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孽镜牢狱第二日

她还是兴致勃勃的说:“黄蜂尾后针,百年酒绿蚁,紫□□蛇胆,这些都是天下难寻,可遇不可求。”他小地狱里的毒物成了她手到擒来的猎物,陆爻进他卧房拿了净瓶给她,叮嘱她,“一会儿进去了,把这个净瓶打开,那些毒物都会心甘情愿的爬进去,你一旁等着塞住瓶口就成。”

无忧接过净瓶,如获至宝,衣袖滑下,陆爻看到她手上戴的玉镯,“这些毒物伤不到你,你手上的镯子也是上乘的避毒宝物。”

“这镯子是宋帝王的,离开小地狱时没取下来,一直戴着。”她头昏脑涨的奔梭在各个小地狱受罚,她欲拨下镯子,“平等王爷,你帮我把宝物归还给宋帝王,到各个阎罗王府报到,我忙忘了。”

陆爻不领,“他送你的,你自己还去,这宝贝镯子你就多带一天,你不还去小地狱抓药引子,它们可都是一口咬到你,都要你的性命。”

他端详无忧的面容,这细枝末节的变化还是被他找出来,“我三兄长可真行,这招挺绝的,在你的脸上和胳膊上刮骨刮脂,惩罚了你,又把你变得更貌美。”

“他若是在人间,只怕人人都称赞他是神医,神医不过妙手回春,而他竟有枯骨生肉的易容之术,他若生在人间,天下无丑女吧!”

“我三哥师从白曬,那时女娲大神抟土造人,手捏的黄土人,白曬是左护法,闲着无事时,因为她是女子,天生爱美,看到女娲捏的黄土人丑了点,她就拿出贴身的铜铁刀偷偷拿起干了的黄土人,在女娲大神给黄土人吹气前雕刻,所以人就有了云泥之别的美丑,你就是白曬动过刀的黄土人。”

“怪不得铜铁刀那么钝,原来是这个用途,太锋利,一不小心黄土人就少条腿,吹口气活过来成了残疾人。”

他已经拿出令牌打开大海之底的西南方

她拿出册子选,“先去第一个小地狱。”敲骨灼身小地狱,成千上万的十字木桩子,一个木桩子是一座坟墓,受刑的冤魂被五花大绑在木桩子上,万籁俱寂,只有悬在头顶的架子上的圆木往鬼魂的头上敲,带着祝融火的虫子爬满他们的全身,虫子噬咬它们的皮肉,祝融火如毒液渗入体内灼烧骨髓。

“这个带火的虫子是什么?”任何受苦受难皆有因果,她不能判准谁不是恶人,鬼魂受罚,她爱莫能助。

“这个带火的虫子叫爞,祝融火里生,以火为食,喜熏烤生灵,尤其是人,通体光明,只食恶人。”

那些空着的木桩子下都是累累白骨,从南到北,她惊喜发现,“陆爻,你看看,看,千年骷颅水!”陆爻见怪不怪,这不就是白骷髅头吗,如是非说它特别不可,也就是这个骷颅头里盛了水,“我还以为是千年骷髅精!”

“千年骷颅水,黄蛇洗澡汤,乌鸡桃树歇,九蛋一双黄,当初药王就是用这些治好他母亲的眼疾,这就是千年骷颅水。”

“是我孤陋寡闻,这骷髅水我来给你装。”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骷髅水装,在水中真的隐约看到小黄蛇的影子,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

先是在鸦食心肝小地狱,盘旋天际黑压压的一片,她在其中看到一只乌鸦站在枯桃木桩上,无忧端起鸟巢就跑,气喘吁吁的讲:“这是乌鸦桃树歇!这九个乌鸦蛋一定有一个是双黄的。”

接着去了狗食肠肺小地狱,趁几条狗疯抢食物时,她在狗的脚下捡了几颗狗牙在手里掂斤两,这狗牙长度如狼牙,且是黄金色,陆爻愈来愈自觉才疏学浅,“这个狗牙也能入药?”

黄蜂小地狱,捉了几只黄蜂,“这个黄蜂尾后针毒的很。”蝎钩小地狱,她喜上眉梢摇着陆爻的胳膊,“太厉害了,太厉害了,这里遍地儿都是三钱蝎子,蝎子越小越毒,你看这蝎子白身黑粗尾,三钱蝎药叉,就是它尾巴最后面的尾刺,拿来入药。”她拔开净瓶,选中的蝎子真的乖乖爬进去。

蚁蛀熬眈小地狱,“太棒了!百年酒绿蚁也得到了。”她转头不满道,“陆爻,你太奢侈了,用百年陈酿喂这一群蚂蚁,足有三寸长,你这里的蚂蚁个个都是蚁王。”

“你快回去,快回去,找我师父,就是你七兄长,这黄蜂尾后针要趁活着拔出来,不然失效了,又白害了一条黄蜂命,剩下的抓紫赤蛇,我拿着净瓶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陆爻不放心嘱咐,“你站在门口,别进去,打开净瓶,你选中的蛇就会钻进去。”

无忧也提心吊胆,“紫赤蛇不会也异常大,这里的蚂蚁都那么大。”她哆哆嗦嗦到了山洞门口,往里看,都有铁网围着,透过铁网,看围着的是个不毛之地,地上打着一个又一个孔。

骤然一条蛇从洞里透出头,无忧拍着胸口呼气,“还好,和阳间的蛇一般大,不是巨蟒。”她拨开陶瓷净瓶的盖子,“不怕!我戴着避毒物的玉镯。”

那条蛇果真游走过来,钻入瓶子,她正欲盖上,“不对,那里是不毛之地,没有水,为什么这条蛇是游过来的。”

“这是陷阱!”她正欲逃,“阿鼻地狱,酆都?这里离酆山很近。”她抓起那支净瓶,手一阵剧痛,虎口处开始发黑

撑着最后的昏迷,她拔下手上的玉镯,倘若记得没错,这个镯子可以折成两段,是空心的,里面都是粉末状的玉沙,无忧手脚乏力的往嘴里含,很快儿昏死过去,脸上到处糊的都是玉沙,嘴唇发紫。

他手臂一伸,吹个暗号,鸦食心肝小地狱飞来一只白乌鸦,遮云避日的,和鲲鹏一样个头儿,“圣知子,带我去!”圣知子带他找到了无忧

陆爻看到她仰躺在大海之底的悬崖边,一个辗转翻身就会掉入绝壁,她的手臂发黑,“紫赤蛇的毒没有这么深。”他一摸她的脉息,“还好,活着。”

董白术切脉,“还好,及时吞下了玉镯子里的粉末,控制了剧毒蔓延。”陆爻手里还捏着折开两截的玉镯,薛定谔抢过来看,“这不是三哥的宝物吗?”

董白术背脊一凉,“幸亏这避毒宝物,掰开,这玉即幻化空心,碎成的粉末装在空心里,这玉沫子解毒孤药。”

黄炎督促,“七哥,既然是解毒孤药,为什么她的脸色乌青,毒似乎根本没解,你快切脉看是中了什么奇毒?”

“绝不是紫赤蛇的毒!”陆爻断言,董白术脸色槁木,急促说:“棘手了,我也诊不出是何毒,那会儿陆爻不在,谁也不知道无忧发生了什么事,她浑身乌青,手臂没有伤口,侍女们也检查了全身没有叮咬过的印记。”

“那现在怎么办?”黄炎担心的守在她床边,时而给她擦汗,陆爻揪心的懊悔,薛定崿人小一百个主意,“走吧!现在就带着无忧去六桥洞,延续寿命。”

四个阎罗王将她抬到了六桥洞,正在五浊之处旁金银玉石木奈何桥旁有一座神山山洞,故曰六桥洞,此处有一床,是当初建造那六座桥剩余的边角料制的,床上的千年寒冰经万年已成玉质,这床名曰:魂棺

白乌鸦翅膀一扇,无忧遭遇的,圣知子利用法相再现,“是陷阱!那个紫赤蛇小地狱是幻像,引无忧去。”陆爻分析,“玄蜂会施梦魇之术吗?”

黄炎骂道:“这个畜生,在大荒山被雷击而死,到了地府还惹事生非。”薛定崿纳闷,“玄蜂,大蜂,其肚如壶,到了地狱躲在哪呢?”

“在黄蜂小地狱,它死后缩小了身体,如一般黄蜂大小,在地府修炼了百年。”陆爻看那条紫赤蛇正是玄蜂所变,他猜测,“玄蜂已在黄蜂小地狱称王。”

“不是无忧看出端倪,她就葬身大海之底了。”薛定崿下逐客令,“这儿我看着,你们快回去制解药!”

“对!我先去四哥吕什正那儿,把牵玄机和相思子请出来。”陆爻要先行一步儿,北阴酆都大帝阎歾和云风炎以及十殿阎罗王都到场了

阎歾下旨:“此女不必救了,你们十个个阎罗王也是静修已千年,还被一个骷髅美人蒙住心,死了也是地府的一件幸事。”

陆爻当场翻脸,毕竟无忧是在他的府上出了这等事,“四哥!你去把牵玄机和相思子叫出来给无忧解毒!”他和阎歾怒目而视,“她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的王府里。”

“赞成救她的有几个?”阎歾威胁,它肩膀上站着的红色乌鸦红斑趾高气昂的俯视十个阎罗王,四殿阎罗王吕什正对陆爻的话无动于衷

秦广王蒋子文不动声色,陆爻质问吕什正,“杵官王,你不救?”吕什正察言观色,最后一口咬定,“牵玄机和相思子桀骜不驯,从不肯听我的命令。”

董白术对北阴酆都大帝阎歾行礼道:“本王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陆爻也跟着董白术前去,临行对薛定崿叮嘱,“看好她!”

薛定谔看不上阎歾唯我独尊的气焰,大声嚷嚷,“本王没本事救活她!六桥洞是我的地盘,她躺在魂棺里,死也只能死在我这儿。”

天齐仁圣大帝云风炎看了一番热闹,神荼和郁垒跃跃欲试,董白术和陆爻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打斗,云风炎指着阎歾的脸,三令五申道:“她是不是你要找的华胥氏风阴华,本阎王不知道,她是不是上古始母神,这也与本阎王无关,但她的的确确是我的亲妹妹云哀梨。”

他火冒三丈要离开,又折回对阎歾说:“你说她是上古始母神,你拿出证据,你阴谋着取本阎王而代之,请先找出杀死我不死不灭的法子,别以为伏羲大神是天帝,你为所欲为!”

红斑呀呀呜呜跟在身后,被黄炎砸了一拳,“你一个臭乌鸦,还在我面前摆架子。”

“哪天始母神一族卷土重来,我看你们还怎么嚣张,都别忘了,你们和伏羲大神一样,曾经是她们华胥氏,女娲氏的奴隶,如今翻身成了神。”

云风炎瞧出她的情况很糟,了无生气的,一半怵惕恻隐,一半吞声饮恨,又恨又爱的看魂棺上的无忧,他无可奈何说:“最终救不活,就放她过奈何桥。”那一边又下令,“去告知黑白无常,在这七天内,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他们容易引勾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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