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雨的胆子小江晚樱是知晓的。毕竟着燕都有几个是勇猛不堪的。
甚至在那些公子哥的眼中,女子就本该是柔弱的任人揉捏才对。
江晚樱知晓她今天受到了惊吓,便不急着回去,留在宋府陪她说说话。
她倒是不会说什么诗词歌赋。便从幼时的经历说起来。
与那些大家闺秀的不同:她下田捉田蛙,上山打鸟。去勾栏畅玩。和男孩子打架这些都只是她曾经一部分的经历。
宋清雨听的津津有味:她从小生活的规规矩矩,出门极少。待在家里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一日复一日,从未去想不同的人生是何模样。
江晚樱就是与众不同的那个。
她的闪光点,想法以及生活经历,都是那么引人入胜。
让人想了解她内心深处更多的东西。
这种情不自禁。是出于一种羡慕。
待到天色都黑了。出门在外的宋文漪才匆匆回来。
今日府里一切如旧,好似他压根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
江晚樱在踏上自己马车之前还以为是如此。直到她被宋家老爷偷偷叫去了书房。
去而折返的她好似猜到了什么。
宋文漪双手背着站在她面前,下朝换上了便服,可身上那股文官的儒雅和沉稳气息,还是难以掩去。
他看着面前这个规规矩矩的姑娘,打量半天。
开始不相信管家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就凭这娇娇弱弱的小丫头,竟然能将那沈易兰那厮恶人解决。
书房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江晚樱灵动的双眸轻轻往上抬。对上长者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乖巧道:
“今日在姐姐这待了一天,只是思念姐姐罢了。想着她日后嫁为人妻,我也难再见一面。便没到宋大人这问安,作为晚辈是有些失礼。”
宋文漪摇摇手,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江晚樱接着笑道:“只是又听了句旁的说是世子来了,却也未曾见到人。我今日这礼数丢的可大了。宋大人莫笑话。”
宋文漪正愁怎么开口,听她这么一说,神色都严肃几分。
她说她没见过沈易兰,他便也不好问今日的事。
甚至于连叫她守住口风的话都免了去。
再看姑娘娇娇软软的面容。宋文漪还颇有些惊讶。
随即和蔼的笑道:“你和老二关系好这是喜事好事。日后没事多来往来往。也不用想着到伯父这来请安。小孩子玩自己的便够了。”
他一下自称伯父,显然对她是有认同的。
江晚樱虽说是第一次瞧见他,但印象颇好。
毕竟他的孩子个个都不俗,想来有他几分功劳。便觉得亲切,打心底露出了一个微笑。
“伯父如此善解人意。我日后便要多多来叨扰了。您可莫嫌我烦。”
“自是不会”
江晚樱躺在自己塌上的那一刻,才惊觉这一天快要过去了。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沈易兰那轻浮和神秘的眼神。总是会犯起一身鸡皮疙瘩。
急于挥散这些不好的画面。江晚樱叫来文兰。让她把藏着的酒拿过来。
文兰将房门关上,为她倒上小酒。沉默不语定定的看着她。
江晚樱与她对视几眼,喝了一碗酒,气色红润。带着酒意的甜嗓道:“今日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必放心上。”
文兰有些生气:我瞧着这事才算开始。”
江晚樱单手撑着下颚,目光迷离。只叹了声气:“原来这世间所有都是一模一样。”
就连每次喝了酒都是一样。
文兰默默添酒。
她家姑娘小姐不知何时有了喝酒的毛病。瞧着正正经经,但一喝酒便代表心情不好。
好些年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文兰想,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从顾少爷离开的那一年开始。
小姐又和老爷闹了脾气,被关在食堂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腿都跪肿了。
可她也不哭,也不找江书玮报复。只是偷偷买了壶酒一醉到天亮。
顾少爷?
她怎么开始想起这人了。
文兰惊觉时光感叹,拍了拍自己脑门。
“小姐,你酒可不能吃太多。不然明日起不来,你还答应三小姐要陪她去花楼吃的。”
江晚樱扶额叹气:“她最好糊弄了,到时候我随意找几个理由不就搪塞过去了么。”
文兰笑道:“小姐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都拿三小姐没办法。”
江晚樱被拆穿,脸不红心不跳,只笑笑。
心想她就在床上躺着,谁还敢逼她起来不成。
于是,江晚樱又多喝了那么一点点。才带着她头绪炸裂的脑袋睡过去。这一下,直直睡到日上三竿。
她嘴里说的好糊弄的某人,早就穿戴整齐,兴高采烈的踏入她院里。
再给自家小家把门的文兰见状,犹如大敌当前迎了上去。在江漓雪身旁道:“姑娘还在梳洗。三小姐在这坐会,奴婢去催催”
江漓雪两眼浑圆,目光单纯。羸弱的声音道:“姐姐还没打扮好?”
她长得极其稚嫩,加上岁数本就小。可是如孩童一般。
单纯无事故的眼神,小心温柔的语气。好似不会大声的说话。
大家闺秀的模样又有几分羸弱。和她哥江书玮斯文羸弱的气势一个模子。
文兰笑道:“三小姐知道姑娘动作慢的,不如再回院子里等会儿。小姐不用许久的。”
江漓雪看她一眼,声音又轻又细。慢慢提脚走过去:“我在姐姐屋子里等她便是。她不会介意我的。”
文兰那是心中一慌张。努力让自己的步伐看上去镇定不已,跟上她身边劝导:“三小姐,我家姑娘交代了不让别人进去。”
江漓雪轻轻道:“我不碍着她,就在旁边等着。”
她固执地说着,已经到了紧闭的房门前,轻手轻脚的推开,哪怕是如此的没有动静,也没能缓解文兰心中的慌张。
在那门缝逐渐变大之时,文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力推开,发出哐当的声音在听,
她扯着嗓子说道:“三小姐来了!兰英快沏茶来。”
在床头守着的人似醒非醒,多年的经历使她飞快的意识清醒。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睡眼。
兰英镇定自若的出了门。
文兰这一嗓子直接把床上还在赖床的人唤醒了。
江晚樱一半脑子醒着一半脑子还在酒里,她翻了个身。
此时江漓雪已经尽到了屋子里。目光扫了扫,看见了床榻上在蠕动的身影,她缓步走过去。
原本以为要起来的身子静悄悄的不动了。
文兰的脸一阵红一阵黑,垂在旁边愣是提不起来。
她家的小姐。总是让她们无言以对呀。
江漓雪见她还在懒床,哪怕是醒了也不起来。本就羸弱的容颜一垮,满脸失望布满脸上各个角落。
文兰听见三小姐加快的呼吸声,就知道这人儿生气了。又提着嗓子轻咳了声:“姑娘,三小姐已经来了。”
被窝里传来某种哼声:“别吵…”
江晚樱烦得很,身子卷成一团。身旁安静了几许,感觉旁边坐下个人。紧接着是一下下的抽泣声。
可劲憋在嗓子里,又十分清晰的抽噎!!
江漓雪也不做声,默默的在边上掉她珍珠一般的眼泪。
说到底,大家闺秀便是连哭也没有表情。只有一双幽怨的眸子,能活生生磨死大咧的江晚樱。
半柱香的时间,江晚樱已经清醒了。她无比郁闷的拉下被子露出头来。
眸子往侧边一睐,瞧见某人幽怨的望着她,眼泪还能有规律的掉落??
她这妹妹,从小便是如此。眼泪说来就来收放自如。
但凡有机会,她永远是最弱势的那一方。
传说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谁忍心欺负了?
江晚樱揉了揉眼睛,无奈的看着她。开口的声音又软又哑,好似没有力气:“行了,醒了,”
江漓雪瞧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偷偷一笑,眼泪一停,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轻声温和道:“姐姐,你快点,我饿了。”
文兰上前伺候江晚樱起身,给她穿好衣服后坐在梳妆镜前打扮。
江晚樱此时还有些懵,直说挽个最简单的发型就足矣。
随后洗了把脸,半点脂粉也没用,就准备出门了。
江漓雪早早就把马车备好了,亲昵的挽着她的手上车。
掀开车帘瞧着外面车水马龙,清淡的小脸没有过多表情,可江晚樱看的出来她很高兴。
街道上的味道,都是各种美食融合成的,香气扑鼻。加上小贩的叫卖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全是喧嚣气息
有点吵,又有点好。
江晚樱上前勾着她肩膀,正经的俨然一副姐姐模样:“小雪,你没告诉你哥我带你出来吃好吃的吧?”
江漓雪定定看她会,面无表情,神色诚恳:“没啊,怎么了?”
闻言江晚樱点点头,便不再追问也不予回答。
有时见她瞧着外头路过的摊子。心存茫然并为她解释着。就像自己时常会来一般。熟轻熟路
“那家的煎饼最为好吃了。酱料又酸又甜,再配上肉末那叫一个人间绝味。”
江晚樱挑眉笑着,又看向哪一处颇是激动:
“那的包子也十分好吃。香软可口。发酵的正好。”
她眉飞色舞的神情最是耀眼。比起一边江漓雪清淡的模样,无以媲美。
江漓雪默默听她念了许多美食。不自觉的吞口口水。
轻声冲车夫道:“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江漓雪似笑非笑,扭头看着江晚樱,她一下便知是如何了。
要论随心所欲,她这妹妹年幼无知,还当真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和当年的她颇有几分相似。
江晚樱宠溺的望着他笑了笑:“想吃咱便下去买,若是还饿就去花楼。”
二人达成共识,手挽着手下了马车。
因为怕人多了出门招摇,便都没有带贴身奴婢。
加上江晚樱对着街道十分熟悉又是个胆大的,更不怕人欺负。
她们找着顾客众多的摊子走过去。
碍与人有点多,便只能排起小队。
江漓雪被管的严,之前在大厨楚就少出门,如今到了燕京也依旧二门不出。
所以每次江晚樱能带她出门,她都是无比欢喜的。更不会矫情的嫌排队累脚。
“姐姐,原来买东西还要排队的。”
江漓雪比她要矮上半个头,老实的依偎她身侧,就像是刚出茅庐的小丫头,满脸都是天真无知。
江晚樱闻着味道都已经饥肠辘辘,摸摸自己的肚子。淡定点点头:“这老板手艺好,自然生意好了。”
二人排了一柱香的队,一人手拿一个煎饼乐乐的回到了马车上。
江漓雪抱着有她脸盘大的饼啃了一口。便是两眼直放光大口,大口吞噎起来,弄得满嘴都是酱。
江晚樱咀嚼的动作一顿,自己才吃了半块饼,江漓雪已经是全数消灭了。
似乎还有些饥肠辘辘,直勾勾看着她手里还热乎的饼。
“姐姐,你吃不完么。好慢啊。”
她小鹿一般弱小的眼睛。无辜的看着江晚樱。
所谓姐妹连心。哪还用得着说什么直白的话。
江晚樱将自己咬过的地方用手指轻轻撕下来。把手里剩下的递到她面前。
“诺,没吃饱吧。”
江漓雪眼睛一放光。两手捧着接过来又是几口将那饼给解决了。
她此番消灭食物的速度和狠劲,江晚樱看着都是浑身不自在。
拿手帕擦手和嘴以后。无奈的叹了声气:“你这吃饭的力量要让你未来夫君瞧见了,可不被吓跑。”
江漓雪默默含着手指头,将手上剩下的那点酱都给舔个一干二净。
淡淡的看着她,柔声道:“明明姐姐比我还能吃。”
花楼是烟都中有名的饭菜馆子,因为饭菜口味十分出色,生意便十分火。
价钱自然也较高,所以平民百姓一般不会来。也就那些官家姑娘和公子会来,一同聚聚游玩游玩。吃个好玩罢了。
江晚樱姐妹俩到花楼之时。二楼隔着栏杆处还剩下个位置。
又点了好几个菜后,点坐在栏杆刚好可以欣赏到底下的风景。
看着小贩的叫卖,菜摊前的奶奶。虽说都是风土人情。但也是一番景致。
江漓雪的目光一瞬不顺的左右扫视。好似刚出生的婴儿,用最无知的眼神观察这个新鲜的世界。
而江晚樱坐在他对面,拿着小桌上的筷子和碗,用茶水清洗了一遍。再给她摆上去。
花楼的生意能成为诸多餐饮的佼佼者。
待八味宝香鱼,香辣牛排骨上了之后,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且菜的速度不仅快还色香味俱全。
江晚樱今日只是带她来吃个新鲜。倒真是别的什么也没想。
带二人一人手中捏着块肉,油呼呼的往小嘴里塞之时,边上默默经过一人。
似乎低头扫了一眼,又退了回来。
那低沉危险的语气。活像是阎王索命。危险。阴冷。带着讥笑:“哟,遇到熟人了。”
江晚樱忍不住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嘴里的肉尚且来不及吞下。循声抬头看了过去。
来人身着一身骚气的红色。更显得他脸上的轻屑无比嚣张。
狭长的眼睛时常带着流气邪腻。看人永远微昂着下巴,眼里泛着目中无人的笑意。
一眼看出他达官显贵之气,却不亲近于他浑身跋扈气息。
这般骚包而又嚣张的气焰,只有沈易兰了,
看见他充斥着挑衅与危险的目光,江晚樱就心跳直直蹦。
甚至吃着嘴里的美食,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
没等她回过神,或是脸上的表情再多一丝厌恶。男人已经在她对面坐下,挨着江漓雪。
而跟他出来的随身侍卫。只是坐在二人中间,谁也不挨着。
江漓雪肉眼可见的身子变得僵硬。她似乎排斥男子的靠近,弱弱的看了眼对面的姐姐:“姐姐。”
“她是你亲姐姐?”
听到女孩的弱小声音,沈易兰来了兴致。邪魅弯嘴一笑打断了她的话。
就像是被豹子盯上的猎物,危险气息弥漫四周。
江晚樱眼神变得如刀子一般,凌厉而又冷漠。好像他再靠近小女孩一下便能吃人了。
三个人的气质颇有三足鼎立的局面,江漓雪出于规格礼仪。头也没抬人就回答了:“是,是的。”
江晚樱将此时情形在心中盘算清了,算是知道男人意图两分。
无异是记恨她,所以看到她身旁亲近之人就想威胁她。
众生皆有软肋,软肋之所以可怕,也正是因为能一举中心。
可她和沈易兰本不该有过多的牵扯,仇恨也不然。
江漓雪自小信奉男女授受不亲,而这男人语气又过于轻浮无礼。她万般不自在。
“姐姐,我不想坐这。”
江晚樱面色恢复平淡,灿烂一笑,往左边位置而去。
拉着江漓雪手让她做到自己方才位置上。
微微笑道:“想必世子不会介怀。”
沈易兰挑眉看她,眼里冷然森寒。话音拉长道:“自然。”
于是四人,便把一方桌四边占了。
索性坐在沈易兰对面,江漓雪也比挨着舒坦。
不知此时情形如何,她只得老老实实的低头吃自己的肉。
沈易兰嘴角噙着笑,看着坐在他侧边云淡风轻的姑娘。
隔的近了,身子那股芳香也闻到了。极其清淡,像某种水果一样甜甜的,回味无穷,又不腻。
还有股,淡到随风不闻的酒香…
男人冷厉有力的眉宇好奇拧着,可怖的神情瞧着江晚樱,声音里充满了危险:
“什么脂粉味,有些独特。”
他贵气十足,哪怕说的话冒昧而又猥琐,也还是贵族气十足。只是无比孟浪。
江晚樱强忍着镇定撕下牛肉,嘴上都是油。她淡淡摇头:“小女子不懂风趣,从不涂脂肪。”
回答的中规中矩,不失礼也不熟络。却比第一次的厉声相对好多了。不失大家闺秀的端庄秀气。
沈易兰悠闲的手撑着下巴,对他侍卫林燧吩咐道:“点两壶酒来,再上碗牛肉。”
看着恭谨的侍卫离去,江晚樱忍不住开口:“世子不自己找位置去?”
所谓男女有别,对于两个尚未出阁的女子,男子本该避讳些同桌儿吃饭,未免失了礼数。
沈易兰满脸不屑的冷哼一声。充斥着凌厉的光眼睛未从她身上离开。
“本世子何时怕那些繁文缛节了?”
他脚踩在凳子上,上身微倾。整个身子撑在桌子一角,便也是挨着她很近。
呼出的滚烫气息。如羽毛般喷在她脸上。
“上次还威胁我来着,如今知道何为规矩了?”
有些人真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几百年前的旧账都能翻出来甚至不知对错。
江晚樱反驳的话到了嗓子里,又想着三妹在这边,活生生忍了回去。
脸上连假笑也摆不出,不服气地扭头,和他不过一手肘子近的眼睛对视上。
“规矩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为了你。何况世子本身就不知规矩,我又如何对你规矩。”
她嗓音软软的,可说的话却如此坚定。毫无一丝软弱与妥协。
但中规中矩,听上去不觉失态。
沈易兰心中也没被挑起多少怒火。
只觉这人美,说再难听的话也不难听。
他弯唇不反驳,探究的目光落在对面斯文吃肉的姑娘。
她看上去有些小,更是浑身稚嫩不染烟火一样,眼神过于呆愣。
但模样清冷,长得也是不错。
“这美人是和你一个娘亲生的?”
他的关注点过于明显,江晚樱警惕的看着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眉宇冷淡,语气沉静:“我吃饱了,世子慢用。”
她右手拉着还在扒拉的江漓雪,左手揪着长长的裙摆准备站起来。
沈易兰目光自然落在她握在一起的左手上。
小手白白嫩嫩的,手指却纤长均匀。好似透着羊脂玉一般晶莹温和的光。
沈易兰带着茧子的手一把扣住她手腕,把她半起的身子又拉下。用力之深,手背的指骨都冒出。
江晚樱闷哼一声,堪堪跌落。只觉得手腕无比滚烫粗糙,痛的她好看的眉宇不自觉拧起。
沈易兰冷冷看着她,危险的嗓音响在她耳畔:“本世子饭都没吃你告什么辞?不知什么叫礼数?”
连带着被带落的江漓雪都给吓到了,看着似乎生气却隐忍的二姐。算是知道这不速之客是个惹人厌的。
江漓雪清淡的脸没有表情,轻轻握住江晚樱微微发抖的手掌。
她柔声道:“姐姐,我想回去了。”
江晚樱试着抽回手腕,奈何男人力气十足的大。她半分也挣脱不了。
忍着脾气平声道:“我没有同袍姊妹,她只是与我同父异母。你能放手否?”
沈易兰置若罔闻:“不是亲姊妹你这么护着她作甚?还是怕我会吃掉她。”
江晚樱无可奈何叹声气,扬上嘴角淡淡说道:“世子正人君子,风度翩翩最知礼数。我自然不怕。”
“你当然不怕。”
沈易兰乎的一笑,眼底冰冷:“燕京城里也就你个黄毛丫头,敢不把我放眼里。”
他手指间微用力,疼的她无指都在微颤。
江晚樱如今总算知道别人对他避之如蝎的缘由。
只因这人过于记恨。且自以为是便是自己错了,也只怪罪他人。
江晚樱先前是出于为了宋清云的名声,才把事做绝了。但知道不能处处跟他作对。
若此时将这人给惹恼,她日后又为难雪儿怎么办。
如今竟然让他瞧见了自家这妹妹,自然得忍气吞声。
终究怎么闹,也得知进退。
江晚樱小脸上淡静不已,平声静气道:“世子殿下,如若你觉得先前我冒犯于你,我与你说声抱歉。”
她脸不红心不跳,放低自己的身段却不觉卑微。
这么一出倒是沈易兰没有想过的,本来以为是为冒失的烈性女,此不知死活原来也知畏惧。
沈易兰扯着嘴角笑几声,听在她耳里无比可怖。
“你的道歉我心领了。”
江晚樱没有过于欢呼。而是看着他似乎没有说完的嘴唇。
“但你坏我好事总得补偿我。”
沈易兰一扯,江晚樱直往侧前方载去,吓得赶紧用右手撑住桌面稳住自己。
先前握住自己手腕的大章,极其自然的扣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使得他只能保持如此姿势,直不起身来。
江晚樱眼底染着茵茵火光,瞪着近在眼前笑的无比得意的人。
她气笑道:“世子殿下记仇的本事,倒是我没想到的。”
所谓男子气概这人是一丝也没有。
就算披着那层华丽的衣裳,也遮不住他肮脏龌龊的心思。
江晚樱挨着他就觉得寒毛直立无比反胃,都能把吃的给他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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