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很静,弥漫着交姌后的气味,透露出的一条光打在沈由卿的脸上,沈由卿滑倒在地,跪在地上沉重的呼吸,头发被汗成丝缕状。
裴文理站在桌子边,凝望着桌子下的微黄水渍,从怀中抽出一张帕子,扔到了反光的水渍面前,伸出脚尖把地面擦干净。
她面色很冷,非常阴鸷,手上的虎口处还有沈由卿因为难忍而咬出的牙印。
她拿过来一看,沈由卿像条疯狗一样,咬的很重,皮已经破了,但没咬到肉,极深的两条口子泛着肉的白色,未出血。
裴文理转身,看向地上的沈由卿。
他衣衫破碎,浑身湿润,正破碎的喘息着,这些有一半都是她的杰作,她又忍不住笑了笑:
“要不要洗个澡?我派人准备衣裳。”
沈由卿气急,由于愤怒,整个人已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身体酸软无力,根本没办法奈何裴文理。
“不说话?爽不爽?嗯?”
沈由卿的少时,是在国子监学习的,虽然是坐在最末尾最不显眼的位置,也好歹是顶尖学府,他一直修习的孔孟言论,行为举止非常端正知礼。
就连沈家想要迫害裕王,让他出谋划策的时候。
他身为沈家人,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母族,但也不想参与党争,便装疯卖傻,装作没有能力的样子,逃脱了沈家的拉拢。
那个拒绝,让沈家人动了怒,这个庶子,拿着这么好的学习资源,却没半分贡献,沈家一气之下动了家法,打了他整整五十大板。
没有丝毫留情的五十大板,差点要了沈由卿半条命,躺在床上半年都没能下床。
为此,份银也被克扣了。
不过,虽然日子过得不如何,但至少,他两耳不闻窗外事,过得心安。
也正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当日女帝带人清剿沈家时,听说沈由卿跑了,她才没有去追。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端正自持,看的是正统书,耳边也向来是风雅言论,这般虎狼之词,他听着刺耳。
不自觉眼眶都有些湿润,他吸了鼻子,咬紧了牙关,强逼自己不能哭出声来。
他的身子,就这么被裴文理给强要了。
“哭了?嗯?”
沈由卿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沉默。
“让我来瞧一瞧,哭着好不好看。”裴文理走上前去,准备掐着沈由卿的脸看看眼泪,沈由卿却偏头躲开。
“哟。”搞得裴文理兴致更好。“这小性子,我喜欢。”
“裴文理,你到底要干什么?”沈由卿实在是忍不了了,压着声音质问说道。
裴文理瞧见沈由卿破防,觉得真是有意思得很,她很享受权力的感觉,虽然女帝经常说这样易玩火**,但裴文理不管。
如果玩火会**,那她就**!
烧得越大越好!
“看样子你还有神识,还能这么清醒?”裴文理笑着说道:
“当然是每日一抄了!直到你每天早上一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关心我什么时候来,该怎么逃脱,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逐渐磨灭掉一个人的斗志。”
“裴文理!”沈由卿愤怒不堪。
“沈由卿!你最好端正好你自己的身份!你不是国舅爷,也没有权势,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如今的后君在我裴府名下,我漳州刺史不仅是军事强地的刺史,也是当朝国舅!后君孕有子嗣!独宠后宫!”裴文理怒声回应,震慑之声传遍了整个暗室。
只要她想,她就可以让裴家,成为下一个沈家。
不,是一个比沈家更强的裴氏。
至于沈由卿,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
裴文理和女帝不同,女帝虽然脾气不好,至少是个有文化讲礼貌的人,就算发生了冲突,只要言辞有理有据,她说不定愿意放下身段。
就算嘴上不饶人,但办事倒也仁慈。
但裴文理不一样,她平日里插科打诨,谁在她面前都很好说话,骂她养男宠,骂她没文化,她都笑笑就过去了,从来不放在心上。
但是若是真的发生了冲突,不管是谁,不管多么有理有据,她都只顾着自己爽,至于后果,从来不考虑。
跟疯子讲道理,讲不通。
沈由卿安静了下来,看到那张已经湿了的手绢,回想起自己方才神识完全失控后的失态窘迫,整张脸红的厉害。
但是在这种人面前,他那些羞耻,似乎会成为她的兴奋剂。
“你在边塞独掌大权,对女帝如此效忠,势力完全可以盖过沈家,就没想过有一天女帝会卸磨杀驴,怀疑你不忠心,篡权造反吗?”
挟持后君的皇女造反,这不就是以前沈家干的事情吗?
三言两语,就在挑拨离间自己和女帝的关系,真是一个有心机的聪明孩子,有些好玩,裴文理笑了笑:
“这么快就开始挑拨了?”裴文理漫不经心:
“你放心,她不会提防我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早就知道我的德行。”
沈由卿抬头,漂亮的眉眼破碎,还带着泪痕,恶狠狠地说:“你确定吗?你凭什么这么相信?”
“因为她知道,像我这种人,只要给足了我温柔乡,我就对她忠心不二,她若真想杀我,直接给我一群美男,我能当场死在床上,都不用她动手了。”
沈由卿:……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你牛逼。”沈由卿夸了一句裴文理。
“承让。”
“权倾天下的刺史大人,小的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沈由卿看向裴文理,与她言语中博弈:
“您这样的人,肯定会提前调查我的底细,您应该知道,我不吃强求。”
不管是感情上,还是在办事上,只要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强求。
当年沈家那顿板子,差点打死他,他被打得皮开肉绽,口吐鲜血,要不是云昭拦着,只怕现在已经没命了。
他就是这么犟,身份不高,但足够犟。
“我最爱强求。”
沈由卿嗤笑了一声,嘴角咧开一个微笑,盈盈美目看向裴文理,美得超凡脱俗,颇有挑衅的意味。
“笑什么。”裴文理问。
“我没笑。”
裴文理上前,撩开裙摆,蹲在沈由卿身前,挑起了他的脸,精致的脸上微有汗水,还有由于挣扎不小心掐到的微红,目光看向了那双温柔似水,却像兽一般精明的眼睛。
“那就抄,抄到你习惯了为止。”
*
出了房门,暗卫已经过来恭敬地呈递文书,裴文理慵懒的带上皮手套,食指中指夹起信件,慢吞吞打开:
“里面那位看住。”
“是的,大人。”风枭点头,又不知道思考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大人,但小的有个问题不知如何面对,还望大人请示。”
裴文理打开了文书,大致瞄了几眼,沈家的人并没有抓住,但沈由卿如果想要联系沈家,需要找到一位叫平谷居士的人。
平谷居士?她并没有听说过,应该只是一个代称。
“什么问题。”折起了信件,递给风枭,裴文理边走边问。
“拦不拦住,不是由小的说了算的,方才小的打听了这位沈公子的来历,公子身份实属不凡,如果传到了老刺史的耳朵里,还有官师衔公子那里,亦或者女帝那里,小的要如何应对?还望大人指示。”风枭抬起眼皮,十分恭敬。
“你小子倒还机灵,他们几个确实是麻烦事。”
裴文理平日里作奸犯科习惯了,但这几个不仅权势上她要留一份薄面,就连关系上也是顺从着的,偏偏又都是些比较身正的人。
“所以,我要让他们几个与沈由卿没有见面的机会,其余的我可以互相谎言骗着。”
她没有告诉风枭关于丹书铁券的事情,毕竟这是影响女帝统治的大事,这个好色的锅她就算是替女帝背了也不碍事。
而且……
那沈由卿当真是绝色佳人,刚才与他只是一番**,她就爽的要死,他腰肢雪白,浑身肌肤若凝脂,身材匀称纤细,实在是上等的仙品,更何况……他诗书学问皆有,这样一个身份,还有这样的美貌。
她实在是在觉得,背了这个锅也不冤枉。
就算不是女帝的授意,她估计也要把沈由卿给强抢了去才会善罢甘休,她裴文理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如果我娘那边来了人,你尽可以直接让娘把人给带走,不要起冲突,知道吗?我回头把人给要回来。”
“是。”风枭又问:“女帝呢?”
“我和女帝再行商量,她要干什么就让她干就是了,难不成我们还能违抗圣旨不是?”裴文理慢悠悠的说话,转眼间已经走到了内堂。
风枭继续问:“可这官师衔公子……是最不确定的。”
官师衔和裴文理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官师衔从小人就清正廉洁,行事一副君子风度,是断不可能容许裴文理这么做的。
更何况……官师衔不仅自己要阻止,他还要写信四处告状,裴文理看他人文弱不堪,一副瘦瘦弱弱,我弱我有理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和他计较些什么。
总而言之,他是个难缠的主儿。
“那就主动让他知道,让他跑去女帝哪儿告状,这里去京师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我非要从沈由卿嘴里,把沈家的事给撬出来不可。”
风枭应声退下,裴文理也走到了书房边,拿出了女帝交给自己的信件仔细查看,研墨块,写文书,转眼间,天边的月亮就要升起了。
放下文书。
抬头看了看月亮,裴文理嘴角弯起一股狡黠的弧度,到时间了,又可以去会会沈由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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