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特殊会面

帝国最负盛名的宴会遭遇了大刺杀!在这最庄严隆重的卡朔佩王宫之中,竟然悄无声息藏匿了数十个刺客,以悍不畏死的姿态进行自杀式的刺杀!

他们几个一组、有条不紊、目标明晰,好几个帝国大臣被当场杀死,就连肯诺公爵和伊曼公爵也不例外地身上带了些伤,好在他们豢养的护卫和魔法师并非等闲之辈,很快就反应过来加入战局,王宫的护卫队和骑士团也第一时间赶到支援。

最让人愤怒的是,这些刺客里有好些都是兽人!臭名昭著的、残忍嗜杀的、愚蠢肮脏的兽人!

它们竟然能够混入王宫之中,竟然和人类一起参与刺杀!

王室内部、帝国高层,一定有叛徒勾连兽人帝国、出卖国王和帝国。

难怪国王陛下已经好一阵没有露面了,一定是被叛徒给控制了,国王陛下是那么英武不凡智慧强健,那些叛徒一定是使用了卑鄙下流的手段,蒙住了国王的眼、欺骗了国王!

不少当时宴会上的人频频联想到晚宴开始前的插曲,那名挟持卡夫塞夫殿下的粗鄙兽人。

这其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中京究竟有多少人豢养兽人、又豢养了多少兽人?那些兽人刺客从何而来呢?

是兽人大帝有着通天本领以至于能够远在千里之外掌握中京的动态进行刺杀指挥,还是帝国高层有些蛀虫肆意妄为到这种地步,竟然连国王陛下的王宫都敢蛀孔?

据说很多刺客都被当场斩杀,少数几个在无休止的残酷折磨和刑讯下供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德亚斯里森·肯诺。

这是多么的好笑?

那个矛岚蜂,虽然她冷漠又傲慢、自大又嘴毒,可是她的母亲曾经是帝国历史上唯一的女性王储,她的父亲是在帝国反攻战中大放异彩的肯诺大公爵,她是深受君主宠爱的君主的外甥女,她是肯诺家的珍宝明珠。

这显然是污蔑。据说负责审讯的人深感被侮辱轻视,百般刑讯下得到这样荒谬的指控,他们上报王宫的同时加大刑讯力度,恨不得立马揪出幕后黑手。

据说肯诺女士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深感气愤,这个年轻的、帝国历史上第二位女性骑士将君主曾经赠予她的宝剑捆在背上,手举着一个鼎沿着中心大道徒步走了三天三夜,那是肯诺家的“真言之鼎”。

据说对着真言鼎发誓的人,一旦违誓、一旦说假话,就将会被神明逐弃、遭受磨难从此痛苦余生。

据说这个漂亮英气的矛岚蜂眼睛都熬红了,布满血丝,因为连续发誓而声音嘶哑喉咙咳血。

中京许多居民跟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大小姐为国王陛下祈福、发誓自己是清白的。

她还立下志向,倘若真相大白那天,她仍旧如同王旗上那面银镜一般透亮干净,那么她将穿上甲胄、骑上战马,举起剑率领肯诺亲军前往边境,维护国王的尊严、拱卫帝国的统治。

她甚至拿出了国王陛下曾经赐予她的蓝色橄榄枝胸章放入鼎中,诉说长辈对她的爱护和她对长辈的爱戴。

当那枚蓝橄榄枝胸章在数以万计双眼睛前放入真言鼎时,得到消息的卡夫塞夫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他几乎狰狞地翻找自己的藏宝阁,竟然始终找不到被他收藏的胸章!察觉他周围有内奸的卡夫塞夫盛怒之下挥剑砍死了十几个府内的仆人,不顾幕僚的劝阻想要从审查团中追回那枚胸章。

该死的!该死的!竟然玩这样的把戏!竟然把他置于这样的境地!好哇!

卡夫塞夫被抱捆住无法动弹,他面色涨红青筋迸起,赤着眼睛怒吼:“贱人!这个贱人!”他朝着对面的男人痛哭流泪,“杀了她!父亲!她竟然害我!”半晌他才竭力滑坐在地上,“父亲,三个月前的走私和刺杀可能要落在我都头上了。”

他垂头丧气地,甚至放弃了贵族的腔调,“我会咬死胸章失窃。该死的,这个该死的矛岚蜂!”

而这些都是蓝宴之后的事情了。

寂静的黑夜显得肃杀而冷峻,被突袭的城门护卫军还来不及传讯就被接连放倒,精妙的魔法和冰冷的武器接连而上,夺走士兵的生命。

无数的影子笼罩在隐蔽黑袍下,偶尔被拽下面巾也是一张模糊得古怪的脸,有见识的人才会知道这是被施了名为“隐匿”的魔法,这是刺客的标配。

留守在荒城的夜巡骑士们在古怪的安静中察觉到不对劲,持剑加快巡逻速度。

偶尔有一闪而过的黑影将落单吊尾的骑士拖拽进黑暗的小巷,再被发现时就已经是一具失去呼吸的身体。

由于经费的不足、城建官的下意识疏忽,城北区目前安装的魔法路灯非常有限,只堪堪照亮了三条主干路。

而正是这样设施上的缺漏,让数不清的骑士和护卫军在黑暗中失去生命。

那是擅长攻击性魔法和杀人巧技的特殊“盟军”,怀揣着各自主人的命令,前来寻找失落之城布南迪菲瑟的神秘宝藏——也许是一把失传的神器,来自拉宓尔或者卡朔佩,普通人拿到都可以拥有一剑劈山的伟力,或者能将一条大江收入布袋;也许是曾经流淌的黄金河水,能够熔炼出一座纯金的大山。

总之,为了得到这传说中能够让一个家族崛起、让一个国家强盛的宝藏,他们不惜出动精心培育的杀手和刺客,势必要收入囊中。

来自马哈狄亲王麾下的顶级刺客——风瞳魔法师,斯密亚的长兄,索忒亚·拉特拉夫,是由马哈狄亲王秘密培养的、不被王室记载在册的风系高阶大魔法师,他的风箭甚至能一下洞穿号称最强防御的鳞甲类兽人的身体。

来自克瑞森亲王麾下的金系魔剑士——伊莫·奥多,出身平民,从角斗场用重剑一场一场打出来的强战士,被克瑞森亲王看中而重金私下聘为客卿。他有号称能砍断世界上所有利剑的宝剑,附着在剑上的金系魔法能在剑还未至时就先将敌人削烂搅碎,是绞肉机一般的存在。

来自王室的木系高阶大魔法师,她没有名字,只被赋予“绞蟒”的称号。被她操控催生的藤蔓像野蛮而庞大的巨蟒,明明可以绞杀敌人于瞬间,却像蛇类一样喜欢慢慢把敌人的骨头一寸寸绞断,欣赏对方的内脏被挤压挤碎,从嘴里漫出来血液和肉沫、从皮肤里刺出来骨茬。

他们各自率领队伍,奉命争夺这看守薄弱的、早已被人捷足先登的宝藏。

此外,还有来自卡恩家族的被秘密培养的水系魔法师,一位精通治愈魔法的中阶大魔法师,他代表了卡恩家族的“诚意与决心”。

剑兰家的亲军和骑士并不是酒囊饭袋的废物,特制信号弹惊醒了沉睡中的众人,驻扎在城外的军队迅速拨动朝城邦疾驰,城内的骑士和守军早就十个一组开始进行反攻。

但是骑军并不适合巷战,从城北区渗透进来的敌人狡猾而强大,一不留神就会被他们杀死。

他们隐匿在黑暗之中,在风系魔法师的辅助之下快速轻捷地落在建筑和墙头之上,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一挥手就带走一个守军的生命。

由绞蟒操控的藤蔓会冷不丁地顶开石板从地下刺出或者从巷子里窜出,绞住好几个骑士的手脚或者脖子,轻轻一扭就了结性命。

他们甚至还会躲进居民家,敲晕房屋的主人避免有血腥味引来怀疑,然后在贫民狭窄的房屋内安静屏息等待脚步和马蹄声,最后毫不留情地抹掉骑士的脖子。

这是一场非常迅猛而有序的、一面倒的屠杀。擅长正面战场作战的骑军在这场屠杀里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留守荒城的骑士团团长,是曾经德思罗的副手,他敏锐判断出刺客们的行进方向是领主府,果断打出手势示意骑士们放缓进攻速度,从外推进包围。

而领主府内的众人早已被骑士们的动作惊醒,在骑士的护卫下前往暗室躲避,其中就包括居住在领主府的梅涅狄芬亚和她的妈妈。

此时此刻,阿弥娑正在会见一名特殊的客人。

这次会面是奇特的,客人使用了昂贵的投影法阵和静谧法阵,以确保他们的谈话隐秘而安全。

在长桌对面的镜头,是绵延而上的阶梯,当然,阶梯只是投影罢了。

公爵看过去,可以看见黄金做的地板,金砖堆砌成阶梯,阶梯上的王座庞大而冰冷。

一顶硕大的王冠被巨影戴在头上,上面镶嵌着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的红宝石和像倒扣的深翠湖泊一样的绿宝石。

王冠由黄金和秘银打造,像缠绕而生的藤蔓圈绕在头顶,是巨大的、昂贵的、威严的,是财富和权力的象征。

王冠的主人拥有一双圆圆的、巨大的眼睛,几乎要有阿弥娑半个手掌那么大。

而在看见公爵身旁的兽人近侍时,王冠的主人瞪大了双眼,那是有些瓮声瓮气的低沉的声音:“小女孩,你居然在身边豢养了一只赫肯。”

赫肯?她听错了么?

她呆滞地回头看了一眼兽人,又看向王座上的巨大黑影。

是人类帝国神话史诗中,那种拥有庞大力量的、残忍丑陋的邪恶生物,被庇厄斯率领追随者们驱逐至大陆尽头的土地破坏者,和巨龙一样被并称为巨兽双凶的赫肯?

传说中,赫肯以人类的血肉为食,好饮还带着余温的鲜血,喜欢屠杀、戏耍人类,它们是盘踞在土地上的毒瘤,所到之处皆是废墟荒土。

传闻赫肯能够偷取土地的力量,如果不是庇厄斯和部众殊死搏斗奋力相拼,人类不会拥有如今这样大一片土地、不会生活得如此祥和安逸。

公爵镇静下来,“是我所知道的赫肯么?”

巨影大笑起来,那笑声像闷雷乍响,震得阿弥娑头晕目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人类的史书,有什么好信的呢?”

巨影从王座走下,逐渐露出样貌和体型,它高大壮硕像一座巨大的山包,阿弥娑将头仰到最高才勉强看见它的脸。

这是一只身高起码有五米的巨大棕熊,眼睛像魔法灯一样闪亮有神,它庞大到走近以后阿弥娑无法看见它的身形全貌。

直到它又礼貌地退回长桌尽头,将王冠取下,阿弥娑才注意到,王冠的样式非常精美,不是兽人以往的技术能够锻造出来的精品。

巨熊露出戏谑的表情,真奇怪她居然从这张熊脸上看出了戏谑!“我看过人类的史书,人类果然喜欢掩盖自己做下的丑事。”

它话锋一转,“你同意合作吗?年轻的剑兰女孩。我还记得你的父亲,一个非常勇敢的魔剑士,我对他很有好感,因此也愿意同你保持和平。”

“中京的丑闻已经传到我的王帐了。听说一个雄性人类为了提前坐上王位,不惜与兽人做矿石的买卖,还策划了一场刺杀。”

“只可惜你们的国王没有出现,刺杀没有实现最大的利益。有一位同样年轻的雌性已经集结了军队,要来和我交战,是么?”

“军队里似乎没有剑兰家的骑军队伍?”

熊脑袋微微垂下看向她,好奇一般连连发问。阿弥娑忽然注意到,它的头上的毛发有些斑驳,混杂了白色毛发。

公爵恍惚一下,推算下来发现对面的兽人应该已经四百二十一岁了。

熊族兽人大帝,强健而多智的巴克帕大帝已经暮年了。它老了。

但它的身体依旧庞大而灵活、强壮而有力,巨大的棕熊虚虚摁住长桌,“那真是一个聪明又天真的小姑娘,果然是太年轻了吗?”

太年轻了?

阿弥娑神色古怪,她不久前才被德亚斯里森用这样的词汇评价了,今天却调转过来听一位实力超群经验老道的兽人这样评价肯诺女士,心情着实有点微妙。

巨熊托腮,这个明明应该看起来很可爱的动作,因为它硕大的熊头和巨大的熊掌而显得滑稽又凶残起来。

“食物等同于权力和财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巨熊和善地微笑,只是熊头做出这个表情显得狰狞残忍,“我们也在努力向前,避免被人类甩下太多。小女孩,你知道的,你的城邦和我们靠得那样近,会是首先被摧毁的城市。”

“为什么不和我签订契约呢?就像你父亲做的那样,保持和平。和平是最珍贵的,不是吗?”

它的声音闷闷的,像隔着厚墙从长长的管道传出来一样平和。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哪怕只是投影,公爵也难免本能地四肢僵硬。

不等她回答,大帝就看向王,它笑道:“哈!年轻的雌性赫肯!饿了么?我身上有着图腾的烙印,是血脉纯正的兽人,我的血液对你来说应该是美味的食物。”

“哦~”它拉长尾音,发出近乎调侃和轻蔑的声音,“没想到我能亲眼看见赫肯为食物而发愁的模样。赫巫还好么?替我向她问好。”

“真有趣。这只赫肯身上带着我熟悉的气息,可祂却如此稚嫩,和我印象中的神箭手相差甚远。”

巨熊又看向阿弥娑,“而你,小女孩,人类小女孩。我迫不及待想向你讲述你们人类极力掩盖的历史。请宽恕我,我喜欢分享这些,人类总说我们兽人是野蛮的、没有文明的种族,所以分享给人类总是显得尤为有趣。”

“我看看,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啊,人类的史书开头总是恢弘远大。我想想,强大而智慧的庇厄斯,祂的身后缀着成千上百万流离的人类,祂率领部族带着人类登上一片广袤肥沃的土地,是的,这是一片有主之地。”

“土地的主人有着绵延百里的黄金王座,祂是土地和河流的共主,支配着土地上的一切。伟大的半神和土地的主人签订契约索求居所和食物,索求和平与安宁。”

“小女孩,你猜,谁是土地的主人?”

巨熊哈哈大笑,从兜里摸索着掏出一本巨大的书,“哦,这是我抄录的秘闻。你们人类记录历史的小肠子一翻腾起来,可真是黑的写成白的坏的写成好的。”

它装模作样地翻了几页就合上,“庇厄斯在契约中欺骗了赫肯,窃取了土地的力量。祂的军队向赫肯举起了屠刀,将数十万的赫肯杀到不到两万。”

“赫肯的血水侵染了河流和土地,它们的尸体堆积如山,头颅垒成尖塔,猩红色的河流蜿蜒流淌,往下挖一米都是红色的土壤。庇厄斯驱逐它们永远离开陆地,要求它们不能两只脚同时踏上陆地。”

“巨龙与赫肯共治的时代过去了,庇厄斯推倒了巨兽的王座,把黄金王座熔炼成水流入地下。祂建立了人类的第一个帝国,成为人类的第一个皇帝。”

“你们人类还把阿斯沛坨记载为人类正神。哈哈哈哈哈哈哈!”

“兽人不记载历史,但兽人从不说谎。兽人有来自先祖的传承,兽人曾经被赫肯和巨龙统治,赫肯是土地与河流的主人,赫肯的王可以和魔兽交流、号令魔兽,巨龙则是天空和高山的主人、是兽人的庇护者。”

“属于剑兰家的人类小女孩,阿斯沛坨是所有生灵的母神,祂是土地的化身,是赫肯的母亲、是赫肯的力量来源。你知道为什么人类的繁衍能力如此强吗,甚至一年到头都能发情?哦,你还是个小女孩,我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棕熊想了想,“没关系,我想你不会介意的。我想要合作的心情是诚恳的。我只是看见一只赫肯而惊讶过头了。”

阿弥娑不由得抿住嘴,谈判的双方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不在一条线上,她似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么这场会面是荒谬的吗,只为听一耳朵所谓的秘闻?不过棕熊说得对,她还年轻,是个‘小女孩’,是剑兰大公爵的女儿,那么说一点任性的话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可她有什么值得大帝和她合作呢?

“陛下。”女公爵微微颌首,“您会平等对待您的食物么?”

既然赫肯会以人类和兽人的血肉为食,那么当人类族群第一次登上这片土地时,一定不会受到公正平等的待遇。

她不觉得依靠欺骗和武力夺取生存资源有什么问题。

不过,她眯起眼睛,在对方讲述的历史中,真的只有人类扮演了侩子手的身份吗?

剑兰公爵看过去,只能看见巨熊的头颅隐匿在阴影之中,它的影子沉甸甸地投在长桌上,像一团黝黑的墨晕染开。

大帝表露出来的形象不太符合书里的记载,狡猾、强健一直是这位兽人大帝的代名词。一个在能夺走大河流域水草丰茂土地之后,还把所有反扑摁灭的丛林兽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绝不只会吊着大嗓门讲些八卦和秘闻。

她感到一股细微的阴冷寒意,附着在她的周围,她抬手捋了一下头发,就看见大帝的眼猛然睁开,在阴影里瞳孔仿若针尖一样缩起,那双巨大的圆眼睛眯起来,凝视着她的手腕,那里有一环仿佛流淌着的、金绿色的痕迹。

大帝深深凝视着那一环印记,随后才把目光投向王。

被注视着的赫肯微微弓腰,背着手低头看着地面。

王还没有完全习惯站立的姿态,总会下意识地弓腰放松身体偷懒,此刻她的耳朵抖了抖,抬头对上巴克帕森寒的眼神。

雌性赫肯呲牙,露出来两排细密尖锐的牙齿。

“别紧张,孩子。”

大帝安抚道,试图挤出微笑,然后只做出来狰狞恐怖的表情,只好僵着脸点头。

“年轻稚嫩的孩子。”大帝自言自语一般,伸手抚了一下王冠。

排列整齐的、尖锐的牙齿,还没有换第二次牙;尾鞭还没有生出来鳞片和倒刺,只能浅浅和一个人类共享还不足...棕熊眼里闪过幽深的冷光。

它的庞大身躯像一座沉默的山,伫立在长桌对面,在它看似温和慈蔼的话里,女公爵敏锐地嗅到一点杀机。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四肢僵硬一瞬,曾经直面死亡为她带来了敏锐的直觉,这让她藏在衣服里的皮肤寒毛都炸立起来,泛起了细细密密的小疙瘩。

忽然,她的手掌里钻进了一截温热柔韧的东西。

她瞥了一眼,看见兽人的尾巴挤进她的掌心,扭动着想往她的袖子里钻。

阿弥娑面无表情地拂开,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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