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穷途3-2

江澄眉头皱起,冷哼道:“我说他是邪魔外道怎么了?难道不是吗?不走正道专想投机取巧,最后不是照样被反噬尸骨无存吗?别看他现在活过来了,我逮到他一样将他碎尸万段!”

金凌没好气的说:“那又怎么样?他不是救了我们吗?要是没这邪魔外道,我们在义城早就被薛洋害死了。

江澄大声道:“他那些邪魔外道的手段,我看你还佩服得很哪!好好好!那你为什么还刺他一剑,不干脆跟着他走?!“说到后来已经抑制不住满腔的怨怒。

金凌一楞,魏无羡腹部鲜血泉涌的样子又出现在眼前,他双目赤红,喃喃地道:“我……我,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承认他是魏无羡,我就一剑刺了下去,但是他的样子,就不像……像……”

江澄接话道:“不像什么?不像恶鬼?不像恶贯满盈之辈?!”他呲牙冷笑了一下,道:“当年你父母就是被他这副样子给骗了,害得你孤苦伶仃,你还想替他说话么?!”

金凌眼眶又红了,咬紧嘴唇不肯说话,过了一阵抬起头来,一脸凄凉地望着江澄说道:“是的,我恨他,恨到一确认是他,我想都没想就只要他的命。可是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我却不忍心了。我……哇!”他终于大声哭了出来,伏在案上肩膀耸动不停。

江澄原本越听越气,正待骂他两句,见他真的哭起来,只得又忍了下去。忽听得门外有人在嬉笑道:“哎呦喂!在哭呢!鼻涕虫!还不滚出来!”嗓门粗粗的,声音却显幼稚,脚步声杂乱,一群人乱糟糟地走近了。

一腔怒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就来了不知好歹的出气筒,江澄腾地一下起身,阴沉着脸过去开了门,危险地眯眼瞧着来人。

门外是一群穿着金星雪浪校服的少年,都是十几岁的样子,领头一个身材壮硕,几近成人,圆脸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转得飞快,正是金凌的死对头金阐。他正笑吟吟地叉腰对着金凌的房门,得意地左顾右盼,给一众跟班显示自己骂人的功夫。

谁知道开门的不是金凌,而是三毒圣手江晚吟,这可大大出乎金阐的意料,满脸的得意尽皆化作恐惧。他只是听说金凌在芳菲殿外刺了夷陵老祖却没刺死,就纠集了这帮少年过来找金凌,想借机羞辱他一番,以报先前在后花园被金凌打败之辱。

金阐喏喏地往后退了三步,脑中飞快地想着托词,旁边的少年也是认得江澄的,对他的名声很是忌惮,他们平时欺负金凌的时候多了,面对江澄心中就先存了三分心虚。其实在金麟台,江澄是客,就算有心为金凌出头,也不好过分。

但是这群少年本就是来找金凌麻烦,本意不善,心中有鬼,所以这一层就没想到。金阐退了三步,其他几个人也退了三步,都朝金阐看去,看他是不是立即撤,是的话就一起跑。

短暂的惊慌后,金阐稳定下来,反倒对着江澄做了个揖,笑嘻嘻地说道:“不知道江宗主在此,有礼了。”

江澄冷哼道:“半夜三更的,你们来做什么?”

金阐直起腰,带着些傲气说道:“我们过来找金凌,听说他今日刺伤了夷陵老祖,特来恭喜他。”

江澄怎会不知道金凌没朋友,这些少年与他关系都不好,哪里会真的来恭喜,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金阐此刻不算无礼,也不好拿方才的话惩戒他,于是又冷笑一声,道:“请回吧,不用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们,别再招惹金凌,否则莫怪我的紫电无情。”

他直立在门口,冷漠地望着众人,手指在银色指环上滑过,一丝电流在他的指尖亮起,发出危险的轻微嗞嗞声,意在给金凌树威。

但是金阐等人也不是纯粹的莽夫,知道江澄不可能随时随地站在金凌后面,这里是金麟台不是莲花坞,江澄不敢怎么样,而且只要金凌还在金家,就永远有机会。于是金阐笑嘻嘻地道:“江宗主这是哪里话呀?我们跟金凌好着呢!不信你问他。”

江澄压低了眉毛,有些凶狠地低声道:“我说了,滚!”若不是碍着金家的面子,他紫电早就抽了出去。

金阐跳了一下,大声嚷了起来:“啊呀呀!金凌!你好威风啊!你让你舅舅来打我们金家人是吧?!”他说着这话,脸上却带着挑衅,故意这么大声是想让巡夜的门生听到动静之后赶过来,反正他没有动手,江澄也不会真的抽出鞭子来。

江澄一楞,怒火真的积蓄待发,肩头被撞了一下,金凌擦着他的肩膀冲了出来,站在他身前,对金阐道:“你们回去吧!改天咱们再打过!”

金阐笑了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江澄走上前去,对他喝道:“做什么!你还真敢动手?信不信我废了你!”

金阐尚未回答,金凌转头对他道:“舅舅,这不关你事!”

江澄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吓傻了吧!由着他们欺负你?”

金凌大声道:“真的不关你事!我们兄弟之间切磋,凭什么要你来管?!”他反倒气鼓鼓地,毫不领江澄的情。

两人皆是怒目相对。江澄呲目裂嘴,金凌脸胀通红,身子甚至在发颤。江澄楞了一刹,随即怒道:“你发什么疯!我不该管你了!”

金阐闭嘴笑看舅甥两个斗嘴,身边几个少年都是暗暗发笑,金凌恍眼看到他们这等表情,更觉无颜,重重地一跺脚,突然一把推开江澄,纵身跃了出去,眨眼之间,身影已经在数丈之外。

江澄正待追出,金阐却笑道:“江宗主,这里是金麟台,你的通行玉牌可不是哪里都能去的!”江澄稳住身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几乎是咆哮道:“你给我记着,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就算把金麟台翻过来,我也会要你好看!”

金阐的脸色不那么从容了,毕竟还是个少年,面对江澄的震怒还是有些害怕的,于是赶紧一挥手,一群人顿作鸟兽散去。

江澄知道金凌是觉得面子挂不住,不想在同龄人跟前仗着自己为靠山,可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若不是有个亲舅舅还算疼他,就金光瑶那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的状态,没让金凌死在金麟台上已经是个奇迹了。江澄怎可能放心不管。

只是金凌越大就越叛逆,似乎不懂他的一片苦心,真是好心都喂了驴肝肺!江澄一边气冲冲地想着,一边往出金麟台的方向走去。今晚是不要想睡觉了,那就让等在金麟台外面的门生们也别睡觉了,都赶起来阻击夷陵老祖去。

他没想到刚下金麟台就遇上了聂嫺婉。

聂嫻婉花容像是被太阳灼焦了的芙蓉花,不仅看起来蔫蔫的,而且一脸忧心重重的样子。江澄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行色匆匆的下了金麟台,往兰陵城中走去。

不知怎地,江澄竟然出声打了招呼,这让他都觉得意外。百家中人都知道江宗主个性孤傲。两两相逢的时候,如果别人没有主动招呼的意思,江宗主绝对不会是主动的那一个。

聂嫻婉这才抬起眼睫,向江澄行了一礼,勉强带着一丝礼貌的笑意打了声招呼。他们身旁不断有修士和家主匆匆掠过,也没人专门停下来对他们说话。

江澄冷眼瞧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淡淡的问道:“聂姑娘这也是急着去抓夷陵老祖吗?”

聂贤婉微微摇头,神色中略有一丝踌躇,低声道:“我们宗主没有发话,嫻婉也不敢擅作主张。”

江澄想到聂怀桑晕倒在芳菲殿,被人抬了下去,这会子也不知道醒了没有,就算是醒了,看样子也没下令参与阻击夷陵老祖的行动中来。聂嫺婉这番表现,那就很耐人寻味了,他不禁挑起眉头,上下打量了几番聂嫺婉,在金凌那里的不痛快立即就淡了许多,有一瞬简直想要笑出来。

好在聂贤婉并没有注意到江澄的轻蔑,而是自顾蹙眉不展,又似乎觉得没有解答江澄的问题,有些不好意思,便又说道:“我这番出去,原是因为林伯伯告诉我,湘思妹妹晚宴之前就离开了,到处找不到人。担心她出什么事情,所以我这就出去召集家里的修士,帮着四处找一下。”

洞庭林氏家主最近这半年多,跑姑苏蓝氏,跑得很勤,江澄其实是知道的,晚宴之前聂嫺婉跟他的一番对话,也解释了林宗主的心头意愿。但是林湘思在晚宴之前被蓝曦臣那番冷淡的对待,倒像是一出好戏,江澄差点就看了个饱。

“哦,林姑娘不见了,可有在金麟台四处找过?可有传信?”江澄不过是随口一问。只不过见对面聂嫺婉黯然神伤的样子,突发奇想,又有些心不在焉地陪她多聊两句。

聂嫻婉两道修长的黛眉越发紧蹙,眼波哀婉,又是一阵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找遍了金麟台可以去的地方,都不见人。后来听门生说她晚宴前就下了金麟台,但是林伯伯发出的传信符,她也都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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