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梁誉泽和刘建业是在台球桌上醒来的，两个人不知道是谁先伸了伸手，碰倒了一摞课本，吵醒了在铁架子床上睡觉的宋慧。
宋慧揉着眼睛看着滑到自己跟前的历史课本，哀嚎了一声，“大过节的能不能不让我看见这么晦气的东西啊！”
“叫唤什么呢？”宋砚楚刷着牙从厕所出来，拿手拍了台球桌两下，“赶紧滚起来，学习了。”
“学什么？”梁誉泽迷迷糊糊地念叨着。
“学修自行车！”宋砚楚翻了个白眼，“今天一月一号，你们算算还有几天期末考试，就你们那破成绩，有没有可能再创新低啊！”
“宋砚楚！你太过分了！”宋慧从铁架子床上蹦起来，大声抗议道。
“是你成绩太差了！”宋砚楚道。
“那也不要你管！”宋慧叫着，“我就觉得以后去大金百货收钱去挺好！”宋慧邻居家姐姐是大金百货的经理，之前和宋慧说过，让她高中毕业了去那坐收银台。
“学习不好你数都算不明白天天倒贴钱平账！”宋砚楚也急了，宋慧以前因为学历低吃了多少苦，他现在想让她少走一点弯路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乐意！”宋慧说着，就要穿棉袄离开。
“你走吧，”宋砚楚冷眼看着，“一会齐昭就来跟我们一起学习，你走快点，要不然该碰见他了。”
宋慧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像倒带一般，把棉袄脱了下来，又放回原来的位置。
“你怎么不早说？”她嗔怪道。
宋砚楚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有些后悔和宋慧急眼，所以情急之下就说齐昭也来。事实上齐昭现在在哪他都不知道。
“你们去洗漱，我去买饭，顺便接一下齐昭。”宋砚楚说道。
宋砚楚出了门，被迎面刮过来的寒风打得脸生疼，他走过早点摊，努力回忆着齐昭家的方向，最后实在想不起来，还是问了个过路的大爷。
他给大爷形容了一下齐昭家住的筒子楼的模样，大爷立马就说出了那个地名，“瓶子口嘛，但凡有点钱有点正事的人都不在那嘎达住，你上那干哈去啊？”
宋砚楚愣了愣，没回答大爷的问题，只是又问了一遍，“怎么走啊？”
这会放假，从胡同口就有几拨凑一块疯玩的小孩，宋砚楚看了看，没有齐景晗。他穿过胡同进去，凭直觉选了一个单元口上楼。
宋砚楚记得齐昭家邻居门口挂了一串假玉米，上过了三楼之后每上一层他都歪头看看有没有玉米，上到六楼才看到有人家挂玉米。
他走过去，敲了敲挂玉米的人家隔壁的房门。
“谁呀？”门没开，里面有小女孩问道。
“我，宋砚楚。”宋砚楚听出这是齐景晗的声音。
门里的齐景晗啊了一声，听着十分惊喜，“你等等我哦，我去找哥哥拿钥匙开门！”
紧接着宋砚楚就听到房间里，齐景晗大声地叫起来，“哥哥！我要钥匙！”
“要钥匙干嘛，”齐昭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站到了门口和齐景晗说话，“我不是说过不能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吗？”
“宋砚楚是陌生人吗？”齐景晗不解道。
“宋砚楚是陌生人吗？”齐昭学着齐景晗的话。
宋砚楚听出这人肯定是在笑，气道：“不是！”
“那宋砚楚是什么人？”齐昭又问。
是你大爷！宋砚楚在心里骂道。
“别在心里骂我，”齐昭靠在门上，眼睛弯起来，“我听得到。”
“我是宋砚楚，是齐昭的朋友，”宋砚楚拍了一下门，“行了吧！”
齐昭满意地点点头，把钥匙抛给齐景晗，“大晗，给你宋砚楚哥哥开门。”
门被齐景晗从里面打开，宋砚楚看着小女孩毛茸茸的脑袋，抬手揉了一下之后直接从后面扑到了齐昭的身上，“不给我开门，嗯？齐昭昭？”
“无事不登三宝殿，”齐昭笑道，“我劝你好好说话啊宋星星。”
“大晗，”宋砚楚从齐昭身上下来，看向齐景晗，“宋砚楚哥哥.........啧，这什么破称呼这么长，楚哥带你去舞厅玩，去不去？”
“一点好你也不教。”齐昭抱着手臂歪头看他。
“我要去！”齐景晗一声欢呼，就跑到自己的衣柜前面去挑衣服了。
“你呢？”宋砚楚看看齐昭。
他就这么过来了，也不知道齐昭上不上班。
“你都把我妹妹拐走了，我也得跟着啊，”齐昭叹了口气，“她太小了，被卖了都数不明白钱，我能给你数明白。”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把你也拐走吧，”宋砚楚反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我请你和大晗吃楼下的卷饼，不知道好不好吃，光闻味都给我闻饿了。”
“那是你本来早上就没吃东西吧，”齐昭拿了个蛋黄派给宋砚楚，“先垫一口，大晗起码得收拾二十分钟。”
等宋砚楚带着齐昭和齐景晗到舞厅，梁誉泽三人已经饿的歪在台球桌旁，就连宋慧看到齐昭都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宋砚楚把卷饼放到桌上，刘建业饿虎扑食地蹿过来，“楚哥，你这卷饼是现磨得面么！”
“哪那么多废话，”宋砚楚瞪他一眼，指了指看哪里都新奇的齐景晗，“这是齐昭他妹妹，叫大晗。”
“一直听说齐昭有个妹妹，”刘建业点着头，“头回见，跟齐昭不像啊。”
齐昭不笑的时候就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从头到脚都写满了跟你不熟，属于是刘建业这种混子都不敢轻易招惹又觉得他装的人;齐景晗出来玩，恨不得把自己所有好看的小卡子别在脑袋上，穿着红色的毛衣裙，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走的甜美路线。
确实和齐昭风格不像。
宋砚楚看了齐昭一眼，也不知道这人小时候什么样。
等待齐景晗熟悉了舞厅的娱乐设施，梁誉泽他们也吃完了早饭，正坐在台球桌旁边长吁短叹。
“语数外问我，史地政问齐昭，”宋砚楚拍拍桌子，“做题！”
梁誉泽三人脸上都流露出不同程度的挣扎。
梁誉泽是最快放弃挣扎的，他应该是属于最不明所以但最听宋砚楚话的，很快就拿笔在卷子上写写画画。
宋慧则不情不愿了半天，但齐昭余光扫到她的一瞬间，她立马坐正了身子开始做题。
至于刘建业，算是宋砚楚学习小组的学习搭子，本着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的精神，以免他吃喝玩乐让梁誉泽和宋慧心里不平衡，所以他也得在旁边陪着。
三人总归是都看着像是在学习了，齐昭凑在宋砚楚耳畔，轻声道：“你刚才可没说要我来这当免费劳动力啊。”
“帮帮忙。”宋砚楚翻开历史课本。
“凭什么？”齐昭趴在台球桌上，仰起头看着宋砚楚。
“马上期末了，这三个人就是班里的害群之马，是短板中的短板，解决了他们仨，咱们班成绩前进一大步。”宋砚楚道。
齐昭哦了一声，“我不是这么有班级荣誉感的人。”
“大家都是同学......”
“没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基础。”齐昭眼里衔着笑。
宋砚楚啧了一声，“你想怎样？”
“想看看诚意，”齐昭说着，用口型叫宋砚楚，“宋星星。”
宋砚楚看着齐昭，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到一起，谁也不肯退让。半天，宋砚楚才小声“昂”了一下。
“怎么了？”听到动静，梁誉泽抬起头。
“没事，”齐昭起身面无表情道，“史地政不会的就来问我。”他说完，又扭头向宋砚楚，“你也是。”
宋砚楚愤恨地看着书，我也是个鬼啊，这政治历史书上哪个不是中国字，就算没怎么学过，背还背不过么？
事实证明，效率不高。
做题的时候，宋砚楚发现，基础题都没什么问题，但只要涉及两三个事件结合谈共性区别、要求分析书上没具体讲过的历史事件，他就不太好下笔去写。随便蒙个两三点可以，想拿高分不容易。
这样的话他期末考试超过齐昭的可能性并不大。
“哎。”宋砚楚出声。
齐昭看他。
宋砚楚深吸了一口气，“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有。”齐昭道。
然后他就不说了。
宋砚楚咬着牙，“要死啊你。”
“寒假有事吗？”齐昭突然问。
宋砚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蹙着眉，摇摇头。
“那寒假跟我一起去打工吧。”齐昭说道。
“打什么工？”
宋砚楚虽然来这里的主线任务是找到梁誉泽，撮合他和宋慧让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但是偶尔弹出来的支线任务也不是一定不能接取。
“到时候再说。”
“那我到时候再看不行吗？”宋砚楚道。
齐昭冲宋砚楚摇摇手指，“不行，现在就定。定了，我就把第一名的学习经验，甚至优秀的硬笔书法都传授给你。倾囊相授。”
一句话侮辱了宋砚楚三次，换别人一定会被宋砚楚揍得渣都不剩，但是这人是齐昭。所以宋砚楚一忍再忍，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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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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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家都是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