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追求完美的蚁阵的致命弱点就在于它太追求完美,以至于它之中的每一只蚁都是一枚不可或缺的棋子。集中精力,经过短暂的观察后,我发现敌蚁摆出的蚁阵存在着明显的缺陷,这就是一旦局部的某一只蚁阵亡,整个蚁阵会受到牵连而出现抽砖墙倒式的散链儿。哈哈,敌蚁的缺陷就是我的希望,出于对自己安危的绝对责任心,我需要趁着敌蚁的包围圈尚未完全收缩到位之前,大开杀戒用剑刺死最接近我的两到三个敌蚁。说干就干,我端起剑就行动了起来,剑尖、剑刃对着被我选中的三个目标,以闪电般的速度是一通的砍搠。噢!我的战斗能力在前面的文章中真的说的太多了,因而,总是细节性地对我经历的类似的场景进行大篇幅的描述,这样做未免有显摆之心和啰嗦之嫌。基于此,我决定改变一下风格,对这个时候我正在经历的战斗的场面做简述处理,尽量只说结果而少表过程。哈哈,我杀死了三只敌蚁,敌阵的情况也正如我预料的那样,失去了三枚棋子后就已不再成阵,而向着散沙状演变。这是我最想看到的情况,然而,我的目标可不是倾力杀敌,机会稍纵即逝,我必须利用敌蚁散不成阵的有利时机冲向趴在卧榻上观战的不正。跟靠近不正比起来,杀死阻拦我的老巢蚁是一种乏味的体验,——有那么多的老巢蚁死在我的颚下,这还能刺激我的新鲜感吗!不管怎么说,我已经突破了敌蚁的包围圈,向着不正一步步地逼近。我设想,若能将不正捕获的话就控制着它往新巢走,它应该在新巢接受审判,因为痛恨它的新巢蚁实在是太多了,这样做也是对公众有效交代;若是不能控制它,那就就除掉后患,利索地把我们这个蚂蚁王国里的最坏的蚂蚁杀死。
在我逼近不正的路途中又遭到五只老巢工蚁的拦截,结果可想而知,它们都被我给杀死了。至于后面的追兵,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不靠近我,它们爱怎么追就怎么追吧。然而,还有一件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却扎扎实实地发生了,躲到粮仓里的十只宫蚁见我快要靠近不正了,竟全都窜了出来,它们排列站在不正的卧榻前挡住了我前行的路。怯懦者也有勇敢的时候,我猜,宫蚁们的这股意志力一定来自于它们对不正的爱。
真正考验我的时候来了,我的意思倒不是说宫蚁们的战斗力有多么的强悍,情况恰恰相反,正是它们的懦弱无能软化了我战斗的意志。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这道软弱的防线,说实话,跟宫蚁战斗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我宁可放弃战斗的权力也不想让自己的颚、剑在习惯于被保护的蚁的身上耍威风。可是,眼下的形势真逼的我非得向着前方的这群战斗力几乎为零的宫蚁发动攻击,不然,后面的追兵一旦靠近先前的那种被动的局面就会再次出现,而我可不想让自己总在危中奋力求生呀。问题出来就得想办法解决,总不能让脚步停顿而无所事事吧。我决定先警告一下这十只不知好歹的宫蚁,但愿它们能够被我亡命徒般的斥责给吓住,继而乖乖退出战场,撤回到它们应该去的地方。
我怒瞪两眼,面目狰狞地看着前方的十只工蚁,喝道:“喂!你们都闪开,我的颚、剑可没长着眼睛,一旦被它们碰上,可是非死即亡的后果啊!”。
宫蚁们对我的警告不做理会,它们排成两列横梗在我和不正之间,大有誓死保卫它们的主子的气势。
这可怎么办,我的意志几乎都快要崩溃了,不对宫蚁大开杀戒我不但擒获不了不正,而且还会把自己拖入到危险的境地之中。若是挺剑向前一通的砍杀,那么,我的名声就会因向弱者举起屠刀而参杂进永远都抹不去的污点。现在,我必须闪速做个比较,究竟是我的名声重要,还是杀死这群拦路的软弱的宫蚁而直击不正重要。两坏取其轻。我立刻意识到跟闯过宫蚁这一关直击不正比起来其它的事都是次要的,所以,我应该放弃名声、毫无顾忌地痛击一切前进路上的拦路蚁。当然,我还得找一个能够自我慰籍的理由,——噢!这完全属于无奈之举,是后面越来越靠近我的追兵逼迫着我这样大开杀戒的。
我挥剑砍死了拦我路的前排五只宫蚁,而后排的五只宫蚁依然□□站立,丝毫没有被同伴倒毙的恐怖场面所吓住。我不得不承认不正身前的这最后一道柔弱防线的意志是坚强的,撑起这道防线的五只宫蚁配得上(不正首相的)英勇卫士的赞誉。可是,宫蚁展现出来的战斗作风并不能给我带来实实在在的收获,要想实现目标还得靠行动才能达到。我毅然决然地挺剑前冲,向着这五个拦路的宫蚁砍杀过去。
宫蚁就是宫蚁,它们的身体里根本就没有战斗的基因,在实战中。它们甚至连本能的招架之功都不具备。只见,五只宫蚁各自挺颚向我钳夹过来,它们的动作集合了笨拙、绵软、缓慢、拖沓和无力,把缺乏效率是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对我根本就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要是五只兵蚁这么打‘乱拳’,还真够我忙活一阵子的了。)。紧接着发生的情况简单而直接,我仅仅动了三次剑,就把这五只勇敢的宫蚁给解决了。两次砍杀,每次解决两只宫蚁;一次刺杀,这就又解决了一只宫蚁。
前方已处于不设防的状态,这就是说我可以直取不正了。可是——且慢,在描述紧接着要发生的情节之前,我还想植入一个小插曲,哈哈,不管怎么说这总比植入广告强多了。嗯——,这真是一言难尽,自从杀了这前后五只,一共十只老巢的宫蚁之后,我便落下了一个“柔弱杀手”的诨名。老实说,我彻头彻尾地看不上这样一个诨名,它的光彩度远不如大力士(小勇)、硬颚(小勇)、抗压能手(小勇),带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贬义的味道,如果能作为礼物送蚁的话,我宁可送一再加送一,——赔上一百粒白糖把它送给猖狂、喜热、多嘴,甚至是前方还在卧榻上狂傲地盯着我的不正才好呢!唉——,我得承认诨名是送不出去的,所以我也只能无奈地默认它的存在,但是,若是谁敢当着我的面“柔弱杀手!柔弱杀手!”地称呼,那么,等待它的一定是挨上一顿痛揍的后果。现实真是把双刃剑,它在成全你达到目的的同时,又不忘制造点儿麻烦让你别别扭扭地承受。我为这次杀死十只宫蚁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这个代价不至于伤筋动骨,可却在我的荣誉簿上撒了些污点,这对我这个视荣誉为生命的蚁来说无疑是个扎扎实实的遗憾事。
“柔弱杀手!”。不正走下卧榻,以轻蔑的眼神看着我。“你的暴力竟然指向温柔的像蚕丝一样的宫蚁,这真是不可思议,即便是冷酷的固化在老巢的那个时候,假若是被宫蚁侮辱了,它也只会选择忍气吞声,而采用息事宁蚁(人)的态度退而避之,绝不会选择以暴力的手段对之以牙还牙。”
“你叫我‘柔弱杀手‘,这是你对我实施的一次不可饶恕侮辱,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遏制住心中勃勃欲发的怒气,尽量使自己的面貌展现出平静的样子,并以这样的状态跟眼前的这只第一个叫我柔弱杀手的蚁对话。“不正,我已经改变了主意,不再想着把你捉住后带回到新巢去,而是决定将你这只作恶多端的蚁直接给就地正法了。”
“在我的地盘上将我就地正法!”。不正并没有被我的狠话震惊住,多年在王国首相的位置上混,各色、各类、各性情的蚁它都见过,而这也锻炼了它处事的城府、开拓了它应变的眼界,临危不惧、处乱不惊、镇定自若似乎已成了它因经蚁、经事的繁琐,而自我塑造出来的一种技能。它又补充说:“你做不到,哼哼,我坚信这一点。我想,你应该考虑一下你是不是要被我就地正法,因为这是在我的地盘上!”
“地盘是不分你、我、它的,谁有实力、谁强大、谁敢于施展自己的野心而将之最早占据,那么,它就应该属于谁。请记住,我的这个‘谁’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它可以指你、我、它中的任何一个。现在,我不想在言语上再浪费时间了,你和我谁说的话最终能成为结果性的事实,那就让行动来决定吧!”。在我说这话的同时后面的追兵已经赶到,它们和不正组合在一起实现了肩胛与肩胛的连接,继而,又一个包围圈把我围在了正中间。
“柔弱杀手!”。不正可没有我的这种只停留在现象上的危机感,看来它言犹未尽,进而,摆颚示意它的伙伴们暂停一会儿对我的攻击。它继续自己的话语:“我可不想让你就这么简单而光荣地战死,请你老老实实地站一会儿,在真正的战斗开始之前我还想跟你再啰嗦几句。小勇,哼哼,一个对宫蚁大开杀戒的柔弱杀手,看来这样的名声你是要享用到死了。哼哼,你知道吗?要不是你和你搞来的那些落七八糟的杀蚁武器,新巢早就被老巢征服了;就这一点来说,我和蚁皇陛下就都很死你了。再有,你率领新巢蚁打败老巢远征军就打败吧,大不了就是死一万来只的老巢蚁,这样的后果蚁皇陛下那孕育生命的伟大的肚子完全能承受得了;然而,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竟然野心勃勃带领粗鄙的新巢蚁挺进老巢,在王国的龙兴之地撒野,把这里搅扰的乱七八糟,总之,你们是大肆抢掠屠杀,干尽了丧尽天良、大逆不道之事;就这一点来说,我和蚁皇陛下是不能原谅你的。还有,我不笑已经看破红尘,决定在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隐居下来,想在无欲无求的状态中享受蚁生、了却蚁生,而你真可谓欺蚁(人)太甚,竟一意孤行地跑到这里要置我于死地;就这一点来说,我不能理解你,并且我代表蚁皇陛下也不能理解你。”
“你说完了没有?”。我对不正的上述一番话大失所望,竟是些情绪发泄的言语,实质意义根本没有,继续任它说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我再重复一遍:省略言语,让你我用行动说话吧!”
“哼哼!柔弱杀手,你行动的能量已经被我给冻结了,如此,你竟然还好意思说行动吗!”
“我现在郑重声明。”。不正不断以‘柔弱杀手’的蔑称挑衅我,而我的忍耐力也被它逼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不过,在胸中的怒气转化为战斗力之前,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做一个强调性的警告。我继续说:“从现在起,谁要是再称呼我为柔弱杀手,那么我宣布,称我为柔弱杀手的这只蚁的死期就一定会是在今天。”
“哼哼!”。不正以置若罔闻的目光瞥了我一下,随又将鼓动的眼神一一扫向包围我的另十二只老巢蚁(之前已被我杀死了七只,所以,二十只工蚁此刻也就剩下了十二只。)。“伙伴们,我很想看你们说‘柔弱杀手’的样子,那一定是帅呆了。噢!这是一句很简单的话语,请大家跟着我一起说好吗!”
“好!”
“我们愿意!”
“不就是一句话嘛!”
……
在不正的鼓动下,十二只工蚁是个个趾高气扬。
“噢——,太好了,下面我们一起来。请记住,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那么,让我们的敌蚁感觉不适的话语同样也要说三遍。”不正像个教师一样带着它的十二个伙伴齐言共语道:“柔弱杀手!柔弱杀手!柔弱杀手!!!”。
称呼我诨名的诸老巢蚁的眼神之中泛着心满意足的成就感,同样,它们的脸色也都在展示着建立在别蚁污点基础之上的那种变态的得意忘形。我敢说,这一刻在它们之中没有一只蚁能够清醒地认识到,遭到羞辱的小勇的报复行动有着烈火一般的杀伤力,而这可不是倒霉、遭殃、受挫之类的词所能代表的。羞辱我的蚁要付出代价,以此为前提,我的又一个想法是用自己的实力剥夺它们中的每一只的后悔权力。
我的对手们更是难以理解,一个知耻而后勇的行动者的作为是可怕的。事实上,我准备实施的行为跟恶魔的区别只体现在形式上,而两者内容间的不一样,也绝对不如坏苹果和更坏的苹果那般多少有些区别。我也已决定要将用于报复的杀伤力,附加到自己的战斗力之中,以最最凶狠的方式向羞辱我的这群忘乎所以的老巢蚁发动攻击。在今天这个日子里,若非它们统统都成为我的剑下鬼,那一定就是遭到羞辱的我为了荣誉,而战死在这个舒适程度已经超过了皇宫的**型的沙场之上。
战斗的**使我连攻击的架势都不摆了,我挺起剑,以十级风的速度朝不正刺了过去。我只想先把这个羞辱我的元凶,和我来这里要执行的任务指向的唯一目标一剑杀死。然而,不正似乎已经猜中了我的出招,在我的剑尖快要接近它的时候,它的六腿迅速蹬地,随就向后跳出了一个蚁身长的距离,从而躲过了我的这次攻击。不正的表现令我吃了一惊,这家伙还是有点格斗的小本事,竟能做出少数蚁才能做出来的那种漂亮的躲闪动作。看来,不经过一个或长或短的过程,而想速战速决地将不正杀死,这还真有点脱离现实呀。我的对手是十三只蚁,在擒贼擒王、杀鸡砍头的战术性目标无法短促实现的前提下,斩敌羽翼就是最可行的补充战术。我决定改变策略,只要不正那家伙不逃跑,先把它作为攻击的次要目标倒也无妨。斩断敌羽翼,剩下的头喙也就好对付了。
说做就做,反正我对这十三只老巢蚁下死着的决心已定,如此,还管它什么滥杀无辜道德谴责和约束,假若想得太多,恐怕我就要沦落为滥杀无辜的对象了。决心已定,行动就得干脆利索。我朝不正虚晃一着,遂,立刻就改变了剑刺砍的方向,将搏杀的主要目标转向自己的两侧,左右挥剑,是连刺带砍,以一般蚁达不到的剑速,干净利索地杀死了六只敌蚁。
跟原始的动物式的獠牙、坚颚作战相比,持武器搏杀的优势是巨大的。正如之前我描述的两巢战争的情景一样,赤恶空爪(赤手空拳)的蚁根本就不是持武器的蚁对手。这是先进对不先进在战斗力上的压制,是对对手的降维打击。它能让战场上的阴谋诡计失去百分之九十九的作用,哈哈,在绝对实力的面前金属的剑碰到骨壳的颚就像阳光刺透玻璃一般的轻松。
我是再接再厉地释放自己战斗的能量,这种能量传递到我颚中的剑上就放大了一百倍,折合一算,是一百个我在跟寥寥的二十一只敌蚁(我可不想把之前被我杀死的那十只宫蚁也算进来,这一方面在于我不认为宫蚁是战士,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蚁不自贬吧。)战斗,所以,事实上的兵力优势在我而不在不正它们,何况,经过一番搏杀之后我的对手的兵力也仅剩下三分之一了。
利剑赐予我充足的战斗能量,而我的战斗行为也得再接再厉地持续下去,否则就是对这种能量的浪费。我的剑锋又对向身后的敌蚁。此刻的我就像一部不兼容怜悯、同情、慈爱的杀蚁机器,对这六只保护不正的工蚁实施精刺正砍,一口气就把它们的身体全都改造成了灵魂出壳尸体。如此,不正的羽翼就被我给彻底铲除,接下来我就可以集中精力专心致志地对付它了,以实现我来到这里所担负的根本任务目标。公正地说,不正并没有被我的冷酷嗜杀的行为给镇住,它甚至也没有像在皇宫的那一次一样掉头逃跑。而是站在原地,脸色平静、目光诡秘地看着我。
“柔弱杀手!”不正是一阵的奸笑,“哼哼,柔弱杀手,柔弱杀死!!!”
我真佩服不正的勇气,都沦落到孤身作战的地步,竟还敢挑衅和侮辱它强大的对手。也许是已经习惯了的原因,抑或是刚刚被刺激得过了头,此刻,我反倒没了之前被群蚁称‘柔弱杀手’时的那种怒不可遏的情绪,而是异常冷静地瞅着不正,说:“不正,我要把最最痛苦的死亡过程给了你,因为你已经向我预订了这样的结束生命的状态和方式。”
“哼哼,小勇伙伴,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可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对,因为,我们俩谁死谁活还真的很难说。”
“你说的很对,要以结果论英雄,绝对不能相信事情没有发生之前的那种瞎咋呼。——噢!谢谢你把应该的尊重又还给我,竟能想起小勇这个名字,而且在其后还加了一个体现友好态度的‘伙伴’。哈哈,即便是这样,也成为不了你今天免死的理由,因为下决心要杀死你的小勇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我一点都不会祈求你改变主意,因为我还没有沦落到指望别蚁怜悯、同情的那种地步,但是我仍旧要真心真意地感谢你。至于为什么要感谢你,哼哼,你除掉了这个巢穴之中的二十个白吃,这就等于给我省了干同样事情的力,如此,我自然是要感谢你的了!哼哼,对于只知道消耗粮食而做不成实事的蚁,我称呼它们是白吃,这绝对精准无误。”
“那二十只工蚁是在保护你,连十只宫蚁也为你献出了生命。”。我驳斥的言语携着不可理解的眼神儿,一起朝向身前这只自私到无耻的工蚁。“你把忠诚的蚁当作废物看待,只是因为你嫌弃它们的嘴巴要吃东西,我得说你的这种做法是错误的。你连对下属基本的生存需要都不愿意满足,只想让它们在不消耗粮食的前提下耗尽体力、精力为你服务。作为一支队伍的首领,这实在不应该呀!”
“忠诚而没用,哼哼,这就是废物。”不正冷漠一笑,“二十只工蚁和十只宫蚁全都被你一只蚁杀死,这说明它们无能,因为废物的特征就是功能丧失。作为我的卫士,临战即败,如此,我要它们又有何用。我好吃好喝地养着它们,最终却没有得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戡平威胁的回报。基于这个原因,我说那被你杀死的二十只工蚁是废物,它们不配做我的卫士,我也羞于被它们保护。但是,我绝不会说被你杀死的那十只宫蚁是废物,因为参与战斗只是它们自愿的行为,并非职能所在,而我也没有要求它们站在你和我之间,充当我的卫士的角色。”
“你的话语的最后部分,多多少少显露出理性的成分。这说明你还不是完全不讲道理,或者也可以理解为情感因素让你对同样为你献身的十只宫蚁,施舍了微不足道的同情心。”。我移动起步伐,开始逼近不正。
“你——慢慢得走。”。不正的脸上现出恐慌的神情,但是,它的腿脚却没有因此而后退。“小勇,哼——哼……,柔,柔——柔弱杀手,你要看明白眼下的状况。哼哼,我是说——现在只剩下我们两只蚁了。哦——,我保证隔墙无蚁,也就是说除了死蚁,谁也不会知道你和我共同置身的这个老巢最隐秘、最豪华、最殷实的小宫殿里。”
“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就直说,我不喜欢被循循善诱,更不会像个傻瓜一样钻进你的言语的骗局之中。”。我越来越逼近不正,此刻我颚中的剑也已经挺起,这就是说我做好了攻击它的准备。
“噢!瞧我多不知道尊重蚁,又不自觉地称呼你为柔弱杀手了。”不正在竭力克制住自己已经暴露出来的恐慌神情,“小勇,难道你就不想着跟我谈判一下吗?呵呵,我是说,这里有的是吃的、喝的、玩儿的、用的、看的……,生活在这个小宫殿里可以享尽蚁间的荣华富贵,而让你蚁生的质量提升到超蚁皇的那种状况。总之,在这里生活非常滋润自己的生命,是饭来张口、冷暖无忧、舒适惬意,过着比皇宫还享乐的日子,并且,这里的主蚁(主人)不用像蚁皇那样出于生理只能的要求,天天没完没了地费劲产卵。蚁皇陛下是靠着自己生殖机器的稀缺性坐享其成,而在这里享受幸福的蚁则是凭着能力和本事——哼哼,哈哈!”
“你在腐蚀我,可是你打错了主意。”。我已经猜出不正话语百分之九十强的用意,“你描述的所谓生活,并不是我向往的那一种状况。如果让我那样活着,就等于剥夺了我的自由而让我的意志提前死去。哼哼,在我的评价体系中,像植物一样在静止的状态中享受荣华富贵,那就相当于把生命提前寄存到了棺材里,而我的蚁生宗旨是让有质量、有意义的事务占据生命的每分每秒。你作为一只工蚁,耻辱性地颠覆了你的角色所应担负的职能,老实说,我很蔑视你的这种状态的活法,所以,我不会往你诱惑的圈套里钻。”
“小勇,请你不要给我甩出来一堆心灵鸡汤式的言语,作为一只活在现实中的蚁,最能明白的话就是实惠,可以说,在实惠的面前没有哪个活物能够经得住诱惑,因为这是活物的本能。”。不正见我显露出些许的对话的态度,脸上的恐慌神情也随之消退一半。“我开出的条件是:这座宫殿完全属于你,我再调过来二十只工蚁作为你的卫士,和十只宫蚁来伺候你。——你看怎么样!”
我冷冷一笑,问道:“我很想知道,若把我安排在这里,那么,你对于你自己又是如何安排的。”
“我还回皇宫去,在那里尽职尽责地做老巢的首相。”不正振振有词地说:“小勇,我们之间应该化解仇恨,一起和和气气地辅佐蚁皇才是呀!”
“蚁皇会同意你的安排吗?”。我继续问。
“它当然不会拒绝。”不正自信满满地看着我,“此宫殿属于我的地盘,虽说工蚁没有资格被蚁皇授予爵位,但这里已成为我的私蚁(私人)领地的既成事实在老巢没有谁敢反对。当然,除了我跟蚁皇之外也没有哪只蚁知道这个小宫殿的具体位置,它是蚁皇陛下秘密赐予我的资产。现在,我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这谁都不能也无从反对呀!”
“那么,你还到皇宫做首相,这又是怎么个道理?”我以嘲讽的眼神儿盯着不正,“一个临阵脱逃的王国前首相,还能重新赢得蚁皇的信任吗!”
“我不明白你的话的意思。”不正故作惊讶,“我什么时候临阵脱逃了?我一向都临危不惧,是一只越是面对危险就越勇敢的蚁呀!”
“小头为了保护你,被我一槊刺死在蚁皇的身边。”我提示道:“然而,之后发生的事情就非常不合常理了,你不但没有被小头的行为激发出拼死一搏的战斗意志,挺剑抗击闯入皇宫的新巢蚁,反而,趁着我精力旁移的短暂间歇逃之夭夭了。哼哼,我想,你的记忆力不会差到连这件印记感非常重的事情都忘了吧!”
“噢——,原来是那一次呀!那是一件很不起眼儿的小事,哼哼,你若是不提醒我还真难再想起它来。”不正觉悟地转了转眼珠,“我是一只见过大场面的蚁,丰富的阅历锻炼了我,也使我掌握了在进退得失之间找平衡的技巧。科学地说,那个时候就应该那样做,它是我在精准算计之后得出的绝妙结论。实事求是地讲,我从来不会做无谓的牺牲,所以,在明知蚁皇不会受到伤害的前提下,我就没那个必要去硬拼来犯之敌。”
“明明是因为害怕才逃跑,你竟把耻辱当作睿智,给自己编织了一套逃跑是唯一正确的选择的逻辑。”。此刻,我已经把自己的身位,推进到举剑就能砍到不正的距离区间以内。“不正,请鼓起你战斗的勇气,我们就此决斗出个生死吧!”
“那是什么蚁来啦!”。面对着我的步步紧逼,不正的目光突然朝我的身后瞥去。“小勇,在我们决斗之前,是不是应该排除一切不必要的干扰因素呀,——你看,那是谁来啦!”。
我立刻扭头朝不正的目光盯着的方向望去,而事实的情况是扭过头后我并没有看到什么。显然,这是不正耍的阴招,我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随赶快后退半步,同时将头迅速摆正。然而,疏忽总要付出代价,这一次,我就为自己欠考虑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不正那家伙很机智,用诡计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而当我转回头的一瞬间它已经高举它的大颚,以泰山压顶之势朝我砸了下来。这真是措不及防,严格地说,我即时的处境更接近于坐等待毙的状况。眼睁睁地看着不正的大额砸下来,是既来不及躲闪且又无用于招架的必要时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后撤,最好不要让不正这家伙的颚砸中我的头部。我六腿用力是向前闪登,头和身子因受腿的反作用力而迅速后退,此刻,不正的颚也已经砸了下来。看来,成为靶子,让对我实施攻击的蚁命中目标已成既定事实。面对这样的被不讲武德所操纵的攻击,我唯一的那点主动权的就是尽量躲避,不让来颚砸在其目标的靶心上。
我蚁为地创造条件,而避免了使自己成为坐等待毙的范例。我从来不及反应的定势中,硬抠生挤出了一点点的反应。事后证明,也正是这看似微不足道的躲闪,让我逃过了陷入彻底被动的战局状况。不正那家伙的颚砸在我的颚上,并将我颚中夹着的那把剑振掉,而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头部成功躲过了它的这次攻击。哈哈,要知道脑袋可是大多数的活物身体的最致命部位,一旦被对手击中就是非死即残的结果。即便如此,颚部挨上不正这重重的一砸,还是让我的身体体会到了后果在惩罚方面表现出来的威力。我感觉自己的两颚是一阵的麻木,瞬间,它们就像不能再被我控制一般。然而,颚是有重量的,这一点就是我信心的根基,我身体的最前方——超过脑袋的那部分所承受的地心引力还在,这就事实性地证明两颚的留存未缺状态。哈哈,这就是说我还具有进行战斗的能力,不正的突袭并没有伤及到我作为一只合格工蚁的根本。
我拖着颚向后又快速倒退一大步,旨在以这种战术消减眼下的被动局面,使其对我的危害程度尽量降低。接下来事情的推进,就验证了我这样做的正确性。面对不正不间断的进攻,我的上述做法为自己赢得了积累反击力量的战略空间。客观而论,不正这家伙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见我陷入被动,且暂时还不能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它便抓紧这一有利时机连连出颚,是刺、钳、扫、砸全都用上,向我发起一轮招招连接紧密的闪击战。我虽说在短时间内尚不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但起码的躲闪之力还是有的,身体又是退、又是跳、又是挪、又是伏,把不正的这几次攻击一一避开。这几个回合的攻击、退避扎扎实实地消耗了不正的体力,而我在此期间不但保存了体力,还完成了对自己的颚由失控到可控的调整。
一个暂时丧失攻击力的小勇不正都击之不着,而待我的攻击力恢复之后它自然也就没了威胁。躲过不正一轮压迫式的攻击之后我的颚开始有了知觉,这意味着我又具有了进行搏击攻杀的能力,如此,我便尝试着用自己的颚抵挡对手的颚。只见嘭啪几下,我就把不正抡、搠过来的颚都硬生生地挡了开来。这是战斗的转折信号,同时,也是给我的对手发出的重新考虑眼下战术,是要做出改变还是继续坚持的提示。不正很聪明,它立刻就明白过来,随不再像刚才一样咄咄逼蚁,而是非常自觉地停住了对我的攻击。
我战斗的实力凡是有见识的老巢蚁都清楚,所以,当一个战斗力恢复了的小勇代替那个之前只能勉强躲闪的同一只蚁的时候,聪明的选择便是先远离我,而后再去考虑和实施新的战斗计划。此时此刻,我可没有等待对手出新招、使新计的那份耐心,基于已经将被动化为主动的有利形势,向对手发动自己刚刚承受的那种紧逼和猛攻才是最合理的战术选择。我是这么想,当然也要这么做呀。我六腿快速蹬地,张开两颚是直扑不正。然而,我被动变主动后的第一次向对手发起的攻击刚一启动就不得不按下停止键,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则是因为我的攻击目标的战斗能量闪速加强。我眼前站着的已不是一只颚无寸铁的老巢蚁,而是一位被铁的兵器武装着的战士。我掉到地上的那把剑,竟被我的对手捡了起来,此刻,它反到成了别蚁对付我的武器。
不正的颚紧紧夹着那把剑,摆出一个横刀立马的架势,迎候着我对它的攻击。真心实意地说,眼下的场面之于我绝对是有威慑力的,因为,现在我面对的是一个战斗力升维的对手。我持武器杀过很多蚁,自是清楚这种冰冷锋利的搏斗工具的威力。我不得不承认,眼下战斗的角色已经调转,我成了面对武器的赤颚的一方,而我的对手则夹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利剑对向我。
我可不信传说中的那种刀枪不入,并认为,在现实中没有血肉之躯能够扛得住锋利的钢铁兵器的砍搠,所以,眼下我最务实的做法是还得让自己回到只躲闪而不攻击的那种应战状态。刚一赢得战斗的优势就立刻将之放弃,这跟鬣狗从狮子的战果(猎物尸体)上面抢下一块肉,随又迫于某种压力而将之还回原处的沮丧感是一样的。但是,即便装着满脑子的不愿意,我的理智依旧告诉自己必须得这么做。
我迅速后退五步,以使自己离不正尽量远一些。要知道,赤颚面对一个持剑的对手,与之拉的距离越远就越安全。当然,我可不想让自己跟不正的距离拉的过远,那样的话,它逃跑的概率就会增大,毕竟抓到甚至杀死它是我面对任何艰难险阻都不会改变的努力目标。
“柔弱杀手,小勇。小勇,柔弱杀手!”。狂傲又成为不正面容的主题,显然,是我的那把剑给了它这样的底气。“哼哼,柔弱杀手,小勇是一个柔弱杀手。这是一句说起来多么舒心的话呀,但是,我必须承认若没有绝对武力的支持,称呼你为柔弱杀手是一件绝对危险的事。哼哼!一只视杀死宫蚁为荣誉的卑劣的工蚁,一只死脑筋并且固守着落后的传统活法而不肯改变的愚昧的工蚁,一只把我看作眼中钉肉中刺的可恶的工蚁。柔弱杀手小勇,我应该说你什么好呢!”
“我非常厌恶你用柔弱杀手来称呼我,但是,迫于现在我尚未完全取得跟你格斗的主动权的形势逼迫,就姑且容你再猖狂地这么称呼我一阵子吧!”。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不正对我的蔑称,当然,更是在于此刻战斗局势的天平倾向于它对我形成的心理压迫,任它怎么叫我柔弱杀手,我都能冷静而坦然地面对。
“哼哼!柔弱杀手呀柔弱杀手,你倒有着回避锋芒的那种明智。”不正得意地笑着,“刚才,我开出那么多优惠的条件,你这个傻冒竟然都看不到眼里。现在,哼哼,我还要给你开条件,这个条件就是你必须得死!”
“你想让我死是一回事,我死不死是另一回事。”我冷笑道:“现在我们两个之间的对决格局是均势,你没有领先而我也并未落后,真看不懂你让我死的自信从哪里来。”
“哼哼,我的自信就来自于我颚中的这把剑,而同样一个杀蚁如切泥的宝贝你的颚中却没有。”
“不正,我很嫉妒你颚中的那把原本属于我的剑,但是,你能不能持着它制造出对我的威胁,这还得靠你行动的本事来说话。”
“哼哼——小勇,你赤颚格斗的本事再大,跟一个颚持武器的蚁对决也一定是弱势的一方。关于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毕竟老巢蚁在这方面吃新巢蚁的亏吃的太大了。”
“你很会总结经验,但是我要告诉你百分之七十五点五点经验,对于现在和今后来说借属无用之谋。”。我边说边观察着不正的举动,在这种不均势的对决中,处于弱势一方的我必须百分之百地集中注意力。“你在总结经验,你的对手也在总结经验。两者针对对方的经验总结无疑都是己方的正能量,同时又不可避免地要成为对方的负能量,所以,正负相加之后——无论谁最多也就能得到“0.245”的来自经验总结方面的回报。”
“哼哼,你的所谓‘0.245’的经验总结完全是一派胡言,目的旨在拖延时间,以便抓我的战术漏洞而伺机攻之。”不正的精明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小勇,现在轮到我做一个行动派了,你和我都少废话,就让我们格斗的能量彼此冲撞,继而,等待你被我剑杀倒地的那一刻出现吧!”
“究竟谁死谁活还很难说。哼哼!”。我镇定地笑了笑。而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正那家伙已经举剑朝我砍了过来。
几丁质的颚是硬不过钢铁的,所以,我必须接续着之前的战术——以躲闪的方式和不正周旋。这对我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在颚被砸的麻木的那一阵子我就是以这样的战术应对不正的攻击的。
见不正的剑砍了下来我是迅速向左闪,避过了下切的剑锋,随又向前纵出一步,欲用颚去钳对手的腰腹。不正对我的这一招似有提防,见我躲过了它砍下来的这一剑,便端平剑锋并朝自己身位的右后侧横扫过来。不正的剑锋所指正是我纵身落地的站位,这就是说我的钳腰战术已经失效,非但如此,当务之急我还得赶紧移身以躲闪开它横扫过来的这一剑。我左侧的三条腿快速下压,同时,右侧的三条腿使足力气猛蹬地面,闪间,我的身体便挺成了一根直棍并朝不正剑扫锋弧的外围滚了出去。
谢天谢地,尽管躲闪的动作很是狼狈,但我总算是保全了自己的蚁身,不正的剑又一次做了空功,而没能碰到我身体的任何部位。虽说这两个回合让有惊无险,但也使我警醒起来。我意识到对付持兵器的蚁,一定要谨慎使用对攻战术。否则,我因进攻而伸展开的身体,就会成为拖累反被对手攻击。
在实战中,具有绝对实力的一方,基本不用费神儿去思考应该采用什么样的制敌战术。不正这家伙现在就是占据绝对实力的一方,而它得到的绝对实力恰恰又是我之前所拥有的。我可知道绝对实力的威力,不要说颚持武器,即便是我空着颚对付一只普通的赤颚工蚁,亦能非常轻松地将之拿下。——怎么说呢?哈哈,这便是绝对实力体现在战斗力上的极限压迫,承受者则很难抗拒得了。横有横的道理,狂有狂的底气。现在,不正对我的攻击是想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这便是那不讲道理的绝对实力所起的作用。面对如此之“强敌”,我认为与之死磨硬蹭的周旋战术才是最有效的。所以,只有像橡皮膏一样粘住对手,方能与之打拖延战,继而将它的精力、体力抽干耗尽。哈哈,若是能把武装起来的不正拖到精疲力竭,那么,它颚中武器的杀伤力就会以加速度的方式减弱,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制敌的可乘之机也就来了。噢!差点忘了,体力这种能量可是我的立身法宝,有它做保障,我便能把消耗掉的时间累积成战斗力并最终克敌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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