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城市角落静得很，那是一栋颇为老旧的楼房，应该有几十年历史了，爬山虎蔓了半面楼，水泥的楼梯，豁口颇多但表面光滑的木制栏杆扶手，里头人不多，只住的几户人家，还多是上了年岁的老人。
有五六个人用灵力包裹着身形冲上楼，在狭窄的过道里也能做到无声无息，最先冲到一扇门前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换意见后向领头的人快速点头示意，领头的人手掌一挥，灵力结界顿时拉开，与此同时领头那人一脚将门踹裂，刀芒一闪便像长了眼睛似的正中屋中央一人的右肩，巨大的力道将那人瞬间拖至墙边，然后刀尖深深入墙将人死死钉在墙上。大门外除了领头的人，所有人第一时间冲进了房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房间里的所有人，整个过程衔接流畅，时间卡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足见这群人的训练有素。
墨绿军靴慢悠悠进了房间，找了一角落坐下
“真是个好地方，老鼠很用心，值得肯定。”
几双怨毒的眼睛对了过去，好在那人看的足够多，没多大可能梦里遇见，就算梦里遇见也是一刀砍过去，然后翻身继续睡。
一会儿又有响动，一个人影大步走了进来，目光环视一周后落在一个角落
“我的林大副官，你是不是该反思下你的速度。”
林晨右手轻挥，立刻门外又有两人押着一个同样目光怨毒的人进来，看模样被押着的那个人激烈反抗过，但是，被阻止他反抗的人压制的很惨。
“果然还有溜走的老鼠，看起来我的预感挺准。”沈毓缓缓起身又道“把东西收拾再好，动静小点，老人家睡眠浅，别吵着人家。”
“是。”手下的人一齐回答，押着行动中抓住的五个人有序离开。
行动很成功，过程很顺利，各个成员间的配合不错，效率也高，事实证明沈毓手下的人质量还算不错。这次带队她出了手，虽然抓的人实力一般只是足够狡猾，但同样是成了精的狐狸，沈毓也没给对方秀优越感的机会，一击即中还彻底断人后路，显然更狡猾的狐狸赢了，那输的当然该改名叫老鼠。
“你们在做什么？”
从外头回来的林晨皱眉低声训斥着围在办公室大门偷听的几个人，他们主要负责沈毓办公室内外信息命令的传递处理，沈毓办公室外不远处有一片办公区，而那些人的工作区域就在那片办公区的最里头，也最接近沈毓办公室的位置，虽然平常沈毓对下的管理不是很严，但怎么说也有一定的标准在，可如今一个个这副好奇模样，想必是出了些特别有少见的事才对。
“林副官，审讯一科的科长来报告情况，据说是昨夜的审讯结果不理想，沈少校发了好大的火，您要不要进去劝劝？”
他耳朵边果然传来办公室后头沈毓的大声斥责，仿佛是动了真火，嘴里的话没留多少情面。
“行了，都工作去，一个个像什么话。”林晨现如今正好到了中尉的军衔，他又是沈毓的唯一副官兼名义上的学生，平日这块办公区沈毓的话要是排第一，那他的话就该排第二。简单驱散了围着的那几个人后他侧头听里面的声音，等训斥声歇了片刻才伸手往门上敲了三下。
沈毓这三年里升了少校，办公室是越换越阔气，香柏实木做的大门看着光滑又细腻，外层透的颜色还有质感，配着那两人高近七八米宽的规格，可看着更是额外大气。
“进！”余火未消的一个字透着门传出。
林晨推开门往里头走了四五步又拐了弯才见到沈毓，她正站在办公桌后头拿着份文件皱眉看着，桌对面瑟瑟缩缩站了个人，想必是被沈毓训狠了，呼吸都止不住在颤抖。
“你们审讯一科是在给我来讲笑话的吗！到现在半个晚上过去了！交出这样的垃圾给我？！”
她手里的文件往桌上狠狠一拍，顺着力道的方向往那人在的地方摔了过去还顺道扫落了小半桌的东西，吓得那人又瑟缩了三分却骇于沈毓的怒火威势不敢挪动半点。
“轻重掂不清吗？这些喽啰的口供有什么用？你这个科长是待腻了要我换人吗？！”
那人又畏惧又无奈，“少校大人，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正常的询问不说，我们权限内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可那个领头的实在是个硬骨头，真的半点问不出话来……”
见着沈毓越发难看的脸色那人的声音也就越小，最后还停了话头不住看向走进的林晨，眼神倒像是期盼着林晨能开口替他解这个围，可惜林晨没理会那人殷切的眼神，只是安静站在沈毓身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沈毓怒极反笑，“怎么？骨头硬？能用来敲骨头的方法没用你就来我这诉苦？这是你诉苦的地方吗？！”
“真的不怪我们啊少校大人，我已经派了几波人去审讯了，可不光是一无所获反到那些派去做刑讯的人都受到了不好的影响……”那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闭上了嘴，强行抑制着内心的不安低着头不再说话。
闻言她不由眼睛微眯，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后道：“行了，下去吧。”
“少校大人，我……”那人还想解释什么。
“滚出去！”
指着门口的方向一字一顿强压着怒意道，又是利眉如刀目带暗火的凶厉模样，再加上她平日里是出了名的手段狠厉，那人骇得愣了半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垂着头快步逃也似的离开了沈毓的办公室。等他离开林晨才收起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摇摇头将桌面被扫落的东西一一捡起放回原处。
“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不过是个废物。”林晨意思很明显了，不值得为了个废物动太大肝火，气坏自己伤身多不值当。
“没准8备生气，不过要演场戏罢了，可惜他太蠢，说着说着居然有火气上来。”沈毓挑眉坐回了靠背椅上，还挑了舒服姿势，面色平淡，倒半点没有发过大火的模样，“不过你猜我为什么要对他发火。”
这种问题不是第一次了，林晨早习惯了沈毓这种问话，略微思索后道
“第一，以为上头跟他一样愚不可及，拿无关紧要的东西搪塞，第二，出现问题不解决，反而推诿抱怨，第三，也是最蠢的，审讯过程中的发生了重大意外还敢试图隐瞒不报。”
“的确，蠢到无可救药。”沈毓把玩着桌边的一只钢笔，眉间又隐隐有怒意酝酿，“负责做刑讯工作的人员被受刑讯的影响，还不止一个？这么大的事他是预备着藏好了回家过年讲笑话用吧？！”
“你要撤了他？”
“不然留着给我回家过年置办年货？”沈毓斜瞟了他一眼，然后将手里的钢笔往笔筒里一扔“你以为我为那废物发大火是被气的？那废物的姑父是第四分区的一个少校，审讯处的那处长又是个一贯会左右逢源的，今天不发通大火挑明了对那个废物的态度，审讯处的那人精处长就能跟我打太极，敷衍的让他在下头待上几天，然后换个法子升回审讯处一个我不打交道的地方，两不得罪，还能把那废物姑父的火彻彻底底推到我身上，自己逃个干净不说还能捞个人情，我能让他那么自在？我有那么大度？”
“所以你今天这一出是表明态度，逼着那处长在他少校姑父和你中间做个选择。”林晨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毓冷笑道：“不然我宽着外头那几个不安分的做什么？传递消息除了明面上的自然还有不能摆在明面上的，既然态度亮给所有人看了，当然容不得他装好人左右逢源，那废物在审讯处耽误的时间不短了，贪生怕死还好大喜功，我特意挑审讯一科办这个案子就是要把他远远踢出审讯处，他那样的废物留审讯处这么重要的部门迟早是个祸患，等会你替我回那处长一声，我不希望再在审讯处听见那个废物的声音，边边角角容不下。”
在他点头应下后，沈毓才伸个懒腰窝向了椅背，叹了好几口气又道“你说，假如我的位置更稳当些，威望更高些，哪里需要废这些弯弯绕绕的功夫，一句话下去谁敢使那些阳奉阴违的手段。”
林晨将她扔进笔筒时半歪在外边的钢笔摆正，若无其事的道：“你还不如走得更高些，有权直接掌控军队里的人员调动，或者让那废物的姑父不能把手插到人事分配的工作里去。”
“说的对，你这思路比我老师教的那些直接多了。”沈毓摆出一副恍然大悟颇有受益的表情。
林晨的话野心不小，虽然李昊在这些复杂关系处理上教了她很多，现如今处理起来也算是游刃有余，可还是觉得他的法子最合自己心意。
林晨瞟了她一眼，淡淡道：“何必呢，不过是借我的口说你想说的话。”
沈毓不在意被揭穿的尴尬只是咧嘴无声笑笑，这几年过去，待的时间越长两人的想法就越接近，现如今仿佛连一个暗示的眼神都不需要了，只管往前走，必要的路口自有人会出现。
“我什么都没说，别乱扣帽子。”
“可我的上司有这样的胆。”林晨只随意瞟了她一眼。
沈毓这些年有什么心思或者起了什么心思林晨自然清楚，偶尔见她私底下还故作掩藏也会拉出来讽刺几句，纯当做说个笑话缓解心情。沈毓懒得和他计较，看了窗外的天色一眼起身就要往外头走去，当然，林晨还是和以前一样，跟在她身后半步左右的地方一起走出门。
“你的上司现在很好奇，好奇那块硬骨头的老鼠能怎么蛊惑人心。”
六十二章的点击量和六十三章的点击量莫名让我觉得很诡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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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