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法坐在沙发上，宛如他才是主人，翘着二郎腿伸手，“坐。”

外面天刚刚擦黑。

姜菀笙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来了，她更没想到的是，林法在她出机场那一刻就在等她，等看到她脚边放着的行李，他突然不动了，须臾，语气阴冷地说：“姜菀笙，你是要逃吗？”

林法扯开一点领带，他实在有点咬牙切齿，今晚要不是心痒，真想见她一面，真还就让她跑了！

是他给的友善太多了吗？

林法撕下君子面具。

“姜菀笙，你说喜欢是什么？”

“喜欢是我想和你发生□□关系，我想把你压在身下，而你喜不喜欢我不重要，毕竟女人对男人的喜欢，都是可以慢慢通过下面培养的，就像你以前看上陆离那个蠢货，不是吗？”

姜菀笙被他连番几句话，羞辱得呼吸急促！

他压下要起身的姜菀笙，突然软和了一点。

“姜菀笙，”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说我能给你什么？钱？名声？别说你想弹钢琴了，就算你想进军娱乐圈，我也能把你捧到最高点！至于你儿子姜知意，我也不会对付他的，相反，我会给他更好的资源，环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姜菀笙气得气从鼻子里压抑着一股一股呼出，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居高临下地来对我施舍这些，我不稀罕！

曾经姜菀笙什么没得到，钱！名誉！她不需要！

“林总，请不要再开玩笑了！不然我报警了！”

“哈？”林法好笑地抬头，直到看着把姜菀笙看脸红了，他才淡定地喝了一口水，手中转着玻璃杯，“姜菀笙，你现在就报警，听听警察会跟你怎么说？我也想知道。”

气氛僵持，姜菀笙难堪地撇开脸。

林法趁机，一步一步靠近她，坐在她身边，把她揽在怀里，“姜菀笙，跟了我吧，我不会亏待你的，我林法什么女人没追过，但对你一定是最特别的。”

他微眯着眼，气息快喷到姜菀笙脸上。

姜菀笙使出浑身解数要推开他，然后就如螳臂当车，林法一个翻身，就把她完全压在沙发上了。

“放开！你放开我！”姜菀笙怒吼。

腿在下面踢着，踢到林法腿中央，林法闷哼一声，一口咬在她唇上，重重吸吮了一口。

被压在下面的姜菀笙，如同理智要爆炸一般，此时此刻林法在她耳边耳语什么她几乎什么都没听见，他说：姜菀笙，你的味道真香。

他说：姜菀笙，我对你更着迷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说：我突然很想弄死陆离。

……

姜菀笙什么时候从桌下摸起的水果刀，刀柄在她手里颤颤巍巍地握着，锋利的刀尖，马上就要对准林法的头时，姜知意突然冲了出来，不管不顾大叫着一下撞在林法身上。

小孩个矮，但他重！

姜知意不仅撞，还哭着撕扯林法的衣服，恨不得用自己稚嫩的小牙，在他手腕上留下一圈见血的伤口。

好在，林法在被那一撞后，就从姜菀笙身上跌下来，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

手背重重磕到了茶几角。

哐当，那是水果刀落地的声音，这声音，林法和姜知意丝毫没注意到，却把姜菀笙一下拉回理智。

林法不知道，他刚躲过了多么致命的一劫。

在他刚要起身对付姜知意时，姜菀笙一下扑过去，把知意抱在怀里。

母子俩脸上都挂着泪，脸冰冰凉凉的，姜菀笙声音颤抖着说：“林总，你能先走吗？”

“我会考虑的。”

林法终于满意了，手被姜知意弄破的气也消了一点儿，哪怕姜菀笙再勉强，再视死如归，但他相信，她只要还是顾全大局的成年人，最后一定任他为所欲为。

他把手擦干净，扔下一句话。

“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屋内的痛苦林法不在意，下了楼，助理在车里等他，看到他出来，下车。

递给他一张创可贴。

林法接过，抬头望着楼上窗户，摩托车轰鸣经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寂静的夜晚，那声音如撕开平静天空的狂风骤雨，但似乎没怎么有人在意这个，毕竟闹市吗，出现摩托车声音还是挺正常的。

在那声音突然停止时，林法低下头。

握着创可贴的手，突然一点一点攥紧，然后把它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哼，走吧。”

浑身漆黑的豪车走了以后，又过了一会儿，那摩托车又乍响起来，吓得人一愣，这次声音更像狂龙怒吼，听到的人不得不感叹一句，这是要把天捅破啊。

如果当时林法能注意一下，就会发现，那辆摩托车停的位置离他们不远，而车主也自始至终，没有从车上下来，只有一节烟头，被碾灭，扔在那儿。

那是极致冷漠的，遥远地看他像看死人的陆离。

那是同样望着楼上，难掩担忧的陆离。

是跟上他们车后，心中暴虐，却越来越冷静的陆离。

“轰！”摩托车跟上豪车，然后超过它，陆离的衣服被风鼓鼓吹起来，头盔盖住了他全部的脸，等车身超过时，他回头，从护目镜看了他们前挡风镜一眼。

“呜！”

林法皱了皱眉，坐在前面的助理看到他这一表情，猜测是因为刚才超车的摩托车出格的行为，缓解气氛般开口，“现在开摩托车的年轻人，都太草率了，恐怕迟早要出事。”

林法不屑地抬了抬眼，但他也认同。

摆摆手，示意助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宝宝对不起，宝宝对不起，”姜菀笙哭着，一边摇头，一边替姜知意擦他脸上的眼泪。

左手还要在他后背拍拍。

姜知意彻彻底底地哭了一场，他也真害怕了，等哭够了，突然安慰妈妈，“妈妈也不怕。”

他的小手落在她的眼睛上时，姜菀笙一滴眼泪落下，闭了闭眼，把姜知意抱紧。

不怕，不怕。

就算为了知意，她也不能怕。

视线落在被她扔掉的那把水果刀上，姜菀笙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或许该向田律师了解一下，什么是正当防卫？

等给孩子拍后背，拍得手都麻了，姜菀笙才一下坐到地上，缓解僵硬的腿。

“妈妈，我今晚就这样睡吧，”他窝在姜菀笙怀里，两人还靠在沙发旁。

姜菀笙说：“好。”

如果这样能让他有安全感的话。

姜菀笙怔怔的，看姜知意点着头快睡着了，突然又听他说：“妈妈，我们不能找爸爸保护我们吗？”

他声音很小，说着还把头埋进姜菀笙脖子里。

姜菀笙一僵。

“爸爸还要保护自己呢，爸爸也遇到了危险。”

她不忍告诉孩子，他没有爸爸保护。

但妈妈也一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姜菀笙心紧成一团，在黑乎乎的夜里，抱紧了她的宝贝。

“哦。”

大概过了几分钟，等姜菀笙以为过去了，他突然回应，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姜知意睡着了，但他似乎忘了告诉妈妈，他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在妈妈刚被人欺负时，就打通了爸爸的手机号，他也没说什么，只说：“爸爸救我！”

然后，他最终也没等来爸爸救他，原来爸爸还要保护自己啊。

哼，还是他是男子汉！他可以保护妈妈！

知意抿着嘴，而他房间内，给陆离打通的电话，还扔在地上……

摩托车跟着那辆豪车，一直到一家酒吧门口。

中途，他有时候会快他们一点，有时候又会绕路，故意慢他们很多，直到林法他们进去酒吧，又过去十几分钟后，陆离才踩着摩托车，远远停下。

路灯立在几颗大树旁，树木繁盛的枝叶，通过路灯在地面上投下影影绰绰的暗影。

陆离点着烟。

凌晨两点，林法才从酒吧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帮人，陆离一个个，全记在心里。

摩托车又一步先走了，然后接下来，他会出现在林法的住处，出现在林法的公司，每一次落脚，都那么偶然，不多不少的，落他们一段时间。

他看到林法半夜进了一家超市。

看到他房间内，跟上去一个清凉的美女。

看到他清晨穿着浴袍拉开窗帘，看到他改头换面，穿了一身西装去公司。

望着高楼大厦，陆离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摘下头盔，他甩了甩头，头发丝上满头大汗。

直到此时，昨晚刚接到电话的那股心脏狂跳的感觉，还没平静下来。

陆离整整奔波了一夜，他眼睛充满红血丝。

可身上的那股气质，哪还有众人以为的软弱又温和，陆离是带着煞气的，这目光，只有看到林法时，才会让他心一凛，忍不住退步三尺。

陆离小心翼翼地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只手机，手机对面的声音，早在七八个小时前，就已经停止了，然后一直安静地陪伴着他。

一直到这会儿，才能听见柔柔的脚步声，听见姜菀笙把姜知意放在床上。

陆离挂断电话。

姜菀笙把黑了屏的小手机，捡起来放到姜知意床头。

姜菀笙，我会为你报仇的。

姜知意，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一更，周末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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