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揉了揉眼睛:“你还好意思说,昨晚你自己爬到床上的,然后把我挤下了床。”
谢暮云的脑中全没印象,也没有去纠结,到门外看雪景。
昨夜的雪堆积在地面上,谢暮云踩入雪中,印出一个个脚印。
灰蒙蒙的天色映出一片朦胧,谢暮云已经站在沈家门口,上门拜访。
一个小厮从门缝中探出头来:“谢小姐,我们沈小姐今日不见客,您请回吧。”
谢暮云却是早就料到会如此,便胸有成竹的说:“听闻沈家小姐颇爱字画,我这里有一副王大师的真迹奉上,劳烦再去通传一下。”
不久,谢暮云就被领入了客厅中,一进去就闻道一股炭火的味道,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谢暮云将字画拿出来给沈家两位小姐观赏,还介绍道:“我看沈家墙上挂了一些字画,料想二位必定喜爱收藏,我也就从书房中拿了幅藏品相送。”
沈家两姐妹欣喜的看着这幅字画,沈舒评论道:“你看这个印章,确实是王大师的真迹,母亲见了肯定会很喜欢。”
沈念才想起来谢暮云还站着,便客气的道:“谢姑娘,快落坐,来人啊,沏一壶好茶上来。”
谢暮云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也不知道这个“王大师”是谁?但是她知道这个礼物她送对了。
她惬意的问道:“不知二位小姐对这幅字画可还满意?”
沈舒立刻答道:“满意。”
沈念却像是有另一种打算:“谢姑娘,你出个价,这幅字画我们要了。”
谢暮云手捧着茶杯,故作为难的表情:“这幅字画,我不卖。但若是沈小姐诚心想要,我倒可以送给二位。”
沈念思考了一会:“谢姑娘还是想我们到你的‘剧院’去?”
“二位若是可以到我的‘剧院’,我们将会用二位的诗词和歌赋相结合,形成一段特别的声音。”谢暮云劝说道。
沈念把字画卷起来,放回到谢暮云旁边的桌子上:“我和阿舒之前也尝试过,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都城的人都好像没有很喜爱。”
谢暮云挑破关键:“我问二位,都城中什么人最多?”
沈舒反驳道:“这诗词歌赋有什么关系?”
谢暮云嘴角微微一笑,耐心的解释道:“当然有关系,都城中大多都是农户、商人、工人。她们普遍没有读过太多的书,甚至都不识字。”
“所以诗词不能太深奥,要通俗易懂,才能打动她们。”
沈念突然阔然开朗:“我明白了,谢姑娘看的真通透,在下佩服。”
谢暮云继续说道:“我知道二位沈小姐不看中钱财,所以今日我来送些股权给二位。”
“有了股权,就可以对店铺发表一些看法,认为不合理的部分,我们将会投票表决是否会改变。”
沈念拿起茶杯抿了口茶:“也就是说,我们也算是‘剧院’的东家了。”
谢暮云还补充道:“你们还可以根据每月的盈利,拿到一些银子。”
沈念有些心动的道:“谢姑娘可有拟契约?”
谢暮云拿出白渊拟定的契约递给沈念:“沈小姐,你看这契约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修改的。”
沈念看了一眼便夸赞道:“谢姑娘的字真好看。”
谢暮云解释道:“这是我夫君写的,我的字没有这么好看。”
“谢小姐的夫君可真有才气。”沈念恭维过后:“我看这契约没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签字了。”
她接过小厮递的笔,在砚台上沾了沾,在契约上写了几笔,便递给了自己的妹妹沈舒。
谢暮云拿起字画双手奉上:“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沈念接过字画露出笑容:“合作愉快。”
回府后的谢暮云开始筹备自己的计划,去到书房中开始奋笔疾书,折腾半天,却得到了个自己得懂,别人看不懂的结果。
她只好又向白渊求助,白渊却在房间里看《男德》,旁边的老蔡在伫立“教授”,谢暮云一看,还真有贤夫的既视感。
谢暮云觉得白渊的才华和能力都是很出众的,现在却要隐藏锋芒,被困于这一方天地,属实是有些悲凉。她觉得男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老蔡,今日就先学到这吧。我和夫君还要恩爱一番。”谢暮云拿着她一叠自己写的歪歪扭扭的字。
老蔡看了看太阳正盛的天空,又是擦了一把汗:“现在才是响午时分。”
白渊看着谢暮云空口编瞎话的本领越来越来大,心中不免生出一股烦闷。
“响午怎么了?响午不能恩爱吗?老蔡大人是不是也要监督一番?”谢暮云对老蔡阴阳怪气道。
老蔡连忙出去,还不小心碰到门框上了。
谢暮云立马去把门反锁上,转身却又撞上了白渊,他手撑在门后,在谢暮云的耳边小声的说:“娘子想怎么恩爱?”
谢暮云知道他是在逗玩自己,可还是脸红了。
她从他手臂下钻出来,拿起那叠字递给白渊:“我想你帮我重新抄写一下,写成大家都能看懂的字。”
白渊接过谢暮云的那叠鸡爪一样的字,还不忘嘲讽一番:“我就没有见过有人能把字写这么丑的。”
谢暮云忍住不对他发火,转向另一个话题:“你怎么会读的懂我那个世界的字?”
白渊拿起一张白纸就开始“抄写”:“我师父教的。”
谢暮云好奇的将脸贴在书桌上,看向写字的白渊:“你师父是谁?”
白渊顿了顿手中的笔,又继续写道:“我从小就被白家送上山,有师父照料我才得已长大成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那你师父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吗?”谢暮云猜想道。
“嗯。”白渊翻过一页纸。
*
阳光散满大地,今日没有雪,可却有寒风凛凛。
谢暮云起来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又睡到了床上,难道自己又梦游了?
谢暮云小心翼翼走出门外,生怕吵醒白渊。打开门后,发现李庆已经拿着书箱站在门口了。
谢暮云对李庆提醒道:“我夫君还没睡醒,你们不要进去吵醒他。”
李庆识趣的点点头,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谢暮云:“小姐,今日你无论如何都要去学堂了,夫子说你再不去学堂,就要跟御史大人告状了。”
谢暮云对这个“母亲”还是有些惧怕的,便拿起了书箱往大门的方向走。
竹林中读书的声音传到谢暮云的耳朵里,她在竹林外慵懒的散步,好似里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在寒风中遗世独立。
她总是忍不住多看宋诺平两眼,他动作上表现出胆小、怯懦,和现代社会的普遍的男性都不一样,这就是这个女尊男卑世界驯服出来的男人吗?
谢暮云等到她们下堂后,被夫子骂的狗血淋头,从古至今,老师都希望学生成材,对于不成“材”的,也只好苦口婆心的教育。
谢暮云被夫子留堂,夫子要求她写完之前的功课才能离开,夫子站在书桌旁,看谢暮云愣是没写出一个字。
夫子怒气冲天的道:“已经一个时辰了,天都黑了,你还写不出一个字,这么多年你都白学了吗?难道你就不想科举考取一个好功名,光耀门楣吗?”
谢暮云怔住不敢说话。
夫子看到她这幅样子,也只能就此作罢:“罢了,今日你先回去,明日你把功课写完交给我。”
谢暮云像刑满释放的犯人,眼神里变得明亮,立刻收拾东西就回府了。
夫子提着灯笼走到竹林外,看到一间厢房还亮这灯,夫子便奇怪的说:“为何还有灯没关?这个时辰人都应该回家了才是。”
厢房平日是给学子们响午休息用的房间,晚上学堂是不留宿的。
夫子来到厢房门口,便听到了袁雪的声音:“害羞什么?也不是第一次了。”
夫子听见里面有打碎瓷器的声音,觉得里面肯定有古怪,便一下就撞了进去。
便看到宋诺平拼命的用手遮蔽身上的所剩无几的衣服,袁雪却是在原地怔住:“夫子。”
夫子一拳打在门框上:“不要叫我夫子,我没你这个学生。你们这有伤风化。”
夫子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袁雪拿起地上的床上的衣物有恃无恐的穿上,对宋诺平警告道:“东窗事发,你也别想袁家的门。”
谢暮云回院子后立刻关上房门,向白渊求助。
白渊还在看那本《男训》,谢暮云着急地一下丢掉他手里书,问他:“帮我写功课可以吗?”
“功课拿过来。”白渊用手扶着额头道。
谢暮云从书箱中拿了一沓书放到书桌上:“明天要写完它,不然夫子又要啰嗦了。”
白渊慢悠悠的起身到书桌前坐下,翻开谢暮云的功课:“那我帮你写了你该怎么报答我。”
突然,谢暮云觉得腹中有些许疼痛,开始逐渐加剧,她估计是白渊上次给的毒药发作了,她也竟是忘了,面前这个温润的翩翩公子,是给自己下毒的人。
她捂住腹部蹲了下来,扯了扯白渊的衣裙,虚弱的道:“解药。”
或许是谢暮云说的声音太小,白渊没有听见,看到谢暮云蹲在地上,便道:“地上凉,快起来,别蹲着。”
过了一会,白渊看谢暮云的神色不对,也跟着蹲下询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疼,快给我解药。”谢暮云紧紧抓住白渊的手臂。
白渊听的一头雾水:“解药?什么解药?”
他瞬间反映过来谢暮云说的是上次瞎编的断肠散,可白渊清楚知道,那不是毒药。
那又为什么她会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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