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白渊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她。
谢暮云收回了手，关切的道：“你累吗？坐下来歇息吧。”
白渊气愤的坐下来，心中有千万种不满。
谢暮云感受到他生气的情绪，安慰道：“别生气嘛，再过些时日，等醉仙楼倒台，你就可以离开了。”
便蹲下来给他按脚：“所以你这段时间忍一下就好了。”
白渊好像更加生气的握住她的手：“你这是在赶我走？”
谢暮云手臂被他捏的生疼，只好对上他的眸子道：“没有，你以后若是想留下来也是可以的。”
谢暮云掰开她的手指：“疼，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世界。”
白渊的更加用力捏她，在想就像师父一样突然离开吗？他的眼圈逐渐变红，他无法面对身边的人都要离开却无能为力。
谢暮云眼角不自觉的泛出泪花，有点委屈的说：“你先放手。”
白渊看到她眼角的泪痕，才松开了她的手，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缓缓开口道：“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只要....”
“只要什么？”谢暮云声音有点沙哑的道。
白渊收回手，变回了之前的冷脸：“只要你答应我的事能做到。”
谢暮云看他今天有点反常，大抵是今日有点累了，便坐到旁边和他闲聊：“我不确定能否做到，但我会尽力的。”
白渊拿起旁边谢暮云刚刚没吃完的糕点递给她：“可以的。”
谢暮云接过糕点，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白渊：“都城里有诗词歌赋比较出名的人吗？”
白渊立刻想到那两个人，“有，沈家姐妹，沈念和沈舒。”
“沈念写的诗那是整个都城是出了名的好，沈舒的谱的曲是听过后都为之动容。”
谢暮云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那明日我上门拜访一下这两人。”
*
木棉树的枝头挂上了洁白的雪，院子里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小雪在天空中落下，积雪覆盖了青砖的阶梯。
谢暮云从屋里出来，打了个寒战，和旁边的李庆说：“今日下雪，你帮我去学堂告个假，说是雪路难行，来不了了。”
顷刻间，雪突然下的大了起来，撑着伞的谢暮云在沈家门口。
小厮已经通报了许久，可还是不见大门打开，她出门时太过着急，只穿了一件里衣，一件外衣。
她到檐下躲雪，抖落身上的落雪，嘴唇止不住的发白，身上开始发抖，她只能相互搓着手臂寻求一点热量。
突然，她被一团温暖的包裹，身上多了见狐皮大衣，转身一看，竟是白渊。
“你怎么来了？”谢暮云惊讶的问。她记得自己起来的时候白渊还没有起床。
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不来你就冷死了。”
谢暮云觉得心头有团火苗在燃烧，蔓延到了全身。
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关心的感觉，从小就在和孤儿院长大，早已习惯了冷漠。她只能措不及防的怔在在原地。
“过来。”白渊招手示意她过来。
“啊？”谢暮云好像没听到一样。
白渊走了上去用自己的大衣围住了谢暮云的身体，谢暮云的脸瞬间涨红，有点不好意思的推开他：“不用了，我不冷了。”
“别动。”白渊用手按住她的肩膀，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谢暮云放弃了“抵抗”，手脚开始逐渐回暖。
大约等到了正午，大门才打开了，小厮一看到谢暮云：“您怎么还在这？不是说了沈小姐今日不见客！快回吧。”
谢暮云上前堵住门口，对小厮鬼扯道：“今日我来是奉了母亲之名来和两位沈小姐相商要事，劳烦再去通传一下。”
谢暮云从袖口里拿出一两银子给小厮。
“小的这就去。”他欣然接过银子，便去通传了。
谢暮云在这个世界发现“打点”这个好用的方法，也不知是好是坏。
白渊靠在在旁边柱子调侃道：“谢小姐处事挺圆滑的。”
不一会，小厮领着谢暮云和白渊进了沈家。
炉火燃烧的热气充满了整个客厅，桌上的茶杯冒着热气。
谢暮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整个口腔便充满茶香味，谢暮云不懂茶，但也知道这是好茶。
墙壁上还挂着两三副字画，写着谢暮云的看不懂的字，却能透露出大气磅礴的气势。
“谢小姐，令堂有何事商讨？”沈念直接进入正题。
谢暮云也是爽快的说出来由：“实不相瞒，我今日来不是奉了母亲之名，而是想要和两位沈小姐合作。”
“早就听闻两位沈小姐才华横溢，可否请二位到鄙人的店铺中写诗写赋。”
沈舒想说些什么，但被沈念抢先开口：“听闻谢小姐开了家店铺叫‘剧院’，这种风流之地，我们是断不会去的。”
“沈小姐怕是对‘剧院’有些误解，我们这里不是像醉仙楼一样做皮肉生意的。”谢暮云笑着解释道。
“那你们做的是什么生意？”沈念的妹妹沈舒问道。
谢暮云身上有些微微出汗，便脱下了狐皮大衣，搭在了椅背上：“我们‘剧院’是表演赚钱的，二位小姐听说过话本吗？”
沈念立刻反映道：“莫非是将话本的故事表演出来？”
谢暮云夸道：“沈小姐真聪明。”
沈舒站起来道：“从古至今，没人这样想过，谢小姐你才是聪明。”
谢暮云看到她们的反映，觉得这件事快要成了，谢暮云嫣然一笑便道：“其实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家乡的人想出来的。”
“若是两位有兴趣，可否来我们店铺？”
“既然谢小姐诚心邀请，那...”沈舒快要答应。
沈念打断了沈舒的话：“谢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不能接受和‘戏子’一起共事。”
谢暮云眼看沈舒快要答应，却被沈念拦住，好生奇怪。
她不死心的继续道：“若是两位沈小姐来我们店铺，不会亏待你们的，每月一百两您看可以吗？”
沈念没有开口，反而是沈舒开口道：“谢小姐，我姐姐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还是走吧。”
谢暮云站起来连忙道：“是什么原因呢？若是价格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谈。”
小厮已经站旁边：“谢小姐，这边请。”
谢暮云也不好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只好跟着小厮出了沈家门口。
出来时雪已经停了，但却比下雪时更冷。
院子里的积雪已扫完了，可草地上的雪却还堆积在那里。
谢暮云坐在窗前发呆，思考沈家两姐妹拒绝自己的原因。
白渊却是在旁边被老蔡监督着练习规矩，老蔡还传授一些闺房之乐的经验给白渊。
谢暮云专心致志思考，也就什么都没听到。
直到李庆端着饭菜进来道：“小姐，吃饭了。”
谢暮云才起身到饭桌前，对老蔡说：“我和夫君要用膳了，今天就先学到这里吧。”
老蔡在旁边又振振有词的说：“姑爷不可与小姐一同用膳。”
谢暮云对着个老蔡灌输的思想是极其厌恶的，逼得她站起来用上位者的姿态去对他说：“我问你，这里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老蔡波澜不惊的说：“当然是小姐你说了算。”
“那我怎么觉得好像你老蔡才是主人，我这个小姐给你当要不要啊？”谢暮云站起来向他逼近：“你给我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别待在我院子里。”
老蔡擦了额头的一把汗，踉踉跄跄的走出屋外。
白渊见她为了自己如此生气，心中暗暗窃喜。
李庆在旁边安慰道：“小姐别生气，快些吃菜，不然要就要凉了。”
谢暮云解释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装出生气地样子让他知难而退。”
白渊把话题引会到谢暮云想不通的问题上：“你知道沈家为什么拒绝你吗？”
谢暮云摇摇头。
“你看她们喝的茶都比我们御史府的好，你觉得你给的那些条件她们会看得上吗？”白渊说出了重点。
谢暮云捶了下大腿：“对啊，她们不缺钱，或者是她们看不上这么少钱。”
谢暮云回想起她们的墙上挂着字画，便对白渊说：“她们可能对字画感兴趣。”
“字画？小姐不是有很多在书房吗？”李庆挠了下脑袋。
谢暮云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书房在哪里？带我去。”
在书房里，满地都是字画，白渊进来时都无处落脚，谢暮云还在书架上翻找。
“怎么这么乱？”白渊疑惑的问。
“我不知道我送哪幅，干脆全送给她们...”谢暮云被书架上的书砸到头顶。
白渊却看到在窗台旁挂着的字画，指着它道：“这幅就很好，它是出自王大师的真迹。”
谢暮云把这幅字画拿起来端详：“那就送它了。”
夜幕时分，老蔡还是阴魂不散的站在谢暮云的房门口。
“你怎么还在这里？”谢暮云音量明显提高。
老蔡装出一副很恭敬的样子：“大人说了，无规矩不成方圆，奴才只听大人的。”
谢暮云知道他搬出自己的父亲出来让自己妥协。
谢暮云一把拉过白渊，把门反锁：“今日我累了，要早些歇息。”
白渊盯着结冰的水盆若有所思。
深夜，白渊听到谢暮云放松的呼吸声，便起身把谢暮云从地上抱到了床上，自己睡在了地上。
第二天清晨，谢暮云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便摇醒了地上的白渊，奇怪的问：“我怎么睡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