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明清野跟金四海忍俊不禁地相视，金四海无情开口打击道：“就算你十日内学会了也只是入门，要想跟着我们行动，必须要精通此道，才能确保一路万无一失。就你，还是算了，别再浪费功夫，好好练你的白缨枪吧。”
“哎？我说金四海，你今天都跟我呛声多少回了，站明清野左边右边你都要跟我抢，你说说我怎么惹着你了，啊？”袁瑄汝今天见金四海也出现在主帐，本来聊的好好的，就因为她说起那回庆祝明清野当上右翼将军，在明清野家里摆了几桌，但没叫她，还说以后绝对不会忘了她。
谁知道这金四海立马拉下了脸，语气很怪异的说：“我也是之前跟明将军有几分较劲，才让你成了将军的得力手下，以后绝不会如此，等我跟将军相识了，她才会知道我比你更适合站在她身边。现在给我让开。”
袁瑄汝一脸懵，不是在说吃饭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得力手下了。
现在她算是看清楚了，金四海不打算再隐瞒身份，还对明清野十分佩服，为了再明清野面前露脸，这是跟她对上了！
“真没必要，我跟明清野那是铁打的交情，你后面来的，赶紧退后！”袁瑄汝自认抓住金四海的把柄，揽住明清野就得意说：“我能叫她明清野，你能吗？”
“我自认属下，自然不会对将军有任何不敬。”金四海其实也挺想跟明清野想友人一般相处，但是她如今更像是良禽择木而栖，那是天生的敬服感，不可冒犯。
“好了好了，左膀右臂，两个都快打起来了，还有得相助嘛。”明清野叫停两人，也算是了解到她们之间的矛盾：“你们俩一个没有正形，一个又太过正经，天生的相处不来，就不考虑换个将军？非跟着我干什么。”
说真的，她突然有了这俩手下，感觉也很不习惯。
“袁氏左翼势力现在更加凝实，袁行歌将军底下更需要袁都尉相助，那就袁都尉去左翼吧。”金四海抱着自己的佩剑，荡了荡剑柄上的璎珞，神色平淡又有理有据地说道，看上去不像是针对，而是真心为袁行歌着想。
“金都尉，右翼才缺人手，我二姐就不需要您老担心了！”袁瑄汝也哼了一声道。
“那你们就好好相处着，别再吵闹了……”明清野夹在两人中间劝道，但还是肉眼见着两人眼里敌视喷火，并且身形越来越高大，她两头不是人，并且越缩越小。
得，就这样无视她吧。
三人走过训练校场，如今军营里女兵勤奋训练，呐喊声入耳令人激奋。
明清野被两人吵的都没精力去看看新兵训练的怎么样，一直被吵到军营门口才摆脱两人往驻地走去。就光两个手下“争宠”她都劝不来，现在想想青铁有两个夫郎还那么和睦，果然还是极有本事的人。
校场里，看见明清野来了军营，正想过去打个招呼的青铁被一道声音叫住，错失机会就只能看着明清野目不斜视，被袁金二人围着走过了校场。
青铁转过身，神色微微不耐：“左副将，请问您找属下有什么事吗？”
“找你聊聊罢了，有关明清野，不想听么？”左衡秋将许蕴送回都城就在左翼低调做人，手里的权力也尽数被袁行歌拿去，只剩下五千多的亲兵还在她手里捏着。
主帐商谈事情她没去，但是该知道的一点也没落下。
她也让人时刻注意青铁此人的遭遇，得知这段时间右翼的人都蠢蠢欲动想跟着明清野，为此不惜动用家里权势升职，去到右翼。她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青铁此人性子沉稳，姑且算是个聪明人，所以也不能直言策反。
左衡秋早就心生一计，足以一石二鸟。
青铁沉默片刻就跟着她到了一片帐篷的后面，周围无人，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刚刚主帐商量夜袭南晋的事情，依旧是明清野打头阵，我要趁此机会毁了明清野。”左衡秋一开口就让青铁眼色暗沉。
她沉默着拧开水袋喝了一口，才低声道：“为何说给我听，不怕我现在就去告诉明清野吗？”
“我来此，也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成为明清野得力干将，让她承情于你的机会。”左衡秋观察着她的神色说道：“明清野出发那一晚，也是唯一不在她夫郎身边的时候，我已经打定主意派手下去拿下夏氏，至于那些在军营许久不见男色的手下会做什么，我也管不着。”
“到时候你便出手，救下那夏氏，如此，就能让明清野更加信任你，也定然会让你跟在左右。”
左衡秋托着下巴歪头对她笑道：“如何，我可是在帮你。”
可若是袁行歌在这里，面对左衡秋的笑脸，绝对会浑身一抖打个寒颤，直呼阴险。
但青铁虽然知道此人本性，但是却无法理解她话中深意：“你该知道，就算你不告诉我这件事，等你派人来伤害夏路回时，我也会出手。而且……”
那夏路回可不是说碰就能碰的。
总之听左衡秋说会派人伤害夏路回，青铁反而松了口气：“我奉劝你，还是别想着再行小人之事，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青铁，我很看好你的能力，如今你的同期个个借助势力高升，你又何必坚守，哪怕明清野也同样得袁氏庇护。”左衡秋叹道：“你提防我也好，不信我也罢，起初是想要离间你们，但现在也是同情你难以出头。若是你能接受我的好意，我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直接就能将你调去右翼当一个骑尉。也不至于让你在这里训练新兵，还是一个小小的百人将。明清野去了右翼，也是出战主将，统领右翼势力，而你在左翼，想出战，连资格都没有。”
“青铁啊，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公平，你想靠自己，那就要在边境熬两年，甚至十年，军功还会被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在战场上。而金四海等人，说升就升，她们靠的什么，依旧是家里的权利，财富。”
左衡秋走近她蹲到她面前，一针见血道：“而你，什么也没有。”
“现在，你有我。”
青铁本来要起身离开，但不知为什么没能站起来，而是沉默着看向不远处的荆棘围栏。
她知道，她只是个乡野百姓，军营多的是她这样的人。
不过半个月，她就眼见着那些人一个个得到喜讯，全部得偿所愿，而她的抱负，无处施展，只能留在左翼，带着新兵，看着从前的战友一个个离去。
但明清野她知道，是绝不会为了同乡之谊就会偏袒她的人。
冯阿信能高升，说到底也是袁氏为了讨好明清野的手段而已，她都看在眼里。
她不是愚蠢到什么都察觉不到，反而因为什么都知道，才更无力，或许当时没什么，觉得自己能行，能熬住。但是时间越长，那种无端的焦躁，让她晚上越来越难以入睡。
但是如果接受左衡秋的助力，那就相当于投靠了白氏，跟明清野对立。
这就是无形的立场。
“多谢左副将好意，但通敌叛国之人，我青铁绝不会投靠。”青铁站起身远离了她：“今日就当我们从没见过面，左副将保重。”
左衡秋笑的眼睛弯起：“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青铁已经开始动摇，跟上次相比，也没有要把这次见面的事情透露给袁氏的意思。
此人沉得住气，来日必有作为，而左衡秋要做的，就是成为推她出头的那个人。她要让青铁明白，能让她平步青云的只会是白氏，而不是明清野，就算以后她会跟在明清野身边，那也是白氏的杰作。
这种人，只要体会过权利的滋味，就会难以松手，再好掌控不过。
青铁离开后就继续训练，将刚刚左衡秋说的话全部摒弃。
只是晚上回到家里，路过明清野房前，脚步微顿，最后还是回了自己房间，没告诉她左衡秋的阴谋。
但不是遂了左衡秋之愿，而是她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明清野。
有一点左衡秋说中了，她害怕明清野觉得她不可信，就算她说清楚一直是左衡秋纠缠着她，想必前者心里也会有所芥蒂。
所以还是等左衡秋有所行动时，她再替明清野保护夏路回吧……
十日之期转瞬即过，山顶上也时时有人把手勘探南晋军营的动静，又过了五日山上才传来消息，南晋粮草到了。
袁离珏猜的没错，运送粮草的马车进了南晋右侧，最后停在了靠后营位置的帐篷处就不动了。看守的女兵下来画出了路线图递交到主帐，袁离珏立刻传唤明清野。
“属下记住了大将军。”明清野只看了一眼就道，这路线图肯定是带不上的，她的记忆还算不错，处理情报也有一手。
“你们打算从何处渡河？”袁离珏问道。
“驻地二十里之后的丛林处，那里隐秘，连川河宽近百里，深度难测，恐怕很是耗费时间，渡过之后就是一处乱石峭壁，便于我们隐藏身形上岸。”明清野指出上岸之处。
“好，有你在，本将也放心。”袁离珏点点头：“派去接应你们的人也安排好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凯旋归来。”
“是。”
明清野这就下去准备了。
跟她一起去的有金四海跟三个千挑万选出来的女兵，等夕阳落下，黑暗彻底笼罩连云边境，她们身着轻便黑衣，走入了驻地丛林。
此时此刻她们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不是喊打喊杀的士兵。除了明清野，其他四人心里难免紧张，心跳如擂鼓。
到了早就选好的下河处，明清野招手让她们一个一个下去，顺便叮嘱道：“不要急进，还有半个时辰才是深夜，我们要在南晋军营全部歇下后行动，渡河也急不得，明白了吗……”
“是将军。”金四海在第四个下了河，然后明清野最后跟上。
入夜河水冰凉，硕大的圆月被阴云遮挡，但依旧让江面像是笼了一层月影纱，周围寂静，只有流淌了千百年的连川水声。她们逐渐没入水中，只让河面泛起一点涟漪，转瞬平静。
明清野还是有些低估河流，她会游泳，但河水流动的阻力不是一般得大，她预想的用七分力，却在现在就要用上十分。
没办法，只能拼命前进了。
水底暗流涌动，完全不似水面那般平静，再次浮上换气时，金四海落后一些到了她身边，似乎看出她的勉力而行，关心道：“将军……才到中游，您的伤……”
“还好……先过去再说。”明清野一头扎进水里，她都没给机会让金四海看清她的脸，只因在河里泡的太久，脸上的药泥已经开始脱落。
她也管不上那么多，只能一个劲往前游，脸算什么，命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明清野才感觉到水流不再强力，像是上游被什么挡住了。
再次浮出水面，才见她们已经快到对岸，这边水流不再流动，而是越往岸边越像是进入了一汪深潭。
她们躲在了一处暗石之后，明清野整张脸都隐藏在暗处，为了不干扰到其他人，她特意游在了最前面，背对手下做了个她去勘探，剩下人在此等待的手势，就深吸一口气没入水中，悄无声息往那边乱石游去。
明·夹心饼干·清野：首先我没惹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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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三战：夜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