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婆正打算开口,解答颜惊月的疑惑。
这时,牛车一顿,几人在一道巍峨壮丽的城墙前停下。
这城墙历经岁月,风霜雨雪的洗礼与磨砺,沧桑却依旧巍峨壮阔,大石作基,青石搭建,向两边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气势威严。此时近观,就像是一座固若金汤的的堡垒,让人令人生畏。
颜惊月抬起头,城门之上,赫然见“五阳县”三个大字,遒劲有力。
此时城门紧闭,有些人早已来到,现已排起了小长队,牛车也只好排在众人后面。可众人等了半晌,依旧没有开门,其余人也纷纷躁动起来,嘀咕声四起。
只听得身旁一人道:“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还不打开城门?”
另一人回道:“不知道啊,可能是出什么事了吧?”
一人反驳道:“嗐,多想,如今能出什么事!”
“……”
众人各说纷纭。
又过了一会,城门还是没有打开,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多,众人纷纷抱怨起来。
便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城墙上方传来,一人高喊道:“打开城门!”声音嘹亮,中气十足,在城门上方,远远传开。
“吱呀”一声,伴随着一道尖锐厚重的声响,城门缓缓打开了。
今日城门开得有些迟了,众人本就有些心生不满,是以城门一开,正打算纷纷进城。
这时,却异变突生!
城内奔出一队士兵,有男有女,服装统一,分左右两列,一列四人,共八人,其中四人手持长枪,站在城门口,面色严肃,神态凛然。后四人并无武器,只是并列站在后面。
随后,一名身材高大,神色倨傲的男子走了出来,居中一站。
众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不明所以,只听得那男子大声喊道:“从今日起,时间不限,来往行人,车辆及货物都要一一检查过后,方能进城。”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寂静。
众人感到惊奇,下一刻,又交头接耳,低头议论纷纷:“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要检查了?”
“也不知是搜人还是搜物?”
“官府的人要查就给他查呗,反正我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
颜惊月听着众人的对话,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该不会是来搜查原主的吧?”
颜惊月问道:“阿婆,这是怎么了?”
李阿婆回道:“我也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突然要例行检查了,也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颜惊月小声道:“这么突然的吗?”
昨日进城还不需要检查,可以说是一夜之间就突然变了天,全城封锁戒备,又联想到昨天自己一路被追杀之事,想到原主的身份,这不得不让她怀疑是否与原主有关。
可接下来士兵们的一番搜查,彻底打破了她的顾虑。
只见士兵们各人分工明确,一一负责对来往车辆及货物进行细细检查,大到箩筐,小到甚至连一个妇人手上提着的小小篮子,后背上的包裹都要细细检查,只要是能装东西的地方都搜查一番,细无遗漏。
所以,这应该是在找东西,而不是在找人。
她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时景似是看出了颜惊月神色不对,说道:“放心,没事的。”
颜惊月神色缓和了些,说道:“嗯。”
很快,就轮到颜惊月一行人了,士兵见板车上一筐筐的新鲜蔬菜,搜查一番,并未有什么发现,又见到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颜惊月和时景时,不由得多望了几眼,颜惊月心中忽地一跳,担心看出了什么破绽。但好在并未发生什么,很快便放行了。
李阿公拉了拉绳子,车轮滚动,牛车缓缓进入城门,映入眼帘的,又是一道城墙,颜惊月惊讶不已,望望前边,又望望后边,此时,她这才惊奇的发现。原来,五阳县由两道城墙层层包围着,外墙高然耸立,一眼望不到尽头,高约二十余丈,内墙却小得多,也狭窄了许多,仅容一车通过,是以,从城外看,完全看不到内墙的存在。
一道城墙就对应着一道城门,两堵城墙将五阳县包围在了其中,形成一道道稳固的保护屏障。
若是与别的国家起了冲突,在不熟悉城门的情况下,攻打进外墙之后,围困在内墙之间,进退不得,来个瓮中捉鳖。
颜惊月一直记挂着方才的事,又开始闲聊,回到未解答的话题上,只听得李阿婆说道:“其他国家的女子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便会千里跋涉,来到我们景朝,寻求庇佑,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因此,景朝在其她国家,还有一个别名。”
颜惊月问道:“是什么?”
她顿时好奇心四起。
这时,牛车正缓缓穿过第二道城门,悠悠风声中,传来四个字:
——“女子天国!”
一出内墙,牛车跟随着队伍,缓缓驶进到城门中,一进去,视线豁然开朗。
一个崭新的天地,映入眼帘。
长街上,两侧是一排排整齐的房屋,脚下是青石铺路,道路很宽,足可以十人并排而行,街边两侧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小摊位,瓜果花卉,小吃零食,吃的喝的玩的穿的,应有尽有。铺门大开,门口站着老板或伙计,向行人推销自家商品,招揽生意,热闹非凡。
商铺上,男人有之,女人有之,老人有之,孩童有之,各种吆喝声,招呼声,不绝于耳。颜惊月一路走,一路看,两边商贩纷纷不停地向过路的行人打招呼,推销她们的产品,竞争激烈。
“这位爷,公子,小姐,过来瞧一瞧,看一看了。”
“我们家的商品,那都是从别国来的,绝对新奇。”
“包子,包子,美味的包子嘞。”
“……”
这里之所以如此繁荣,都得来源于其得天独厚的位置。
五阳县,地处边境,地理位置尤其特殊,特殊到这是位于景朝和月启国的边境地区,在景朝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两国之间的商人互通商品交易,经常倒卖各国的商品来到这里来卖,每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就成为两国商品的贸易交易之地,经济自然繁华。
颜惊月坐在板车之上,穿梭于街道之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得是目不暇接。
这时,颜惊月的目光被一道身影深深吸引住了。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容貌艳丽而不艳俗,五官张扬大气,肩上披了张白色的软毛披肩,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做的,毛色光亮顺滑,内里就穿了一件贴身薄衣,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一双大长腿隐藏在披肩之下,说露不露,说不露也露。露七分遮三分,比不遮不露还要更露。
用八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身姿摇曳,风情万种。
这女子一出现,所有人的眼光都不约而同的往她身上望去,甚至有的驻足观望,众人目光各异,羡慕有之,欣赏有之,嫉妒有之,却唯独没有好色贪婪。
一路走来,颜惊月就已经看了很多的美女了,高矮胖瘦,环肥燕瘦,莺莺燕燕,各色有之,各有各的美,各有千秋。
但在看到这女子时,她更是看得是眼睛一眨都不眨,口中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哇!哇!哇!”之声。
可能是颜惊月的目光太过于**,太过于炽热,也太过于真诚,那美人的视线一下子就锁定了颜惊月。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那美人也不恼,嘻嘻一笑,调皮地眨了一下右眼,大大方方对颜惊月抛了一个媚眼,媚眼如丝,却无半分媚俗之态,反而多了几分俏皮之意。
颜惊月心中颤了一颤。
她说不出来此刻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新奇,又好玩。在现代中,何曾见过如此美艳奔放又大胆的女子。她扯了扯时景的衣襟,迫不及待地就想和他分享这件事,手指着那女子,兴奋道:“时景,你看,那美人朝我抛媚眼了哎!”
看着那曼妙的身姿,颜惊月只感觉心中有一股热流直冲鼻门,赶忙伸手擦了一下,还好,还好,并未流血。
颜惊月兴奋异常,见时景没回她,又叫了一声,结果还是没有回应。
虽说她刚穿越过来的时间不长,才一天一夜,但在与时景相处的过程中,他也是有问必答的,这次居然一反常态,没有回话,这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转身,一抬头,就见时景正盯着自己。
这眼神很是微妙,似幽怨,似委屈,似受伤,又似欲说还休,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时景也不说话,微撅着嘴,只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怨夫的形象。方才他都盯她老半晌了,她都丝毫没有注意到,只顾着看别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见她终于看向自己,千言万语,尽在眼中,最终也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颜惊月心中一凉又一惊,哪里受得了他这副模样。心想:“时景他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她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吧?”
她回忆起进城这一路走来,并未有什么异常,只有方才美人向她抛了个媚眼,想到这里,心中一亮,叫道:“时景。”
时景不情不愿地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颜惊月身子微微靠近了些,揶揄道:“你该不会是……?”
说话间,二人的距离又靠近了几分。
时景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喉结一滚,将头扭到一边,默不作声。
颜惊月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看时景这样子,十有**是被她说对了,但他自己又不好意思承认。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道:“才不是!”
看他这副脸皮薄的样子,颜惊月心头一软,心想:她这夫郎,怎的连女子的醋也吃,以后可怎生的好?
还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夫郎,自己宠呗!
不过,不知为何,她忽地觉得吃醋的时景,莫名有些可爱。
于是,颜惊月眼睛也不敢乱瞟,美人也不敢乱看了,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端得是一派正经之色,认真无比。
在他爱的感化下,时景见她终于“改邪归正”,欣慰地笑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时景终于又笑了起来,颜惊月长吁了一口气。
她见过男人吃醋的,但也没见过任何一个男人吃醋,自己生闷气的。想到这里,颜惊月不由得一阵好笑,又不能笑出来,只得一路强忍着笑,险些憋出内伤。
此时,牛车载着四人,已缓缓来到一个新街道。
这时,又忽见前方处聚集了一大群人,身旁处也有几人急忙跑了过去。
颜惊月看着这一突发情况,心想:前方发生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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