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又是无休止的上课下课。在忙碌之中，还有一件事情为学生关注————国庆假期。

正式编班后，沈予望的前桌是一个短发萌妹。萌妹叫齐雨，出人意料地消息灵通。离国庆还有一周之久，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课间，刚上完数学，下一节还是数学，沈予望哀嚎着倒在桌子上趴着睡觉。齐雨转过头敲着桌：“哎哎哎，要不要听放假消息？”

“什么？”沈予望头闷在臂弯里，声音也闷闷的。

“据说，这次只放两天。”她摆了摆手指，“和高三高四一样。”

程希南写题的手停顿了下，皱眉：“两天？”

“两天。”

沈予望已经完全不困了：“这传统这么坚固吗？还两天呢？”

齐雨也很生气：“对啊！高三高四两天就算了，高一高二两天想干什么？”

“不是说二中还有压力大离家出走的吗？能不能看看学生心理状态了？！”其他同学加入讨论。

这导致沈予望下一节数学课犯困罚站了。

国庆两天这个消息传开得飞快，如果说周日当天只是愤懑，周二就是气愤和一点点心寒。

因为周二时，城北的二中爆出消息，三名学生自杀。一名跳河一名割腕一名跳楼。跳河那位死亡，剩下二位还活着。

二中是一个不错的学校没错，但是是私立，特点是填鸭和掐尖，老师给的压力和不能算和睦的同学关系很容易摧垮一个人。三名学生几乎都是因此做出这些举动。

一石惊起千层浪。一中虽然没那么严，但是没有人压力是小的。两天放假却要用两周多上学来还，想休息一下却发现时间掰碎了都不够用。

于是周二当晚一中表白墙上出现：

“企鹅群xxxxxxxx,，一中大起义谁来？”

沈予望刷到，觉得好笑地加了群。

她也不满，所以早就找了省外的亲友帮忙举报。进了群，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沈予望把群设了消息免打扰，又憋得难受，起身去敲程希南门框。

程希南开着台灯看书，抬头是半边脸的光晕，把有几分冷冽的轮廓勾出几分柔软。

“有人说要起义，挺有意思。”沈予望晃了晃手机，“要看吗？”

程希南定了定，伸手拿过了手机，看群里疯狂刷着的消息。

“不知道能不能搞起来，这好像是近五届第一次弄这种，说要模仿二中。”沈予望笑，“不如打几个举报电话。当然我感觉这群人也挺勇的哈哈哈哈哈......”

程希南把手机还给沈予望：“你参加吗？”

“不啊。我就看看乐子。我找我朋友帮忙举报了。”

程希南点点头。她也不满学校，但是她不会做这种冒险之事。

一中和二中的学生还是不同。虽然口嗨一句句看着唬人，实际上还是没人敢干。

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重大违纪，即使争取来了假期，学籍保不保是个问题

一中是公立，很多事情不敢顶风作案。但二中不同，塞了钱肯定没事。所以显得一中学生都是乖小孩一样。

乖小孩们最大的叛逆就是每一个班的课代表都在尽量求老师少留作业。

五班除了数学老师生人勿近的样子没人敢提以外，剩下的八门课，课代表使出浑身解数帮同学减作业。

离国庆假期还有最后一天，语文课代表风风火火冲进教室：“作业是练习册第一单元检测，快写！”

教室一阵闹腾。

沈予望掏出练习册和答案甩在桌子上。语文老师本来要讲课，看这架势，苦笑一声还是上了自习。

沈予望抄得飞快。干这种事她甚至连题都不看。

“你串行了。”

程希南的声音带着无奈，似乎还在憋笑，钻进沈予望耳中。

“不能……吧……”

果然是串行了！

沈予望欲哭无泪，看着自己的练习册，忍痛拿出来修正带补救。

“我辛辛苦苦写的啊——”

程希南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然后她把自己也写了一半的放到了沈予望桌子上，拿走了沈予望的。

沈予望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过来，笑眯眯开始写。边写边瞟着程希南。

程希南写作业的姿势很端正，和旁边歪七扭八的沈予望不一样。

“……抄完了！”

下课铃起，沈予望应声写下最后一个句号。齐雨吓了一跳，转过来瞪她：“吓死人了。”

沈予望笑笑，吐了下舌头就晃出去上厕所了。

最后一节是数学课。虽然归心似箭，但没有人敢有大动作。一教室人憋到打铃，教室随着下课铃喧闹，刹那间没人能轻易听清旁边人的声音。

“回家吗？”

耳朵边喷来热气，沈予望稍稍躲了下：“不会。你呢？”

“我也是。”

说实话，那股热气散散的，程希南只是凑过来说个话，但奈何沈予望的耳朵太过敏感，她感觉耳朵痒丝丝的，很受不了。

两个人走出教室。

这会儿已经秋意渐浓，一片片落叶在地上铺着。沈予望捡来了一片很大的叶子，她把它挡在程希南脸上，笑着看向无奈的人。过了没多久，程希南轻声笑着把叶子反盖回去。

回了出租屋，沈予望直奔卧室，瘫在床上。

她把作业在学校写完了大部分，周末不准备动作业了。虽然马上就是第一次月考，但除了几分隐隐紧张，她没什么波澜。

朋友圈里几个同学大骂学校克扣假期，她附和了几条，又看了会儿手机只觉眼皮渐沉。

“程希南我睡一会中午不用管了！”

她冲门外喊了声，闭上眼睛。

再一睁眼已经是晚上，房间又暗又模糊。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六点多了。

她一边往出走一边看手机：“凭什么他们放七——好香啊你做什么了？”

“买的。”程希南指指桌上的东西。

沈予望坐下来吃，笑：“好吃就好好吃就好。”

程希南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放假当晚，也不知道是学校大起义有用还是举报生效还是二中三连杀吓到了教育局，总之当晚红头文件就下来了强制各大中小学各年级休够7天。

沈予望上一秒还在高兴这个假期不用回家了，下一秒朋友圈被这个消息刷屏。

10月2号，沈知生日。

沈予望知道，这种日子不在家，下次回家会被打半死，只好开始收拾东西，边收拾边喊着洗澡的程希南：“我明天回家————”

程希南应了一声。

她的计划是明天上午回去，十月三号就回来。所幸票还好卖，大概因为大部分人选择了新的交通方式。

她的车票是上午八点，到D市才11点。她在街上百无聊赖地转悠，看到一家饰品店。她走进去瞧瞧，目光被一墙项链吸引。

似乎是原创的饰品。沈予望走过去，她选了一条黑链子项链。结了账，满意离开。

中午，沈予望走进了家门。

这天是10.1，国庆假期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