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
江知初瞳孔皱缩,没过脑子,就急声解释:“我只是想帮简姐姐找出...”
话还没说完,猛地意识到不对,可话已说一半。
下意识转过身,想去探视简子虚的表情,却未料简子虚紧贴在她身后说话,怀中登时拥进湿热。
她唇瓣恰好吻在脸侧,蜻蜓点水一般。
简子虚眸光轻颤,顿时散去冰寒。
酥麻的触感如电流般蔓延至心尖,似要烙印进灵魂。
她垂眸摩挲指腹,手落在盈盈细腰边,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下意识的动作。
简子虚的发尾还湿着,带着洗发水的清香,一滴一滴,流到江知初衣服内,打湿一片。
江知初身形微怔,喉咙不自觉滚动。
脸上刚消退的淡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成嫣红。
晕乎蔓上整个头脑。
她都干了些什么啊!江知初闭了闭眼,不着痕迹地挪开唇,再退后一步,恍若什么都未发生。
简子虚目光掠过江知初的动作,攥紧手,指节泛白。
“你?”她舔一下唇瓣,嗓音里突然带上几分笑,“帮我什么?”
这真是在问她?不是在刁难她?
这问题谈过几遍了,一个人想帮一个人,就非要理由吗!!!
谁来救救她......江知初低头做哭的表情,脑中如乱码般飘过八百个解释方式,可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对啊,她抬眸瞧向简子虚,这不是做贼心虚吗?
不就是亲一下,多大岁数了,在意这些做什么,难道是好久没开荤,变成纯情小女生了?!
唉...江知初耸眉,话虽这样讲,可还是难为情。简子虚顶着这张脸,杀伤力堪比记忆中的白月光初恋,尽管...这月亮内里是个黑的。
两人之间,静得只剩心跳声。
良久,简子虚轻呼一口气,迫使焦躁的心脏冷静下来,抿唇道:“有时候...你会让我怀疑一件事。”
语调毫无波澜,和平日无异,却似一滴冷水,点破江知初表面佯装的镇定。
又怀疑什么...她对简大小姐可是忠心耿耿,还能有二心?
“我...”江知初唇瓣翕动,想解释些什么,话却被堵在喉咙中,不上不下,最后只能被迫咽回肚子。
简子虚低头压下眼中汹涌的暗潮,水红色的唇牵动,脚步缓慢朝江知初迈近,“你,是不是...”
法式镂空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无形中带着威压,每一步都仿佛要踩在江知初心尖。
如果被简子虚发现,她是有意接近的,那该怎么办...江知初被逼得一退再退,脸色忽地煞白,眼中划过一丝慌张,最后转为否认。
不会!怎么会...不可能被发现!
背陡然靠上实心,江知初眸中轻颤,心中猛地塌陷。
手掌无助向后探,指节都在犯抖,这才发现已经又抵到墙边。
这简大小姐每次做点什么,就非要把人逼到墙边搞心态,不知道这是犯规的吗?
这让外人怎么看?
江知初大脑飞快转动,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一个合理缘由,就算被怀疑,也要能糊弄过去。
已经做好最坏打算。
未料简子虚刚要说什么,千钧一发之际,门却被敲响。
“简总,魏先生来了。”程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天灵灵地灵灵,神明终于显灵了。
这还是第一次,江知初不反感魏老先生的到来。
“简姐姐...”江知初指向门口所在的大概位置,眨眨眼示意简子虚接话。
强撑着讪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就...先走啦。”说着不等简子虚回答,就忙不迭从一侧猫出来,跑走,破门而出。
简子虚望着那抹妍丽的背影,视线愣愣追随,走出好几步。
门没被关严,艾草花环在摇晃,磕托磕托,与同样不得平静的门框相互折磨。
她盯着那花环,单手环胸,另一手蒙住眼,许久才发出一声轻叹,哑声自嘲:“又是...先走呢。”
走廊里,程莉看见江知初如此忙慌的模样,上前询问,“江小姐?您怎么...”
江知初脑中空白,根本不顾上回答,冲程莉微笑,倏地擦肩而过。
砰一声重响,房门被关上。
此刻,江知初终于多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脑中极乱。
走到茶吧台边,随手倒一杯温水,她盯着精致小巧的杯口,直到水流溢出来,才呆呆按停,想拿起来一饮而尽,未料水是烫的。
哗啦一声,水被泼在印花台布。
嘶。江知初痛苦发出一声,翻过手瞧,果见上面起了几个小小的红色水泡。
她接错水了。
这一月内总这样走神,不知为什么,总是莫名走神。
四周似回荡着指甲刮划玻璃的声音。
赌气,她想将这自己也猜不透的心脏掏出来,扔在一边再也不顾。
江知初叹息,无力迈开腿,用冰水冲两下,走到沙发边踢开拖鞋瘫坐,头向后靠,身体几近陷在柔软里,心中也未轻松多少。
简子虚到底什么意思?
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打消简子虚的疑心?
江知初把自己的头发抓爆炸,也想不通。
她顺着头上扬起的毛,眸光轻颤。
手上传来沙痛感,脑中才陡然清醒,显然她现在不该在这里。
还是该办些正事。
......
二楼,会客厅。
简子虚神色寡淡,站在窗边斜阳笼身,仿佛像一个女神雕像。
她回头,漫不经心瞥向魏漾,“你来了。”
魏漾一身深蓝色西装,举止风度翩翩,见简子虚瞧向他,嘴角立刻弯起灿烂笑容,吩咐人将鲜花放在桌上,“子虚,我好想你。”
这是他特意让助理挑的厄瓜多尔喷色玫瑰,小女生都喜欢,所以简子虚也该喜欢。他接过侍者递来的咖啡,朝侍者微微欠身做绅士礼,侍者立马红了脸。
魏漾眼中浮现心疼,缓缓朝简子虚走近,“真后悔,只是一月不照顾你,看看你的脸,居然瘦这么多,最近很忙吧。”说着就要拿空着的手抚上简子虚的脸。
简子虚抬起竹节盖碗,抿一口清茶,熟普蒸起水汽,弥漫她垂眸时眼中瞬间划过的森寒。
魏漾来不及收手,被滚烫的碗壁烫到时瞳色骤沉,唇角的笑容一凝,又霎时间回归自然。
将苦口咖啡一饮而尽,干涩的喉咙才润了几分。
他将杯子就近放到桌上,嘴角完美勾起弧度,“看来确实很忙。”
楼上旋转楼梯的拐角处,“窃听小雷达”上线。
江知初俯视而下,宽敞华贵的空间中,站在窗边的那人美得不似凡中人,倒向天上仙。
简子虚啊简子虚,真弄不懂你在想什么...魏漾这样的人,既然知道了他在算计你财产和地位,又为什么是这种态度。
该夸这人安之若素吗?
起初,她自认可以理解,生长环境对简子虚有致命的消极影响,但...落到实际上,她才知道“共情”这两个字的含金量。
费解。太让她着急了。
“那只猫呢?”魏漾见简子虚神情终于出现一丝波动,眼角微垂,笑道,“怎么样?耗费你这么大心力,要是还不好,可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阴阳怪气。江知初撇嘴,魏漾果然早就知道实验基地的事情,按他的手段,公司的事估计也暗中派人查到了。
叮——
盖碗与木桌相撞。
简子虚双眸轻眯,全身顿时散出警惕的气息。
“我知道。”魏漾恍若未见,软下声道:“子虚,我不在乎损失多少,只要你开心...”
话说得真诚,简子虚脸上却依旧冷得骇人。
她抿唇,眼神犀利,沉声道:“猫的事,拜你所赐。”
猫受伤真跟魏漾有关?简子虚还知道?江知初蹙眉,拿着冰袋的手抽空捋一下额前碎发,手指顺着滑到唇边。
看来...下回得拽着林然交流一番,这人身上谜团也不少。
魏漾视线瞥一眼右前方,表情不解,“子虚,你这是...什么意思?”
简子虚未理睬他作何反应,自顾自走到Velvet椅边入座,“没意思。”
坐姿端雅,微抬下巴,表情惯常冷淡漠然。
虽然隔得远,江知初却从简子虚的表情中读出几丝傲慢,甚至是...轻蔑。
但分毫都不让人感到厌恶,仿佛生来如此,也理所应当。
这才应该是简大小姐嘛。江知初眼中刚浮现老母亲般的欣慰,就被冰袋冰到唇角。
啧。真凉。
她嫌弃地看向泛红的手背,也是真疼。
魏漾似乎并不介意被如此审视。
他走到简子虚身边,温声道:“我们庆祝一下吧。”
话来得莫名其妙,简子虚拿起桌上的复古法式小灯观赏,不置可否。
魏漾继续道:“据我了解,你这公司啊规模可不小。”
简子虚眼底暗了暗。
桌上手机轻轻震动,简子虚挑眉,随意翻开小绿泡上的聊天记录。
【小狐狸:简姐姐,他为难你了吗?担心/咬唇/】
江知初做完这一切,就翘首望着简子虚,想去看清这人脸上的表情。
出乎意料,简子虚并未立刻回复消息,而是放下手机。
已读不回?!江知初瘪瘪嘴,在空气中朝某人挥了挥拳头。
她正想着翻开红色软件,去查一下这种行为进行分析。
可拳头还没落下,就与简子虚侧眸望来的视线对个正着。
简子虚歪头,眼中情绪不明,似在问你怎么在这。
被、被发现了?!江知初心中咯噔一声,险些没握住手机,以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最快的速度蹲下。
她用冰袋捂住通红的脸,今天倒了什么霉运...
肯定是魏漾这个煞星的错...
叮咚,手机屏幕响亮。
【呵呵呵呵简大小姐:你很关心魏漾。】
天知道江知初在看到这条消息时候的表情。
震惊到恐怖的程度,是无法形容的。
两道大雷下来,简直霹得江知初外焦里酥。
这边,魏漾顺着简子虚目光看过去,并未瞧见异常。
“我真的很为你感到开心。”说着他微笑低头,摸向西服裤口袋处,“我以为你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没想到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简子虚斜一眼他口袋处鼓起的方形,大概是个盒子。
不被回话,魏漾也似乎并不介意。他盯住简子虚的眼,“我们该出去喝点小酒,好好谈谈,不是吗?”
简子虚眼底凝霜,半晌才道:“是吗?”
“当然。”魏漾迫不及待接道。
江知初冒出个小头,见简子虚没有再看她,暗松一口气,盯魏漾口袋中的东西盯半天,忽然反应过来那可能是什么。
难道是婚戒!?
还要带简大小姐出去...当众求婚!?
江知初绞着裙子布料,正想着对策,胃腹猛地刺痛,本侥幸一会就好,未料反复。
一下一下,胃绞痛,似被拧紧,扭曲。
糟糕。江知初脸上煞白,唇瓣顿时失色。今天下午餐忘吃了,过饭点也就不以为意,谁知道老毛病居然又犯...
她忽地手脚发软,蹲下的动作忽地变成瘫坐,蜷成一小团。
魏漾这个行走的霉运制造机!
怎么办?
好痛...江知初长睫如被折断的翼,脆弱颤抖,怎么来得这么不合时宜?
不行,必须要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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