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可爱,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买我吗?没过几秒,就端着花生水果糖的托盘冲出来,又回到206房间前面的围栏边,抓起一把糖果子往下撒, “提前请大家吃喜糖了!”
沾着喜气的糖果, 又引起楼下一阵欢呼声, 舞会彻底变得混乱,人人伸长手臂忙着抢喜糖。
看到大家蹲地争抢, 欢声笑语不断的样子, 于锦康撒得更加起劲,左手端着盘子, 右手帮白珍珠胡乱抹了抹眼泪,催促道:
“珍珠, 你听到了吗,下面好多人祝福我们,很有面子吧?全县找不出哪对像咱们一样风光的, 快来一起撒。”
当于锦康喊出来她名字的时候, 昏厥感就席卷全身,不但嘴巴说不出话, 浑身肌肉还气得开始痉挛,耳朵不断想着嗡嗡声, 挪不动步子。
突然一抹白光从楼下闪过, 白珍珠转眼看到一个记者拿着照相机对着楼上, 满脸笑容按着快门, 一口血气上头,从鼻子里流出来。
白露珠全程在关注,看到白珍珠鼻孔挂着两条血痕, 膝盖弯曲,眼白往上翻,急忙道:“三姐过度兴奋,要晕倒了!”
一阵兵荒马乱,最终用厂里的小拖车,将人送到了县医院。
期间于锦康跑前跑后,出钱出力,自打听完白珍珠不想让他不情愿结婚,主动要求下乡,态度就完全变了,俨然往好男人发展。
医生诊断后,说是急火攻心导致失声晕厥,吊了瓶盐水缓解症状。
白珍珠在半道就醒过来了,当下躺在病床上,一直想说话,然而嗓子干哑,说出来的话只有她自己能听得懂。
“别急着说话,没事的。”白露珠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三姐,照三姐夫这态度,你肯定不用下乡了,以后也能好好对你。”
“是啊三姐,等你吊完水,我跟你一起回家。”白志诚坐在长椅上,提到这事还有点兴奋,“回家我就跟爸妈说,还是我去下乡,你就安心等着结婚吧。”
白珍珠一脸生无可恋,水都已经泼出去了,厂里那些人没办法让他们忘了,但那个记者手里的照片必须得拿到,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捉奸计划失败,但看到忙前忙后的于锦康,白珍珠眼神闪了闪,说不定接下来几天更容易弄到点钱。
对于白珍珠的想法,白露珠清楚得很,满脑子都是弄钱,还以为于锦康现在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让掏多少就能掏多少。
可惜于锦康是一个偏理智的人,更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想要从他口袋里掏大钱,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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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珍珠还没来得及去要照片,没过两天,合照和联谊会现场照片就出现在报纸上,没看到她本人,就知道得气得再晕过去几次。
看到顾佳梦从团长办公室出来,白露珠放下报纸,拿着旁边的鞋盒递过去,“给。”
“这是什么?”顾佳梦长了双标准古典美人脸,身姿苗条挺拔,肌肉堪称完美舞者,是团里最重要剧目《白毛女》的固定女主角。
“我这脚能好,还是多亏你给的活血化瘀药膏。”白露珠将鞋盒盖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双淡粉丝绸芭蕾舞鞋,“正好我对象他姐夫最近回来,之前让他帮忙带过舞鞋,这双送给你。”
在鞋盒刚打开的瞬间,顾佳梦眼里就闪过惊艳,“这是Repetto的芭蕾舞鞋吧!太贵重了,我那药膏就是老方子调的,不值钱。”
“鞋子都是外在物,你给的药膏可是对我的跟腱起到关键作用,不然我肯定得错过这次竞争机会。”
原来是听了团里另外一个舞蹈演员的挑拨,再加上防人之心,将药膏放在抽屉里没碰过。
后来无意间看到这个挑拨的舞蹈演员,受伤时求着找顾佳梦要药膏,用了不到一个星期,便能再次演出,才明白作用有多大。
“实话跟你说,我就是想跟你公平竞争一次,谁让老团长总是说,我长得没你好看,皮肤没你好,身材也没你好,就是基本功多练了两年,早比你进团,才能够当上女主角。”
“我是最想让你好起来的人,毕竟我可不想胜之不武。”顾佳梦说着看了眼她的脚,接过去鞋盒,“Repetto的舞鞋,每一个跳舞的人都没办法拒绝,我给你付钱怎么样?”
“这是我的谢意,付什么钱。”白露珠站起身,“你赶紧收起来吧,我要进去找老团长了。”
顾佳梦笑了笑,“那谢了啊。”
进了办公室,庄芙蓉团长先是让她跳几个基本功动作,在发现确实没问题后,才露出笑容:
“真好,我还担心你好不了,错过这次机会。”
“谢谢团长。”这四个字不单单是感谢这次机会,还是感谢上辈子老团长对她真心实意的关爱。
还记得后来被逼无奈,怀揣满心不甘当家庭主妇时,年迈的老团长还经常提着东西去开解她,只是那时候,她心中愤懑太重,什么都听不进去。
“这次我们团光荣拿到《红色娘子军》剧目,主要是为了到西珠要塞以及西圳战区慰问演出,其意义为了表达出军民不分家,每个想要竞争吴琼花角色的舞蹈演员,都需要跳一段剧目里的独舞节选,二十八号一起表演完毕,团委会选出最适合的女主角。”
“露珠,我给你推荐两个片段。”庄团长抽出两张纸,指着标题道:“一个是打倒南霸天,这段特别激动人心,容易渲染起评委的情绪,你一定可以表现的好。”
“还有一个是参军片段,比较符合这次的主题意义,里面连队训练,对动作力量要求很高,不能太过柔软,以你对肌肉控制力,完全不用担心,你想选哪一个?”
团长是费了很多心思,从各个方面帮她选的,若是跳了,的确有很大几率选上。
白露珠思虑良久,抬头道:“团长,首先谢谢你的用心,我想选逃脱牢笼片段。”
庄芙蓉一怔,慢慢将纸张放下,“露珠,那一段需要非常高超的演技,以你的经历,不太能驾驭饱受摧残的艺术性,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团长,我已经决定好了,不换。”
逃脱牢笼讲述的是,奴隶吴琼花受恶霸地主南霸天残酷压迫,被鞭打,被关水牢,还要被卖窑子,受尽苦难折磨,不甘命运把握在别人手里而逃跑,拿起枪杆加入红军。
团长为什么不看好这段,不单单是因为这段难演,还因为这不是六十年代,人民群众逐渐过上好日子,作为宣传慰问意义的剧目,有可能直接因为精简剧情,直接取消这段被虐待的序幕。
白露珠之所以坚定要选逃脱牢笼,是因为想塑造心底的信念。
吴琼花不怕艰辛走上荆棘之路,也是先有这段眼泪泡着心的经历在前,才有极其强大的信念感,最终打死南天霸,解放妇女压迫,完成壮举。
不同经历,却又有类似之处。
因为白珍珠有转化气运的能力,她重生后的路如履薄冰,不能有一步错,一旦她放松警惕,必然重蹈覆辙,命运再次掌握在别人手里。
舞蹈是情绪最好的宣泄,演绎最初的吴琼花,让意志坚定如钢。
白露珠坚持要选这段,庄团长便不再多劝,让她回去好好练习。
离开办公室,看到冷梅坐在外面,这人私下最爱挑拨离间,也是上辈子白珍珠的内线帮手。
“露珠,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冷梅站起身挎住她的胳膊,“你可是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看不惯顾佳梦尾巴都快翘上天,觉得女主角非她莫属的样子,这次你一定要拿下女主角。”
白露珠也不抽出手臂,笑道:“反正你永远当不上女主角,谁当跟你有什么关系?”
冷梅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放下手臂,质问:“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向着你说话,你为什么贬低我?”
“实话就是难听,毕竟你的戏和精力都放在舞台之下,自然不可能当上女主角。”
白露珠嘲弄一笑,不等她回答,直接走人。
冷梅这种人,就是下水道的老鼠,喜欢躲在阴暗里肆意诋毁,一旦见了光,就吓得四处逃窜,没半点本事。
归根结底,源于自卑,这个道理白露珠一直都明白,原先同情她,不忍戳人痛处,团里许多人都看得明白,不太跟她计较。
而冷梅发现这样的情况,不但没有改过,反而像是尝到了甜头,变本加厉,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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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里食堂大师傅做的麻婆豆腐一绝,白露珠许久没吃,拿着饭盒打了带回家吃。
刚进门就看到贺祺深躺在她平时用来压腿练功的桃枝上,大衣脱在一边凳子上,穿着蓝衬衫黑毛衣,倒是增添英伦风学生气息。
家里大门备用钥匙放在哪一块墙缝里,早都告诉过他,因为每次来的时间不定,她和爸妈都上班,不能让他在门外干等。
“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没上班?”
自行车链条声音这么大,早就听到她回来了,还躺那闭着眼睛装睡,再说树枝就碗口粗,哪有胆子真的睡着。
贺祺深侧过头睁开一只眼睛,阳光透过桃树缝隙洒在他脸上,倒真有一种梦幻男主角的感觉。
然而坚持不了几秒,便出了洋相。
男人本来想耍帅跳下来,却被树枝勾住毛衣,瞬间成了罗锅腰,姿势滑稽,像只被抓住后颈,弓着背的黑猫,嘴里嚷嚷着:
“快救我!卡脖子了!”
一家子紧张极了,没想到这次白越明是来真的,以前确实提过很多次让老太太过去住,但都明白和这次说过去住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白越明平静道:“妈,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找街道居委证明,以后每个月给你十斤米面,生病了我和大哥共同承担医药费。”
老太太瞪大眼睛骂道:“混账东西,我不去,你们三口子一个月能拿一百多块钱,就给我十斤米面?”
“你要不愿意,你就去告我。”
露珠药方被换的事,让白越明寒心透顶,当兵时的工资补贴都交给老太太,等转业后,钱早都花在老大身上,心里念着一家人不讲两家话,自己有能力,补贴大哥是应该的。
转业后分配工作,连带媳妇的工资,都经常拿出来补贴老大家。
没想到竟然养出敢对女儿下黑手的白眼狼!
“你告完,街道会强制性让我养你半个月,再让大哥养你半个月,倒省了我力气。”
“你个没良心的!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老太太流出眼泪,“你没儿子,露珠嫁人后不在身边,现在不对你侄子们好,老了人家凭什么养你?”
“年纪大了,就该享享福。”白露珠不咸不淡道:“奶奶,操这么多心干什么,反正你也看不到我爸有没有人送终的那天。”
“你个小祸害!都是你惹的事!”白越光拍桌怒骂:“竟然对长辈这么说话,一点教养没有! ”
白露珠拍了拍志诚肩膀,“你儿子都管我叫爸了,你算哪门子长辈。”
白越光一张老脸再次涨成猪肝色,被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露珠微微一笑,上前勾住父亲的胳膊,“爸,我饿了,回家吧,奶奶不去,你以后每个月十五号让志诚送十斤米面过来就成。”
“你敢走出这个门,以后你就不是我儿子!”
老太太将拐杖敲得砰砰响,还眼神自信看了一眼露珠,深知小儿子最孝顺。
“饿了?”白越明气顿时消了,扶着女儿往外走,“站这么久脚也疼了吧,爸给你回家煎药喝。”
看着小儿子就这么走了,老太太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气急败坏道:“你给我回来!”
白越光冷哼道:“妈,别叫他,看他老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就听小儿子冲着露珠大喊:“爸爸,等等我!”顿时气得肝胆乱颤,抚着胸口直喘粗气。
白志诚从倒塌的大衣柜下面摸出几件衣服,团了团抱在怀里,往外冲的时候,被白志霆拦住,“你干什么,别再瞎胡闹!”
“我怎么叫瞎胡闹。”白志诚不服气,“四姐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反正从小到大,吃饭是妈跟大姐做的,上学是二叔给的钱,每件衣服是二婶裁的,没咱爸什么事,他有点钱都花在你身上了,你是长子长孙,二叔一直不让我给他当儿子,四姐让了也一样!”
白越光抄起桌子上的药罐往小儿子身上砸,“你个小混账!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白志诚机灵躲过,往外窜的时候,留下句话:“放心,等你老了,我会给你十斤米面的。”
“志诚!”
徐红梅追着喊道,看儿子跑得没影,眼泪刚要落下来,发现满院子人都在往她家瞟,又忍了回去,将门关起来后,哽咽道:
“这叫什么事,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屋子里除了油烟味,还多了浓重的中药味,大衣柜倒在单人床上,药渣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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