这一点,你还有不同意见吗!”

倔强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此刻它残余的抵抗力量也只剩下了固执的秉性。我也已看出来,理亏已使它没了底气,当然,这也说明它是一只懂道理的蚁,否则定会借机胡搅蛮缠一通的。同时我也发现倔强灰心丧气的眼神像是在暗示我,得赶快把正在发生的、使它难堪的这一幕翻过去。不管我对它的这一想法的判断符不符合它的心理,反正我已不愿这么的拖下去,要知道在收场的意愿上我可是比它更加强烈的。

“不管怎么说你的支持率还是超过了百分之六十。这就是说即便你不利用自己蚁长的权力硬逼着下属们支持你,事实造就的结果还是能让你取得你的蚁团的统领候选蚁的资格的。但是,我就不明白通过走正当的渠道可以完成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选择通过邪门歪道去实现它。难道走在邪门歪道上很好玩吗?可是,我固有的知识告诉我最好玩的道路都得具备必须要走的那种特性,除此之外,其它的到达目的地的路子不是迂腐守旧的冗径就是自作聪明的捷径。”。我脸上的得意相消失了,转而用严肃的目光看着台下,说:“很遗憾,我不得不再宣布一项决定,取消倔强参加选举的权力。现在,可怜的倔强,你已经没有了左右这里的将要发生的事情的那份小小的主动权,所以就请你离开选举的现场吧!”。

我的话敢以说完倔强就做出了迅捷的反应,它把头一低转身就走了,——噢不!哈哈,应该是它转身以短跑运动员的速度飞窜而去。倔强的身影消失的工夫可以用一眨眼来形容,关于这一点我想大概是它的羞耻感在它的心里发挥了作用,或者,积极一些说它是一只要脸面的蚁,生怕呆的越久丢脸丢得就会越大。面对同样的窘境,我想若是换成了小头恐怕不会忌惮眼下的丢蚁现眼,有可能它还会把此当作是一件露脸的事呢!——噢!看我又把龌龊事跟小头那家伙联系起来了,倔强的糗事跟蚁家小头有什么联系呀!哈哈,看来,联觉已经成为我的思想习惯了。

迟迟不能签约,自我反省三个月,决定继续努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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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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