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信。

“卿玉亲启。”

“与祁堇书。”

里面有两种信件，一种是离去的新郎的，一种，则是这具身体的。

步折浇捧着盒子，心情有点沉重。

“……冒犯。”

他打开了信件，开始认真找寻起来，里面的话总是爱怜，新郎字字句句都是思念，只偶尔提起些别的事情，很快又只说想他。

卿玉的信倒是正经。

“阿堇，我昨日去宫中赴宴，知晓了一件秘事，当年贬我外祖去南蛮的苦寒之地，不是因为外族酒后失言，是因为，外族知道皇家的秘密。且待我去找，我迟早会为外祖讨回公道，阿堇，我去了。”

秘密……什么秘密？

他没疑惑多久，眼前的房子突然暗了，再睁眼，他已出现在了不知何处的房梁上。

一身黑衣，腹部还出着血。

痛。

他捂着肚子，额上冒出冷汗，背后倚着横梁听房内两人交流。

是……祁堇?！

腹部的血早也捂不住，正在和祁堇交流的官员现在仍然在警惕的四处打量，卿玉捂不住伤口滴落的血，于是就有那么一滴，从空中坠落，将将要擦过他的视线。

祁堇带着笑转到官员眼前，于是那滴血不偏不倚落进他手心，被他握住:“大人在找什么？就像曾经一样吗？大人在找玉……”

卿玉和与他同感的步折浇都愣了一下。

没想到的是，那官员居然一下慌乱起来，擦着额头的冷汗打断了他的话，出去了。

祁堇半垂着眼，声音很轻:“卿玉，快下来，你身上的血腥味好重。”

他说:“你下来，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卿玉指尖都在发抖，指甲戳到伤口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他此时也无力去管，几乎是下意识的扣紧了皮肉，扎进伤口里。

祁堇抬眼，他有点发抖:“下来。”

卿玉认真的盯着他，松开了另一只环着柱子的手。

他从高处坠下，却轻巧落地。

祁堇掌心还握着他的血，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还未等卿玉开口，一直笑意盈盈的祁堇突然软了身子，像是再也站不住，倒在了地上。

血腥味，当然不止是卿玉的。

还有他的。

卿玉满腔疑虑不得不压下，带着他逃出府去了熟识的医馆。

他很快包扎好伤口，坐在床前等他醒来。

夜晚，祁堇睫毛颤了颤。

他一睁眼就见了他，然后便是笑，笑的没了力气，就轻轻和他开口:“我的……卿玉，你知道有多荒唐吗？”

他一字一顿:“我父亲打下的江山，被他们玩的乱七八糟。”

他说:“你知道吗？他们早在父亲去守城时就秘密把——”

卿玉打断他，吻住他发颤的眼睫。

祁堇于是没了声音。

很久很久之后，他说:“我该不该告诉你呢？你好像一直都在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卿玉的吻从眼睫划到他的唇齿。

祁堇实在没多少力气了，但他还是吻的用力。

待到这个吻结束，他们额头抵着额头，祁堇声音更低了。

他说:“现在的传国玉玺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