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笑对戏文没什么兴趣,大半的心神都分在曲嫣然身上,小半还在琢磨自己游学时写下的策论,一点也没注意到,旁边的雅座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恰巧,来的还是认识他的人。
“快点,快点——”徐/明/照蹑手蹑脚进了雅座,催促着后面的狐朋狗友。
“来了,急什么!”李鱼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订好的位置在那里,又跑不掉。”
“你还知道!”徐/明/照气急败坏,“幸好我提前订了雅座,不然光靠你,我们俩又要白跑一趟。”
“我见一回崔娘子不容易,偏偏你老是拖我后腿。”
“我说徐/明/照,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李鱼撸起袖子,没好气道:“要不是有我给你打掩护,你小子还想见什么崔娘子张娘子,做梦!”
“好好好,”徐/明/照举手投降,“多亏了李大公子,我才能逃离苦海,是我的错,是我不知感恩……”
“你知道就好……”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好一会儿嘴,坐定下来才渐渐息了声。
徐/明/照聚精会神盯着戏台,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西厢记》甚至崔莺莺本人的狂热爱慕者。
李鱼不爱戏文,嫌它咿咿呀呀太过拖拉,来此只是做个陪客。
但他又向来是个坐不住的性子,百无聊赖间,眼神就忍不住四处乱瞟。
人家看戏,他看人。
瞟了半天,李鱼的眼睛转到了周围的雅座上。
雅座之间以镂窗相隔,空格间又装着纱帘,李鱼看不太真切。
但当他的目光转到旁边的雅座时,还是忍不住举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是他熬夜赶功课赶多了么?怎么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使了?
不然怎么会见着那个人出现在这种地方?
“徐,徐徐大,”李鱼戳了一下徐/明/照,惊慌道,“你看看,旁边坐着的那人,是不是很眼熟?”
“李二你又闹什么幺蛾子!”徐/明/照不耐烦的回头,以为又是李鱼坐不住的玩笑。
但他看见李鱼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知不对,李鱼爱开玩笑,可这样的惊慌,绝不是李鱼能演得出来的。
徐/明/照顺着李鱼的视线向旁边的雅座看过去
——君子侧颜如玉,星眸含笑,风神秀彻,隔着镂空的纱窗,愈发显得朦胧美好。
无比熟悉也无比恐惧的一个人,让他回想起了几年前噩梦般的书院日子。
“不,不会吧,是不是我看错了,”徐/明/照抖了抖嘴唇,竭力拉起一个像哭一般的笑,求助地看向李鱼,“李二,一定是我今日晨起得太早,眼花了,是吧!”
李鱼回了他一个虚弱的笑容,抖着声音道:“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毕竟这世上有的人就是长得这么相似。”
无力的自我安慰。
正在这时,谢一笑和曲嫣然二人点选的花枝呈了上来。
兰花花枝洁白如雪,梅花花枝殷红似血,花瓣间隐隐有着暗香浮动。
虽然心中明知是绸缎扎的假花,但光看这做功,就让看客觉得钱没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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