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雯心正襟危坐,语气严肃庄重,“今天约你来这里,是想私下跟你谈谈,这段时间贺辞得跟我待在一起。”
裴简都懵了,凭什么啊?
“贺辞大年初二跟别人打架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路雯心继续说。
“然后呢,你是想跟我说,他是为你强出头的吗?”裴简语气不善。
“我知道你不会这样想,但是别人恐怕是这样想的,”路雯心神色淡漠如常,“跟他打架的那个人,他都告诉你了吗?”
裴简下颚线紧绷,“直说理由。”
“于捷的背景很厉害的,买凶杀人的事也做过,要是让他知道贺辞在江城谈了个男朋友,他不会放过一个能够威胁贺辞的机会的,尤其是这关系能够让贺辞身败名裂。”路雯心说。
裴简愣住了,现在的局面危机四伏,贺辞的父母那么厉害还是死于非命,贺辞远离北京怎么可能做到幸免于难。
如果在这个时候裴简成为贺辞的软肋,那就真完蛋了。
加上俩人这种尚不被世俗接受的关系,一个没处理好,对贺辞而言就会身败名裂,到时候恐怕也会牵扯到贺家。
所以今天路雯心私下找裴简谈话的目的就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待在贺辞身边,帮他们遮住这见不得人的关系。
而外界许多人都认为贺辞这回跟人家打架是为路雯心。
这是最好的理由和机会。
“就是说,贺辞每周末都得跟你待在家里,一块逛街一块吃饭,甚至一块睡觉,然后裴简在学校里才能偷摸摸跟贺辞在一起是吗?”沈寅朝天翻了个白眼,“美得他,年纪轻轻还过上一夫一妻的生活了。”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不是实质性的,”路雯心劝道,“昨天席容和我都劝了贺辞很久,但是他一直不愿意,我能理解他的想法,毕竟真的喜欢嘛,但是现实终归是现实,我一个女的都进不了贺家的门,更何况你一个男的,顶多也就是玩玩,要是贺辞不愿意分开你还能跟他领证吗?顶多就是当情人。”
“这能一样吗?”沈寅都听不下去了,“你进不了贺家是因为生活作风有问题,我们裴简可没给人戴绿帽子。”
“我当年就是年纪小,做事任性不成熟,总觉得贺辞对我的感情不深,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才走了歪路。”路雯心极力给自己辩解。
“不会是你得罪了贺辞,现在又得罪了于捷,走投无路想卖贺辞一个情面吧。”沈寅毫不客气的怼道。
路雯心叹了一口气,环顾一圈咖啡厅稀少的几个人,“我也是小地方出身的,想往上爬出人头地,只要无愧于心,对得起自己的辛苦,那么用什么方法都值得。”
“未免有些没有底线。”沈寅讥讽道。
“底线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路雯心哼笑一声,她拿起自己的小包包,优雅地走到裴简面前,“希望你能劝劝贺辞,让他一切以大局为重,就当提前预习婚后生活了。”
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裴简和沈寅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沈寅的咖啡都喝完了他都没吱声,已经被前女友杀得片甲不留了,沈寅赶紧提醒他,“看见没,这女的对贺辞贼心不死呢,你怎么想的?”
裴简眼神放空,脑子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各种因素让裴简觉得她说的话有一定道理。
“她说的不是没道理啊,”沈寅仿佛跟他想到一块去了,但是下一句话说的就完全不合裴简的心意了,“要我看,长痛不如短痛,别说以后贺辞结婚了你俩该怎么相处,就说现在,席容跟我说他高考就走个形式,到时候直接去国外读大学,贺辞肯定也差不多,到时候你们……唉,不对,别说上大学要分开了,高考的时候都得分开,他得回北京。”
裴简还是没说话,跟死了一样。
沈寅啧了一声,见他跟丢了魂一样,不由得紧张道:“你是动真感情了还是没在贺辞身上捞够本啊?”
“我才跟他谈了多久啊。”裴简烦躁地说。
“一个月左右,不算长啦。”沈寅说。
对沈寅这个谈恋爱超过两周都算长情的风流浪子而言,一个月确实够长,身边也很少有能谈得长久的感情,偶尔还能换着谈,裴简白了他一眼,“怎么,你捞够本了?”
“还差一些。”沈寅笑吟吟的脸蛋霎时间就像蒙上了一层灰。
“我最近手头搞了一点钱,有需要直接说。”裴简慵懒道。
“算了,你还是留在手里防身吧,”沈寅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你看看你这恋爱谈的,真够憋屈的,成天看着对象的前任在眼前晃,还要对他俩的亲密关系视若无睹,想想都膈应。”
裴简拍了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说实在的,我谈个恋爱真没想着争风吃醋,太小家子气了。”
他和贺辞之间存在的差距以及以后会遇到的矛盾他不是没想过,甚至今天早上他还在后悔当初头脑一热就跟贺辞上床了,但是现在经前女友这么一刺激,他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因为拥有了就不会后悔。
他跟沈寅分别后就回去找贺辞了,刚好他俩也逛完街了,拎着一些东西往家里走。
裴简顺手拿过徐艺玲手里的袋子,往里面一看,基本都是吃的。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买给贺辞的,他一直很好养,对其他都要求都不高,只要有好吃的就能满足,这段时间下来,贺辞在他身边还长胖了几斤。
晚上回家把元宵煮了一块吃了顿晚饭,简简单单的过了个元宵节。
徐艺玲想留贺辞晚上在家住一宿,刚好贺辞也不打算走,跟她唠家常唠了半晌,等夜深了直接住裴简家里,还让裴简烧水伺候他泡了个脚。
怕贺辞无聊,裴简在他泡脚的时候把自己手机丢给他玩,顺便提前把电热毯打开先把被窝暖热,然后他自己出去跟他妈妈讲话去了。
“你回你屋睡觉去啊,明天不还得上班吗?”裴简催促道。
徐艺玲看他在大包小包里翻新毛巾,忍不住打趣道:“哎呦,以前沈寅来咱们家玩也没见你这么殷勤。”
“那不是你让我对他好点呢吗?人家大少爷一个,身娇肉贵的,不给他伺候好,我成绩就完蛋了。”裴简向来撒谎不脸红。
徐艺玲悄悄凑过去,“诶,你今天早上跟我说的那事是真的不?”
“废话,要不你现在去问他,这大半夜的勾起伤心事,哭了你哄。”裴简总算在他妈妈床底下翻出来一条干净的毛巾。
徐艺玲双手抱胸叹息道:“真可怜啊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唉……”
“别唉声叹气给他听见了,行了,你赶紧睡吧啊,我们晚上不打游戏,保证不吵到你,晚安。”裴简手一甩,转身回自己屋去了。
狭小的屋子里回荡着当下最火的经典歌曲,虽然贺辞把声音调小了,可裴简还是清晰地听见了。
贺辞上半身躺在床上,脚泡在水盆里,裴简走过去看着他露在水面外的一截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腿,拧眉问:“,泡十五分钟都没热气了,还没泡好?”
正沉迷刷短视频的贺辞抽空看了他一眼,把脚从水里伸出来递给裴简。
对方很自然地握着他的脚踝,万分熟练用毛巾把脚上的水擦干净。
贺辞躺在床上,在裴简面前举起手机,轻声质问:“这是你跟沈寅的聊天记录,有啥要跟我说的吗?”
裴简勾唇邪笑道:“你看见了我就不用多解释了,不过这话应该我问你,从昨天到今天,你没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
“我没出轨,她的要求我拒绝了。”贺辞将手机丢到身旁。
“我知道,那你不想问问她都跟我说了什么吗?”裴简挑眉道。
贺辞坐起身,仰起白皙的脸蛋看他,“我不想听,但是我想听你的想法,我希望你把自己心里的一切想法都告诉我,不希望你和我之间有隔阂。”
裴简深吸一口气,“其实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贺辞猛地把自己的脚从他手里抽回来,可对方抓得死死的,“裴简,我是该说你心大还是胸怀宽广?她可是我前女友,我不想跟她在一起,哪怕是假的。”
“能不能听我说完,”裴简嘶了一声,“我是说,解决问题的方法有道理,不过遵从我自己的心,我觉得扮演你女朋友的人是谁都可以,但就不能是她。”
吃醋了,贺辞强忍笑意,清澈的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若我非要呢?”
看着他这傲娇的小表情,裴简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直接堵住他的嘴肆意啃咬着,贺辞热切地回吻他,但是架不住这王八蛋心里憋着一口气,下嘴没个轻重直接把他嘴唇咬破了。
贺辞疼得嘶了一声,手摁住他肩膀想把他推开。
裴简一把握住他的手,目光炙热,“我们好几天没做了。”
之前预备开学,贺辞那两天都没让他碰,现在情敌来了,他要是不把贺辞留在他身边,就真要被那贼心不死的女人钻空子了。
“你确定要现在?”贺辞看向他身后完全不隔音的木门,“你妈妈会听见……唔……”
话还没说完,嘴又被重新堵住了。
贺辞推搡着他,艰难出声:“门没锁。”
“如果要假装谈恋爱,那你私下的时间就是属于我的,这个时候你的注意力该放在我身上!”裴简追逐着啃咬他的嘴唇,手松开他的脚踝直接去拽裤子拉链。
人家都破罐子破摔了,贺辞干脆也就不矫情了,把脚从裴简手里抽回来,翻身往床上滚了一圈,探身按下床头墙壁上的开关将屋里的灯关了。
“关灯做啊?”裴简在黑暗中出声。
“你又不肯锁门。”贺辞轻声道。
裴简啧了一声,转身去把门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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