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悠然回家路上，收到姜江的信息：[还没回家？]

这世界有的时候真的一点也不鲁棒，离谱的事情不断发生，比如常悠然被姜江“训练”得按时回消息，有问必答。

[刚进家门。]

几乎是消息发出去的同时，语音电话响起，常悠然实在装不了看不见，乖乖接起电话。

“然总。”姜江语调严肃。

“感觉你有事要说。”

“感觉挺对。”

“你说。”

“我今天收到了常氏项目的合作伙伴大会邀请函。”

“嗯，这是我们面向所有合作伙伴的重要年度活动。”

“我可能，去不了。”

“时间冲突了？”

“emm, 我在考虑别的投资方。”

常悠然听了一怔，但也马上反应到：“如果你有更好的融资方案，那我祝贺你并且非常理解。”

“不如你的方案好。”几乎是不可能再有比常悠然更好的方案了，大家心里都清楚。

“嗯？那因为什么？”

“因为我还想跟你提条件。”

常悠然在电话那头哭笑不得：“姜总很真诚。”

“我当你是在夸我。”

“你有什么想法，我保持开放，可以讨论。”

“真的？”

常悠然被姜江这句真的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敏锐的她已经感觉到姜江可能有幺蛾子：“先说说看。”

“因为我想让你当我的女朋友，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投资，那你就是我的老板，人要脸树要皮，不干出点成绩之前我不好意思让你当我女朋友，但我又不想等太久。”

常悠然被姜江如此直白的表达搞的不知所措，一时竞不知道她是认真的还是在耍贫嘴：“你最好说点认真的。”

稍许停顿后，姜江重新开口：“常悠然，我有点喜欢你。

“第一次在茶园门口看见你，我就手指发麻，之后把手藏在裤兜里缓了好久。你好看，你长在我所有的审美点上。我被你的眉毛、眼睛、鼻子、被你脸上的绒毛、你的笑、你的背影、你听我讲课时候的认真、开会时候的咄咄逼人而吸引。但我不知道这种吸引是什么，是单纯对美的欣赏，还是对你多样性的好奇。

那晚我们在民房留宿，我明明不舒服，但心里只想着你会冷不冷，怎么能让你的手缓和起来。慢慢的我开始不敢和你对视，直到你去排涝，我看见被雨水浇透、坐在地上累得说不出话，天知道我用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有去抱你。当然，后面你给了我机会，让我把你从浴缸中捞出来，但那个时候，我依然不确定自己的心意，我不知道这是被激素主导的一时冲动，还只是单身久了才有的渴望。

意识到这些后，我严格审视自己对你的情愫，生怕是自己冲动，我在我们的多次谈话中找到了理智，我们谈自己、谈成长，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我十分想找个盒子锁起来，因为我怕它跑了，或者时间长了我会忘记。我觉得你懂我，懂我在说什么，懂我在困惑和迷茫什么，我想以后都能和你讨论，讨论人生、讨论生意、讨论爱情。这无关生理冲动。

在老侯师傅去世那天晚上，你们给我送完饭回去，我绕过小周肩头，看见你和关楠并排漫步步，两条狗狗相伴左右。我心脏差点跳出了身体，控制不住那种。可能是因为路灯足够旧，色调足够暖，狗狗走的足够慢，这一幕足够平常。总之，我幻想在你身边的不是关楠，而是我。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去牵起你的手。

常悠然，我喜欢你，我确认过了。在你离开茶园不在的日子里，每个白天、每个夜晚我都在疯狂的想你；在自从我认识你之后的画本里，每一页都是你；在茶园里的每棵茶树、每片树叶中我都能看到你的脸，我想我是疯了。

如果没有那个吻，没有那个旧蚊帐，没有你的投资方案，我就不敢向你说明我的心意。虽然你嘴巴死硬，但是你的眼睛、你的吻、你的行动出卖了你。所以，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当我女朋友这件事，我觉得可以表达出来，这种坦诚的表达是我目前认知范围内很珍贵的东西。”

常悠然从进屋开始，撸狗、换鞋、洗手、换家居服、接水喝水，都是一边和姜江讲话一边进行的，此时她拿着水杯，呆站在从客厅去书房的路上，想不起来自己本来要干嘛。

“所以，我没有不认真。”姜江说完等了一会，见常悠然久不回话，补充到。

常悠然折回客厅，让自己陷在沙发里缓解姜江突如其来的表白带来的震撼。

姜江这回没有着急，耐心的等耐常悠然开口。

“谢谢姜总，我很触动，但我，但我目前没有能力回应你。”

不算意外的回应，姜江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更没有期待常悠然答应什么，毕竟截止目前，喜欢她还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没关系，我只是表达自己的想法，我说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并没有说让你现在做我的女朋友，所以你不需要回应什么。能让你知道我很认真，就够了。”

就像姜江知道常悠然怕冷会给她拿外套一样，这表白虽然来的像夏天的雨，出其不意让人不知所措，但姜江却准备好了雨伞，特大号的，在起风的时候就撑开了，一滴雨也没有落到常悠然的身上。

很心安。

像小时候妈妈轻拍后背哄我们睡觉时的踏实和温暖。

常悠然逐渐平静下来。

“给你融资的是哪家公司？”

“找了很多投资公司，没有项目经理愿意看茶园的，是位个人投资者。”

常悠然刚刚舒展开的剑眉又轻轻拢了起来。

“哦？条件如何？”

“有些苛刻，但我觉得还有谈判空间。”

“方便说他叫什么名字吗？我知道，这么问不太符合……”

常悠然还没说完，姜江答：“庞玉。”

常悠然：“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你不要太勉强，如果条件很苛刻，还是要理智思考，毕竟关乎茶园的未来。”

姜江：“我知道。” 短暂停顿后：“我今天很开心。”

常悠然自然明白这份两情相悦的欣喜，自己心里何尝没有被激起波澜，但姜江和她做了完全不同的选择。在常悠然心里的这份开心，还有成型，就被她自己强行打散了：“因为拒绝我的投资？”

姜江：“因为你没拒绝成为我女朋友的想法。”

常悠然：“不是，我…”

姜江把电话挂断了。

信息From姜江：

[别找补了，我不提醒你都想不起来。]

[有点可爱哈哈哈哈哈哈。]

[表情[心] ]

常悠然看着手机反思，如果没有姜江的提醒，她确实没有想起可以拒绝，捏了捏眉头想起来姜江说的那位个人投资者，隐隐有些担忧，于是发信息请大哥常瀚洋帮忙查庞玉的背景。

常瀚洋找了B投行的千金李叆，当天就给常悠

然回了电话：“你为什么打听这个人?”

“帮朋友问。”

“不是你自己就好。”大哥这话好像证实了常悠然心里的担忧。

“怎么说？”

“炒币起家的，自己没有企业，资产一般，口碑也一般，之前还尝试和集团对接过。”常瀚洋听常悠然说是给朋友问的，就点到为止。

“还跟咱们合作过？”

“被咱们投资部拒绝了，没合作过。”

“这种投资人要谨慎”，最后大哥常瀚洋提醒到。

常悠然从公司投资部要来了基本信息，越看越觉得不踏实。干脆拉了一个群，临时建立了一个投前工作小组，快速交代了下背景和目标，吩咐组员开始尽调。

月光闯进了主人没来得及开灯的客厅，铺满地毯。

和悸动的情愫一样，无孔不入。

常悠然做完这一切，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受控，她不是不知道今天是周日，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其实她不需要管。

但和姜江有关的事情，她就是控制不住。

月光安静得让人意乱情迷。

常悠然在新建的工作群里发了一个大红包，以结束今天乱七八糟的心情。

***

工作日两天，常悠然每天都跟进尽调小组的进展，因为不是以投资为目标的尽调，目的也明确，所以两天的工作颇有进展，排查出不少疑点和法律风险。其中有一点让常悠然很是不解，半年前这个庞玉联系过常氏集团，带着一家创业公司的CEO到常氏文娱事业群进行过路演，这家创业公司的天使轮是庞玉投资的，虽然比较早期，但单看被投公司的发展，还是具有一定潜力的。因为和常氏集团的赛道匹配度有限，最终没有进行投资。

听投资部的同事说，当时谈判的时候，庞玉越过CEO单线和常氏集团沟通，表示估值可谈。如果这个标的还不错，那么庞玉的操作就非常不符合正常逻辑。

关楠发现常悠然今天一直把手机捏在手里转圈。

开会的时候在转、吃饭的时候也在转、走路的时候还在转。

这天结束的时候，常悠然把庞玉的情况发给了姜江。

[正好看到，FYI]

接下来三天是中秋节，范晓溪老早就安排好了，这次她们要自驾去草原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