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酒之蓦出

出不出来,又有什么所谓呢?

似乎在心底,有眸光一冷,红光乍现。

恶劣的地域,容易滋生罪恶,就如同玄轩,如同你我。

其实小七一直都在,只不过是在念酒的不需要的时候才会选择沉默,但每次关键时候也都是小七一直在帮助自己,也在注意着。

小七总归也算是爱自己的。

因此念酒觉得自己清醒了一些的话,也是该听小七些。

多注意一下卿逸就是,最好还是之后远离些的好,毕竟本来就不是什么关系,也不妨这般,更何况卿逸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念酒还在想着,要不然自己还是要改变一下方式,先取得金莲之意才是最为要紧的。

但仔细想了想,还是就算,要不还是按照这样的方式继续进行下去吧。

毕竟怎么说,其实小黑真的是一个很难得的妖,不同于平常,有时候甚至念酒也不知究竟该怎么说。

说是盟友,但是其实最开始念酒也是说是朋友,小黑有时候说着老成稳重,但看着却还是有点像是很单纯的冲动模样,就好似在危机四伏下,所包含着真挚与不同。

恍惚间,念酒似乎想起了在尘缘的路途,在那些人文经历当中,心中蓦然出现了一股念想,是不是回到过去比较好呢?

过去有自己爱的人,也有爱自己的人,不似乳胶漆,也不似过往,那都是自己一点一滴所挂念着的。

有清姐,有浮生,有无拘无束的艾子兰,也有胆小且心正的普安长,有寡言而长情的故作霖,有清醒过活见证一切处于期间的沐如暮,有温和善良的柳夫人,也有严峻谋略的柳老爷,还有小郡主和景婉莹姑娘她们,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只是他们似乎也和小黑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异。

天下云云众生,百态皆为。

小黑也是生灵,他们也是生灵,处于天地浩大间,若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没有那么多的限制,如果小黑不是被人人喊打的存在,不必隐姓埋名,不必背负妖族一切,也就能够回到曾经快快乐乐的时候。

只是曾经真的是快乐的吗?

只是,他清楚,并不是因为时光,而是因为自己所遇到的那些人,值得敬佩,值得友善,值得相互信任,值得将背后交由对方。

时代无时无刻在变化,所处的地域环境也所差甚远,如果说不似曾经那般的时候,在这片风雨凄凄白云苍狗的年代,人性难料,更何况的妖物呢?本就不易,天下皆如此。

只是破解之法,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寻的。

他开始迟疑,忧虑,甚至不知晓自己该如何面对眼下的谜团,人妖殊途,更是不同道不同归,对周身的不信任,对外界的危机四伏,对道长的怀疑与揣测,对小黑的警惕与差异。

好像他正在被这里的秩序所限制,被环境所侵染,逐渐也生出了这种荒唐的念头,在他迷茫无措时,的确需要一点理由来宽慰。

因此他开始格外想念有主见且自我的酒之,如果酒之在,或许从来不会疑虑多思,也不似自己这般战战兢兢不知所以,他才是自傲而热烈的存在,而不是真正的自己。

因此念酒也开始有那么几个瞬间,怀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意义与对的,因为……自己不似他们那么厉害,也没有果敢决断的勇气与自傲远见的局势观,自己只是在效仿着,在顺藤摸瓜的去故作职责。

结果,到头来,还是不如最初那般,自己甚至不如最初的自己那般,而是庸庸碌碌,只到了如今这般自疑他虑的地步。

这个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吗?念酒有时候也不免觉得会有些不对劲,就感觉像是个圈套,等着自己落下去。

毕竟既然小黑对于这些远见观念都是这般,若说是和一个人做朋友,而且还这般信任,怎么看着也有点令人觉得疑虑。

这种念头荒唐,却好似符合逻辑,不符思维,或许这个世界恰好就有这样的呢?他开始给自己找理由,毫无意义的借口。

毕竟小黑在妖界也不同,自然不大清楚朋友究竟是怎样的概念,所以在说到这个的时候,也依旧是没有经历过人际上面的交际,那些弯弯绕绕的不懂得也算是正常。

况且能说会道是一回,但是表现也是另外一回事呢?

但不知晓为何,念酒心中似乎有种念想,觉得好像只身一人和小黑一起去到妖界也不错,自己知道小黑会看顾自己,也会担当起属于他的责任。

尽管望着对方的背影并不强壮魁梧,甚至有些瘦弱且单薄,却好似能够立足与天地间,能够面对一切的洪水猛兽,指明去时方向。

小黑那么厉害,自己是不是能够可有可无呢?不去管那些其余的事情,想要沉睡下去,陷入一片深渊与黑暗间,重新回到原点。

这样,自己也就还是自己……也就随着这番迟疑,任由对方那般拉着自己前行。

妖界是怎样的念酒不知晓,也几乎未曾见过,但是望着小黑的背影,念酒此时看不见他笃定而坚韧的眉目,却看着他紧攥着自己的掌握成拳,好似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自己,迎面一切危机。

那份温度念酒后知后觉间才恍然大悟,小黑的衣着似乎与人类无疑,行径仍然带着妖族的蛛丝马迹,尽管行为举止间还是有些细微差异,但这或许就是本身所不同的不同。

小黑就是小黑,为什么要在乎他是妖是人呢?之所以在意,因为是他本身,而无外乎身份差异。

因此,念酒很容易想象到,小黑一个妖在人族的人流串涌间、在人声鼎沸间,他的体验。

不属于而不同于,对立且孤注一掷,孤身一人且背负使命,在不属于同族语言与行径规则的外界,所面临的遭遇。

这样的感觉,是小黑自己愿意的吗?如果不是遭遇这一切,如果不是不得不、小黑也不必自己毅然决然前来。

或许小黑从来没有说过,按照他的性子也不会把这些脆弱于软弱暴露于表面,就像是予以灾难与祸端的猫儿那般,与妖界无差别,更似人族,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得空独自处理未愈合的伤口,消化今日的百感交集,准备面对明日的磨砺与困难。

只是自己在疑惑的,是小黑,还是自己呢?

念酒不免有了这份疑虑。

令自己心安,令自己多虑,令自己思索,到底是因为酒之的存在,还是先前酒之未曾出现后的一切呢。

念酒还正想着,也从刚才回忆起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身的缘故,所以自己变得有些多虑不信任了起来,也就忽视了小黑刚刚焦急过后是想要关心自己的模样。

不过小黑猫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与真挚,尤其是看到念酒之后变成妖之后,也是想着之后急急慌慌的拉着念酒想要带他回去妖界,去找族中长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念酒这才知晓小黑那边的叫法是这样的,但是小黑起初也是想着没有什么,看着疑惑点太大了些。

妖界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虽然说是妖皇,但是也是有很多亲戚血缘关系,而且小黑猫他的姑姑也有个九尾猫之称。

况且百兽之王也是和他们关系不错的,小黑猫也是想着帮念酒解除掉这个事情的,毕竟虽然说自己找,但是可以的话用些人脉也可以,这也是人们口中的人之常情,交情社会。

毕竟真正喜欢他的人怎么会看着他陷入泥潭不能自拔呢,就算是朋友,那也是很好的朋友,小黑猫自然是很看重的。

而念酒知晓之后,本来也是拒绝再三,到底说来也有些难以启齿,他原先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傻乎乎的,还真的就给掉进去了的。

毕竟大多数人还是可以嘴上清醒清醒的,但是有句话叫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个圈套适合你,念酒这下也是服气了的。

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内心很善良的,根本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凉薄和冷漠,或许也是源于缺口,才容易被趁虚而入。

对于小黑猫,或许也不知道什么叫情与喜欢,但是他知道自己很在乎念酒,在乎平常和念酒的谈话,也在乎念酒对于自己平等而友善的态度,大概是新奇,或许也是因为曾经没有见到过,非常的让妖在意。

或许小黑猫不明白真的很注重一个人的感受,但是小黑猫知晓,他只会在意自己在乎的人,他才不会像是别人那样踌躇不决,再三考虑。

毕竟犹豫了,那就是权衡利弊,而世道上多的是捏着你的罪过依依不饶,何必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那般担忧呢。

小黑是好意,但是念酒也清醒了些,知晓自己如果默许去妖族的后果,小黑有自己的使命与目的,不能因为自己多背负与连累那么多,他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很努力了。

之后念酒也是很快反应过来,拂住小黑拉着自己的手略微挣脱,打算拒绝的,毕竟他也从来没有去过妖界,这样一来二去,还是很危险的。

还没有等小黑拉着念酒去到深林,在半路上卿逸道长倒也忽然从一旁出现、将面前人拦了下来,望着小黑的模样,也只是神情严峻。

“他不去。”无外乎能够料到妖族之妖能够去到的几个地方,不必多算也知晓不是寻常人能够待着的。

或许也是觉得他想要带念酒去到什么地方,所以卿逸也只是只身拦截拒绝。

尽管念酒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眼下的这幅模样了,但是卿逸忽然就冒出来这个事情就连念酒都觉得有些惊愕,下意识停住了动作。

似乎察觉到了卿逸的目光,念酒下意识动了动嘴唇,想要解释些什么。

毕竟先前卿逸是不知晓自己和小黑的事情的,尽管卿逸之前有瞥见那只黑猫,按理说也不会发现的才是。

但当时的场合之下,就连念酒都觉得有些混乱了,他甚至都看不懂卿逸和小黑究竟谁才是为自己着想,又或是对自己有些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想法。

看到这幅局面,念酒转而打消了念头,觉得还是不说才好。

然而小黑却见卿逸那副盯着自己身旁念酒的目光,反而将念酒挡在身后,原本眼瞳也稍微竖立了几分,显露出恐吓感。

“凭什么?你们都没有保护好他。”小黑猫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固守、凌然傲气与慷慨执念,只是将念酒护在身后,一副要维护到底的模样,“你还凶他。”

但念酒只是沉默着,似乎并没有听到卿逸道长的话般,却一五一十听见了小黑对自己的维护态度,其实很显然了。

他要的或许并不是强有力的帮手,只是需要在自己迷茫时能够站在身边、能够维护自己,能够表态的对方,无论是谁都好,不是很优秀的人也无所谓,因为他能够在得到充能时也站出来保护对方,不计一切。

自始至终念酒只是微垂着眼眸,神色也不似以往那般明媚而开朗。

按理说在小黑的看来,实际上去一趟妖族也没有什么事情,毕竟时间也不会很长,小黑认为自己也可以保护好念酒,自己会竭尽全力对他好,并且将这种对他的危害解决。

小黑认为很简单,只要找到了解决方法就好了,但看着卿逸却偏偏阻拦着。

“妖界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凡夫俗子到了那处,早便被吃干抹净了。”卿逸只是严峻说着,却仍然拦着:“我若记得不错,妖吃人也是不少,你敢笃定不会发生,还是敢说你的同族不会这般作为。”这般一句一顿,的确会给人带来心理压力。

不知晓卿逸究竟是先前便知晓了,还是说如今正好遇到的缘故,但看出来卿逸是知晓小黑的猫妖身份的。

记得小黑说过没有人会察觉到他身上的妖气,那卿逸又是怎么知晓的?这其中的疑点重重,就连念酒也有些疑虑了。

但是,实际上也不至于那么吓人,自己也算不得是什么羸弱,保命还是可以的……吧?

念酒动了动嘴唇,刚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面前的局面,也不至于等会小黑被自己连累,却也就在这时,念酒感觉到了酒之,只闻一声轻倦笑意,但其余两人也都并未发觉。

接下来的变动,却昭然若揭。

好似随着一声铃响,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动静声响,旁边的树荫间传来起风时沙沙作响的风叶音,将那清脆而微弱的铃响声也包含在内。

这次的铃响,就连小黑与卿逸也清晰可见的听闻,但并未等候多虑,更未注意到念酒的情形,只是注意分散了些许。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念酒方才的念想态度则是截然不同。

他醒了,摩挲着腰间藏匿起来的银铃,也不免自嘲笑笑,又似乎不值一提。

毕竟念酒也是知晓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他们将他当成棋子似的,还保护不保护的——说得好听,一个个难道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吗?就那么轻信一只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不是蠢?卿逸看着对你好、在教你的时候却从不阻拦,你也是觉得好?

顷刻间一切打破重组,规矩重择,转而是另一番态度,审视观摩。

说是小黑,但不也是从来都不知晓他的真名,更何况忽然就要平白无故拉着你去妖界,你还真相信是没有什么别的图谋?就不觉得他之前所说的都是骗你的?实际上也只是为了而后的独握,你也难逃出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可就真无人得知了。

卿逸这家伙就更是了,花花肠子一堆都藏着皮囊下面,看着是好看,觉得为人冷漠不会瞧上你些什么,起初酒之倒还真兴趣了几分,结果眼下也有些倒胃口他那虚伪做派了,爱耍乖孩子的人可不算得什么好人,他究竟是想要什么、又为何这样帮你,念酒你是真的不知晓?还是真的被耍上了还开始怀疑自我起来?

笑死,一下被俩盯上,也不亏是你啊。

心里也是平白无故的升起些不满意来,毕竟自己还没怎么欺负的人,一个打盹起来就被欺负得快哭的可怜样,还不得不叫醒自己,的确……很令人有趣啊。

这么好玩的事情,这么报仇的时机,偏偏给自己瞧紧了,念酒眼眸稍许微压,再次抬眸起来后也是态度有些反转了,也还带着几分笑意般似笑非笑望去。

“好吵呢。”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吵的呢,花花肠子和小骗子的事情,无非也就是装模作样为几个目的罢了,无聊的紧。

在看着卿逸的时候念酒好似就已然洞察了他的心思,不是直接戳破,而是看着自己手间的举动,转而回眸垂下稍露态度,在抬眸间便对着自己身边还拉着自己手腕的那只猫妖回绝。

念酒也只是抬手用指尖点了点小黑握着自己的手腕,面上也是稍许冷漠笑意,又带着几分打量趣味的逾越,“我不去,你先回去吧。”

小黑却好似不同于以往,只是见到念酒有些冰冰凉凉的态度,也是眉头一皱,“为什么?回去之后我可以找到办法、破解眼下的局势。”或许小黑下意识觉得念酒是嫌弃自己,毕竟自己是妖,总归是不同的,妖也被鄙夷的“不择手段”,可以不顾道德,也可以不畏生死。

但是小黑对于自己的誓言,对于自己的担当,也是来自妖族天生地长的,他见过很多妖族之人,各种类型,于是知晓,他们不单单是外界所言,妖族之人有野心,但不会被贪欲吞噬,妖族之人精明好痴,但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

念酒还未开口,小黑就与他的视线对上,看着对方眼中明晃晃的逾越调侃意味,不同于以往的恶劣神情,也的确有些冒犯。

那种眼中就好似看着什么有趣的玩意剧情,好似想要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己要对他做些什么般。

“我不是想要害你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就还是待在这里吧。”小黑说着,也只是将手松开,似乎也是因为这样的缘由,看到念酒那般的模样有些生气了。

“你真过分,不愿意的话我才不会答应你,还暴露了自己。”明明生气,却舍不得硬语气,反倒软绵绵般。

小黑不是在那瞬间不喜欢念酒,只是他的确是在意那注视下的目光,看着自己好像带着几分恶意,甚至令人背后发凉,有些惧恼的放开手来。

但是小黑还是在乎念酒,不想看到他在同族这边也受人欺负,被别人歧视鄙讳看待,就像是看罪人一样,所以才想要带他逃出去。

明明眼中泪汪汪好似在恳求让他牵上自己的手,让自己带着他离开,但是言语间却反倒用上了猫儿张牙舞爪的吓唬举动。

就像是个别扭的小猫一样,还故意用激将法,倘若念酒那么蠢,倒还真的相信了,不亏是玄轩的妖与人,果然如此。

只可惜爱才之心皆有之,对于这种生物,也难免多了几分看小的模样。

念酒似乎听闻了他的言语,却莫名觉得有些好笑,稍许垂眸歪头,瞧着他那副细皮嫩肉的模样,反而觉得轻巧些。

“乖孩子,早点回去,人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念酒说罢也只是稍许换了一副姿势,抱胸垂眸道,“人族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更不是什么该来的地方。”

念酒说着轻巧,却凑近一步,从小黑的身上拿下来一只定位虫,并不是以说教的名由。

然而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小黑早就被跟踪了。

然而念酒只是语重心长般,就好似恶人将离般仁至义尽,最后善心,“至于我的事情,你那么担心、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人间三两事,不是来玩的,何必认真蹉跎呢。

此时的唇角似乎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又能够散在风中的漫不经心整暇以待,随着衣摆被风吹动的张扬、凭风起势,但是比起这般,如今的念酒说着才是一副胜券在握十拿九稳的模样,居高临下望着周遭的事物漠不关心又好似看一出能够参与的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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