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受到了外头八旗子弟们的追逐关注,另一边,宫里头的小阿哥们也坐不住了。
九阿哥和十阿哥如今也已经开始进上书房上学了,两人装模作样和哥哥们一起坐在一起,没有黏在额娘身边。
自然,阿哥们讨论着大公主的婚事,大公主的额驸,自然也讨论起了额驸的妹妹念念。
三年前念念大出风头的时候,他们几个还小,因此并不记得。如今听见念念被哥哥们如此讨论,自然引起了深深的好奇心。
十阿哥素来被贵妃宠得不成样子,呼风唤雨,要什么便有什么。
这位爷小手一拍案几,兴致冲冲道:“那位念念格格不就坐在咸福宫的席位上吗?走,咱们得天独厚能见她,一起瞧瞧她去。”
往上了看,七阿哥从不掺合他们几个小的胡闹,五阿哥和六阿哥倒是平日喜欢疯玩胡闹,自然一蹴而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九阿哥心思缜密,既然是兄弟们约好了一同去玩乐,便一个都不能落下。
在往上,四阿哥他们可不敢招惹,更别说年纪更大的哥哥们了。
因此,九阿哥点了点人数,单单专门邀请八阿哥道:“八哥,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八阿哥正襟危坐,正卷起袖子在认真的吃东西,额娘曾经嘱咐过他食不言寝不语,在任何时候都要有一个端端正正的模样,才能让人尊敬,让人瞧得起。
因此他方方面面格外的用力。
这些小孩子们胡闹之事,他从不参与。
一来防止自己有什么错处落人口实,二来,也不能辜负额娘的教导。额娘曾经说了许多次,自己的出身不比旁的阿哥,别人能任性,他却不能。
别人想什么便做什么,比如十阿哥,那是因为他额娘位高权重,即便是他做出什么错出来,他额娘也能简简单单的给他圆过去。
但八阿哥不行。
若是自己不谨言慎行,在宫里犯下什么错处,不仅自己没法子,还可能会连累额娘。
故而,八阿哥摆摆手,温文尔雅笑道:“哥哥的身子经不得闹腾,你们好生在一处玩便是。”
十阿哥素来大大咧咧,不喜这样别扭,便拧过脸撒娇道:“八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怎的如此小心?不过是陪兄弟们玩乐,不必如此拘谨。一起去嘛八哥!”
对几个小的来说,虽然四阿哥与八阿哥都是不怎么参与他们之间玩乐胡闹的,但对这两位哥哥的观感还大为不同。
四阿哥冷言冷语,平日几乎不怎么搭理他们。若是有功课去请教,他也总是板着一张脸,认真严肃的讲解,事无巨细,讲解的十分好,但每每讲完便要考学,严厉的如同讲书先生一般。
除了六阿哥那没皮脸的性子,怎么训斥他也不知羞,旁的弟弟们自然都不大敢同四阿哥说话。
八阿哥却不同,他虽然机敏好学,在上书房的表现与四哥不相伯仲,但他永远是一副温柔的模样。
若是去问他问题,即便是显得自己很蠢,他也绝不会嘲笑你,训斥你,反倒是温和地讲解一番,处处顾及着弟弟们的自尊心。
这样的做派自然让兄弟们都与八阿哥感到亲近,与他相处,必然处处感到妥贴。
简单来说四哥往上的哥哥们,他们感到畏惧害怕。五六二位哥哥,反倒像是长不大般与他们一同胡作非为,七哥平日双手揣在袖子里,诸事不管不问。
只有八阿哥,像极了一个温和而又不用害怕的长辈。他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主见,事事都做得妥帖,与他相处,既可依赖他,又可以将他视为良师益友。
八阿哥不与弟弟们一起胡闹,但是也从不会阻拦教训他们,只是看到十阿哥发牢骚,便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道:“放心,八哥不拦着你们,也不会去给谁告状,你们玩你们的,待高兴了便回来多吃些喝些,高高兴兴的。”
拉伙儿失败,意料之中。
于是五六、九十四位阿哥结伴而行,仗着年纪小可以胡作非为,一路浩浩荡荡,整整齐齐的来到了咸福宫的席位。
咸福宫妃哪见过这阵仗,她自己没有孩子,平日里更不会与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往来。
这小小的席位上一下子多了四位大摇大摆的阿哥,惊得下人们连忙开始收拾座次。
咸福宫妃忙站起身来,张罗道:“快给阿哥们收拾出座位来,你们都过来坐,便和小庆昭坐在一块儿吧。”
庆昭正和念念说说笑笑呢,突然便看见乌泱泱来了四个小人儿。
六阿哥红着脸一本正经道:“妹妹好,念念格格好。我们兄弟几人见天色大好,专过来瞧瞧念念格格,与你们打个招呼,一起认识认识。”
这段打招呼的话太过正经正经的都不像六阿哥了。
庆昭和九十阿哥噗嗤大笑,六阿哥的脸更加可疑地红了起来。
十阿哥起哄道:“我们便是来瞧念念格格的!上书房里头都在说,念念格格生得十分漂亮,英姿飒爽……”
这番话若是从一个大孩子口中说,自然是有些不敬,但是十阿哥如今只有七岁,正是懵懂皮闹的年纪。
念念的年纪是他的两倍,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扑哧一笑,双手抱在胸前,反问他道:“你这么快就词穷了吗?快想想还有什么好词来形容我?”
十阿哥登时傻眼了,怎么也没想到玩乐突然变成了考学,天知道他在上书房看那些天书一样的字有多痛苦。
但是绝不能在兄弟姐妹面前丢人,他鼓足了劲儿,面皮胀得通红,蹦出几个词来:“额……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念念并不满意,摆摆手道:“这词也太老套,连我都知道许多,不行不行,你必须得再说几个。”
十阿哥抓耳挠腮,他空空如也的脑袋瓜里,已经想不出别的四个字的成语,赶忙向他的三位哥哥求助。
五阿哥憨憨的笑着,嘴里蹦出一串蒙语,眼见是指望不上他了。
六阿哥赶紧将头埋的低低的,平日在上书房,如果先生想要叫人起来回答问题,他就是如此做派。
只要把脑袋埋低,先生就看不见我,就不用点我起来回答问题。
这是六阿哥在上书房的生存信条。
十阿哥眼见六哥这副模样,便知道也是指望不上的。
他抓耳挠腮,望天兴叹,只得认怂,理直气壮寻理道:“我才刚刚上学哩,不同有的哥哥们已经上了几年学,我还小,还不大认字呢,这也是正常的。”
六阿哥把脑袋埋的更低了,脸火辣辣的疼,十弟这厮太不厚道,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反倒嘲讽起他这位上学已经几年的哥哥来了。
念念摆摆手,意料之中,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几个小不点儿肚子里面也没什么墨水,说不定认的字还没我多呢。”
正笑着,九阿哥的面色突然不对起来。
瞧他一副头疼的模样,庆昭忙问:“九弟弟,你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九阿哥在娘胎的时候,他额娘经常来永和宫溜达,也算是庆昭看着生出来的弟弟,虽然历史上他好像有点惨,但现在还是个孩子,多少还是可爱的。
九阿哥伸手直指面前,果不其然,宜妃身边的大宫女怀里抱着个小的过来了。
“原来是小十一呀。”庆昭认识这小小的孩子,五岁的年纪,但是因为身上有病,也总是被抱在怀里。
小十一气鼓鼓地指着九阿哥,喊道:“九哥来看昭昭姐姐却不带上我,九哥坏坏!”
九阿哥一脸复杂将脑袋埋进桌上,无声抗议:“苍天呐……”
怎么又让小十一瞧见了他的行踪,他实在是不想带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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