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记忆

靠在她的肩膀上我才发觉她瘦的过分,明艳的妆容似乎也是为了掩盖那生长出的皱纹。她的的手轻柔的抚过我的头发,语调平缓的说:“雪吟啊,她是一个特别温暖的人,我和她一起长大,她好的过分她不管走到哪都有很多朋友,有时候我都害怕她跟别人成为好朋友然后就离开我了。后来她画画小有名气,我就做了她的经纪人,其实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就挺好的。但是那年我陪同她去写生的时候我们碰上了一个男人—温正洲……”

“姓温?”听到了熟悉的姓氏我抬起头看向她。

“是,温文的爸爸。”她伸手又将我搂靠在她怀里。

“温正洲对雪吟很好,他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他当时已经在温氏掌权,可谓是一呼百应,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在雪吟创作入迷时为她做饭,四处卖人情给雪吟拉来了许多资源,找到了途径将雪吟送去拜师深造,几乎是全力支持她的梦想。你也知道,画画师承往往是你出名的捷径,自那以后雪吟的身价也水涨船高。他们多么般配啊,当我几乎以为雪吟将要嫁给温正洲的时候李家求到了雪吟面前,他们无耻地想要雪吟离开温正洲。为了什么呢?不过是他们想要仗着老一辈的人情企图通过联姻来拯救他们的产业。不知道我应该是赞叹温正洲的知恩图报,还是应该骂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渣。他就为了那个早八百年前的承诺离开了雪吟,娶了李家的那个小女儿,好像是叫李茵,是个从李家旁支过继来的。他们结婚的第二年就生下了温文,又过了两年雪吟找了个赘婿,相亲来的,也是你的爷爷奶奶催的紧,我还记得雪吟说,她江雪吟就要坐那一家之主。但是你那个杀千刀的爸,居然想要雪吟的命。我们当时以为雪吟是运气不好,得了急性白血病,个个都担心得不得了,他呢也是忙前忙后带雪吟看病,急得头发都白了。如果不是雪吟死后你那个爸的嘴脸我们到是从来没有怀疑到他头上。你们两个当时还小,他就把你们送去学校住宿十天半个月我也见不到你们一面,我还以为他是因为不会带小孩想着去说说他,结果我一打开你们家门,里边我都看不下去。一堆白花花的肉缠着,烟雾缭绕的,想也不用想他们在干什么,我当场就报了警,然后我把你们两个接了回来。他进去蹲了三年大牢,回来了一副洗心革面的样子,求我让你们回家,我不乐意啊他就去哄你们俩小孩,把你们哄得死活要跟爸爸住。我只好放你们回去,你们回去之后他就像是真的改了,我跟了一段时间就想看看他会不会故态复萌见你们其乐融融也就放松了警惕。就这样过了三年你十六岁那年吧,你应该也是那年和温文谈上的吧?”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也好,你十八岁那年他就不想供你们俩了,但是碍着面子又不得不供,他就想着从别处找补回来,就逼着哥去打工。他看温家有钱,想让你去找温文要钱,你不乐意。刚好你当时在画画,他就找了个收藏家,说人家要买你的画。你就忙不迭去了,你说你当时也不问问我再去,不然……”眼看着干妈的裙摆上落下了几滴眼泪,刚刚平淡叙述的人忽然像是崩溃一般哭了起来,好像是在也说不下去了,柳衣将头埋在我的颈项间抽泣起来。

“王八蛋,我当时就该杀了他,杀了他……”不知什么将她的下文死死噎住,似乎不想让她吐露。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早已泪流满面,我无力的任由她抱住我,我知道,她需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勇气。

“我和警察到的时候,你就蜷在、在那个角落,还有三个男的磕药上了头躺在你边上……”我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样,窒息到脑袋发昏,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屏障崩坏,疯狂的恶心感涌上脑海。

“宝贝,宝贝,别怕。别怕……干妈在……是干妈太急了……”周遭的声音逐渐减弱,我只感觉身上有千万只虫子在恶心的蠕动,心跳快要达到极限,下一秒仿佛就要死亡,混乱的画面充斥我的脑海,狰狞肥腻的脸,绳子、烟雾、闪光灯……世界白光一片,回忆涌入我的脑海,好恶心,好脏,我好想让温文来抱抱我,不、不要!我像是砧板上你活活被剖腹挖肠的鱼,血腥,滑腻……我不知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等我再次醒来时我仰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胸腔痛的让我不能呼吸,我试图大口喘息来缓解窒息感,才感觉氧气从导管中流出,气流缓缓流入肺部,我的神志才被拉回。

“芋头,慢慢呼吸,我去叫医生来。”熟悉的手掌抚过我的脸颊,我反射性地躲开,愣愣地放慢呼吸的频率。温文走开的时间里,我感到十分恐惧,想要将自己蜷在角落,但是我动弹不得。记忆深处的可怖画面渐渐浮现,我大力地挣扎,却什么都做不了,眼泪糊了满脸。

“芋头,江聿,不要怕,姐姐在。”一个人影飞奔将我抱住,想要安抚我的情绪,我大口地呼吸,慢慢放缓了挣扎。柔软的身体相贴,熟悉的气味让我安定心神,小心翼翼中又透着慌张的声音不停地安慰我。

等到我视线清明时才发现几个护士推着仪器等待着温文将我的情绪安抚。

“芋头,让她们做一下检查好吗?”她小心询问我的意见,生怕我突然的应激反应。我轻轻点头,她才一点点从我的身上挪开。常规检查过后,护士确认了我的血氧,撤下了氧气面罩,但我依然被束缚在床上动弹不得。我只能看到温文与医生在一旁交谈,时不时郑重地点头。医生是一位和蔼的阿姨,与温文说完便满面笑容地走向前来朝我嘱咐。“你要乖一点,你刚刚可把你姐姐吓坏了,要是心情不好就深呼吸,不要老是想不好的东西啊!”

医生护士相继离开,病房里就只剩下我和姐姐两人。

“干妈呢?”想起似乎没有看到干妈,我向温文询问。

“姐姐陪你,干妈去忙了。”她轻轻将束带一个个解开,心疼地看着上边的红痕。我才看见我的手臂上大大小小布满伤痕。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话未说完,温文将我拉起,吻了上来,唇齿相触,她舔过落在嘴角的泪水,将咸咸的泪水送入我的口腔。大抵是我大脑缺氧太久,我只能全身心依靠着温文,接受她一点一点将我的思绪拉回到她的身上。我回应着她的挑逗,发麻的手脚有了知觉顺着干燥的布料抚上她的发丝,感受指缝间包裹的柔软,一吻毕,她鼻头轻蹭我的眼皮,迫使我闭上了眼在上边轻轻落下一吻,强势的将我搂的更紧。在我意识再次清醒时,我已经跨坐在她的大腿上,上衣套在了她的头上,滚烫的鼻息扫过我炙热的心脏,激起千层热浪。肋骨被轻咬了一口,皮肉被扯起,痒意荡漾至全身,她作乱的手掌解开金属扣头,扫荡一切阻碍。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夺回意识对身体的控制权,不想让我被“噩梦”牵引,我仰头喘息,鼻尖的消毒水味和不知何时被温文拉上的蓝色帘布让我意识到现在的处境。鼠蹊被轻轻吻过,我猛然感到无尽的羞耻,做回到冰凉的面料上,将被拉下的裤腰复原我才看向顶着一头杂乱发型的温文。

“姐姐,头发乱了,像炸毛小狗,嘿嘿嘿。”说着我就将手放在她的头发上作恶,温文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剪短了,发型被我揉乱真就像是炸毛了。

“小混蛋。”屁/股被拍了一巴掌,紧接着各处痒穴被攻击,我几乎要笑出眼泪来,不停地求饶,头发也被揉乱,直到我奋起反抗将人死死抱住才躲过一劫。

“对不起嘛~你都不疼惜我还受伤了。”我撅着嘴想要在她脸上乱亲,结果我还挂在她的身上她就直接走到病房门口威胁我道:“让别人看看你这一副破皮无赖样好不好?”

我羞愤地把头埋进她头发里,生怕她真的走出房门。

“还有,江聿,下次不许再伤害自己,知道了吗?”突然严肃的语气让我一愣,心里嘀嘀咕咕,但还是郑重地说:“知道了。”

敲门声陡然想起,我们皆是一惊。

“稍等。”

温文快速走到床边把我塞进被子里,顺道把她甩在一边的内衣一同塞进被子。看她有条不紊的将自己头发捋顺,把歪到姥姥家的衣领扯正才施施然走去开门。

走进来的是我那位哥哥,手里还提着保温袋。

“芋头,感觉怎么样啊?”他踱步到我的床边,拉起我伤痕累累的手臂想要看真切些,我反手打在了他的手臂上,迅速将手收回被子里。

“江先生,芋头现在会对异性的抵触更加严重,所以你还是保持些距离较好。”温文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客气,同时却为我掖了掖被角。暗戳戳地讽刺江砚,虽然是自家哥哥,但看着温文生气的模样也是十分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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