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肚什么的都是沈老爷吩咐给江大夫的份,不过借用一下灶台……”顾晚看他咄咄逼人,心下也怕了几分,只好小声申辩道。
沈堂燊听他说完,更是来气:“和我就算得这么清楚?和那姓江的倒是你侬我侬的,嗯?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到底是谁的人!”沈堂燊说罢,硬扯着顾晚往床上拖。
顾晚见大事不妙,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沈少爷,你想喝汤我也给你炖就是了,你消消气好不好?”
“晚了!”沈堂燊一把把他扔到床上,上去就要扯他衣服。
江箬慌忙抓着自己的衣服道:“你这样我可喊了,你答应过江箬不碰我的!”
“别以为姓江的会治几个臭病我就奈何不了你。”沈堂燊不顾顾晚的挣扎,撕了块布把顾晚的嘴巴堵住,扯下他的发带把手也紧紧绑到一起,看着他冷笑道,“你倒是喊啊,看你的江大夫能不能听到来救你。”
顾晚手被勒得生疼,却还死命地想要挣开,嘴被布料堵着,再如何用力叫喊也只能发出含含糊糊的哀鸣呜咽之声。沈少爷看他如此情状,更是被勾起几分邪火,急不可耐地剥下他的衣衫,看见一片雪白之肌便毫不留情地亲吻啃咬下去,手也不老实地在他身上四处游走摸索。
顾晚被他这样轻薄,挣扎得愈发厉害,嗓子里逼出绝望的呜咽,竟已带了几分哭腔。
沈少爷听见他的呜咽,停下动作,抬头看着顾晚。只见顾晚嘴被堵着,嗓子里还发出隐隐啜泣之声,脸颊被欺负得已绯红了一片,眉头却紧蹙着,一双眼里盈满了泪,泪水就差没掉出来。
沈少爷逛遍柳陌花衢,什么场面没见过,只是他见顾晚这般屈辱被迫的模样,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忍起来。他骂了一句,解开绑着顾晚的发带,取出塞在他嘴里的布料,冷冷看着顾晚。
顾晚被他放开,余惊未消地喘息着,急急忙忙把衣衫整好,却不愿与他对视,已然一副看也不想看见他的模样。
“从明天开始,你不准踏出房门半步,更不准给姓江的煮什么破汤。”沈堂燊不管他已经对自己有多少反感畏惧,仍然霸气开口,“门口都有小厮看着,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沈堂燊说罢,气定神闲地等着顾晚的抗议,出乎他意料的是,顾晚这次没有回话,只是面色苍白地缩在那里,双眼空洞中含着恐惧,已然一副乖乖认命的模样。
沈堂燊冷笑了一声,心想怕我了?怕我就对了。他起身“嘭”的一声把门踹开扬长而去,留顾晚呆在那儿上被门口灌进来的冷风吹了半天。
这边江箬却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一天下来也不见顾晚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奇怪。他只道顾晚懒得给自己做汤了,便也没有深究。只是过了几日仍没有顾晚一点消息,不由担心顾晚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这几日经过他的治疗,沈夫人的病情已得到控制,只需好生调养便可痊愈,他也不必日日看着了,吃过晚饭他便踱至西侧厢房去找顾晚。
他刚要拐至顾晚的住房,便看见门口站着两位彪形大汉,正警惕地左顾右盼着。他心下也明白了两分,心道八成是沈家少爷心血来潮想来一出金屋藏娇,只是顾晚日日被关在里头,不知有多少郁闷。
江箬暗施仙术,将彪形大汉迷倒,摸索到大汉身上的钥匙解了房门上的锁,缓缓打开房门,只见顾晚坐在里间椅子上,一见有人开门,便往后缩了缩,抬头警惕惊恐地看着来人。
“哦,是你啊。”顾晚看见是江箬,舒了一口气,复又好奇问他道:“可···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自有我的法子。”江箬进了屋,对顾晚说道,“关了这么几天,出去散散心吧。”
“可以吗?”顾晚迟疑道,“可是沈少爷派了人盯着我。”
“无妨,”江箬道,“门口的人已经被我迷晕了。”
顾晚走至房门边,见果门前倒着两个大汉,心下不免诧异:以这两人的身形武功,非极敏捷的习武之人怎能得手,江箬虽是一介大夫,竟看不出也身怀绝技。
“走吧。”
顾晚乖乖跟他走出房门,问道:“去哪里呢?”
江箬道:“不必非去哪里,不过出了沈府随处逛逛。”
顾晚听说要出沈府,一下雀跃起来,但想着沈府看守众多,想出去恐怕不是易事,便对江箬道:“我现在被关在这里,沈家轻易是不会放我出去的。不过我知道沈府有一处偏门,夜里几乎没人,我们从那里出去好了。”
“好。”江箬答应着,与顾晚拐拐绕绕,行至一处偏僻狭窄的地带,脚下一条土路通至远处小门,路旁杂草丛生,让人几乎认不出这里还有条路。
两人走出沈府,穿过窄窄的巷弄。已是深夜,四处无人。京城三月淫雨霏霏,一场春雨傍晚方歇,晚风吹面不寒。家家户户墙上都沾了深深浅浅的水迹,黛瓦屋檐还在慢慢滴水。青石板路的石缝间积了水,偷来微明月色。两人踩着一地清凉的月色静静走着,一时都没有说什么话。
江箬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不知哪家的梨树长得茂盛,往墙外探出三两花枝,满枝梨花一日烟雨后,在青石板上落了一地白色花瓣,枝头却仍花事喧嚣,凝着垂垂欲滴的清亮雨水。
江箬抬头凝望良久,抬手折下一枝梨花,含笑寄给顾晚。
“梨花性凉,味甘微酸,入肺、胃经,有生津润燥之效,我知你煲汤煮粥的功夫极好,何日有空做一碗梨花粥给我尝尝?”
顾晚接过花枝,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几日怕是不行了,等那位沈少爷气消了再说吧。”
“他将你关起来,原来是因为生气?”江箬明知故问道,“不知他生的哪门子气?”
“因为,因为……”顾晚想说因为我给你煲汤没给他煲汤,但一想沈堂燊吃这莫名其妙的飞醋,说出来反而尴尬,便含糊道,“哎,他那少爷脾气,有事没事就要炸起来,我哪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江箬看着他道:“我倒是猜着几分,你若想解了禁足,煮碗梨花粥送到他面前就是。”
顾晚被他说穿,低了头有些脸红:“他就是爱疑神疑鬼的,我给你送汤,不过是因为你之前帮了我,且我们又是朋友,他这样往歪处想,若我给他送粥赔罪,可不是坐实了他的胡想?”
“坐实了又如何呢?你我不当真就是了。”
顾晚听到“当真”二字,心里似有什么动了一动。恰巧有做夜市生意的人挑着担子经过,顾晚见有人,不知为何吃了一惊,手中花枝一抖,花瓣上雨水尽数洒落,沾湿了衣袖。
“怎么这样不当心。”江箬看顾晚衣袖尽湿,皱了皱眉道。
“无妨无妨,几滴雨水而已,一会儿就干了。”顾晚有些尴尬,将袖子挽起来一些,摆摆手道。
“还是回去吧,衣服湿在那里受了凉可不好。”
“好容易出来一次,去街上吃点夜宵再回去好不好?十字街南有一家羮店,好久没去吃了,我想那里的煎夹子想得不行。”
“好,那我请你,算是谢你前几日给我炖汤。”江箬笑道。
顾晚乐呵呵同意了,渐渐与江箬走出小巷,走到宽阔热闹的大街上。
京城夜市盛行,江箬只见长长一条街上开着各色店铺,满街尽是花光灯影,人头攒动。红暖的灯光照亮十里长街,一路上人声如沸,管弦不绝。
顾晚带他至街南的店铺,江箬抬头,只见店门木牌上赫然写着“李四羮店”四字,店里挨挨挤挤坐满了人,想必是做夜宵做出了名,才引得如此多人慕名前来。
二人进去,好容易找到了两个空座坐下。江箬对这里不熟悉,顾晚便做主点了两份蜜煎雕花和煎夹子。小食很快端了上来,江箬只见那蜜煎雕花乃厨子在果子周围刻上精细花鸟纹样,再浸以蜂蜜,灯光照射之下剔透别致,玲珑可爱。
“不过吃个果子,竟要费这么大的功夫。”江箬道,“可见京城日子闲适。”
“不过是偶尔享受一番罢了,”顾晚笑道,“便是再忙也要偷个闲,尝一尝细食滋味啊。”
蜜煎雕花入口,江箬只觉蜜之馥郁混着果子清香,满口清甜,唇齿留香。他想起玄竺上仙的那句话,这人间烟火,待久了竟是会舍不得放开的。
“哟,这不是顾家小子嘛,怎么今日得闲到街上玩乐了?”江箬听见声音抬眼,只见对桌站着一位妙龄少女,面若桃花,目如点漆,樱唇绽红,一身鹅黄衣衫,插着手朝这边盈盈笑望。
“晓秦?”身边的顾晚看见来人,十分的欣喜,“你怎么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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