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主动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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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

文兰担忧的摇了摇江晚樱的胳膊,才将她从失神的情绪中换回来:“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江晚樱一声不吭,抬起自己的手掌来瞧了瞧,血痂都已经干了。

上面的泥垢灰尘还尚未处理,这时还隐隐有些疼痛。

文兰这才注意到她手掌都给摔破了。嘴里炸炸呼呼几句,搬来纱布和金疮药,说要给她把手包扎包扎。

清理那些小沙子时,江晚樱是有些疼的,文兰也怕弄疼她。轻手轻脚也免不了。

处理完以后见她还是一副失神未归的模样。关怀的问了几句:“姑娘还有哪受伤了?”

江晚樱听她念叨几句,才深吸两口气,:“我只是摔倒了,你不用太担心。”

说着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冲她娇声道:“我有些饿了,想吃你亲手做的糕点。”

瞧着她这副正常撒娇的姿态,文兰倒是相信了,点了点头。留下兰英在她身边伺候着。

江晚樱瞧了她几眼,说自己想要在踏上歇一会儿,让她去厨房帮帮文兰,自己也好找些填填肚子。

她轻轻柔柔地起身,在美人榻躺下去,侧着身便是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兰英笑小姐还是小孩模样,说睡便能睡,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外,将门轻轻地掩上。

房间里一下变得寂静无声。江晚樱内心错杂无序的东西便如排山倒海一般将她吞噬过去。

她紧紧的拽着胸口。就像是陷入了噩梦一般,脑子里总是想起那股令人反胃的陌生气息和沈易兰的触碰。

她直恶心的恨不能去死。

可一想到那人的强迫,内心多的是无奈,又叫她无可奈何。

江晚樱睁着两只亮晶晶的眼。无神地盯着对面的床榻。

陷入深深的思绪中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文兰那般轻手轻脚。自当不会弄出这般动静。

她开口问道:“这么快就弄好了吗?”

说完也便起身。缓缓坐了起来。

一头墨发斜倒在她肩上。更衬得她小脸娇媚白皙。

不用任何脂粉的点缀,那强烈的色彩碰撞已经行出一种招人的美艳。

她略显无辜的眼看到是何人时,直直的呆住了。粉唇微张,哆哆嗦嗦的叫出了人名字。

“顾大人?!”

在自家府邸自己闺房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她还以为自己是被吓傻了。

顾璟弈本是内心坚定的要来找她,可看着她那副憔悴的模样以及惊讶的神色,自己心中诸多思绪都给堵了回去。

一时间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只剩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江晚樱看了他半响,也没见他吭声,不知他是要做什么。

脸上摆出一副淡定的模样,穿好靴子站起来。

先是客气的半弯身子冲他行了一礼,然后再是试探的盯着他。

“你,你可知这是哪儿?”

他语气清淡:“你房中。”

江晚樱轻轻拧着眉宇:“你是如何进来的?”

说到这儿,男人似乎还颇有得意,又掩盖心虚的在她小桌上坐下来。

高大的身子,有股说不出来的气魄:“你家那墙不够高,我随意一翻便进来了,守卫也不够森严。”

他这惯犯一样的姿态。倒是把江晚樱弄蒙了。还没能忘记他先前那冷漠的姿态。

她别扭的站在原地:“你这是第一次来么。”

顾璟弈愣了一下:“我在墙头呆了一会儿。看见文兰在这院子里,便知你在这了。”

江晚樱楞楞的哦了几声。别扭道:“那你跑我房中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顾璟弈别扭的侧了侧身子。目光有意的落在她手上:“可还疼?”

江晚樱不知他是为了什么,也没做回答。

就见他自顾自的在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子来。冲她招了招手:“我这药是专门治伤口的。你每日涂几次,很快就能结痂。”

江晚樱仿佛没看见他的召唤似的,站在原地。客套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好意。”

她神情淡漠又正经。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便是温温晚晚的人畜无害。

顾璟弈手在半空僵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把药放在桌上,醇厚的嗓音也低低的:

“你在生我气。我该如何让你开心。”

江晚樱轻轻弯上嘴角:“顾大人做的是应当做的,我对您只有十足的感谢,若不是您我怕是完蛋了。又怎会置气。”

顾璟弈如狼一般的眼,晶亮晶亮的瞧了她半伙儿。只看得她心尖一颤,慌张的别开视线。

“只是男女有别,这毕竟是女子的闺房,您如此私闯民宅也是不合国法。”

江晚樱目光示意的看向门口:“今日之事我不会乱说。如若您只是来送药的,便赶紧走吧,不然待会儿”

顾璟弈十足的不耐烦。冷冷的打断了她:“我不是来送药的。”

他如野狼一般壮硕的身子喷的一下站起来。

或许是身上那股子血腥气一起来,连模样也是威严的,就差拿把刀劈了她似的。

他脸上有淡淡的不悦。俊朗如刀刻的脸。更是毫无感情可言:“你不用跟我这敷衍,生气了便是生气了,你知道我从不喜欢你撒谎。”

估计某人说的软硬皆施,他是给抛诸脑后,只一观着用自己强势的手腕。

这不江晚樱可给吓傻了。比起沈易兰那种流氓无赖的惊恐,她的这种惧怕是打心底的,对他一言一行都占据弱势下方的姿态。

是那种下意识的俯首称臣。服软做罢的吓唬。

就像她天生的就该被他一言一行掌控,出于骨子里的退让。

他靠近一步,江晚樱就吓得往后退一步。

男人对于她的退后更是不满。便是几个大步到了她跟前,吓得她小碎步往后缩,床边磕到膝盖坐在了床榻上

她毫无安全感的抱住自己床榻的边框。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支支吾吾的说道:“顾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莫名其妙的冲自己发火,莫名其妙的闯进自己的房间,又是这样一副莫名其妙质问人的语气,

江晚樱只觉得气愤交加。

顾璟弈站在她跟前,看她怯懦的模样心中烦躁。

利落一转身在她身边床榻坐下,两只手搭在膝盖上。严肃而又冷冽。

江晚樱身周都充斥他的气息,心里头是安然了许多,缓解了她那委屈的思绪。但四肢是下意识的在发抖。

她怎么看不出来这人是生气了,但死要面子是连个台阶也不肯搬。

两人这般尴尬的坐了一会儿,还是江晚樱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顾大人。你要不要喝口茶?”

“不喝。”

“……”

又沉默了一会儿。江晚樱屁股往旁边移过去。紧紧挨着床框想要远离他。

“文兰待会儿就该进来了。我们这不方便,您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顾璟弈侧头威力十足的看着她:“你在赶我走。”

江晚樱不敢看他,神情淡淡的,说的话也是淡淡的。

“顾大人本就不该来我这,合情合理都是不该。”

“我只合自己的情理。”

他这样中气十足,斩钉截铁,江晚樱终是受不了了。软软的嗓音提高了两分。

“你自己的情理又与我何关。在我这里你便只是个不速之客。破了我的情理。”

她如今这样也不想哄这个人了。大不了吵上一架将人气走。反正也没有更好的结果了,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旁边的人都沉默了许久。

江晚樱也不先开口,就等晾着他,让他自觉没趣赶紧走。

可就算冷着眼,两颗心跳动的频率也相同。所以顾璟弈压根就没把江晚樱的置气放眼里。

他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身边安安静静的没得那些糟心事。他也才能认真却仔细的好好看她。

姑娘长大了,模样张开了。

小时候那点灵气溢满了眉宇,一双眸子活灵活现的像星星眨巴。

挺翘的鼻,娇艳精致的眉宇,水润饱满的唇。

男人狭长的眸子忽然凝留在她下颚。

是哪的奇怪…粉唇有些肿,嘴角还有些红。

只是一瞬间,顾璟弈眼里凝起十足的亮光。像冷剑出鞘,那乍起的杀气阴气渗骨。

这种从骨子里露出的杀意,仿佛是天生的。一眉一宇不用刻意,便是满满的绝戾。

江晚樱捂着胳膊一哆嗦,上下搓了搓手。不明所以的侧过头看着某人,这一回头,只对上他滔天怒火的眼睛。

这倒好,眼睛能吃人。脸上还是面无表情。这幅高深莫测的模样,还能比的上。

她心尖都颤了,下意识抱紧床框,忽然站起来就要跑。

顾璟弈眼也没抬,铁臂往前一捞把她带回来,借着惯性把她摔进被褥上。

江晚樱脑袋一蒙,尚未起身。顾璟弈便俯身压了下来。那双冷厉的眼便隔的她很近很近,其中的电光雷鸣她不看都不行。

便是这样,心跳又快了快。

他低声道:“嘴巴怎么了?”

嗓音低沉,像打鼓一般从他结实的胸膛震出来。弥漫危险的气息。

江晚樱瞪着她小鹿般无辜的眼,颤颤巍巍的手摸上嘴巴。脑子里一闪而过某张倨傲却清秀的脸。

她怎么忘了,沈易兰故意咬的!!

仿佛一个做了坏事被抓到的孩子,她目光左闪右闪就是不敢看上方的人。半些置气的底气都没了。

江晚樱软声软气道:“嘴巴,嘴巴起皮了。我给咬了。”

她这解释一过,顾璟弈一声不吭。手臂撑在她身子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慌张的神色。

这种滋味很奇怪。哪怕是小时候争风吃醋也不会有这么浓烈的,毁灭的感觉。一想到她被人亲吻的画面,他就脑袋震震的痛。

顾璟弈想,若是见到的不是她摔在地上,而是被欺负的时候。他定是会疯掉。哪里还能装模作样的淡然离去。

他粗粝的指尖触碰上她软软的嘴,沉声道:“为什么不躲着?”

说来话长,也不知怎么解释。反正如何解释,他都是会扬长而去的。面对这些的,不过是她一个人。

江晚樱心里想了许多,终是不想跟他解释那么多。怕是一点委屈也不想跟他说。

她敷衍道:“躲的躲的,下次躲着…你莫离我这么近,等下文兰来了要误会”

顾璟弈声音已经忍不住的沉下去,他压抑的眸子都在颤抖。问她:“误会什么?”

这一刻他的压制,像是要疯癫前的平静。

可江晚樱没瞧他,只答道:“我怕影响你,没告诉谁你的事。若是让她看见便知道顾晟就是顾璟弈了。日后免不了猜测的。”

她解释一完,半晌没听见顾璟弈的回话。没忍住的抬眸看他。

小心翼翼,充满试探。

这才对上眼,顾璟弈就像疯了似的。两眼变的猩红,就着她红了的嘴角咬下去。铁块一样的身躯压的她死死的。

江晚樱身边的空气被他铺天盖地的吻夺去,弱小的打颤起来。下意识伸手打他,被他有力的大掌一扣举过头顶,只剩下她呜呜的哼声。

顾璟弈是恨不能把她揉进骨子里的,只有这样心才能平静一些。

他滚烫的手摸上她腰间,一时冰火两重天,大脑都被热烈占据。什么也不剩得。索性就着她领口一扯,改头咬她细嫩的脖颈。

江晚樱直叫出来,一张脸红到了耳根子,踢着小脚丫无事于补的挣扎。压低声音哼道:

“你咬疼我了。”

她挣扎着只剩无奈,娇娇弱弱的就压着哭腔。那是求饶也不行骂他也不行。知道这人一发火是软硬不吃,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你,你要真有种你去把沈易兰劈了啊,你欺负我算什么男人。”

话一说完,顾璟弈手一扯,春光乍泄,凉风一嗖,江晚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顾璟弈力气不小的一咬她下巴,抬着恶狠狠的眼冷哼一声:“你翅膀是越来越硬了。”

她立马嘘了声,忍着眼泪委屈的看着他。全身都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软声道:“你不能如此,如此欺负我。”

第一次见把她压在马厩边占便宜,第二次又闯进她闺房如此行事,还不是瞧着她好欺负么!!

他危险的眸子一眯,哑声道:“怎么欺负你?”

他这模样委实性感不已,江晚樱看着都面红耳赤。试图遮着自己,胳膊收了收,瘪嘴道:“松,松开我。”

眉眼低顺柔和,姿态弱小无助。是没得半点威慑力。

“他欺负你时你也是如此模样?”

顾璟弈低头,咬着她耳朵,压着声音质问:“你可知你这样,别人会更想欺负你。”

江晚樱一抖,身上起了层疙瘩。委屈不已的瞪着他:“顾璟弈!我会生气的!”

顾璟弈冷冷挑眉,含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嘴硬是杀不死人的。”

江晚樱这下知道了什么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她在自家家里受欺负,还得顾着他的身份。连大声呼救也不行。她弱弱的挣扎又有个屁用。

她也不知这人怎么行事与从前两个模样,从前分明是牵手都是她主动。抱也不抱她,如今怎么如此孟浪不堪了。

江晚樱眼见他肆无忌惮的,直接眼泪开闸就哭给他看。

顾璟弈是没任何影响,端着糕点前来的文兰倒是吓的几步走快。

走到门口,文兰仔细听了听。她知道江晚樱是自尊很强的,若独自哭泣也不想别人看见。

文兰在外头打探了一番,倒没听出多少可怜的语气。后来居上的兰英瞧她鬼鬼祟祟的,也贴着门听了听。

忽然道:“小姐,糕点做好了。”

顿时,屋子里鸦雀无声。

文兰赶紧伸出手指头对着嘴,嘘了一声:“你没听见姑娘在哭?”

兰英啊了声:“那也不能让姑娘一个人在里头。。”

江晚樱心脏砰砰的跳,顾璟弈也止住了动作。晶亮的眼看着她,不置一词。

江晚樱是吓的够呛,连忙抽出自己的手去推他要坐起来。

顾璟弈显然没有要退让的意思,愣是不动如山,目光死盯着她。

来不及这么多推推搡搡,江晚樱就冲门口一喊:“待会,我,我在更衣。别进来。”

文兰应了她:“奴婢在外面等着。”

江晚樱一想到外面有人,慌不停手的把衣服收拢,羞愧难当的瞪着顾璟弈,一派有气无力:“她们在门口。”

他一派有恃无恐的模样:

“与我何关。”

她眉一拧,丝丝怒火染在眼睛里:“顾璟弈。”

江晚樱压着声音警告他,却娇娇弱弱的没有一点儿凶横。

顾璟弈淡淡抬手,吓的她手臂一紧抓牢自己。眨巴眼后见到他手里拿着根彩绳,轻轻塞进她手里。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缓缓起身,目光瞬即变的柔和:“脏了,替我洗洗。”

还没等她回神,某人就利落的推开窗户一闪不见。

江晚樱现在脑子里还是懵的:顾璟弈来过,但什么话也没多说。只留下一根磨损了的,被血侵变色的彩绳。

看着有几年了,十分老旧,却依然结实。

她一眼就能想起这根彩绳最初的模样。鲜艳,稚嫩,美好。

一想到在某人手上戴了这么久,她心底里就有无尽的暖流。

那种感觉,不用顾璟弈说更多的话,她就觉得什么也不重要了。

不保护她也罢,人前避讳也罢,什么委屈都不做数了。

文兰伺候江晚樱用膳,瞧着她一脸春风荡漾的模样,隐隐约约担忧起来。

“小姐,你身子可有哪里不适?要不要请道士来瞧瞧?”

这不,她就以为自家小姐一哭一喜的,是被妖魔鬼怪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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