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别的男人进去，远离我，我知道以你的心智，不会是受了周鸿挑拨。

你只是不信任我。

柳栖闻。

你怕我的存在再次伤害到你。

周幸以靠在后座假寐，风景飞速朝后倒退，研究所被高耸建筑淹没，再看不见。

周幸以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一阵痛意在脑袋里蔓延开，感觉莫名。

座椅旁边放了一个黑色的盒子，金色鎏金勾勒出祥云花纹，周幸以头微侧，视线扫过那没有归属的盒子。

“思辰区的项目还有其他企业试图加入吗？”周幸以将手指放在盒子上，屈指轻轻扣下。

秘书坐在副驾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按照周总您之前的吩咐，我一直在跟进这个项目，原本的老总想要把那块地皮转让出来，但我每天都有发去合作文件，都没有回音。”

说到这里，秘书停住话音，把文件递到周幸以手上，继续开口：“如果您可以和老总说一声，或许进行得会更顺利一些。”

他明里暗里的意思格外明显，周幸以不是傻子，听得出来。

说到底就是要让他和老头认错。

“老头就是看不惯我，我再怎么说也没用。”周幸以双腿交叠，合身的黑色西装裤勾勒修长的腿，气质冷硬，带来浓烈的压迫感。

秘书眼神晃了晃，躲避自家总裁突然变得冷冽的眼神。

像加了什么古怪的特效，感觉总裁的眼神是从龙王和霸道总裁短剧里学的，是说不上来的话语哽咽在心头。

如果被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这个月工资怕是要不保，秘书正襟危坐，脊背直愣愣贴住座椅，小心翼翼用余光看后视镜里的人影。

“两个老头子一伙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秘书不敢苟同，老板不召唤就不说话不回头。

“宋城，你发什么呆？”

宋城正要开口，又幽幽传来一句“装什么死”。

宋城：……

司机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周幸以突然让拐弯去皇城酒店，宋城和司机对视一眼，都猜不透周幸以在想什么，确实是想一出是一出。

车拐了个弯，车后一直跟着的那辆路虎按照原来的方向行驶，和他们分开。

穿着褶皱衬衫的男人双臂被死死抓住，脸挤压在后座的座椅上，身形庞大的保镖摁住他的手，听着他的抽泣一声不吭。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传出一道让周鸿熟悉至极的声音，周鸿才倏地停下来，不敢吭声。

“你爸对你没有威慑力，那我把你送到你妈那里去，好不好？”

乍一听像是询问，却是带着不容置疑，显然这只是通知。

周鸿的眼里藏着狠厉的暗芒，“嗯”了一声。

“被打一巴掌就哑巴了？”

“我知道了，哥。”

周鸿咬紧牙关，声音沙哑。

刺耳的笑穿透屏幕，“你这声哥叫得真难听。”

电话毫不犹豫挂断。

车内再次归于平静。

冬天A市的夜幕总是降临得很快，夜风裹挟着冷气吹来，剐蹭到行人的脸上，厚实的衣服裹住全身，呼吸时还是会哈出明显的气雾。

街道边堆着未融化的碎冰，混杂着刚落下的雪，有泥土树枝也有冰雪，踩起来嘎吱作响。

周幸以罕见提前下车，步行走回去。

他的手机揣在大衣口袋，里面的西装不算厚，但也不冷。

明亮的灯照亮整个城市，映照在人的脸上，人工湖旁边的风更凉一些，从衣服领口和裤腿钻进去，弄得人手脚冰凉，冷气上窜，直把脑袋都要冻到不清醒。

周幸以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双手点烟，之后就再没放回去，冻得通红，青筋藏在白里透红的皮肤下，更加明显。

只是时间久了，指节动弹时有点僵硬。

烟雾和呼出的气雾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侧脸。

这是一条寂静的路，周边许多住户都没有亮灯，更没有人情味。

周幸以抬头注视结了薄冰的人工湖湖面，突然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搬进御景苑。

他双手撑在木质栏杆上，突然听到除他以外的脚步声。

月光洒落在积雪上，反射出银白色泛蓝的微光，周幸以倏地扭头，一道身影从另一头走过来，他正在整理围巾，手指放在围巾上，已经解了下来。

早上提着的公文包没了影子。

此时看见周幸以，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他眉眼清冽冷淡，透露出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离。

谁都不说话就会让两个人持续沉默吗？不会。

柳栖闻会选择直接越过他。

所以周幸以先开了头，从大衣口袋摸出手机，但他手指僵硬一下，手机猝不及防从指间滑落。

重重摔到地上。

好巧不巧，落在柳栖闻脚边。

柳栖闻看了他一眼，弯腰把手机捡起来，直接递给周幸以。

“谢谢。”

周幸以嗓音还有些许沙哑，另外一只手的手指轻弹烟灰，划开屏幕再次递过来。

见状柳栖闻微微挑眉，面露不解。

“这是皇城酒店的监控录像。”

“我以为在我的酒店举办酒会，可以适当避免一些事情，但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我本应该早点给你交代，只是……”

周幸以的话音顿了顿，停在这里，能让柳栖闻有足够的想象空间。

可是周幸以自己也觉得他的心思难以启齿。

所以话到嘴边拐了弯，变了味。

“我难以接受，我亲自管理的酒店能有人浑水摸鱼。”

这最后一句算是把前面两句都串联起来，一句话总结，要面子。

周幸以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这样的人，从没变过，柳栖闻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觉得这就是周幸以的性格。

他的睫毛挂上细小的雪花，迅速眨了眨，他走路过来的燥热已经被冷风吹散，柳栖闻声音轻而淡，几乎没有情绪起伏。

他说：“没关系，我相信你。”

这是周幸以渴望听到的话，听到这句话之前的周幸以确定这一点。

但当话音真的从柳栖闻嘴里说出来时，就像是变了味道，周幸以自己把这份信任放在心里反复琢磨，最后得出的观点和他的渴望背道而驰。

他原来不想听到柳栖闻说信任吗？

踩在同一条路上，沐浴于同一场雪里，两人心思各异。

除了帮他把手机捡起来，柳栖闻没有再次触碰他的手机。

或许是寒风太过冰冷刺骨，周幸以的手指没忍住攥住手机缩回去。

“三年前的那句话，我后悔了。”周幸以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

然而柳栖闻微微蹙眉，眸光映照着他的脸，平静到了极点。

很难想象前几天的眼泪从他这双冷漠的眼眸里流出，还被周幸以看见。

周幸以听到他的声音，“可是雪已经下大了。”

“我该回去了。”

小学鸡让你嘴硬，付出代价了吧！

小学鸡如何追脑婆，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明日分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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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 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