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第二天上学,陈东没来上课,班里的气氛有点怪异,主要体现在下课,同学们就三三五五的齐聚一团,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时不时把目光瞄向御欢。

放学时,黄怜怜再次不死心地走到御欢桌前,将小女生的矫揉造作发挥得淋漓尽致,“御欢,晚上小泠的生日宴,你真的不能一起过来为她庆祝一下吗?”

“没空”

御欢长得好,刚来学校时,不少同学都喜欢跟他搭讪,奈何他性子冷,说话噎人,久而久之,便没什么人往他跟前凑了。

黄怜怜再三落了面子,小性子便压不住了,脸色一变,委委屈屈得几乎哭出来,“大家都是同班同学,叫你也是好意,不叫你,反倒像是大家孤立你似的,你那么凶干什么。”

娇娇嗲嗲的口腔,引得一众同学朝御欢看来,御欢懒得理,收拾好包就要走。

何时瑞走过来,吹了声口哨,插嘴:“哟哟哟,有人上赶子讨没趣,反倒是自己泡起茶来了。”

黄怜怜一噎,“何时瑞,你什么意思?”

何时瑞一屁股坐在御时欢桌面上,“什么意思,人家明明白白地与你们说了不去,你们一而再地凑上来烦,你什么意思呢?”

汪焕走过来,解释:“我们也就是想邀御欢一起,大家同班同学,一起热闹一下。”

何时瑞“切”了一声,噘嘴吹起额边发梢,“她谢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么,让你们一副去也去,不去也得去的架势。”

何时瑞在班里,属家境极好的那种,家里经营的迈轮集团,虽连御咨度的一家分公司都比不上,但在烨城可算是老大哥的级别,是极具影响力的上市公司,平时人在学校里吊儿郎当的,但学习成绩好,没下过年级前十,人长得好,身材也好,打起篮球来,炸裂得一批,人缘好得没边,深受高校里女生喜欢。

谢泠是瑞琪集团谢苍岭的嫡亲孙女,家里宠得很,瑞琪集团在烨城的势力,与迈轮集团差不多,何时瑞一向见不惯那种娇小姐假清高真虚荣的做派,碍于是个女孩子,便当看不到,不往来。

但像这么借刀杀人般的逼迫人,可就有点过了,何时瑞看不过眼,便不想惯着,一膀子勾住御欢,一副哥俩人好的样子,“我们走,懒得理这群神经。”

御欢垂着眼,耸了耸肩,没把他手耸掉,反倒是被硬揽出了教室,黄怜怜在后面下不来台,这下是真哭了。

两人走出校园,御欢在门口没见着接他的车,正要打电话给张伯,被何时瑞轻轻撞了一下,手机滑进校服口袋里。

何时瑞笑着说:“哥们儿请你吃火锅,咋样?”

像是怕御欢会拒绝,何时瑞发疯似的,拉起人就跑,路口拦了辆出租车,将人粗暴地塞进车里,自己一猫腰钻了进去,“师傅,去碧光路的半步楼。”

半步楼是烨城餐饮界的老大哥之一,风格简约且高雅,何时瑞拉着御欢上了二楼,两人在来的路上,订了一个靠窗的小位,路过廊里,里面有间包间门突然打开,御欢一错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御咨度,脚下一下就停了,何时瑞拉了一下没拉动,倒回去顺着御欢的视线看过来,就见御咨度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朝御欢勾了勾手。

御欢拍开何时瑞拽着他的手,理了理校服,走了进去,何时瑞也跟了进去。

御欢有点头疼,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御咨度,最后一咬牙,叫了声“哥”。

包间里在座的,都是烨城一流商圈的公子哥儿,众人齐齐盯死了御欢,御咨度左手边的,是凯瑟瑞集团的太子爷齐戈,比御咨度小两岁,两人自小相识,关系也是最好,“哟呵呵”了一声,笑得一脸欠欠儿样,“度哥什么时候藏了个弟弟,还是这么精致的小人儿,哟,我得好好看看,没成年吧。”

齐戈细看了御欢一阵,又回头看向御咨度,眼神在说:你个畜生。

何时瑞没料到御欢竟是御咨度的弟弟,也吓一跳,自己一股脑把人拉过来,还被撞了个正着,见御咨度一眼扫来,那黑沉沉的眼神,散发着深渊般令人心悸的压迫,抖着腿干巴巴解释:“御叔叔,是我拉着御欢来的,我就想请他吃顿饭。”

御咨度没说话,半步楼往来的,多数是高官富商,尔虞我诈算计的时候多,不是很适合小孩子单独往这边跑。

御咨度一时想不起来何时瑞是哪家的,包间里,有人提醒,“迈轮集团何家的小子。”

御咨度摆了摆手:“去吧,小孩子不准碰酒。”

包间的门没再关上,就那么一直开着,齐戈带头,众人就着御咨度哥哥弟弟的故事,将人好一阵调侃。

酒喝一半,御欢和何时瑞吃完火锅,去包间打了招呼,郑清衣作为半步楼的老板,招来下面的人安排车送两人回去。

车上,何时瑞一脸后怕,“你哥是唐都大名鼎鼎的鉴律集团掌权人,一个眼神扫过来,我TM差点跪了,太可怕了。”

“二十六岁掌权唐都一流企业鉴侓集团,成为商界最年轻的大哥,太特么帅了,我的人生偶像。”

这么有来头呢,御欢心里暗想。

很快,到了寒假,御欢报了一家格斗班,每天都去,回到家后,除了偶尔看看军事频道,就是关在房间里学习,安静得不像个正常孩子。

期间,何时瑞偶尔约他出去,都被拒绝了。烨城对于他来说安不安全他不知道,失忆前的那天雨夜,脑子里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但在心里,刻着对危险深深的防范。

高二,御欢遇到一个很特别的人,是个女生,同年级三班的,留着男生头,看似弱小无害,实际上像只尖牙利爪的小豹子。

她叫司徒月,是三班的女状元。

第一次看到司徒月的时候,是在一个傍晚,御欢刚结束完格斗课,感觉比较饿,就去附近一家小饭馆里吃饭,司徒月坐他旁边桌,后面是一桌喝酒胡吹的小年轻,七分酒意,说话开始打结,其中一个一眼瞄到司徒月,见她长得标致,便起了心思,想折腾人,光天化日下当众对她动起手来。

不料司徒月是个烈性子,推搡间出了门,顺着他们走到小路一角,操起粗木棒当头就给人一棒,打得那小混子头破血流。

司徒月拿命跟三人拼,人小不济,眼瞅着要不落好,御欢想了想,还是出手了,他好像在动手上,有着莫名其妙的优势,动手的招式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年纪虽小,但出手快准狠稳,收拾起人来干脆利索,收拾起不入流的小混混,更是手到擒来。

司徒月是个识好歹的,对御欢道了谢,两人在同一级,离得近,一来二去,接触得多了,便也熟了,在御欢眼里,司徒月有个很特别的女生,除了长得像女生,其他女生该有的心性,她是一样没有,眼神坚毅,行动明确,眼里有方向,行动有力量,心中有目标。

高中生活紧张又无味,很快便到了高三,全国高考火热进行,每天都是做不完的试卷,补不完的课,学生紧张老师累,大家都不好过。

何时瑞成了御欢的同桌,半死不活地趴在一堆试卷上,深深觉得像御欢这种眼里只有学习的,简直就不配做人。

御狗。

时隔三个多月,御咨度再次回到意欢居别墅。

晚上,御欢敲开御咨度书房的门,说想报考朝腾军事学院,御咨度意外到了,“为什么会想到要考军校?”

“喜欢”

御咨度埋下头,对着电脑处理工作,漫不经心地回:“考不了,你的身份经不起推敲,所有编制类的,你都参与不了,除非你能想起来你是谁。”

御欢抿起嘴,鲜嫩的唇拉成一条线,细峰般的眉皱起来,脸色有些泛红,烦躁和委屈首次从眼里溢出。

御咨度瞟了一眼,“哟,生气啦 ?”

“生气也没用,换个方向。”

御欢很挫败地退出书房,顺带把门关上。晚上十一点,御咨度房间灯还亮着,御欢下楼去厨房煮了碗鸡蛋青菜面端上去,御咨度合上电脑 ,认真看着御欢,一晃就是三年,小孩子十六岁了,身材修长,面容精致又略带锋芒,像把藏鞘的利刃,沉着又冷静。

御咨度接过碗,突然觉得养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好。

最终,御欢还是上了烨城的华府科技大学金融系,入学的那天,是御咨欢亲自开车送去的。

御欢进入大一后开始住校,巧的是,跟何时瑞分到了一个宿舍,可把他兴奋到扭曲。课余时间,御欢在一家酒吧兼职,御咨欢现在养着他,并不代表有义务要一直养着,尽早融入社会,也是很有必要的。

晚上,酒吧里来了一群人,是群富二代,还有几个小女生,其中一个竟是黄怜怜。

黄怜怜在看到御欢的刹那,眼里闪过一丝紧张 ,立马又装着若无其事地跟着众人进了包间。

过了会儿,何时瑞出现在酒吧门口,闲不住的公子哥儿特地跑到酒吧来陪御欢,御欢为客人调酒,他就站在柜台边陪着聊天,嘴里一直碎碎不停。

暗处,有人朝何时瑞看了几眼转身进了包间,正是刚刚黄怜怜那帮人。

一个小黄毛喝酒喝到一半出去放水,回来神秘兮兮地凑到徐子健耳边:“哥,外面好像是何家那小子。”

徐子健是烨城明启集团徐家的二公子,明启最近一个大项目被迈轮集团给截胡,损失惨重,全家人都憋了一肚子火。

徐子健眼里神色一闪,拉过黄怜怜亲了亲:“怜怜,外面的是你同学吧,见面了不打招呼多不好,去,叫进来认识认识。”

黄怜怜一万个不想碰到熟人,刚想拒绝,抬眼就见徐子健眼神阴鸷如毒蛇般盯着自己,吓得浑身哆嗦着赶忙点头出去。

何时瑞看着黄怜怜打扮得一副妖艳样朝自己走来,脸上的笑意收敛,黄怜怜端着笑:“时瑞,你也来啦 ,出来玩能碰到你真是开心,我那边有几个朋友,一起过去热闹热闹怎么样?”

不等何时瑞拒绝,黄怜怜又说:“今天酒吧人多,我看御欢也挺忙的,咱们就别太打扰到他了,万一害他被客人投诉扣工资可就不好了。”

何时瑞心说,御叔叔能缺他那点工资?

想归想,何时瑞也不想真的打扰到御欢,反正也无事,就跟了过去。

进了包间,里面男男女女一片热闹,小黄毛见何时瑞进来,跟徐子健飞快交换了眼色,吹着口哨叫起:“哟,哪里来的小帅哥,真俊呢。”

黄怜怜笑着介绍:“这是我同学,何时瑞。”

小黄毛端着酒杯趟了过来:“来来来,新来的朋友走一个,喝了这杯以后大家就是兄弟。”

何时瑞哪里会喝陌人的酒,抬手就往外推,小黄毛脸色刹变,一下子狰狞起来:“请你喝杯酒而已,给脸不要脸是吧。”

嘴里说着,手上按向何时瑞就要硬灌,何时瑞抬脚就踹,徐子健朝众人扫了一眼,有两人走出分别一左一右扣住何时瑞,何时瑞嘴里骂着,朝小黄毛伸过来的手狠狠咬下,疼得小黄毛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抽出手来甩了何时瑞一巴掌,黄怜怜吓了一跳,急忙喊道:“你们干什么呀,快放开他。”

哪里还会有人听她的,小黄毛掰开何里瑞嘴将一杯酒强行灌进何时瑞口里,才将人松开,得到自由的何时瑞怒火烧红了眼,抡起酒瓶就砸,最后一椅子砸大门上发出巨大声响。

御欢听到声响脸色一变,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黄怜怜他们进去的那一间,

御欢掏出手机打给张伯:“张伯,来酒吧接一下我,可能遇到麻烦了。”

挂了电话御欢出了柜台朝包间走去,进门就见何时瑞被一群人制住在沙发上,脸上通红眼似火烧。

见到御欢何时瑞大喊:“欢子,快去叫人。”

怕被坏事,小黄毛一步跳起就要拿人,被御欢一拳砸在眼睛上顿时疼得捂眼倒在一旁,其他人纷纷围了过来,御欢抄起酒瓶就砸在一人脑门上,又将碎成半截的瓶子朝另一人肚子刺去,吓得那人惊恐地闪到一边。

包间一片打砸,御欢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拉扯着何时瑞往外闯,奈何人小势单还带着个拖油瓶,在挨了几脚后手中的酒瓶也碎成了渣。

小黄毛缓过神咬着牙上前拎着一把椅子就要朝御欢当头砸去,“呯”的一声包间门被大力踹开,一群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地冲进来将所有人隔开,张伯慈祥的笑容没有了,只有一脸的怒意,一双精明的老眼扫视了众人一番,勉强对御欢挤了个笑脸:“小少爷我们走。”

御欢点了点头,张伯神色意指,一名保镖上前帮忙将何时瑞抱起,张伯带着御欢出了包间,黄怜怜已经吓得站都站不住,扭曲在墙角里哭着喊御欢,御欢看都没看一眼,保镖们随着散去。

张伯什么也没问,直接去了御咨度常去的医院,风必昭也还没有下班,过来看到御欢,“嗬”地笑了声:“小朋友,缘分啦。”

御咨度接到张伯的电话赶到医院时,风必昭看着一脸阴沉的人赶紧安抚:“你家小朋友没啥事儿,就是挨了几下,擦点药过几天就好,倒是何家那小孩麻烦点,酒里掺了东西,处理后得留院观察一阵子。”

说话间何时瑞的父亲何骁也到了,病房门口见到御咨度赶忙问:“御董也在啊,啥情况了都?”

知道御咨度这会儿心情不好,风必昭领着何骁去了何时瑞病房,刚洗过胃的何时瑞还昏迷着。

御欢被御咨度领了回去,一进家问,御咨度就大力将人掼到地上,冷厉的脸上怒意滔天:“一个半大孩子也敢跟群社会渣滓硬碰硬,脖子上长的东西是装饰吗。”

御欢不服气地要翻身爬起来,被御咨度一脚踩在后背上动弹不得,嘴里叫嚷:“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何时瑞被他们欺负吗?”

“很好,还敢顶嘴。”

御咨度神色冰冷,怒火中烧地倾身上手扒了御欢上衣,将裤子一拉到底撸了下来就剩条灰色内裤,腰间皮带抽出甩手就落在了御欢背上,御欢痛呼一声,白晃晃的后背立时浮出一道血棱印。

御咨度手上不停,下的是狠手,御欢就叫了开始一声,后面就再也没发出点声音来,一顿抽完御欢身后一片血肉模糊,人也昏厥过去。

御咨度烦躁地松了松领口的扣子,浑身戾气重得吓人,丢掉染血的皮带大喊:“张伯。”

张伯脚步匆匆过来,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御欢吓得嘴巴直哆嗦。

“死不了,拿药过来。”

张伯开口劝慰:“孩子要慢慢教,小少爷也不是个顽劣的,想来是能听的。”

御咨度脸色难看没作声,弯腰抱起已经不省人事的御欢上楼擦干净放趴在床上,又取了药细细涂抹。

嗯,气头上下手是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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