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大修)

玉姝一路同人打听着找到瀚墨书院,不愧是京城一等一的书院,红墙青瓦,朱漆大门,高高的门楣上悬挂着黑底匾额,上书“瀚墨书院”几个遒劲有力的金漆大字,在灯笼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站在书院前的石阶下,玉姝定了定神,上前同门房上的人微微福了一礼,“这位大哥,小女子是贵书院学生陆瑾年陆公子家里的丫鬟,受家里人吩咐,过来给公子送些东西……”

书院内,陆瑾年正被一同窗逗趣:“听闻时安兄前些日子英雄救美,说是那小娘子生得身段玲珑,雪肤花貌,不知是真是假?”

东河镇不止陆瑾年在京城读书,像是沈从举还有另外几个读书人亦在京城里读书,只不过能考进瀚墨书院的就只陆瑾年一人。

读书人之间时常有聚会联系,陆瑾年救人之事传到瀚墨书院也并不稀奇。

尤其陆瑾年平日里为人冷淡不好管闲事,传闻中被救上来的姑娘又是个美人。

面对不怀好意的打趣,陆瑾年眼皮不抬地顾自夹起一块豆腐,淡淡“嗯”了一声,语调都没有起伏。

“听闻那小娘子衣裳全都湿透——” 这位同窗拖腔拉调,后面的话故意不说,神情却越发暧昧。

陆瑾年撩起眼皮回应了一个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不然呢,抑或你家姐妹异于常人,入河而不湿衣?”

略顿,“那倒是值得一观。”

“陆时安你——”

“你有闲功夫不如多读书,又非那些卑鄙无耻下流之辈,姑娘家的衣裳湿与不湿与你何干,与你来书院读书有何干,孙兄以为陆某说得是与不是?”

陆瑾年拂袖起身,留给对方一个十分随意的,居高临下,不屑与之为伍的轻蔑眼神,让对方自己回味去。

才一出食堂,陆瑾年被一同窗拦住:“陆兄,你家里人给你来送东西,在书院门口等着呢。”

陆瑾年微怔了一下,向对方拱手道谢,随即大步走至书院大门。

“陆公子。” 玉姝上前一礼。

陆瑾年有短暂的愕然,片刻后他视线慢慢凝聚到玉姝的脸上:“是你找我?”

玉姝侧了侧身:“陆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瑾年看了一眼四周,孤男寡女站在书院大门口被人瞧见是不大妥当。

陆瑾年扭头就往回走,才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沈玉姝凉凉的声音,“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陆公子再往前走一步,我保证你会后悔。”

半晌后,陆瑾年回过身来。

玉姝赔礼道:“情急之下,口语无状,还请公子勿怪,玉姝确有急事找公子,望公子能听玉姝说完再走。”

说罢,玉姝走向对面酒馆。

陆瑾年还真没见过这般脸皮厚的,她说的对极,确实光脚不怕穿鞋的,就冲这句话,他也得勉为其难。

进到酒馆,玉姝要了一个雅座单间率先进去,陆瑾年跟着进去。

“陆公子请坐,伙计,来一坛千日春。”玉姝一嗓子把陆瑾年唬一跳,千日春是大夏最有名的烈酒,号称饮后醉千日,可见酒性之烈。

“来嘞您。”店伙计喜滋滋把酒坛端上来,酒碗摆上,这酒贵,卖出去他当然高兴,“两位看来些什么下酒菜。”

“你们店拿手的下酒菜随便来两盘就是。”玉姝开口。

店伙计去传菜的功夫,玉姝将酒坛打开,双手抱起,将自己的酒碗内哗哗倒满,又给陆瑾年倒上。

陆瑾年就见她端起酒杯冲他一举:“这一碗玉姝谢陆公子的救命之恩。”

陆瑾年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已经端起来往嘴里灌。

不等陆瑾年说什么,她又给自己倒上一碗:“这一碗算玉姝为刚才之事给公子陪醉。”

“这第三碗,是玉姝有事恳请陆公子帮忙。”

现代的玉姝还喝过点酒,现在的玉姝滴酒未曾沾过,三碗烈酒下肚,她整个人喉咙都辣得冒烟,胸膛像是火烧般难受,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她这般壮举也成功镇住了陆瑾年,玉姝道: “本不该麻烦陆公子,只是我爹的腿被砸伤,需要找骨科圣手牛良甫才能医治,玉姝认识的人当中也有只陆公子才可能认识牛良甫这样的贵人,所以才厚着脸皮求到公子头上。”

玉姝这般为自己的父亲拼命,倒让陆瑾年有几分刮目相看。

找牛良甫帮忙治病对他来说倒也不难,不过是递句话的事儿,他道:“牛良甫的诊金一向离谱,你父亲找他治病,最少准备百两银子,你有么?”

玉姝咬了咬唇:“不知陆公子听没听过一句话,酒品见人品,玉姝今日愿饮下这一整坛酒,向公子保证,这钱他日定会十倍奉还。”

陆瑾年笑了笑,未置可否。

玉姝这次没有用碗,干脆地端起酒坛,直接闭眼往嘴里灌,只要喝不死,就往死里喝,玉姝豁出去了。

片刻后,她只觉手上一轻,陆瑾年拿走了她的酒坛,她赌对了——陆瑾年是个君子,还是个容易心软的君子。

强撑着的那口气一松,酒气上涌,玉姝瘫软在椅子上,稚气未脱的小脸被辣酒蒸出一层云霞般艳丽的薄红,就连白软小巧的耳垂也都红透,滟滟明眸中泌出点点湿意。

陆瑾年当时救人时心无杂念,救人上来同样心无杂念,现在他再看沈玉姝,好像就有点明白为何会传出那些不怀好意的流言。

玉姝说话开始结巴:“抱,抱,抱……”

她打了个酒嗝,“抱歉,陆,陆公子,酒钱……你先垫上。”

陆瑾年揉了揉眉尾:没钱还敢点千日春,也是,没有酒量人家不照样对着坛子喝。

好人难做,诚不欺我,救了一次人还救出个麻烦来。

连酒钱带菜钱,陆瑾年总共付了十五两银子,主要是酒贵。

看着眼前烂醉如泥的玉姝,陆瑾年在选择找人抱出去还是自己抱出去之间,到底是选择了后者。

至少他不会占她便宜,别的男人他可不敢保证不占她便宜,反正他跟她的流言也传出来了,不差这个。

陆瑾年把自己外袍脱下来,从头到脚罩住沈玉姝,大手伸到她臂弯和腿弯下将人拦腰抱起。

玉姝心里记挂着徐氏担心她,嘴里喃喃念叨着“如意客栈。”

若非确定玉姝确实喝醉,陆瑾年想把她扔出去,用他用得顺手是吧。

同酒馆借了辆马车,陆瑾年把人扔车厢里,沈玉姝软得坐都坐不住,东倒西歪,陆瑾年威胁她:“再乱动把你扔下去。”

玉姝冤枉:“明明,是,是你在晃来晃去。”

陆瑾年:“……”

陆瑾年不与酒鬼论短长,拿一柄折扇抵住玉姝肩膀。

玉姝被抵得不舒服,不高兴瞪他,“你,干嘛,干嘛拿硬邦邦的东西顶着我。”

陆瑾年:“!!!”

话没说完,玉姝一个酒嗝,她抓着陆瑾年的扇子哇哇吐了起来。

陆瑾年:“我的扇子!!!!!”

这把扇子的扇面是书法大家曾仑亲笔题写。

陆瑾年想把沈玉姝踹下车去,玉姝却是吐舒服了,头一歪靠着他的肩膀呼呼大睡。

陆瑾年把烂醉如泥的沈玉姝送回如意客栈时,一家子人都惊呆了,陆瑾年没多说,只说了句“沈玉姝喝了一坛子千日春逼他找牛良甫帮沈继福治腿”就走了。

徐氏同沈继福听说女儿喝了一坛子千日春都快心疼死了,大夏朝谁还不知道千日春是最烈的酒。

沈继业满脸子震惊,沈继财则快佩服死自知这侄女儿,这丫头闷不吭声的,好家伙一干就是大事情,想上吊就上吊,想喝烈酒就喝烈酒,主打一个想死就死。

这不算啥,厉害的是人家每次都能死里逃生,乖乖,一坛子千日春,男人都能要了命,不要说她一个小丫头。

沈老太太若有所思,她从陆瑾年身上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他嘴上不耐烦,脸上不耐烦,咋就这么耐烦地亲自把人给送了回来?

徐氏给女儿灌下醒酒汤后,担心得一夜未睡,玉姝一夜吐了三四回,后半宿才昏昏睡去。

在陆瑾年的安排下,牛良甫亲自给沈继福正骨医治,确实如其他医馆所说,沈继福的不是普通的骨折错位,需要动刀子刮除骨头碎片,看着牛良甫那一排排静密的刀具,玉姝完全无法相信这个时代的外科手术竟然能强到这个地步。

也明白为何牛良甫开口便是一百两银子起步,若人人都来找他,确实忙不过来。

在牛良甫的医馆诊治七日后,牛良甫给打上板子固定,叮嘱按时吃药,三个月后方可尝试下地。

一家人自是万分感谢,临走前徐氏叫着玉姝去书院谢谢陆瑾年的帮忙。

玉姝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陆瑾年嫌她麻烦,索性也不去讨人嫌,为表诚意,给陆瑾年写了一封感谢信。

信是她口述,他人代写,玉姝在现代做PPT做习惯了,写的有点虚了吧唧的程式化。

陆瑾年原也没有指着玉姝报答她,可收到玉姝的感谢信后,他气得想把玉姝的信揉吧揉吧喂了狗,用他之前喝酒喝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意,用完了这信写的要多虚就有多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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