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啪嚓快门声。

体育馆举办的小型动漫展。

张可擦干额上的汗，好不容易从人群挤出个绝佳拍摄度。

圆形展台中间立着个高马尾的女孩子。

她穿的跟其他COSER不一样，墨绿裙裾上画就了璀璨的羽毛纹，斜斜的沿纤细腰身围裹上去。两重斜角底下露出的霜色内衬裙摆收的很窄，鱼尾般迤逦在身后。

她单手持着柄缨枪。额间一点朱砂，眼尾绘着将飞不飞的七彩尾羽、越发显得盛气凌人。

排风今天扮的是孔雀拟人。

自打出了展厅就是万众焦点！

张可悄悄咕咚了口水。

中场休息。

排风和张可在一旁休息室看拍摄图。张可是排风叫来的，让他给多拍正面，再做修图，PO到微博上。

毕竟排风小姐做不到自己出COSER还能自己拍照。

张可当然答应。

都是打工，给谁打不是打？何况排风可是他女神。

“我觉得还能设计一段台词，到时候发X音宣传。”张可如此建议。

排风不置可否的，单手在他捧着的相机上一页页划。

张可尽量保持表情平静。实际上身边的女孩馨香扑鼻，手指细长，艺术品似的！他甚至，甚至想把它含在嘴里……

唔，不能想，光这么想都头顶冒烟。

“不用说台词，拍几秒定格够了。”排风正了正马尾的簪器，有一搭没一搭扯闲，主办方有人过来。“展子结束请杨小姐留一下。”

“什么事。”她斜了目光过去。

排风眼皮绘着七彩羽尾。这一转视，羽尾仿佛活了！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工作人员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俯上来打算耳语。

排风闪开。“有话请直接讲。”

气氛显得尴尬，僵持几秒后、他递了名片给她。排风随手收了，传给状况外的张可。

展会结束。

卸完妆，排风换了常服出来。

张可还拿着那张名片发呆。眼睛眨巴的，仿佛明白了，又没全明白。

这是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管理名片。正努力琢磨，忽见她拂花分柳的，从人群中央款款而来。

明明是身再普通不过的衬衫仔裤，在她穿来，硬是好看的超出常人一截。

不断有人回头。

目送率达到惊人的百分百。

不需要妆造、不需要滤镜、也不需要烘托，就是纯粹的硬美！

“你怎么走？”排风走到他面前。一边随意的挽起马尾，侧过脸朝他看来。艳丽的让人心神一震！

周边目光让张可虚荣心爆棚。这样的女神破开人潮，走向他。

“我住附近，打算坐公车。”

“行，那我转账。”排风把说好的数发他。

张可瞧她准备走了，忙挥舞名片。“这个怎么办？”刚那位工作人员不是说要她结束后留下？

“还没丢？”她挑着眉毛。“你要是喜欢可以留下。”

“那高层也许是要跟你聊之后的工作。”说到这，张可反应过来。他只是年轻，不是傻。这边工作都是临时性的，什么原因要她单独留下？

答案很明显了。

后来这样的事张可又看她遭遇N次。

正所谓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美人就是有这种烦恼。哪怕她本人不想走捷径，奈何总有所谓的捷径自己撞上门。

好在这些高端人士大部分要脸，被拒也就算了。

可也有不入流的，被拒后各种阴阳怪气。那些不堪入耳的嘲讽，张可听着都脸红，排风却不为所动。

有次说的实在难听，张可没忍住上去给了对方一拳。

这下了不得！对方立刻跟他干起来。

几个打一个。

可怜他被锤的阔脸肿嘴，鼻血止都止不住。排风本人对这些嘲讽不疼不痒。在她看来，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可对方把她唯一的员工打了，不能再坐视不理。

排风叫来保安，保安又叫来警察。

最后所有人进了局子。

查完监控，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张可一边流鼻血一边写检查。排风跟警察借了创可贴、药膏，在旁边帮他擦创口。

药物刺激的张可龇牙咧嘴。

排风也坏，冷不丁摁着药棉往他创口压。

张可差点没蹦起来。

“以后敢不敢冲动了？”小小欺负完后，排风手势轻了。

“我去，还说我？明明是他们太过，谁能忍啊？”张可压低音量应和。毕竟还在局子里，不敢大声。

排风被他的颜艺逗笑。“我又没说你错，谢谢你挺身而出帮我。这次对方人多，你看，吃亏了吧。”

言下之意是人少就能上了？

排风冲他眨眨眼，一笑后收了表情。“好了，没下次啊。”她还药膏给警察，一语双关的。

因为双方有错，且张可这边还是学生，警察局放了他们一马。只让张可写检查交保释金就结束。

出了局子，排风帮肿得像猪头的张可买药，又给他叫车回家。“如果叔叔阿姨问你怎么被打成这样。记得跟我说，我帮你解释。”

张可一脸羞愧的。

目送网约车离开，排风转身去搭地铁。

警察局对面马路的黑车。

司机小赵挂掉电话，回头看向后座。“已经解决了。张可不会留案底，对升学没影响。”

后座的青年颔首，黑眸视向窗外那个固定方向。

眨眼进了一月底。

虽然A市冬天存在感不强，学校该放寒假还得放。往年这时候排风是家里、刘宅两头跑。

今年她接了事做，两边都回的少了。

排风有计划的开始在传媒公司打杂，她参与了平面广告、DM拍摄、制作的后期工作，慢慢了解行内流程。

她的生活被工作和学习占去最大权重。

然后，刘皓南听到关于她的闲话越来越多。

“最近几次三哥您不在家，我看到不同的车把杨小姐送刘宅大门口。”这是门口保安说的。

“可能是她上司。”刘皓南帮她解释。

“杨小姐最近在干什么？听我儿子讲，她是宅男圈出名的COSER。三哥，什么是COSER？什么又是宅男圈？听说很多人特意去看她！讲她身边还有固定的异性，替她跑前跑后？”这是园丁老沈说的。

“有人帮她不好吗。”刘皓南问。

“三哥，排风在忙什么？好久没来刘宅了。她有给你打电话讲什么时候来吗？”这是刘妈的抱怨。

“她有自己要做的事，等忙过这阵我转达你说想她的话。”刘皓南安抚她。

“哪有忙成这样的？吃一顿饭时间都抽不出吗？”刘妈不太苟同，絮絮叨叨走远了。

划过手机屏幕解锁。

视屏上的少女校服蓝白，回头冲镜头嫣然一笑。短短几秒露脸，有四五万点赞量。

修长的指轻触少女的外轮廓。

静默。

只有阳光随时间偏移而在地板移动的细微变化。

青年俊秀的脸映在手机屏上，墨玉般的眸和少女身影在屏上交汇。如此贴近，却又阻着一层薄薄的真实隔阂。

“看什么入神？”二哥的声音。

刘皓南摁了电源键息屏。“没什么。”

“别装老神在在了，不是看那丫头视频号吗？”刘皓阳毫不留情的戳穿。“她都多久没来家里了？这次又为什么给你脸子瞧？”

“没有。”

刘皓阳哼笑。“不说算了，懒得知道。把她放任成这样，看你以后怎么收她的心！”讲完这个，刘皓阳脸色一正。“对了，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最近是不是有人在跟你车？”前两天刘皓阳回刘宅，正好和老三同时到家。当时就隐约感觉不对。

这几天他留心了，确实不对。

“没什么。我知道这回事，老师那边也差不多。”

“又来？去年为这你差点追尾！这些破事真是没完没了！你那几个保卫呢？”刘皓阳眉一拧，神情严肃了。

“我安排他们去帮老师。”李所年纪大了，比他需要人手。

“那你身边现在有谁？阿彪他们是你的人我不过问，但你别全派出去，留个帮手。”

“我上报了，很快会解决。”兄长关怀让刘皓南心中一阵暖意掠过。

刘皓阳一票否决他。“不行。解决之前怎么办？必须有人帮忙，我把我的人给你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