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重诡云初入局下

看着满身酒气的柳卿云,躺在床榻上正准备入睡的楚秋绥浑身一僵,连忙爬了起来高声唤道。

“夜七,夜七?你家殿下醉成这副模样你怎得不管管!”

语罢,夜七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看样子还未走多远,“夫人,这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我一个做侍卫的,这不是难为我嘛——放心夫人,我家殿下向来有分寸的——”

楚秋绥听着这声音渐行渐远,语调中分明有些笑意,又看着摇摇晃晃步步逼近的人,一下子慌了神,先前在宫中还能疯狂运转的思维此刻仿佛钝住了。

也是这时她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已经成亲了吗?重来一世,往事萦绕不散,太多东西需要她思虑,心思完全没在成亲这件事上,可如今……

“夫人……唔……你怎得坐在那里好似傻了一样……”思考间柳卿云已经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她面前,金丝喜袍似是因为宴会的缘故稍显凌乱,高挺的鼻尖染上一丝红意,如朗星一般的眸子微眯,目色混浊。

听到这话楚秋绥连忙直愣愣地起身,轻巧地一个侧身便来到柳卿云身后,还顺带小碎步往后退了几步来到了两米开外。

“嗯?夫人这是在躲着我吗?”柳卿云语调瞬间阴沉,吓得楚秋绥呼吸一滞,心里疯狂分析利弊。

这人看上去脾气就怪得狠,她嫁过来怎么着都是不能得罪的,再加之日后若是想渗透皇室还要从他这入手才是,而且就从昨夜展示的身手来看,和废物完全是南辕北辙,掐死十个她都不成问题啊。

“咳……哪有,妾身怎会躲着殿下呢,我这是来给殿下倒酒的,新婚之夜按理应喝合卺酒才是。”楚秋绥拿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了两杯。

“呵……盖头都掀了还管什么合卺酒,再说我从不是那守礼之人。”柳卿云语气含糊,醉意蹒跚地走向了桌子。

“不过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违夫人的意才是。”

“殿下言笑了,您这性子不尊礼法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楚秋绥也同举起了酒杯。

“啪!”

柳卿云举起的酒杯又重重砸下,些许清酒溢了出来溅在她的手上,她连忙假装慌乱地跪地。

“这便是你们淞启的礼数?我没记错的话这已是你第二次拿我的性子调侃了吧。”柳卿云充满醉意的语调里沾上了些许怒意。

“没……妾身自幼在宫中长大,甚少与人打交道,若言语上哪里冲撞了殿下多请见谅。”楚秋绥面上装得乖顺实则内心暗自窃喜。

对,就是这样,既扫了兴又不至于丢了命,快些离自己而去吧,她可不想同这些柳家人染上半分关系。

“夫人精明,既知冲撞难道就这样轻飘飘就想揭过吗。”

语气阴沉,使得楚秋绥瞳孔一震,这柳卿云好似并不按套路出牌。

“……妾身认罚,这就上外面站着去,还请殿下歇息吧。”

说着她便起身往外走去,可刚转身衣袖便被狠狠一扯,整个人脚下失重,猝不及防地向后倒去,温热又带有酒气的气息扑在耳边。

“夫人当真是有意思,这该罚什么我还未说呢,便是自己定了下来,这可不是知错的样子。”

这姿势极为暧昧,可想着亡国之景的楚秋绥只觉恶心,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肩膀两侧的大手狠狠钳制住,只做了些徒劳工。

“放开!”楚秋绥只得大声叫嚷着,可耳边的气息扑得更是近了一些。

“不过夫人如此娇俏,我又怎舍得要罚呢,我现在只想与美丽的夫人共度洞房花烛呢。”

楚秋绥的睫羽疯狂颤抖,每一寸肌肤都似要跳动起来,这些北篁畜牲还得她家破人亡,如今自己还要如此这般,实乃奇耻大辱。

可武力悬殊如此之大,她只得不甘地闭上眼睛,漂亮的脸蛋被泪水打湿。

不知为何,肩膀上压制的手突然一松,自己耳后也再是感觉不到那气息,趁此机会她赶忙挣脱小跑到了桌后,胸膛剧烈起伏着。

可怎得看着愣在原地的柳卿云,脸上竟然闪过一瞬懊悔?定是自己眼花。

“殿下吃醉了,昨夜还说我不是夫人呢,快些歇息吧。”

“可今夜不同,今夜我们已经行过礼,乃是正式夫妻,倒是楚涟公主嘴上说的好,但却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柳卿云沉眸,眸色清冽异常,哪还有之前半分醉了的意思。

“我看公主来我这北篁的目的,怕不是想与我成亲吧。”

楚秋绥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盯得一颤,心如擂鼓般敲了起来,此人之前那烂醉如泥的模样竟都是试探,他对此事到底是猜测还是确知道些内情?

“殿下真会说笑。”她咬了咬牙,上前绕过桌子走了三步又来到了柳卿云面前,眸色清浅,正面接上那双凛冽的视线。

“那不知殿下如此扮作废物模样又为何呢?如此伪装瞒得怕不只是你那三位皇兄了,我还听闻殿下生母先皇后一族涉嫌谋逆……”

楚秋绥没有再言,只是平静地与之对视着。

她对此知之甚少,不过早年间认识一位高人学习了些武艺,虽然因身体受限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但眼力洞察可是丝毫不差,能看出此人与废物毫无关系。

至于其他,她在赌。

二人都似不愿放过彼此任何的情绪,四目相望良久,殿中安静得异常,那本为清酒沾染的空气都有些烈了起来。

“哈——这新婚之夜说这些扫了兴致,来夫人,我们喝这合卺酒吧。”这场视线交锋中终是柳卿云先行败下阵来,又装作醉意阑珊的模样举起了一旁的酒杯。

楚秋绥见状也没再继续试探,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那双眸子中赫然存在着和自己相同的情绪——

仇恨。

夜色深静,烛火葳蕤,她缓缓将小臂绕过,离那因酒气有些发红的耳朵俞发接近,轻柔的气息从口中扑出。

“那妾身便祝殿下……一夜好眠。”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她体质弱,酒喝下去虽不醉人,但却会胸闷气短难受异常,一般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断不会饮酒。

看着直接昏倒在桌上的柳卿云,楚秋绥满意一笑,拿起帕子擦拭了下指甲内残余的迷药,若此人扫了兴便走,她也万不会出此下策。

*

翌日清晨,春樱与夜七在房门前推搡半天,谁都不愿意先行进去。

今日乃新妇问安之礼,这眼瞅着就要误了时辰,可屋内二人浑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诶呀这你家主子的府上,你去你去。”春樱把夜七往前一推。

夜七在门前半米艰难停住身形,随后用力一拉春樱的衣袖,“我这一个大男人,若是进去撞见了什么成何体统,你去你去。”

“咚——”

房门倏地打开,磕在二人面门上,整好一边一个。

“嗯……人呢?春樱?”

楚秋绥已是梳洗完毕从房走出,看着空荡荡的门前心生疑惑,刚才她明明还听到声音的啊。

“唔……殿下,我在这儿。”春樱揉着额头缓缓从门后走出。

“咳——”楚秋绥赧然一笑,“夜七呢,让他把他家主子叫起来吧,这一夜整得我肚子都饿了,你先带我去用膳吧。”

听罢,夜七揉着额头面带诧异的从另一边门后走出,这他家殿下身体如何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居然是在后面醒的?

楚秋绥可不知夜七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看着面前二人面门同样的红肿怎么都憋不住笑,嘴角周围的肌肉疯狂抽动,终是在绷不住之前拉着春樱逃也似地离开了。

可这一幕看在夜七眼里又是另一番意思,目瞪口呆地走进房里,结果却看见他家殿下连床都没上,正衣衫整齐地趴在桌子上呢。

不是,这么没出息啊,被直接灌醉了?

夜七恨铁不成钢地上前轻拍肩膀,可没想到这睡得和死了一样,竟然连动都没动,赶忙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直到他就快拿个大锤过来时,柳卿云终于醒了,一脸茫然地对上夜七有些鄙夷的眼神。

“你这新婚之夜就醉成这样?你——”夜七欲言又止,“唉算了算了,快点吧要赶不上问安了。”

柳卿云更加茫然地挠了挠头,他……醉了?

*

“儿臣楚涟见过母后,祝母后万福金安。”

楚秋绥照常行礼,可却迟迟未等到起来的旨意,不由地抬头向上望去,那头戴凤冠之人只是细心端详着自己的护甲,连一个目光的不屑给她。

“母后……”柳卿云立在一旁试图出言提醒,依旧没换来任何答复,面色逐渐不悦,“母后这是干什么,我和皇子妃只是来问安的。”

“卿云啊,我们只是不想多费口舌才惯着你这性子知道吗?”皇后终于出声,但声音中明显是**裸的警告。

“但这不是你肆意在我宫中撒野的借口!怎么?因为新婚破例能从皇子府出来就得意忘形了,你这般妄为若哪天我真想计较起来,你怕不是和你那反贼母亲一个下场。”

“来人,五殿下倦了,带出去歇息一番吧,你们也都退下吧,我有些事要与我这个好儿媳,好、好、谈。”最后几个字刻意加强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着。

柳卿云拳头攥得出血,眼中怒火燃烧,但终究是压了下来,随着宫女一同走出了宫。

殿中又恢复了安静,皇后就那样坐在凤椅之上一言不发。

楚秋绥就这样保持双膝跪地的姿势,那香烛都快燃烧了半个,仍未等到指令。地板寒凉,她只感觉双膝火辣辣得疼,细密的汗珠早就浸满了整个额头,穿了几层的厚衣裳也逐渐被浸透。

这几日她的身子都未曾完整歇息过,虽说那染了风寒不过是借口,虽说昨日吃下了师父留的丹药,可再这么折腾下去莫说复仇了,身子怕是先要垮了。

她把嘴唇咬得泛白,终是顶不住开口,“儿臣自问没做什么错事,还请母后明示。”

“错事。”位于正位的人轻蔑一笑,“可我的儿子此时可正在那寺庙中受苦啊,我的父亲也被禁在家中急火攻心之下生了病,你又凭什么安然无事?”

皇后走到她面前,尖锐的护甲抵住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你这脸生得倒是好看。”

卿云只是口嗨试探哈,心里比谁都怕(

我们绥儿第一次下药没什么经验,剂量多了些没问题吧[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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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重重诡云初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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