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二篇 第十七章 审案

胤祉从胤禩房间出来,感觉晕头晕脑的,暗道胤禩这只小狐狸,专会给人下套,活该两任帝王都不待见他,皇父骂他“柔奸成性”哪里错了,自己怎么就不当场义正言辞地拒绝呢!

三天后,两江总督府的正堂,胤祉、胤禛和胤禩坐在上首,噶礼以及江苏巡抚于准、江苏布政使宜思恭、江苏按察使张伯行、乡试副主考赵晋、苏州知府陈鹏年等一干官员齐齐到场。

胤祉清清嗓子,“我等奉皇命审案,诸位务必如实供述,否则就是欺君了。”

“嗻。”底下的人异口同声道。

“都坐都坐,那就开始吧!张伯行,你说噶礼在江南乡试中受贿五十万两银子,可有凭证?”

张伯行道:“禀诚亲王、雍亲王、八贝勒,巡抚会同臣对新中的举人举行复试,其中有三位考生文理不通,甚至其中一人考卷中笔迹与原卷不相符,今天人已押在后堂。”说着,他将几名考生两次的考卷呈上。

“传。”

三名男子被官丁押上来,左边一位皮肤黝黑,行止畏缩,中间一位左顾右盼,其貌不扬,右边那位体型偏胖,一看就是富家出身,三人均跪在地上抖个不停。

胤祉打量他一番,“叫什么名字?”

“席……席珞。”

“小人……吴泌。”

“程光……奎。”

胤祉捏起案上的卷子,“其中有四份试卷文词不通,而这两份呢字迹完全不同,你们如何解释?”

“这……”三人把头低得更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胤祉随手将惊木一拍,“还不从实招来。”

胤禛在一旁故意道:“三哥,不如先拖下去打三十板子,自然就招了。”

那吴泌忙大声道,“小人父亲是盐商,只为光宗耀祖,才帮小人贿赂考官,足足花了近一万两银子。”

“嗯,那你们呢?”胤禛的问话自带一股威压。

程光奎挣扎了会儿,还是说:“小人亦是盐商,而且与副主考是……把兄弟,就想谋个功名,所以给了副主考……四百两黄金……”

胤禛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赵晋,后者跳起来指着程光奎呵斥道:“你胡说!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本官。”

“赵大人别着急呀!”胤禛皮笑肉不笑地说:“是不是污蔑,搜一搜就知道了。”

赵晋紧紧咬住下唇,“虽说雍亲王是钦差,可也不能听一个考生随意攀咬就搜查朝廷命管府邸。”

“是啊,孤证不证,那再听听其他考生的吧,”胤禩温和地开口对席珞道:“科考舞弊可是要杀头的,欺君更是灭族的大罪,你还是坦白从宽,别连累家人。”

那席珞慌地大哭:“小人招……小人愿招……小人年过三十尚未娶亲,家中只有位六十岁的老母,原想挣个举人当个小官,也可免除多年徭役赋税,就用家里积蓄事先买通考官,让我……夹带试卷入了考场,求大人万万不要牵连家慈啊!”

胤禩心中触动,怜悯地看着他,“其实做官也未必是福,不过,巡逻考场的应是差役吧?”

席珞怯怯地看了赵晋一眼,用蚊子似的声音说:“赵大人收了小人的银两,允诺会支会官差一声的。”

赵晋慌忙跪下,额头上冷汗直流,不敢再嘴硬。

胤禩没理他,只对席珞道:“还算实诚,念你一片孝心,我可以考虑免你死罪。”

胤禛急忙拉胤禩一把,“这可由不得你作主。”老八这乱发善心的毛病怎么还不改改,完全不想干的人都要帮。

胤禩挣开胤禛的手,接着问:“如此说来,你们是单单贿赂了赵晋,与这位两江总督噶礼大人无关,对吧?”

“其实同场还有两位考生舞弊,”程光奎想着反正已经得罪了赵晋,也不怕多得罪一个官员,于是抢着补充道:“都是直接贿赂了赵大人,但小人听闻,赵大人把一部分钱送到了总督衙门。”

噶礼瞬间不淡定了,怒气冲天地拔出旁边衙役的刀,骂道:“大胆!你个刁滑的考生,简直是疯狗乱咬人!”言罢,作势便要砍人。

胤祉他们带的侍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赶快护住主子,又将噶礼拦住,夺了他的刀。

胤禛被吓得不轻,有些生气,“在钦差面前舞刀弄枪,你也太目中无人了,眼里还有没有皇上!”又对侍卫呵道:“还不扒了噶礼和赵晋的官服,直接上枷。”

几人七手八脚地照办,不顾噶礼二人推搡,如犯人似的将木枷戴在他们脖子上,还顺便把手也上了铐,一左一右押跪在地上。

“派几队人分别抄了噶礼和赵晋的宅子,抄到赃款先来禀报,其余的再慢慢清算,”胤禩慢条斯理地变换了下坐姿,“这几个考生暂且关押,看紧了别被灭口。眼下,咱们再来问问噶礼大人的弑母一事,三哥觉着如此可妥当?”

“你说妥就妥。”你们一个比一个有主意,还问我做甚,胤祉没好气地想。

胤禩一改往日和煦的面容,寒森森地望向噶礼,“你额捏不仅亲自控告你贪赃枉法,还说你在她吃食里下毒,可有冤枉了你?”

噶礼终于慌了,“不可能的,一定是她年事已高糊涂了,或是道听途说,奴才实在冤枉。”

“这个时候还能理直气壮地喊冤,我还真佩服你的脸皮,”胤禩嗤之以鼻,转而吩咐差役,“给他上夹棍。”

“等等,”胤祉嘴唇微张,“胤禩你冷静些,对正二品大员用刑终归不好。”

“由着他吧!”此时胤禛叹息道:“他能为了良额捏与汗阿玛杠上,遇到这种事情不发疯才怪。”

总督府的差役面面相觑,平时都是噶礼大人命令他们给犯人上刑,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犹豫归犹豫,他们还是照着胤禩说的脱了噶礼的鞋子,套上夹棍。

“啊!”噶礼哪受过这种罪,只疼得撕心裂肺,不一会儿就了过去。

“泼醒了再夹。”胤禩语调未有丝毫起伏。

胤祉觉得胤禩有哪里变得不同了。

没两轮,噶礼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招了。

又过了几天,待到查明全部人等的罪状,清点完他们行贿受贿的银两,胤祉三人坐在一块儿讨论定罚的事宜。“依我看,多半皇父心里已经有谱,咱们直接原样上报,听皇父定夺就是,何必费这神。”胤祉道。

皇父看在太子和嬷嬷的面上,应该仍会法外施恩,给噶礼一个全尸,而那些参与作弊的举子大概被秋后处斩,”胤禛见胤禩拨弄着手持不说话,便替他开口了:“我们上奏时可顺带提一下如何判罚,噶礼数罪并罚理当腰斩,至于举子们,念其初犯,流放充军也就罢了。不过皇父采不采纳就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了。”

“倘若,”胤禩神色渐锐,“我们直接定罚,皇父难不成还会收回成命么?”

胤禛露出反对之色,语带告诫,“知道你是个大孝子,可也犯不着见噶礼企图弑母就不愤到喊打喊杀,那举子孝顺娘亲你就当他是好人要出手相救?处置朝廷命官当由汗阿玛乾刚独断,岂容你越俎代庖!”

“有几个人同四哥那样,能做出克扣亲额捏身后待遇的?”胤禩的语气明晃晃地带着嘲讽。

胤禛也怒了,“你孝顺,所以当年汗阿玛病时私下对我说什么,皇上眼下看着病情尚稳,以后不知如何。你是只知孝顺额捏不知孝顺皇父对吧!但,良额捏却被你牵累,以至绝食而亡……”

话音未落,胤禛脸上便挨了重重一拳,他怔了片刻反应过来,急忙躲开胤禩的第二拳,戾气瞬间笼罩全身。眼见胤禩就要打第三拳,他不再容情,朝着对方的膝盖狠狠踢过去,胤禩站立不稳仍不忘拖个垫背的,两人一下子摔倒在地扭打成一团。

胤祉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他一手挡着脸以防被殃及,一手去拉二人,“你们干嘛呢,别打了,哎呦!”

劝了半天,两人没一点要停手的样子,胤祉只好躲到一边随他们闹腾。苏培盛和阎进在门外听到动静,想冲进去劝架却终究不敢,只好心神不定地在外头,等两位主子自己休战。

胤禛不善武,好在胤禩病体初愈,俩人半斤对八两,身上都挂了彩,直到终于体力耗尽,他们才住手,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

“怎么样,伤到哪儿了?”胤祉这才敢上前查看他们情况,“快来人。”

苏培盛与阎进立即推门而入,“主子!”

见胤禛眼角的乌青,苏培盛实在忍不了,“先前八贝勒病了,我家主子日夜悬心,不知究竟怎么得罪了贝勒,您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那你该问问你家主子都做了什么,论心狠,我家贝勒恐怕是比不上王爷的十之一二。”阎进反唇相讥。

“行了都别吵了,添什么乱!”胤祉难得发火,“还不扶你们主子各自回去,让大夫看看伤得如何,脸上更得拿鸡蛋敷一敷,不然过几日怎么见人呐!”

苏培盛:我家主子命真苦!

阎进:哼,我家主子命更苦!

苏培盛and阎进:咱们当奴才的命更更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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