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笑捡起一枝兰花花枝,上下打量了下,望着曲嫣然道:“阿嫣可喜欢,若是欢喜,再选些花枝扎成一束,给你做个赏玩,倒也得宜。”
声如玉碎,语含笑意,拂面春风不自量。
听到这道声音,大热的天,徐明照和李鱼竟然不约而同地打起了寒颤。
徐明照目含绝望,“是他!”
“是那个人本人没错了,”李鱼点了点头,脸上笑容勉强,“这道声音,我做鬼都认得出来。”
“……”
两人瑟瑟发抖,仿佛又回到了噩梦般的几年前,恨不得把自己的呼吸都停住。
最好笑的是,到了这种地步,李鱼和徐明照依旧不敢说出谢一笑的名字。
李鱼和徐明照求学于明德书院,明德书院的副山长许高正是谢一笑正式拜师的师父。
许高能让气走无数夫子的谢一笑心甘情愿拜师,才华自是不必多说。
此人于仕林文坛上是大家,在朝廷里也是德高望重,颇受百官敬重,致仕之后,明德书院的山长三顾茅庐,延请他来书院坐镇。
明德书院是分级分班授学制度,一位夫子常常任教多个班,但出色的弟子,按照书院惯例,往往会被夫子专门收徒,视作亲传弟子。
许高为人没什么大毛病,不爱酒也不爱女色,为人清正,但人无完人,他平生最大的缺点就是爱炫耀。
可遍数明德书院所有夫子的弟子,无一人可与谢一笑分庭抗礼。
这就造成了一个对明德书院弟子极为悲哀的事实
——爱好炫耀的许夫子炫遍书院无敌手。
别看这小小的炫耀,似乎无伤大雅,但夫子之间炫耀攀比,不攀官位,不比钱财,不就只能比个弟子吗?
许高有谢一笑这个得意门生,在明德书院任教的时候,和其他夫子炫耀攀比,就从来没输过,长了不知道多少脸。
而那些输了的夫子,却不是一个个都愿意对许高拱手服输,也有不少夫子心怀不忿。
这份不忿,最后就尽数压在了他们座下的亲传弟子身上。
谆谆教诲,殷殷期盼,逼得弟子们头悬梁锥刺股,心心念念就是赢上谢一笑一回。
但有的时候天赋才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无论这些弟子们花再多的时间与心力去追逐,最后能看到的,也只有谢一笑的背影。
几年前,谢一笑是无数明德弟子的噩梦,永远的别人家的孩子,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李鱼和徐/明/照。
不过李鱼和徐/明/照虽然有幸拜在明德书院其中一位夫子的门下,但也没出息到能与谢一笑对阵的程度。
他们二人最常做的事,就是在那些优秀的学兄学弟上场挑战谢一笑的时候,在底下给人家摇旗呐喊,端茶倒水。
没有亲身上阵,却并不代表李鱼和徐/明/照不畏惧谢一笑。
恰恰相反,在见多了学兄学弟一个个像是送人头一样被还是小小少年的谢一笑轻而易举斩落马下之后,李鱼和徐/明/照的畏惧愈发的深。
这样的畏惧,在熬过不知道多少因为谢一笑而被迫不眠不休做功课的夜晚之后,就化作了深深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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