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两宋,科举才真正成为平民阶层上升的通道。
整个宋代,布衣出身的进士终于占到了一半以上。
当然,科举也迎来一些新问题。
因为南方人太能考,导致北方人很不爽。
山西人司马光和江西人欧阳修,为此还吵过大架。
虽然有各种方法来平衡各方矛盾,但是整个北宋,南方仍将九成的进士收入囊中。
到了南宋,北方都沦陷了,那就更不用说了。
福建浙江江西,登顶科举大省。
来到明代,前期最能考的是江西。中期,浙江逐渐发力,后面江苏后来居上。
你想想,人才都出自东南,你让其他地方的人还有什么奔头?
所以清朝时,就采用按省取中了。
就跟现在的高考差不多,分省录取。
不过,即使进士能够分省录取,状元三年一个,实在是搞不了平衡。
清代江南一共出了六十九个状元,其中光苏州府就二十四个,确实降维打击。
虽然这里是架空的时代,但凌鸢看着科举的制度和宋明也大差不差了。
那为什么东南地区,个个都是科举界的卷王呢?
大概因为到了这个时期,个人能力固然重要,但其实大范围上考试已经到了“拼资本”的阶段。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家里能出一个秀才、举人,家族当中都牟足了劲儿来供养他。
东南沿海富得流油,多得是能心无旁骛的职业科举人。
反正科举也没有三十五岁的年龄限制,你就是想考到七老八十也行。
他们南直隶扬州府,虽然比不上盛产状元的苏州府财大气粗,倒也聊胜于无。
像她爹这种开书院,也就是培训班的,只要想、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偏她老爹脑子不行,你看她和凌云凌羽来京城会试,真真是一贫如洗,住的都是最便宜的客栈。
看人家财大气粗的,恨不得直接买个院子。
“本来我也说,干脆先租赁一个院子,也不比住客栈贵多少。”
凌羽大概是手头的牌不行,没什么“排兵布阵”的心情,就插科打诨,想要扰乱他们的“军心”。
“可没想到,咱们来晚了,居然早就被租没了。”
凌鸢说:“咱爹不是在京城还有一些旧日同僚故交么,你没舔着个脸去求人家帮忙?”
按说他爹搞培训的,也算是朝阳产业、蒸蒸日上。
不说日进斗金,怎么也能过的滋滋润润,结果却……
“唉,就咱爹那执拗性子,能和他交好的在官场也混不出个头绪来。算了,能用钱解决的,就不必动人情。”
他们打牌算是动静小的,不像楼上打麻将,那哗啦啦洗牌洗的那叫一个排山倒海。
亏的他们还算有自觉,没有打通宵。
“这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到底是什么……”
凌鸢啧啧:“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要不是爹和我从小拿着鞭子在你后面抽着,我看你举人也考不上。”
老爹的学生们虽然稀松平常,算起来只出了谢狗一个。
好在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自家的闺女儿子教的不错,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你们说,今科的会元,不会就是楼上这几个打麻将的吧?”
“你是说贺九霄?”
“你们见过这个贺九霄没有?”
“没见过,这小子神秘的很,架子也摆的够足。”
重生,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
凌鸢可是把自己满副身家全买了某人赢,现在兜里比脸上都干净。
这位会元,确实就是一个月后殿试的状元。
真正的强者,就是要连中三元。
蜀中之地,人杰地灵。
虽说这些年在科举考场上被东南碾压的不轻,但时不时总能出一些非凡的人物的。
贵精不贵多。
不过,状元是一顶高帽子,风光是风光,好听是好听,却未必有多大的用处。
至少在官场,咱们大状元郎就远不是谢鲤的对手。
谢鲤简直用一根手指,就能够碾死他。
好在他人缘不错,大家都舍不得轻易碾死他,包括谢狗这种心狠手辣的屠夫,对他还是多少有些手下留情的。
也许这就是人格魅力吧。
凌鸢脑子里一边想着这乱七八糟的,还得一边算着牌。
不过好在这一把她手气不错,加上老三确实是个猪队友,果然是她赢了。
凌云卷起袖子,就啪啪给了老三两个巴掌。
“姐。”凌羽眼泪汪汪,“他欺负我。”
“愿赌就要服输。”
凌鸢表面笑眯眯、内心恶狠狠看着谢狗——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夫人。”谢鲤微微一笑,主动把脸凑上来,“可要轻一点。”
凌鸢:……忍一忍吧,反正你也活不了几天了……
殿试指日可待,死亡倒计时。
……
所谓人靠衣装,殿试的新衣也都早早送了过来。
“几位先试试,若要改动,都还来得及。”
按照科举用人制度规定,举人、就已经够做官了,去吏部报个到,自然能排队当个县令。
当然,海南的县令也是县令,苏州府的县令也是县令,同令不同命。
若是命实在好,知府也不是不可能
但要想当大官,那非进士不可。
更进一步,有“非庶吉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
而每三年的几百个进士之后,能当庶吉士的也不过几十人而已。
这都是后话了,总之,举人既然作为“准”官员,袍服上就赢可以用青色了,而之前只能是蓝色。
朝中官员,一品至四品绯袍,五品至七品青袍。
能着青、代表你已经实现阶级跨越了。
果然,到处都是等级森严。
“这一盒是我的?”
会试的考生都是统一服饰的。
头戴儒巾,身穿青色圆领袍,丝质腰带,朝靴。
古代的衣服容易褪色,殿试之前礼部会统一送了新衣过来。
毕竟大家的家庭的水平参差不齐,也不是各个都财大气粗的。
偶尔也是会夹杂了几个贫寒之辈,以显示阶级还是畅通的,你不行不代表大家都不行。
可到时候若是穿的寒寒酸酸的出现了皇帝面前,这不是打了皇帝的脸么。
索性朝廷统一花了这个钱。
谢鲤按住她的手:“我替你穿。”
凌鸢:……晦气……
她拒绝:“不用了吧。”
谢鲤说:“那你替我穿。”
凌鸢:……更晦气了……
穿衣服,多么暧昧的动作。
对于她如何处理和谢鲤之间的关系,简单来说就是何时翻脸,她已经有所计划,不得不暂时忍耐一二。
而且,谢狗的直觉是很敏锐的,她不得不小心应付。
青色,是个特别衬皮肤的颜色,白的人穿了就更加显白。
谢鲤大概是许久不大出门,比之前白了一个色号,穿上青色的衣裳,确实显得人模狗样的。
凌鸢拿着腰带从后面绕过去,谢鲤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臂不算长,当然、谢鲤的腰也不粗,这样被从前面抓住手腕,也着实是无法动弹了。
凌鸢不得不侧脸靠在他的背上,压抑怒气说:“别闹。”
——再闹我就勒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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