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去而复返,看着站在料峭春寒里发呆的青年,稍稍皱了本就显得严厉锋利的眉。虽然春雨挟裹着东风而来,层层春雨过后便会是层层的暖,但是万物复苏并也就不代表天气已经回暖。和尚莫名想到躺在床上的青年一脸病容的样子。变得有点不悦。春寒料峭,他是不知晓么?魏胥突然察觉到了眼前和尚的不高兴的情绪,忙回过神来。
“觉,我就来!怎么啦?”魏胥小心翼翼地问道。
“无,夜深,快就寝。”
“好好好,这就来。”魏胥以为因为自己打乱了眼前和尚的作息,立刻变得有些惶恐。他突然想起和尚在寺中严苛到极致的作息,以及和尚名声在外的自律严谨,觉得他就该是呆在高高在上的地方,被人仰望崇敬,而不是下到凡尘,因为黎明百姓,走下高台,沾染上尘土。“就像,就像他身上隐约的檀香,是不该沾染上任何气味的。”魏胥心想到。
“怎么办呢,他不仅染上世俗杂事,还是被自己染上,玷污!想来平时高不可攀的得到高僧何曾与人同屋过呢?”魏胥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一边看看自己的衣袖,颇觉得自己因该来个大净身,才对的起眼前这个看起来光风霁月的青年和尚。
“歇息,县衙疫情一事,明日再说”和尚不容置喙地说道。
“哦,好!”魏胥慢吞吞地走到床前,掀开并不宽敞的被子,心脏开始砰砰直跳。只有一张床,一条被子,该怎么办!于是他慢吞吞的磨蹭上床,慢吞吞地合衣躺上床,刚躺下,屋内的的灯便被一股内力熄灭。让魏胥呆了一下。束手束脚等了半天,都不见半分动静,于是魏胥偷偷翻身在屋里寻找和尚的影子。借着隐约的月光,以及习武之人特有的敏锐眼力,魏胥看到了一和尚坐在桌旁的身影。难到现在天才都是这么用功么,半夜还要打坐。可是不对啊,大半夜的,为啥不点灯打坐呢。魏胥稍稍抬起上半身,企图把和尚看到更清楚一些。于是,蓦地撞进和尚深邃的眸子里。这是,魏旭胥看清了,和尚并不是和他想的一般在半夜打坐参禅,和尚用一只手支起头,姿态慵懒,正勾起一边的嘴角玩味地看着他。魏胥还是第一次见到青年和尚的情绪表露这么明显,突然脸上爆红,好像自己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心思也被眼前这么目光锐利毒辣的和尚看了去。于是他飞快地又平躺回了床上。心里打鼓同时又觉得隐约的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和尚正=真的过来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可能一夜也不敢动个丝毫。并不是想趁机占上和尚的一些便宜。只是。。。。
只是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靠的和和尚这么近的。魏胥想起来江湖上流传的,关于自己的流言,全是些什么:邪门歪道,心术不正,杀人如麻,心狠手辣。。
就算近两年来,因为自己的地位提升,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什么会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的事情了。但是魏胥在面对眼前着个传说是舍利子转世的佛陀面前,尽然开始了自卑。“如果,如果我只是江湖中的普通一个人,黎明百姓普通的一员,那我也不会向现在这么自卑吧!正邪不两立,向来是他们这些正到道之人最执着的观念。”魏胥有些难受的想,可惜不是。
和尚是受万人崇拜的佛陀,而自己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魏胥想到自己走过的那些泥泞不堪的少年岁月。自己是从肮脏地狱走出来到,怎么可以,怎么配呢。魏胥盯着僧人隐没在夜色的一只手出神。他是知道这一双手是怎么样的,指甲圆润,指节修长,肤色白皙,那是一双整日被檀香熏染的手,日日抚弄经书的手,不染尘埃的手。但是此刻手的主人正用它撑起下颌,劲瘦修长的指节不急不徐地瞧着轻敲着桌面。原来翻弄经书的手也可以用来做这样的闲适的事情。
“怎么,睡不着?”语调微微上扬。
和尚的这句话,让魏胥听出此时此刻眼前和尚心情尚的感觉来。
“能,能,能睡着!”魏胥急切地回答到。
奇怪,自己这么心虚干嘛呢?难道还担心和尚对自己做什么不成!魏胥甩甩乱想的头,开始神油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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