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若木被陷害

就在阮青菡和聊苍试衣服的同时。

央平公主已经由仆人带着走进了若木住所的庭院,此时的若木刚换完衣服从屋内出来,在此地见到公主,虽有些诧异,但还是不露声色很多上前行礼。

“公主。”

央平公主笑了笑,说道:“见凌将军不在正堂,我便冒昧的过来了,还请将军勿怪。”

“不敢,是凌某怠慢了,还请公主恕罪。”若木说。

“无妨。”央平公主环顾庭院,笑说道:“不过,我们要这样一直站在此处讲话吗?”

若木自觉失礼,欲将公主引至身后的石桌处。

这时公主身边的婢女轻声说道:“公主身体不好,石凳性凉,怕是不适宜。”

正在若木左右为难的时候,只见公主轻声说:“那我们去屋里坐坐吧。”

“这......”在居住的房间接见宾客是不合礼数的,若木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的时候,公主已经先行一步了。

若木见此,也不好阻止,只能跟着走进屋内。

除了央平公主和身旁的贴身婢女进入屋内,其他人在公主进门后都退至庭院外候着。

“翠翠,你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对凌将军说。”央平公主对身旁的婢女说。

“是。”

翠翠答应着,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公主这是?”若木不解地问。

央平公主朱唇微扬,举止得体,说:“凌将军莫急,我只是想和凌将军说几句话,不想被人打扰罢了。”

“公主有什么事,吩咐便可。”若木说。

“上次在天城山,凌将军诛杀梦妖,救我性命,此等大恩,我又怎能不报呢?”公主说,“谢礼稍后会送来凌府,以表心意。”

“谢公主,不过天城山既答应陛下帮公主除妖,那便是若木分内之事,公主不必挂心。”若木说。

“除此之外,还有......”公主拿出一块玉佩,“梦妖被杀后,我依旧恍惚,这是绿绿医师给我的,说是能帮我凝神聚气,现在我已经好了,还希望凌将军能帮我还给她。”

若木看着这块白玉,成日月环抱之形,月亮饱满通透,太阳中间全是镂空的图案。听闻是已故旧人之物,不禁心里有些沉重。

“公主有所不知,绿绿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若木说。

央平公主微微一愣,也有些落寞的神色,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是吗?那还真是遗憾,没想到当年一面竟是最后一面,还真是人事无常。”

经过片刻的沉默之后,央平公主的眼眶有些发红,又将玉佩收起来,说:“既是如此,这玉佩她既然给我了,便还是留在我这里吧。”

“好。”若木回答道。

“那便不打扰凌将军了。”央平公主说着便站起身来。

若木刚站起身来,打算送公主,却见央平公主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她的头发也随发簪滑落下来。

若木不解地问:“公主这是?”

央平公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便自己开门出去了,在出门的时候还差点摔倒,还好屋外的婢女一把扶住了她。

公主一直都没有说话,在婢女的搀扶下,带着一行人匆忙离开。

央平公主离开后,若木隐隐觉得心里不安,她的一些行为实在是让人费解,就如同今日的天气一样,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刮起了大风,把庭中大树刮得东倒西歪,天空中的乌云压得很低,一场暴风雨仿佛立刻就要倾盆而下。

一群人冲进凌府的时候,雨已经落下来了,屋檐的雨水不停地冲刷院中的青石板。

他们穿着黑衣,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腰上悬挂着佩剑,雨中的朦胧的水汽掩盖了他们的面容。

只见带头的人走进正堂,厉言正色地对若木说:“圣上口喻,请凌将军即刻进宫。”

若木心里的不安,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证实。

他拿起伞,走出正堂,看着黑沉的天空,撑开伞,走进了雨里。

若木被黑衣人护送着,走在皇宫的甬道里,高高的围墙沉闷压抑,雨淋湿了他的衣袍。

“参见陛下。”若木伏地行礼。

虽然他经常出入皇宫,但与皇上面对面,也不过几次罢了。

“你可知罪!”

皇帝一掌拍在身旁的案几上,身旁的宦官替他轻柔太阳穴,他的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怒气。

“臣不知。”若木回答道。

他的心里虽然一直惴惴不安,但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做了何事触怒圣颜。

难道是前几日上书说自己要回天城山?倘若是因为这个,即使是惹怒天子他也是要坚持上书的。

“不知!”皇帝怒不可遏,拿起手边的茶杯向若木掷去。

皇帝身旁的宦官,见此情况,赶紧伏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后,一滴血滴在了洁白的瓷器碎片上,格外刺目。

若木的额头被飞来的茶杯划破,天子盛怒下扔出的茶杯谁又敢躲?

“你欲对央平行不轨之事,你还有脸说不知?”皇帝拍着案几,胸口因为怒火而剧烈的起伏,接着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殿外响起一声闷雷。

若木抬起头,双目微睁,一时间难以消化皇帝的话。

“不知陛下这是何意?”

“何意?”皇帝发出几声冷笑,“原本想让你自己坦白,但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皇帝看着若木,对旁边跪着的宦官说:“把人带上来。”

殿门打开,外面的天色格外沉闷,逐渐蔓延进屋内。

一个女子被带了进来,跪在若木的旁边。

若木用余光看了一眼,这女子正是跟在央平公主身旁的婢女,央平公主唤她翠翠。

但她现在的模样有些狼狈,脸上还挂着泪痕,两只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似的,眼睛充血,有些猩红。

“把你知道的,如实再说一遍。”皇帝命令道。

“是。”翠翠趴在地上,说:“今日公主得空,念及凌将军曾经在天城山救过她,便早早地备好谢礼,前去答谢。到了凌府,迟迟不见凌将军,公主便去他的寝殿找他。然后......”

她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又开始抽泣起来。

“然后怎么了?快说。”皇帝厉声喝道。

翠翠被吓了一跳,又接着说:“公主想和凌将军聊两句,便让奴婢在外边候着,可是当公主开门出来的时候,头发、衣衫都乱了,眼里全是泪,一开门就直接摔了出来,幸得奴婢将公主搀着。一路上公主都不说话,只是攒着自己的衣衫,一直流泪,什么话也不说,回宫之后更是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奴婢怕公主有个好歹,便去禀告了皇后娘娘,若不是皇后娘娘及时赶过去,公主怕是已经自溢了。”

翠翠虽然在皇上面前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皇后娘娘几度安慰,才在公主嘴里问得实情,原来是在凌府的时候,凌将军对公主行过一些不轨之举。还请陛下为公主做主。”

若木在旁边听着,心里也越发心惊胆战,前面有一部分是真的,但后面的事情他没有做过分毫。

“陛下明查,臣万死也不敢亵渎公主。”若木以头叩地。

“明查?难道还是央平以自己的清白,以自己的性命来诬陷你不成?”皇帝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痛心疾首。

一个宦官低头快步走到皇帝面前,小声说道:“禀陛下,皇后娘娘在殿外候着呢。”

“传。”皇帝说完,又走回榻前坐着。

一位端庄优雅的妇人从殿外走来,她身着金色丝绸褶皱长裙,裙摆上绣着几朵怒放的大红色牡丹。裙摆轻泻,拖曳三尺。头戴一支九尾凤簪,金制流苏,随着她的步态轻揺,不紧不慢。

皇后走到皇帝面前,轻轻俯了一下身子。

“坐吧。”皇帝说,语气柔和了不少。

皇后随即端坐在皇帝身旁。

“央平怎么样了?”皇帝问。

“刚睡下,臣妾让人守着呢。”皇后回答,眉头微蹙,犹豫半晌才开口,“事已至此,恐怕只有赐婚,可行了。”

如今发生这种事,也只有赐婚才能保住些许颜面了。

“赐婚?怕是会委屈了央平。”皇帝说。

哪个女子会愿意嫁给一个亵渎自己的人呢?

皇后眉脚上扬,不苟言笑,眼底亦未闪过分毫的温情,“这就是她的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她都不懂,现在唯有赐婚能保住她的清白了,只是她辜负了陛下对她的疼惜。”

“恐怕也只能照你说的办了。”皇帝扶额,他年纪大了,刚刚又是发怒又是砸东西,他也是心力交瘁了。

“陛下,事情还未查明,如此,怕是不妥。”若木急了。

“凌纪,你最好还是收敛一些,我念凌府满门忠烈,才忍了又忍,放你一马,你不要不识好歹。你可知天子一怒,伏尸千里的道理。”皇帝刚刚消散的怒气,一下子又窜了上来。

若木伏地,不敢抬头,他知道皇帝话里的意思,伏尸千里,就算自己不怕死,那凌府那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也不怕死吗?身在庙宇,身不由己,他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陛下,臣斗胆想和公主见一面。”若木顶着皇帝的怒气说。

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明白了,皇帝之意不能违抗,而这件事情多半是公主设计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公主谈谈,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只有公主拒绝赐婚,这件事情才有一线生机。

“你......”皇帝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皇后把话头接过去了,“陛下,让他见见公主也好,反正以后也要见面。”

皇帝看了看皇后,越想越气,说:“要见公主也是明日再见,你先给我去殿前跪三个时辰!”

“谢陛下,谢娘娘。”若木谢恩。

皇权之下,即使是惩罚也要笑着谢恩。

若木跟着监刑的宦官出了大殿,一个人走进雨里,在雨中跪下,他的心却平静不下来,不是畏惧天子,是眼前看不清楚未来,让他感到害怕。

这一刻他后悔了,当年即便祖母在天城山跪着,即使师父劝着,他也不应该一时心软离开天城山,倘若没有离开,他和阮阮现在也许已经成亲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身不由己。

雨水将他的身体浸湿,一阵风吹过,冰冷刺骨。

雨小了,若木一个人在殿前跪到了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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