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传功

“呃……我倒是从未听师父说过他心悦哪家女子。”小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回答。

“那他有婚约吗?”封灵籁继续问道。

“没有。”小曲摇了摇头,心中对封灵籁的问题愈发感到好奇,“姐姐问这些做什么?”

“秘密。”封灵籁神秘一笑,不再言语。

小曲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封灵籁那略带狡黠的笑容,心里不禁嘀咕起来。难道她想给师父说亲?肯定是这样的,村里许多大娘也是这样打听师父的,总想着给师父说亲。

正当两人都暗自沉思时,戚玉嶂房内传来骂声与拍门声。

“给老子开门!哪个龟孙子竟敢把本大爷锁屋里的!开门!开门!”

小曲听见病老头的叫骂声倏地躲进了桌底,昨夜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此刻他心中是无比骇然,师父不在,徒留他与美鲛人姐姐同病老头在家,如若病老头冲破房门出来,他与美鲛人姐姐怕是凶多吉少。

他心里焦急地祈祷师父快些回来,见封灵籁还无所畏惧地坐在凳上,他从桌底钻出来,半边脸颊贴着桌面,头顶桌布,眼神慌乱夹杂着担忧:“姐姐,快进来!等会儿疯老头跑出来会伤了你的!”

还不等封灵籁回应,只听“砰”的一声,戚玉嶂的房门被猛地撞开,房门四分五裂地飞出几丈远,病老头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冲了出来,一脸怒容地环视四周。

“你们!谁把本大爷锁屋里的!”病老头在院中淋着雨像狗追尾巴玩般转着圈圈怒吼道。

“是我。”封灵籁镇定自若地从屋里出来,反手将房门关闭严实,丝毫不惧病老头的怒火。

“你?你凭什么锁我?”病老头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女子竟敢如此对他,他抬脚怒气冲冲地来至封灵籁面前。

“你太过吵闹,影响我休息。”封灵籁淡淡地说。

“你!”病老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怒喝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封灵籁毫不在意病老头的威胁。

病老头被气得浑身发抖,正欲发作,却见戚玉嶂撑着纸伞从外面回来。他如旋风般来至戚玉嶂面前与他双目对视,愠怒道:“那浑女子是你娘子罢!本大爷从不对妇孺弱小出手,既是你娘子你来教训!”

戚玉嶂闻言,望了一眼负手立于廊上的封灵籁,微微对她点头示意。对病老头的话充耳不闻,苦口婆心道:“大清早发怒对身子不好,晚辈这就去给前辈熬碗静心凝神的汤药来。”

言罢,戚玉嶂撑着纸伞轻巧地绕过地上的碎片,就往封灵籁所在的廊上而来。

封灵籁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是对戚玉嶂此举颇为满意。

独自站在淅淅沥沥雨中的病老头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转身怒视着戚玉嶂的背影,吼道:“你!你这小子!竟敢如此无视本大爷!哇呀呀,我要砍死你!”

话落,病老头右手似大刀般疾风而来,眼看就要劈在戚玉嶂脖颈上,封灵籁眼神一凛,双手若爪状擒住了病老头的手刀。

戚玉嶂迅速转身移开几步,左手拢在袖中的手也渐渐放松伸了出来。

病老头手刀被擒,脸色骤变,他试图抽回手刀,然而封灵籁的双手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病老头只觉得怒火直冲天门,他跳脚喝道:“松手!给大爷松手!”

“好呀。”封灵籁双手猛然用力,将病老头右手往反方向一掰,病老头吃痛,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封灵籁顿时松开擒住病老头的双手,只是轻轻一推,病老头“啊!”的一声,身形一个趔趄,四脚朝天的摔在石阶下。

病老头顺势在污泥水中撒泼打滚起来,“欺负老头子了!欺负老头子了!快来人呐!这里有人欺负老人家!”

戚玉嶂见此情景,一脸惊愕之色溢于言表,不禁腹诽:“老头子竟比我还泼皮,佩服佩服。”

封灵籁听见戚玉嶂的腹诽不禁嗤笑一声,她戏谑的瞥了一眼戚玉嶂。随后夺过他的纸伞来至病老头身前,将手中的纸伞倾斜,为病老头遮挡住了倾泻不停的雨丝。

“莫装了,起来罢。”

病老头双腿一蹬就站起了身,“咔嚓”脱臼的右手被他正骨回来,他拍了拍身上的污泥,雨水顺着伞檐滴落在他发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庞滑落,他却没有丝毫在意,惊讶道:“小小年纪,眼神倒是毒辣!你是何时看出来的?”

封灵籁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与从容:“晚辈不才,在前辈摔倒在地撒泼打滚时才瞧出来。”

病老头闻言,不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竟带着几分爽朗:“好一个聪慧的女子!不错!不错!”

他话音未落,便身形一闪,竟已掠至封灵籁身侧,伸手便欲去夺她手中的纸伞。

封灵籁反应极快,身形一侧,便轻松避开了病老头的抢夺,她手中的纸伞依旧稳稳地为病老头遮挡着雨丝。

“前辈这是何意?”封灵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

病老头嘿嘿一笑,道:“不如小姑娘猜上一猜?”

“有病!”

被封灵籁骂了一句,病老头也不恼,只是一味地嘿嘿笑个不停,忽然他身形再动,如鬼魅般向封灵籁袭来,双手成爪,直取封灵籁的咽喉。

封灵籁面色骤变,身形轻盈地跃起,在空中一个转身,便已避开了病老头的攻击。同时,她手中的纸伞猛然一收,右脚轻点地面借力,伞面如利刃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起一阵劲风向病老头劈去,却未能触及病老头的衣角。

她心中一惊,这病老头看似年迈体弱、身受重伤,实则身手敏捷,远非寻常人可比。

伞尖在地上一顿,封灵籁身形再次腾起,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病老头身形忽左忽右,时前时后,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封灵籁的纸伞在他眼中仿佛成了一件玩具,被他轻巧地玩弄于股掌之间。

十几招后,病老头似乎玩够了,他一掌逼退封灵籁,抢过她手中的纸伞给自己避雨,一脸满意地咧嘴笑道:“好丫头!你给我当徒弟罢!”

没了纸伞暴露在雨中的封灵籁冷声道:“不稀罕!”

戚玉嶂观战已久,见封灵籁没了纸伞避雨,连忙从屋中取了一把奔至她的身旁为她遮雨,旋即劝解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不如回到屋里换身干净衣裳,喝着热茶再谈也不迟。”

封灵籁冷哼一声,不再纠缠,干脆利落地回到屋中。

正厅,炉火正旺,铜壶中水咕嘟咕嘟作响,散发出袅袅热气。

小曲被师父打发去给两位病人熬药,戚玉嶂则同病老头待在一起,安抚他。

回到屋中的封灵籁一言不发,径直走向窗边,推开窗棂,任由冷风携着细雨拂面而来,似是要将心中的郁闷一并吹散。

冷风入骨,封灵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一个喷嚏悄然响起,她轻轻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双手轻轻一拉,那扇半开的木窗便缓缓合上,将外界的寒风与喧嚣一并隔绝。她从衣柜里拿了件衣裳换上,熄了烛火来至正厅。

正厅里,戚玉嶂端坐在茶几一侧,身姿挺拔,面容沉稳,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正不急不缓地烧水泡茶。

一旁,病老头悠然自得地翘腿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身上披着一件略显陈旧的月白长袍,一看就是戚玉嶂的衣裳,头发花白而凌乱,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他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格外享受。

封灵籁刚跨过门槛,病老头便笑眯眯地招呼道:“徒儿,快来尝尝这刚泡好的热茶,香得很呐!”

封灵籁蹙眉反驳道:“谁是你徒儿,莫乱叫。”

但病老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驳,依旧乐呵呵地捧着茶盏,小啜一口,那神情享受至极,仿佛世间再无他求。

“唉,只要我收你,你就是我徒儿,你拜不拜师不打紧,只要我承认我们师徒关系就好。”病老头放下茶盏,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慈爱。

封灵籁轻哼一声,不愿再与他纠缠这个话题,静声选了离门最近的位置坐下。

封灵籁刚坐下,病老头骤然起身,一晃眼就来至她的身旁,攥住她的双手。她抬眸就望见病老头正阴恻恻地对她笑,她的瞳孔霎时因惊恐而放大,她奋力挣扎起来。

戚玉嶂见势不对,脸色瞬变,眉宇间染上一层阴郁,他左手缩回袖中好似握住了什么东西。右手五指攥紧正快步朝两人而来,病老头怪笑一声,“年轻人莫乱来,我不会害你娘子,只不过她不肯拜我师,我只好出此下策。”

被攥住双手的封灵籁,只感觉一股强劲如潮水般的内力正源源不断地自双手经脉涌入丹田里。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让她惊愕不已,她的双眼圆睁,瞳孔中倒映着病老头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庞。

“你这是……传功?”封灵籁的声音因震惊而变得颤抖,她完全无法理解病老头的举动。这内力醇厚而磅礴,绝非一日之功所能积蓄,病老头为了收她为徒竟慷慨的将它传输给自己。

戚玉嶂也震惊在原地,他瞪大了眼睛,不过一瞬他又恢复如常,他停在距离病老头三步之处。虽说病老头如此怪异举动是为了传功给封灵籁,没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如若病老头有何轻举妄动,他也能立即将他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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