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跟我走吧

到了医院挂了个号,看完医生直奔输液区吊水。

江城的冬天还没下雪,不过气候湿冷,冻得人骨头缝疼,护士姐姐给贺辞扎上针后还贴心的拿了个暖水袋给他暖手。

裴简坐在他旁边,怕他无聊,找了个枪版电影跟他一起看。

“流量好多啊,”贺辞打趣道,他都不想给自己手机开机,“用我的视频会员啊。”

“这个是院线电影。”裴简把手伸进他的暖水袋下面一起暖着。

“靠,你居然看枪版,咳咳。”贺辞咳两声眼睛就红了。

“咳,”裴简也跟着咳了一声,“没办法啊,春节档,没时间去电影院看。”

“你感冒了?”贺辞猜到可能是他昨天晚上骑四个小时的摩托赶回江城的原因,毕竟拥抱的时候感觉他的鼻尖都是凉的。

“可能被你传染的吧。”裴简哼笑一声。

“滚犊子,咳,等会儿我挂完针你去拿点药。”

“嗯。”

裴简把手机放在俩人椅子中间的扶手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他一边看,一边还要关注着吊瓶里的药,好随时叫护士过来换药。

“这是谁啊?拍得好模糊,看不清。”贺辞吐槽道。

“成龙啊,你烧得头昏眼花了?”

“靠,”贺辞捂住脑袋,“我退烧了好吧,听你这么说,我想看成龙历险记了。”

“看吗?”裴简抬眸看他。

“换台,”贺辞说完甩了甩另一只手,“冻僵了。”

裴简把自己的衣服撩开,拽着贺辞的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

贺辞吓了一跳,连忙四下看了看,虽然输液区没什么人,但他还是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因为他得侧着身子才能把这只没扎针的手摸到裴简的肚子上。

“哎呀,没人看见。”裴简笑道。

“这个姿势,我难受啊,腰上的肌肉扯着疼。”贺辞皱眉道。

“哦,好吧,”裴简悻悻地松开他的手,“我还想让你摸摸我的腹肌呢。”

贺辞摸了两下,温热柔韧的肌肉手感极佳,他瞟了裴简一眼,“很棒,你的皮肤是感光的吗?我怎么觉得一到冬天,你白了不少,跟个小白脸一样。”

裴简啧了一声,“长得好看你不满意啊。”

“满意,满意死了,”贺辞抽回手,手上的温度已经恢复了,“你现在特幼稚。”

“我起码没让别人换台看成龙历险记。”裴简笑着换了个视频。

贺辞咳了两声。

“今天早上下去拿药的时候遇见席冉了,她专门来看你是不是在家,然后,她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裴简小心翼翼地看着贺辞。

“嗯。”贺辞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任何情绪。

“她跟我说,你身上的伤,是为了救你前女友弄的?”裴简剑眉上扬,眸光都冷冽了起来,誓要从贺辞嘴里听一个解释。

贺辞的脸色总算是有起伏了,“啊?她是这么说的吗?”

“你烧糊涂了吧,你做的事自己不知道?当时你怎么答应我的?”裴简质问他。

贺辞下意识抬起扎着针的手挠了挠头,“我才不是为了她,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回北京都没出去玩,但是这回情况不一样。”

“真没有?”裴简挑眉道。

“真没有,”贺辞急得嘶了一声,“要是真有的话,我就不回来了,再加上,你早上他妈的那么对我,我都没打你,谁最重要你看不出来?”

裴简这才满意,他深吸一口气,将声音放缓,“其实,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她,席冉已经跟我说清来龙去脉了。”

贺辞白了他一眼,“那你还这么问,多伤感情啊。”

“我这不是看你伤心嘛,逗逗你,对不起乖乖,”裴简心疼地握住贺辞的手腕,“席冉跟我说那人叫于捷,他还骂你了?”

贺辞悲伤地垂下眼帘,“嗯,他骂我没妈,说我妈死了。”

裴简嘴唇颤抖了两下,他听说贺辞双亲去世后就没拿父母骂过人了,还是这么伤人的话,完全就是故意往别人心上捅刀子,太缺德了,“你就只是把他头打破了吗?”

“还在他肚子上踹了好几脚呢,这个年他都得在医院过了。”贺辞嗓音还是有些沙哑。

“下次往脖子上踹。”裴简淡道。

贺辞惊愕地望着他,裴简抬眸静静地和他对视,须臾,贺辞咽了下口水,朝他竖起大拇指,“还是你狠。”

上次保镖把裴简将那四个人沉江的照片发给他看过了,虽然距离远很模糊,可是贺辞确实看清有人从渔船上被丢下来了,还看见了裴简在人群中走下船的样子,白嫩的脸在黑夜中特别显眼,他目光冷冽,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渗入的寒气。

不得不说裴简够心狠手辣,现在回想起来,贺辞都要感慨一句自己太喜欢他了,可以忽略他的狠,和他在一起,真是真爱无敌。

“对了,”裴简忽然想起来一个人,“你认识田文东吗?”

说完,他静静盯着贺辞的脸,果然,一听见这个人的名字,贺辞的脸都白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他在我家公司干了十几年,从助理慢慢进了财务部,他能力优秀才能出众,加上又是老家的人,所以很得我爸的信任,不过五年前,他偷了集团的机密文件失踪了,我们找了他很久都没找到。”

“五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估计人都死了吧?”裴简叹息一声。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难道是席冉跟你说的?她不可能知道这个人。”贺辞神情严肃。

“你还记得在火里抬出去的尸体吗?”裴简抬眸看他。

“怎么了?”

“死的那个人叫田伟,是田文东的侄子,”裴简缓缓说道,“田伟他爸去世后他妈改嫁就不要他了,然后他吧,也不学好,黄赌毒俱全,是我们这一带很出名的小流氓,不过他叔叔,也就是田文东,特别争气考进了一个好大学,可惜的是他在江城读书的时候被人家霸凌落下了隐疾,永远生不了孩子,他就把田伟当成亲儿子对待。”

“然后呢?”贺辞静静听着。

“你也知道,沾上这些东西的人需要很多钱,我们只知道他叔叔在北京工作,经常给他打钱,但是架不住他花钱太厉害,有一回,还不上钱不就给抓了吗,好像是要噶个腰子,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钱还上了,细想想,就是五年前的事。”

贺辞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果然冥冥之中有天定啊,我来江城果然就遇上这个人的侄子了,真是可惜没见到他,说不定能借着他找到田文东呢,五年前他估计是拿着那些东西卖了一笔钱,才给田伟还上债吧。”

裴简倒是没觉得田伟的死很可惜,毕竟他不是个关键人物,他继续说:“你知道他把那些文件都卖给谁了吗?”

“还能有谁,”贺辞烦躁地摸了下额头,“左不过就是对家。”

“是于捷家的远东集团吗?”裴简试探地问。

“这个不好说,可能有吧。”贺辞叹了口气。

裴简清了清嗓子,“其实在火灾发生之前,我们都感觉田伟有点疯癫,他老是拿着一些纸说那就是钱。”

贺辞心口一震,“那些纸呢?”

“烧了啊,就算没烧,也不知道他藏哪儿了,死无对证,再说了,你们一直追查田文东,就没查一下他侄子吗?”裴简至今都没想通这些复杂的关系。

“找了啊,贺家还没封存车祸档案的时候我就调查过,但是查到一定的程度就会断掉,甚至提前有人放风让他跑路,后来贺家封存档案之后,我就无法继续调查下去了。”贺辞惋惜不已。

“先别想了,来日方长,田伟死了,田文东可能也死了,这些中间倒卖机密的人已经不重要了,擒贼先擒王嘛。”裴简宽慰道。

“你说的是远东集团?”贺辞歪着脑袋看他。

“嗯,商业竞争的利益纠纷很容易就会牵扯到人身安全,席冉也跟我说了远东集团董事长的出身,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人狠起来没有底线,不能急。”

看他认真分析的样子,贺辞忍不住笑出声:“真没想到,你能跟我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裴简啧了一声,“我是不学无术的人吗亲爱的?”

没想到贺辞竟然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什么意思啊?”裴简立刻不乐意了。

“寒假作业做完了吗?”贺辞一针见血。

裴简立刻蔫了,弱声弱气地说:“你能不能不把席冉对孙柯的那一套拿来对我啊?”

他可不想成天被男朋友拎着耳朵去学习。

贺辞撇撇嘴,无奈的同时又有些难受,如果裴简一直这么不求上进,他以后怎么把他带回家啊,“那个,你不想上大学吗?”

这个问题跟一盆冷水一样,一下子就让裴简完全愣在原地,面对贺辞复杂的目光,他难受得抬不起头,现在上进也太晚了,再者说,他好像离不开江城,有太多顾虑太多包袱,他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贺辞现在的家庭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更有甚者有一天会遇到生命危险,他不能在贺辞无暇顾及自身的时候还要抽空去关照他。

“北京有录取分数线低的学校吗?”裴简不忍心把话说得太直。

贺辞犹豫了,这个问题一早就存在,不是今日才有,他怪不着裴简,“没事,大学也就四年,人生可不止四年,你要是真想上大学,到时候咱们出国吧。”

要是出国了,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啊?”裴简震惊了,别说国外了,他甚至都没想过要去北京,“你认真的吗?”

“真的,”贺辞眸中闪着精光,“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有我呢。”

他眼中的真诚让裴简不忍心反驳,只能尴尬地讪笑两声,将难以说出口的拒绝都藏进心底,“到时候再说吧,行吗?”

“裴简,”贺辞靠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他,“我就想给你的生日礼物,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带你离开。”

裴简猛地在脑中想起沈寅的一句话:咱们能不能自私一回,为自己活一回。

他差点就头脑一热,脱口而出要跟贺辞走了,但是理智硬是把他劝住了。

裴简自始至终都没给贺辞一个明确的答复,就像一直没在生日礼物上签字一样。

打完针,裴简去拿了感冒药,顺便拿了个口罩给一脸茫然的贺辞带上,“带上吧,免得你跟我走一起别人认出你,然后勾搭你。”

之前周末贺辞跟他都在家里,那些狐朋狗友都不知道裴简有一个巨有钱的朋友。

现在走在大街上,从医院门口到小吃街,到处都是在街上闲逛的社会青年,大过年的聚众扎堆在街上玩竞走,要不是裴简也戴着口罩还拿帽子遮着脑袋,恐怕他们都能认出来然后来打照顾。

贺辞终于知道他的顾虑了。

新年期间的街上人满为患,不好打车,他俩只能穿过小吃街打出租回家。

裴简是不想让感冒发烧的贺辞吃路边摊的,架不住路过烤红薯摊的时候香味扑鼻,勾得人口水直流。

裴简在贺辞前面走着,忽然感觉有只手钻进自己兜里了。

有小偷!

他一个激灵,迅速把对方的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摁住,转头一看,正对上贺辞迷茫的脸,他立马松手,“干嘛啊?”

“我想吃烤红薯。”贺辞说着,自顾自在他兜里摸了两下,掏出来几张零钱。

他拿着钱让卖红薯的老头给他挑个甜的。

那老头二话不说给他挑了个大的,正要上秤,裴简冷声开口:“不要这个!”

“娃啊,就这个最甜。”老头笑眯眯地说。

“自己挑,”裴简让他把红薯放回去,给贺辞挑了一个皮上有几块湿漉漉的水渍,烤得像纸一样和红薯芯分离的小红薯,“要这个。”

老头无奈地把这个红薯上秤,“两块五。”

“你吃吗?”贺辞到付钱的时候才想起来裴简。

“不要,不喜欢。”裴简过年在老家净吃红薯了,现在看着红薯都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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