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散了个七七八八,有几个人跟在张志身后匆匆赶来。
陈洲越嘴角噙着笑,眼神如刀子一般,仿佛能将男人活剥。
“大庭广众之下动手,齐砚手下的人都这么没脑子吗?”
男人挣扎了几下,陈洲越弯下身低声说:“敢动他,你不想活了吗?真以为齐砚能保住你啊。”
话毕,他松开男人,没等男人起身逃跑,张志身后的几个壮汉便将男人控制住了。
“少爷。”
“张志,你就是这么看人的,我养你是让你吃白饭的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陈洲越带着怒意道。
“抱歉少爷,是我疏忽了。”他一直低着头,冷汗频频,不敢抬头看自家少爷。
陈洲越不耐烦的摆摆手:“去把人处理了,交回齐砚手上。”
“是。”张志准备转身的动作一顿,“少爷,您的手……”
“不用你管。”
打发走张志后,陈洲越将宋青舟从上到下查看了一遍,焦急问道:“没受伤吧?”
宋青舟摇头:“回医院吧。”
“不再逛逛吗?”说着他就要拿那只干净的手去牵宋青舟。
宋青舟没躲,任由他牵着:“你手不想要了吗?是齐砚做的,为什么?”
宋青舟对上陈洲越躲闪的眼神,后者说:“那就去医院吧。”
逃避话题。
两人沉默地上了车,两分钟后,宋青舟再度开口:“为何不愿说?”
陈洲越浓眉紧蹙,一想到齐砚,他气得头都要炸了。
“我不知道齐砚怎么想的,他简直有病!”
他与齐砚的关系外人都不知,除非是齐砚为了沾沾陈家的光,把他那些烂事都抖擞出去了。
除了这个,陈洲越想不出别的能让齐砚千方百计阻挡他跟宋青舟在一起的原因了。
神经病,他心中暗骂到。
他越想越气,攥成拳的手又紧了几分,刀口很深,鲜血冒出,甜腥味弥漫在车内,让他感到更加烦躁。
宋青舟覆上他的手:“别攥那么紧,手松开,我替你按着。”
陈洲越脸上带上了喜色,将手掌展开来。
“有纱布吗?”
“有,在后座。”
宋青舟快速找出一卷纱布,将陈洲越的手简单包扎了下。
“好疼啊。”
宋青舟严肃道:“伤口太深了,当时怎么将刀握的那样紧?”
“不紧的话不就伤到你了吗。”他撇嘴,委屈道。
突然想到什么,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枚玉佩,上面沾了点血迹,格外显眼,想必是刚才不小心弄上的。
他将玉佩递到宋青舟面前,笑容明媚似春光,就好像刚才他阴郁狠戾的样子都只是宋青舟的错觉。
见宋青舟不愿收,他嘴角一耷,伤心道:“哎呦,手好疼啊,心里也好痛,好……”
难过一词还未出口,他手上一轻,宋青舟接下了玉佩。
“收下了,快去医院。”
“知道啦。”他发动车子,笑眯眯道,“是定情信物。”
“……”
“知道了。”
陈洲越一只手开车,另一只受伤的手被宋青舟握在手中,心里暖暖的。
后者转头看向车外的风景,脸颊带着薄红。
“张志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跟着呢,母亲非说最近不太平,要张志几人跟着我,我觉着太显眼,就没让他们紧跟在身边。”
医院内,一位医生面对着眼前这位死犟的青年犯了难。
“小陈少爷,这……”
“说了打了麻药不方便,老刘你怎么这么啰嗦?我还急着走呢。”
老刘踌躇了一会,陈洲越又催了他几遍。
眼瞅着这位暴脾气小少爷的耐心即将告罄,他最终还是决定顺着这位爷来。
陈洲越面不改色地盯着皮肉外翻的手掌,看着医生手上的动作,疼麻了便也没什么感觉了。
最后他带着包扎好的手走到了宋青舟面前。
“没什么大碍吧?”
宋青舟脸上带了一丝自己未察觉到的焦急,可陈洲越发现了,他美滋滋地说:“没事,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话毕,他自豪地挑挑眉。
宋青舟点头:“那就好,你自己回家也没问题了,我就先回病房了。”
“哎哎哎!”陈洲越一听这话,急了,抓住转身欲行之人的手腕,“不行啊。”
他哭丧着脸:“我一只手都没法用了,到时候没人帮忙,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什么都做不了,那得多无助啊。”
宋青舟转头欲辩,可陈洲越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眼一眨,泪一落,张口就是:“而且我的手真的很疼,刀口特别深。”
“刚才我在里面都疼哭了,医生还不给我打麻药,就让我生生受着,你真的忍心吗先生?”
看着他这幅可怜模样,宋青舟着实不忍,轻叹一声:“那你想我做什么?”
“先生能不能回家陪我啊?什么都不做,陪我待一晚就好。”
“……”
“求你了。”
宋青舟犹豫着应下:“好。”
“走吧走吧!”陈洲越一瞬间就变了脸,刚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现在笑得比盛开的向阳花都灿烂。
宋青舟算是发现了,陈洲越真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变脸大师。
一言不合就变脸,想必是他的一大技能吧。
陈洲越地哼着欢快的小曲,单手开着车,受了伤的手漫不经心地搭在一旁。
看他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仿佛觉不出伤口的阵痛。
这副悠然的表情落在宋青舟眼里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回想起在医院时这人抓着他哭得死去活来,说手疼得厉害,没人照顾根本不行,跟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
他内心叹息道:毕竟是二十出头的孩子,要强的很。
驾车的陈洲越对宋青舟的内心活动全然不知,他嘴角噙着笑,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方向盘,心中的小船乐的都找不到南北了。
“到了。”他出声提醒发呆的宋青舟,他下车后熟稔地牵起心上人的手,将人带进了家门。
屋内站着一个人,手中拿着卷尺,看那样子,像是裁缝。那人恭敬道:“陈总,宋先生。”
陈洲越点头,示意那人将卷尺拿来。宋青舟注意到他的动作,出声问:“你要做衣服?”
小少爷将卷尺展开,挑眉应了声,随即笑着拿卷尺在宋青舟身上来回比划:“不过不是给我做。”
“我不用。”他推开拿着卷尺的一双手。
“好。”陈洲越笑着,伸手环抱住身前人的细腰,将量尺在其腰上缠了一圈。
宋青舟用手轻抵着陈洲越的肩:“别量了。”
面前人吃痛出声:“嘶,别动,碰到手了。”
宋青舟身形一顿,不再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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