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二老精神一直不怎么好,特别是令狐端的母亲,本就有些病根,加上长年思念儿子心情抑郁,身体越发不行,时常会缠绵病榻。越菱歌很着急,已经在犹豫是否给她用灵水调养。如今师父能回来,或许阿婆会不治自愈。
江凤璋一脸淡然地望着越菱歌,觉得有必要跟她说清楚,总这样被误认,一个两个,没完没了,这对他而言,绝无可能。
“我若说,我不是你师父,你信么?”
越菱歌眼中闪过挣扎,心说,你明明就是我师父,我信不信有意义?但若说不信,师父的病情是否会加重呢?慕容峤曾说过,修习魂力之际,一个不当便会造成不可逆的严重伤害。师父在被囚被冤枉的状态下,怎么静心修行呢?这都是自己的错啊。
越菱歌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用力点了下头“我信”
江凤璋挑了下眉“真信?”
越菱歌心中闪过怜悯,可怜的师父,竟然变得不自信了。赶忙肯定地回答“是,真信,没有一点疑问”。
说完,又怕师父还不确信,便顺着师父的故事情节往下演“那你不是我师父,到底是谁,能告诉我吗?”
“我叫江凤璋,只是凑巧跟你师父长得有些相像”江凤璋还真怕越菱歌不信,淡声加以解释。
却不知这解释,更加重越菱歌确认他“病重”的事实。毕竟他重生时,越菱歌一直守在令狐端身边,除了他重生时人变得干净了些,其他没任何变化,对于越菱歌这种未真正了解神格、识海、魂穿等浩瀚知识的凡人,她只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好,以后我就叫你江凤璋,你先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越菱歌扭身跑出去,到隔壁叫出晶晶,进去弄了一袋子湖水,又快速返了回去。
她跑得急,胸口一起一伏,脸若盛开的桃花,泛起微微红云。江凤璋将视线移开一些,他一向是不关注女色的。
“诺,喝点水吧,这水很好喝的”越菱歌将水袋杵到江凤璋脸前,记得令狐端爱干净,还特意加了一句“这水袋是新的,一次都没用过”
水袋未开,江凤璋已闻到熟悉的灵力气息,这么一大袋,够他今天修行的量了。看来这丫头对师父挺孝敬,也不枉那魂渣渣这么死心踏地的挂念着她。
可是,他堂堂上界强者,怎么能冒用别人的身份达到目的呢?
“谢谢,我不渴”
“我觉得你有点渴呀,你嘴唇都有点发白呢”越菱歌直直地盯着江凤璋温润的唇片,睁眼说瞎话。
江凤璋下意识抿了下唇,喉结微微滚动,越菱歌莫名感觉脸颊发热,赶忙移开视线。
“我渴不渴,还要你觉得?你是不是还认为我是你师父?”江凤璋慢悠悠地问。
“没,真的没有,你是江凤璋,我记得可牢了”越菱歌眼见师父眼底弥漫起冷意,忙不迭地强调。
眼见师父就是不喝自己的水,她脑中灵光一闪“你不会是觉得这水不干净吧?你看着啊”
越菱歌拧开盖子,拿起桌上的茶碗直接倒满,一仰头,咕咚咕咚一气喝干,湖水将她的唇片浸润得闪闪发光。江凤璋喉头又慢慢滚动了一下,似乎那唇片有点好吃?这念头让江凤璋全身僵硬。
“你看,我喝了一碗,一点事没有,你就放心喝吧,很解渴的”越菱歌一脸真诚的相劝。
“你这真心是给江凤璋喝的?”
“对啊,我们酒楼的规矩,客人前来,端水敬茶是最简单的礼仪呀,喝吧,真的,没事”越菱歌极尽诱惑。
但江凤璋心里清楚,她还是把自己当成了魂渣渣。
眼见师父怎么都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越菱歌没再强求,改变了策略“江...江凤璋,你现在做什么营生呢?”
“暂时赋闲”江凤璋敷衍道。
“这样吧,你若不嫌弃我们酒楼小,我请你做账房先生,如何?每月三两工钱”这可是酒楼最高的工资。越菱歌是穷尽一切法子想要留下师父,好帮他慢慢调养伤势。
“你还真敢想”江凤璋被这丫头的执拗折服,“好吧,我应了你,但功钱需换成每天你手中这样的一袋水”
希望实现得太快,有点让人反映不过来。好一会儿,越菱歌才回过神,高兴地把水袋又杵到江凤璋面前“成交,这是预付今天的量,我刚喝了一碗,晚上再给你补上”
“不必,今天就这样吧”江凤璋接下水袋,拿在手里,没有立即喝下,他没有在别人面前饮食的习惯。在上界,向来不食人间烟火,在下界轮值时,偶而他心血来潮会吃点特色食物,让口舌饱饱福。
“你怎么不喝呢?你先尝尝合不合口味呗,别人都说甘甜可口呢”越菱歌怕他背着自己偷偷把水给倒了,笑眯眯地哄他。
江凤璋受不了她那弱智的诱惑,懒得跟她缠搅不清,侧身,以袖遮挡,将水喝了下去。
“江凤璋,我看你长途而来,似乎有点累,你在这歇会儿,我去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今天咱们酒楼歇业,明天才开业,你今天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
越菱歌说完,不等江凤璋答腔,闪身退出雅间,还贴心地把门从外给锁上,生怕有人打扰到师父修行,喝了灵水,得练功融化,师父不提,她就得顺着师父想象的故事情节演。
江凤璋哪里知道越菱歌肚子里的弯弯绕,虽觉得她古古怪怪,但他还真是需要安静地练会功。当下,在凳子上盘膝打坐,运起元力将水中的灵力一点点融化吸收,一盏茶的功夫,便功德圆满。
他体会了一下使用感觉,只觉元力明显有充盈感,这一袋灵力,抵得上一块灵石的量。若以后长期大量饮量,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丫头从哪弄的这灵水?要不要察看一下?下界有这么神奇的宝贝?做为上界一员,江凤璋还是有点大局意识。
江凤障挥袖拂了下门,外面的锁应声而落。门外静寂无人,他款步行去,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后面越家住宿的地方。
蒋红妆抱着女儿在窗前看到他,手一抖,差点将女儿扔到地上。她手忙脚乱地抓住女儿,下意识抱着孩子往门口跑,却又忽然转身将孩子塞给自己的娘,匆匆说了句“我出去一下”。
便一边往外走,一边拢头发掸衣服。等她走到廊下,看到“令狐端”的背景站在公婆房门处。她挤着嗓子娇声叫道“令狐师父”
江凤璋此时,正在看越菱歌,越菱歌安抚好江凤璋,便又重新等在爹娘房外,她一会儿弯腰扒着门缝往里瞅,一会儿踮着脚尖扒门缝看,如热锅上的蚂蚁,显得焦灼难安。
江凤璋正在琢磨越菱歌之际,蒋红妆叫了一嗓子。这一声,江凤璋宛若未闻,越菱歌却惊得猛地回身。看到面无表情的江凤璋,又看看顺着长廊走过来的大嫂,赶忙帮着解释“大嫂,这不是令狐师父,他叫江凤璋,只是跟令狐师父长得有点像而已,他以后是咱们酒楼的账房先生”
蒋红妆愣在原地,这是像吗?不就是一模一样吗?不过,这气度,倒是更胜令狐师父数倍不止。这样的人以后在酒楼做工,一定会给酒楼增辉不少。蒋红妆别有深意地看了江凤璋一眼,施施然返了回去。
江凤璋被她那一眼看得不悦,意随心动,元力外放,一时,周身的冷意辐射方圆,院子角落养的鸡、鸭、鱼都翻了白眼。
“江凤璋?”越菱歌及时叫了一声,江凤璋这才收敛了气势。
“你是来找我的吗?住的地方我帮你安排好了,我带你过去”越菱歌脚步轻盈地走到江凤璋身边,又越过他身边,往前院走。
江凤璋虽是自己的师父令狐端,但对家人来说依然是外人,她不可能把人安排在后院。
越菱歌将前院自己留的一间房给江凤璋住。以前,她偶而住过几回,一切都跟新的没两样,她记得师父爱干净的性子,特意又拿了新的床单和被褥。
可惜,江凤璋直接大手一挥,床单和被褥都变了样,不知是什么材质。看着又软又光滑,越菱歌强忍住上前摸一摸的冲动。
她真想问问师父这是什么功夫,是怎么练成的,但现在的师父让她不敢象以前那样随意。
“你先歇着,我一会儿给你送午饭”
“不必,不需要”江凤璋淡声拒绝,他已经要了灵水那么丰厚的报酬,不会再多要其他任何东西。
越菱歌没接他的茬,心说,有本事闻着饭香再来拒绝。但当精致香气四溢的午饭端来,仍被拒绝后,越菱歌不由地感叹,师父这魂伤得太狠,精神分裂不说,还变得有点傻了。
下午,越菱歌没空来找江凤璋,四哥高烧不退,换了三个大夫都没用。越菱歌再管不了与令狐师父的承诺,直接给四哥灌了灵水。不过一个时辰,他的烧就退了下来。
安置好四哥,她继续去爹娘房外磨。
傍晚,二叔听到酒楼歇业的消息,带着一家子过来探望。二婶虽然偶而眼中还有点掩不住的兴灾乐祸,但到底比以前好多了。毕竟这两年,二叔一家没少在吃酒楼免费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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