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堡垒硝烟四起,北极狼这张牌一出,局势向申十雨这边倾斜。
堡垒里的器具碎的碎,倒的倒,狼啸声嚎得多丽头疼死了。
孙溏醒来,打眼一看,惊奇地发现蓝血堡主快竟处于下风,赶紧爬起来给申十雨搭把手。
施炎砚指挥炎尾趁机喷火,火吞没了双膝跪地的多丽,火焰贪婪的啃食着她的脂膏。
一旁的申十雨刚要出手阻止,急忙说一个字,“别——”
“干什么!?”
施炎砚大有一种被人看不起,好不容易插上手又被人阻止的不满。
申十雨紧皱眉头,
但见多丽半天没有动静,稍稍放下心,以为自己多想了。
坑边的原一航偷偷睁开一条缝,待看清了状况,立刻完全翻开眼皮,弹坐起身,朝远离申十雨等人的方向跑。
帮忙是不可能帮忙的,他只有一个逗逗,逗逗还受了很重的伤,对于攻堡战,他爱莫能助。
脚步匆匆,在将要离开堡垒主塔时,轰然乍起巨响,原一航焦急地脚步加快,可急中生乱,乱中生变,蓦地,原一航脚底踩上一颗硌脚的碎石块。
“咚——“
原一航疼得蜷缩在地。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疼了。
不知从何处响起一声笛鸣,鸣声萦绕在他耳边,悠长舒缓。
悠扬的笛声带着堡垒的众人众卡来到一片辽阔的海洋。
然后他们统统掉入深海中,即将溺水而亡。
原一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红血丝网满眼瞳,明明身在地面,抬头就见玻璃圆穹顶之上的墨海云天。
可为什么?他像是被人抛到海里,呼吸不上来,他快要溺死了!!!
“救……”我。
“怎么会——”
申十雨怒砸地面,他急喘口气,可惜不顶用,完全呼吸不上来。
快溺水了。
火喷的这么快,生怕她伤势恢复的不够快啊?
施炎砚抱头,一边百思不得其解一边被空气海水扼住喉咙,怎……么会?
“啊哈哈哈哈——不怕告诉你,我这身纱衣百火不侵~”
她可不是卡罗特,脑子长在肚子里,没一点成算,她来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对第五安全区那么点战力了如指掌。
孙溏即使呼吸不上来也依旧留心观察多丽的一举一动,瞅准时机,见她背向自己,滚身欲躲。
多丽手拿一只鸭头笛,笛子一端刻了只栩栩如生的木鸭,长着两只鸭蹼,抬脚欲走。
多丽哼笑着,吹完一曲,场上除她以外没人好端端站着,闲庭信步。
她踱到蜷缩的北极狼前,脚尖微微上抬,勾着北极狼的腹,脚尖使力,一颗巨形雪球被弹上半空。
多丽紧追不舍,腾空追上,正要再踏一脚,雪球极速转动,逐渐脱离多丽的掌控,北极狼露出獠牙,利齿直追多丽手中笛子袭去。
谁料多丽早做防备,笛声一响,抬脚又是一踹。
好不容易从海水里挣扎出来,原一航眼眶红了一圈,瑟缩成一团,双臂抱着双腿,抖着,直到一点阴影飞过上空。
由远及近,由小变大,等他意识到那东西是冲着他过来了。
忽然间,身体也不抖了,身下像是涂了层厚实的502胶水,身不由己,脑子发出的指令不顶一点屁用。
唉——人生就是有这么多意外,猝不及防,避无可避。
原一航认命的翻翻身,任凭身体滚了一圈,然后,他还没回神,只听轰然一震。
原一航还是不放心的摸摸自己的手、胳膊、头还有腿。
太好了,一个不少~
他念及此处,余光里忽地又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火赶风追到他头前,獠牙刺破他的衣服,把他整个人提起来,甩头往高空一扔。
同时,申十雨的话炸在他耳边,[夺她笛子!]
“什么?”申十雨在说什么?
原一航炮弹一样被射飞老远,一切变化太快,等心里终于酝酿出悲伤来时,他人已经在天上飞着了。
很快,原一航就知道申十雨说的什么了。
申十雨眼盯着原一航迎头撞上多丽,他两手胡乱抓着,抓的起劲儿,啥也没抓着,还被多丽险些抓破喉咙。
“唉——”申十雨扶额。
就在他叹气的瞬间,“咔嚓——”一声,他忽而抬头,“北极狼救——”原一航,却突然刹住话头,只见,原一航嘴里死咬着一个物件,飞出去老远,再回过眼来,再三辨认,多丽居然两手空空,直跺脚。
某处尘雾里,“咚——”一声闷响,伴着一声闷哼。
多丽快人一步,追上去,申十雨紧随其后,到了声音发出的大致位置,申十雨跟丢了人,刚要开口转念一想又闭上了,环视周遭,猝不及防,一只绿头黄毛鸭子从一边飞蹿出来,它鹅黄色毛茸茸的身体上有一串牙印,边蹿身上羽毛里掉下一滴滴血珠。
它“嘎嘎”乱叫一通,很快吸引来了多丽,申十雨做好防备预备开打,多丽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从他面前跑过,视线紧追那只鸭子,“你给我回来!乱跑什么?!”
随着时间拉长,烟尘散尽,鸭子摇动它的鸭蹼,满堡乱蹿,嘎嘎嘎叫完,开始喙吐人言:“我要跳槽!我要辞职!我不干了!国王陛下~快把我带走吧!”
“海淹!你给我过来!”多丽跑得满头乱发都懒得管,路过一只倒地不起碎得不算太很的花瓶,她抄在手里,手在花瓶参差不齐的断口上摩挲一秒,扬手一抛,最后还是偏了位置。
申十雨看在眼里,明于心间,这只鸭子怕不是——
[北极狼!鸭子!别让蓝血抓住鸭子!]
申十雨交代完,召出南极狼追赶上去,这只叫海淹的鸭子,鸭蹼倒腾得跟双在逆流上划的船桨似的,那股奔腾不息地想要罢工辞职的怨气让它的鸭蹼快划飞了。
同片森林,不同两端,另一座堡垒里,同样有人想要辞职,但不同于海淹的无效出走,依戈已经收到他未来老板的招聘涵了,入伙的条件很简单——当内奸。
即从他现任老板幽兰图这里留意人才,随时通报。
第八墓葬区的位置很尴尬,好在它旁边是新人云集的墓乐园新手村——第五安全区,一般玩家都在这里登录,去到别的区域中,所以虽然战力不高,但经常能在这里发现可培养的好苗子。
因此第七墓葬区国王萨蔓格外关注这里。
坏在常常是最先遇到天才的,却也是最留不住人的,谁让不管怎么排,第八墓葬区从来都是吊车尾。
墓乐园从现实吸收无数有着强大怨念的灵魂,将他们汇聚这里,于是有了最低级的尸骸。
最开始,这些尸骸听不见看不见,却凭着一腔要烧天噬地的怨念屠戮厮杀,养蛊般的,杀活人也好,杀死人也罢,杀着杀着,一些尸骸逐渐有了血肉,有了眼球,有了自己的一小块坟地,这就是低阶黎庶。
随着低阶黎庶成长为中阶黎庶,它们的力量将再上一个新台阶。
再往上走,靠着吞噬同类和玩家,黎庶的生命变得越来越长,实力变得强大,诞生出了千奇百怪花样繁多的能力,这是高阶黎庶。
继续吞噬,不断的吃、杀,某一天,高阶黎庶的技能会得到延展和再分化,技能更加多变,甚至有几率获得国王赐予的宝具,成为国王的蓝血,为他征战四方。
一个区的蓝血不止一个,他们聚拢一起,重复着他们最初来到这里时的事——杀戮,最终杀出一个王,国王,做了国王,拥有自己的墓殿,号令自己区域的尸骸,黎庶和蓝血。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才刚刚开始。
所有来到这里的亡灵都有一个执念,即一个遗愿,墓乐园把他们禁锢在这里,无法离开,回不到现实,就算回到现实,他们这些没有肉身的空气,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玩家就成了他们与外界沟通的桥梁。
身为国王,他们统治一方疆域,麾下尸骸和墓主可不是白让他驱策的,国王要担负起国王的责任,他要寻找强大的玩家,与之缔结遗愿契约书。
国王不遗余力帮助他的契约者通过三年一度的破墓赛,夺取三个离开墓乐园的破墓人名额,成了破墓人的玩家不但能回归现实还可以带走一样葬品,同样作为代价,破墓人要实现国王乃至他麾下蓝血们的遗愿。
就像蔚迷斯曾说过的,墓主也可以不是玩家的敌人,甚至可以是靠山和盟友,是他们赢得破墓人名额的中流砥柱。
就像高阶玩家不会选择一个排名倒数第一的国王,一个国王也不会契约一个没有能力和价值的玩家。
第八墓葬区幽兰图就面临这样的窘境,离开第八墓葬,已经锋芒毕露的高阶玩家都在别的区,要么已经契约,要么已被内定。
三年一度的破墓赛在即,他却依旧没有可用之才。别的区的天才,他打不过,抢不来,只能放眼在他隔壁的安全区里,这次破壁游戏,他赢,可以开拓疆域,他输,可发现一个能够培养的好苗子。
但依戈仍旧十分着急,他虽然懒散,可从未忘记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显然他家的国王并不具备能实现他遗愿的能力。
做幽兰图的蓝血,他吃不安稳,睡不舒坦,整日懒懒散散,浑浑噩噩,还总被蔚迷斯欺负,更睡不好啦!生活看不到一点希望的光。
终于在不久前,下定决心,他依戈要另择良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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