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纯白色的建筑采用垂直的院落体系，将立体绿化做到极致。不规则的拼接方式个性十足充满科技感。

路青洲刷卡带着她坐电梯到三楼，这层楼和假期安静的校园不一样，会议室里激烈的讨论，PPT上精益求精的方案，白板上排满了各种各样的草图。

路青洲掏出手机发消息，尽头的教室走出来一位扎着低丸子头的女生。

“学姐。”路青洲冲她抬手，“麻烦你了。”

“应该的。”学姐快步走过来。

“这是生物一组的学姐简妙婵。”路青洲介绍道：“这是我学妹常曦。”

“你好。”简妙婵冲她笑了笑，“我先带你去换衣服。”

学姐带她到更衣室，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实验服递给她，“你试试这件，我选的大一点的码数，比较舒服，你比我高一些，应该刚好合适。”

常曦套好实验服，简妙婵替她理了理袖子，“好看的人穿实验服都很好看啊。”

“学姐也好看。”常曦伸着手让简妙婵喷酒精，学姐和路青洲有着一样舒服的气质，好喜欢。

进实验室的时候路青洲已经戴着口罩穿好实验服站在台前了，常曦第一次看他穿白大褂，衣服没有收腰，但路青洲肩宽度足够，腰也细，更显身形颀长。

简妙婵先带着常曦熟悉了一下待会要用到的仪器，“我们组的课题主要和miRNA有关，今天做的RT-qPCR实验呢也是比较复杂的，肯定和你们高中竞赛要做的不是一个量级。”

“别太紧张，别怕失误，有我带着你。”接着带她走回实验桌前坐下，道：“安全问题就不细致讲解了，你应该也知道。”

“主要就是步骤繁琐，要加的试剂很多，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注意。”学姐把试管放进离心机，给她演示怎么使用仪器，“不过喜欢的话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离心的时间较长，三个人围着仪器聊天。

常曦加试剂加得手疼，一边揉着手一边问：“青洲哥不是学自动化的吗？”

“我们需要统计和建模，他主动留校帮忙了。”简妙婵伸手给她捏食指，“我最开始做的时候也容易手疼，创了一套独家按摩手法，给你缓解一下。”

简妙婵眉眼温吞，轻柔地给她按着手指。

路青洲凑过来，“让我也学习一下。”

简妙婵：“你学习什么，你又不做实验。”

路青洲：“我怎么不做了，物理实验不是实验？”

之后是逆转录，cDNA合成以及上机扩增。课本上的知识被实操常曦感觉很兴奋，手指间的酸痛感都消失了不少。

处理完垃圾出门又是一场消毒。

更衣室里，常曦脱下白大褂叠好，有一些不舍，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穿上。

常曦：“学姐，你当初为什么选生物呢？”

“因为喜欢呀。”简妙婵接过白大褂放进柜子里，“其实我家里人当初都不让我上大学，想让我出去工作养我弟。我就搬出来，自己供我自己，一直读到研一……”

和路青洲一起下楼的时候常曦脑子里还回荡着简妙婵的话——“我和路青洲是在食堂认识的，我当时连吃荤菜都吃不起，在窗口馋得流口水，他请我吃了一顿饭。他真的帮了我很多，我当时太傲了，不愿意申补助金，他给我讲了很多开导我，可能是因为他之前也经历过……算了，不说伤心的。路青洲真的很善良，对所有人都很好……”

下楼是已经接近七点，阳光转变为橙红色，路青洲逆着光下楼，轮廓被虚化。

他之前也经历过什么……也和学姐一样吃不起饭？也拿着助学金勉强度日？父母也不支持他读书？

常曦叫住他：“青洲哥，今天谢谢你。”

拐角处的人转过身来，看不清五官，虚无又缥缈的，常曦看不清也抓不住他。

-

晚上两个人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即使是暑假，精力十足的大嗓门年轻人涌在一起也显得热闹非常。

常曦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处在这里才会觉得自己真切的活着，不过今天，她显然兴致不高。

小吃街里特色美食很多，路青洲推荐了一些，常曦眼睛大胃口小，看着喜欢的都买了点，两个人分享着一路吃回学校。

京市的蝉鸣和庆城有些细微的差别，路灯下的影子肩并肩被拉得很长。

“等一下。”宿舍楼，路灯下，路青洲的一半身子藏在暗处看不见表情，他从肩上的包里取出一个礼品袋递给她，“生日快乐。”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常曦接过口袋，有些重，路青洲这是……背了一天？

“很早之前。”常曦看不清他的表情，听声音应该是在笑。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常曦有点想哭，为什么对所有人都很好呢，对学姐对她，甚至中午吃饭时都额外照顾季砚礼和谢衡。

“你的微信号后面是0807，昨天让我出来吃饭我就赌了一下。”其实还因为今天是立秋，他顿了顿，“不管是不是生日这个都是要送给你的，算是集训顺利结束的礼物。”

常曦：“谢谢。”

路青洲又想摸她的头，捻着自己的手指忍住了，“你已经谢过很多次了，快上去吧。”

常曦站在光处，冲他挥手，路青洲其实感觉出来她回来的路上有些不高兴。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是实验太难？是小吃不够好吃？还是过生日父母都没来一个电话？

但起码给出礼物的那刻，常曦肉眼可见的高兴了些，也许还有些感动？今天她的朋友也没见着给她递礼物，可能是没这个习惯，但常曦收到礼物会开心，那他以后经常送就好了。

常曦回宿舍拆开礼物，一个小型的机器人，配备了一个手柄，没那么精致，部分地方有轻微磨损的痕迹，不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袋子里还有张叠起来的手绘说明书，笔者看起来不太会画画，图案的笔触很笨拙。

“这是我制作的第一个的机器人，可能没那么完美，操作教程如下。”

……

“前些天进行了改装，彩蛋部分保密，请自行探索。”

常曦跟着说明书开机，机器人可以行驶翻滚，动作很流畅，开启“智障模式”能自动避开障碍物，机身前端装了一块小小的屏幕，上面用像素格的样式展示着各种各样的表情。

常曦还没研究出来什么彩蛋，蒋玥迟了一天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常曦不想承认，她其实是有些高兴的。

她拿着手机开门走到阳台，屋外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十分闷热，她接起电话：“妈妈。”

电话那端显然没寒暄的意思，像听下属汇报的领导，蒋玥没任何前摇，问道：我看了集训的排名，拿了第一？”

“嗯，目前是。”常曦皱着眉，有点反胃，为自己刚刚不切实际的期待恶心。

蒋玥还在“孜孜不倦”地教诲着：“拿了第一也别骄傲，我看到谢衡紧咬在你后面，还是要努努力拉开差距。”

常曦低着头听着，不管是什么成绩，永远都是不要骄傲不要放松，作为常家的孩子，必须做得更好。

电话那头的蒋玥没听到她的回答，唤了她一声。

常曦抿了抿唇：“知道的。”

“对了。”电话那头听起来心情不错：“今天和你季叔叔吃饭，中途聊到了你和砚礼，我很喜欢砚礼，你季叔叔也觉得你很不错。”

“妈，我和季砚礼只是朋友。”常曦觉得真的太耻辱了，开口打断她。

“现在是朋友不代表以后。”蒋玥一如既往的武断，像pass公司方案一样pass掉她的话：“交友就是发展圈子，向下兼容只是浪费时间，那个叫宋什么禾的，妈妈劝你少接触。”

“要熄灯了妈。”常曦不想听她说这些，也不再卑微地渴求能得到一句生日快乐。

“行，我的话你再好好想想，妈不会害你。”蒋玥话音还没落完，电话里传来嘟嘟声。

还没到熄灯时间，因为第二天要早起大家都已经洗漱完准备睡了，常曦关了灯趁着月色爬上床。

躺在狭小的床上，像是躺在坟墓里。她有点失眠，清醒着到了凌晨两点，理智想要大脑安静下来，闭上眼却循环播放着一些不那么愉快的画面，常曦侧过身闷在枕头里，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昏睡了过去。

梦里又回到了小时候，被拉着去给霸凌者道歉就因为她是合作方的女儿，被送去各种各样的名师补习班，参加各种不喜欢的画展音乐会……

常曦惊醒过来，外面还是漆黑一片，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很困，但闭上眼却再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快要入睡地时候已经到了起床时间，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室友也相继醒来。

路青洲已经在楼下了。

常曦跨上后座，打了个哈欠，实在撑不住，抵上路青洲的后背。

“别摔下去了。”路青洲把手伸到后座拽她的手臂，说：“你要不抓着我？”

“嗯。”常曦迷迷糊糊地应着，伸手拽住他的衣服。

路青洲：学一下按摩手法以后给杲杲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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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