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静,沈由卿咳嗽了一声,牵扯出自己腿上的皮肉,疼得他打颤,他浅皱着眉头看向窗外的月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逃得出去。
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沈由卿警觉,转身面对着暗室的门,却不自觉坐到了地上,连忙“啊…”了一声,半倚在地上。
“我又来了,考虑得如何?”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沈由卿舟车劳顿,外加精力损耗,脸色有些惨败,只有轻微血色的嘴唇微呡,看着诱人无比,鲜嫩多汁。
“听不懂?你还没想好啊?”裴文理走上前,凌厉的步子略有震慑,沈由卿不自觉想要往后挪动。
她在他面前蹲下。
皮手套的指尖撩起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裴文理一字一句:“沈由卿,沈家早就已经没了,你不会还指望着沈家能重回辉煌吧?重回了辉煌又怎样?你只是个庶子,他们也不会待你好,还不如跟了我,当这天下第一公子。”
沈由卿没有挪开,下巴被牢牢掐着:“我……已是阶下囚,你还来与我商量做什么呢?”
“我要铁卷,在外一日我一日不安心,就算把你控制在刺史府,我也不安心,谁知道你会不会跑?会不会传信?”
裴文理认真地与沈由卿商量,继续说道:“你的样貌,我又不会轻易地抛下,混一混就是漳州刺史府的主君,你何苦为沈家效忠,受这皮肉之苦啊?”
沈由卿不听她的诡辩。
上位者的话,最不可信,他只要一说出来了,裴文理难保不会事事都怀疑他,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会那么傻。
他很早之前就想明白了,他虽然是沈家的庶子,在沈家被苛刻对待,日子虽然过得苦,但他不能自暴自弃,他是一个活人,人活着就有念想,就有期待。
他不要那么轻易地死。
沈由卿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看向裴文理,无奈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不。”
脸被瞬间甩开到一边,他尚在神情恍惚当中,身子便被翻了个面,面朝地下趴着,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咬紧牙关,不敢去面对。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门关上!”
门被瞬间关上。
修长的指尖顺着腰线而下,轻轻的剥下了他的小裤,裴文理借着昏黄的灯光欣赏着身下的一片雪白肌肤,内心无比澎湃,阴冷问道:“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不说。”
一整条裤子被尽数扒下,她的手极其不安分,肆意的窥探着侵略着,不一会儿的时间内,他已经被迫架在了矮凳子上面,双手青筋尽显地抓着矮凳子腿颤抖呼吸。
一番放肆后,房间里传来温热的气声,而他也被逼昂起了头,浑身软在了裴文理的怀里,被稳稳的接住。
神情尚在恍惚中,裴文理的手指轻撩开了遮挡在他额头上的发丝,眼神侵略且温柔:
“沈由卿,你真漂亮。”
沈由卿躲开,不理会这个搭讪,耳根子通红,应该是气愤。
“你落到了我的手里,无论如何,你都跑不了了,你是我的人。”
“我不是。”沈由卿难得提起一口气回话,立马推开了裴文理,却体力不支,半撑着在地上,湿润的脸上充满着坚定,眼神有些迷离,他却强制让自己清醒,
“我不是你的人,我只是暂时为阶下囚,裴文理,我终有一天,是会逃走的,我会杀了你。”
“杀我?”裴文理捡起地上的黑手套,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带着,隐藏自己手指被水气浸润的褶皱痕迹。
忽的她双手往地上一拍,啪的一声巨响,整个暗室里都传来了响声,惊得连沈由卿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却也不服输的看着她。
“你能杀我?沈由卿,我可以把你一辈子囚禁在这个地方,你跑不了。你这个眼神,我很喜欢。”
沈由卿强扯出一个弧度,抿紧了唇,颇为轻蔑,却不去看裴文理。
裴文理也落不着啥好处,轻轻的拿着手掌拍了沈由卿脸上两个巴掌,就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暗室,临走之前:
“他不是不吃饭,要绝食吗?他一顿不吃,就饿一顿,两顿不吃,就饿两顿,我看他能撑多久,记得每天灌一碗枸杞水下去,养养身子。”
裴文理走后,暗室里进来一群人,掐着沈由卿的下巴,就给他强灌了一碗枸杞进去,惹得沈由卿连连咳嗽,听得心惊胆颤。
美人落难,最是忧心。
*
兰香在床帐上面娇俏爬着,从裴文理的身上跨过去,去把绣花帐子给放下来,放下来了后,微微摇晃着团扇,倚在裴文理的怀里面温软蜷缩,声音讨好:
“大人,兰香身上香不香?”
“香。”裴文理高兴嘻嘻地抱着兰香的腰肢,轻轻的捏了一把,兰香娇吟出声:“大人,兰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就等着排上兰香的号子呢?”
裴文理拍了一下兰香那温软圆润的屁股,说道:“那今儿是不成了。”
“为什么啊?”兰香拉起裴文理的手,就往自己的身上钻,裴文理倒也不拒绝,由着他去了,慢条斯理地说:
“我在别处歇下了,今儿没有气力。”
兰香听了这话立马就来气了,扶着裴文理的心口就半坐起来,矫揉造作的演绎,显得笨拙无比:“谁啊?哪儿个狐媚子勾引了我们大人,不按照日子来,看我逮着他,不撕烂他的嘴。”
兰香模样娇俏,人也会撒娇,娇嗔语气总能戳到人心坎里去,裴文理半起身来安抚着兰香,一把把兰香抱在怀里面,亲了脸上好几口,继续说道:
“好了好了,下次依你,下次依你行了吧。”
兰香被裴文理这么一哄,手指在她心口处画着圈圈,缩在她怀里面娇嗔问道:
“是谁啊?大人。”
“新公子。”裴文理想到沈由卿就有点烦躁,这么多年来,她阅人无数,从来没见过有这么离谱的人存在。
沈由卿还是第一个敢公然与她叫嚣的人,如果他能够像自己怀里面的兰香一样,娇软甜香就好了,那她一定会好好宠他,好好疼他。
她会给他一顿细软鞭子,再温柔的哄好,她会亲一亲他带着汗渍的额头,再把头埋进他脖颈里去。
她应该会很喜欢沈由卿的。
“公子还没入府呢。”兰香从怀里面探出头,唏嘘说道:“兰香没瞧见新公子。”
“我还没拿下他。”裴文理汗颜。
“怎么可能,大人生性威猛,定是他还没瞧见大人的好,回头大人好好疼爱他,他铁定对大人马首是瞻。”说着这话,兰香拉起裴文理的手放到自己的唇前,讨好地吻手掌了一个。
裴文理一瞬间被哄的极其开心,浑身上下都舒坦了,笑呵呵的刮着兰香的鼻梁:“你倒是会说话。”
“那可都是实话,兰香不就这样被大人征服了?尝过了,谁还忘的掉呢?”兰香继续拍马屁,他拍马屁的本领极强,几乎没人招架得住。
后君因讨陛下欢心而独得盛宠,也离不了兰香调教的功劳。
“小妖怪。”
“才不是小妖怪,是大人你一个人的兰香。”他把头放在裴文理的手上,任凭着裴文理揉捏抚摸,像是一只讨好的小猫。
裴文理倒也不推辞,半坐在床栏边,怀中挎着兰香的肩膀抚摸,右手挑起兰香的一缕秀发,来回绕在手指头上,若有所思。
沈由卿啊……沈由卿……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我不会轻易地放过他。”裴文理喃喃道。
“什么?”兰香从亲昵的怀抱中惊醒,一时半会儿不理解裴文理说这句话的用意,半爬起来,略带生气的看向裴文理:
“大人说什么?”
裴文理的巴掌摁下兰香的头,往自己胸口摁了摁,兰香忍不住挣扎了一下,这才继续回到了怀中:“大人?”
裴文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道:“我说,他得留在我身边。”
*
一天,有整整三日。
就这么持续了整整三天。
沈由卿已经快要被裴文理给整得神志崩溃了,从先前他还能勉强端着世家的仪态,非常强硬的和裴文理对抗到底,到后来他已经开始烦躁,畏惧,易惊,像一只被雨水淋湿的流浪小猫,难以安抚。
身上很脏。
他没要洗澡水,宁死不食嗟来之食。
可是一身破碎的衣衫,沾着各类型的东西,头上被汗打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一张脸上除了眼泪还有鼻涕,凝在一起糊在脸上,无比狼狈。
脸上干燥无比,没有洗脸,并不好看。
当阶下囚的日子真不好受啊……
他想去看看阳光,准备起身爬过去看阳光,谁知刚一起身,便“啊”了一声,连忙捂住身后。
屁股好痛啊…
他真的很想死……但是庶子有庶子的好处,庶子一般都很坚强,比如以前在沈家的时候,他被人欺负,但是他很坚强乐观,所以顽强的活到了这个年岁。
这个美好的品格,让他觉得,在逆境中,他也得活下去。
屁股太痛了……
他低下头,不准备去晒太阳了。
吱呀一声,铁门被打开,裴文理逆光而站立,从侍女的盘子上端起一碗枸杞汤,正对着她,笑声都有些迷离:
“哟,动不了了?”
沈由卿没有搭理她,头晕的不行,实则内心是有些畏惧的,裴文理给他的餐食是很有心机的。
刚开始的时候,是一日三餐全部都给了。
后来他不吃,就撤去一顿,吃了,下一顿才有。就这样一种类似于训狗一般的调教,让他感觉到很屈辱,于是他选择了不吃。
不吃,终归身体不好,而且还有裴文理独特的运动,搞得他这些时日迷迷糊糊的,瘦了不少。
裴文理倒还好,每日一碗强迫的枸杞汤灌下去,吊着他的命,全了他的气节,更折腾了他的身子。
沈由卿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看样子你已经接受了我每日的伺候了?准备好了吗?我来咯…”裴文理笑意盈盈,跃跃欲试,快步走上前,掐住沈由卿的脖子。
一大碗枸杞汤被迫就灌了下去。
喝完后,沈由卿有些呛到了,撑在地上咳嗽,整个人三魂失了七魄,裴文理已经到了他的身后,端起他坐在自己跪着的腿上,折了折他的腰。
沈由卿无奈,只有把头后仰着,靠在裴文理的头上,叹息。
这个动作,让裴文理很是高兴,伸手就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宝贝,看样子,你已经很熟悉了。”
“我要吃饭。”沈由卿道。
“洗澡吗?”
“洗。”
“好,那我给你选身漂亮的衣服,你身材好,气质清雅,穿白色最好看了。”
沈由卿管不了颜色,也不知道裴文理的品味如何,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是俎上鱼肉,他在这里再有气节有什么用。
这里都是裴文理的人,除了在这里反反复复被裴文理骑在身上,他什么都做不了,还平白吃那么多苦。
裴文理已经开始动了,他猛地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从鼻息里打颤,
“轻一点。”
身体最重要。
“那你得出声,你懂我的意思。”裴文理像个流氓一样,把头埋进了他的脖颈间。
“好。”
一番起承转合,他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就这么直接晕倒在了裴文理的怀里。
裴文理抱着身上还有些许味道的沈由卿,低头紧了紧,欣赏着他的脸蛋,真是非常好看的,当真是一个无敌大美人。
她伸出了指尖轻轻的剐蹭了一下他的鼻尖,怀中人一动不动,格外乖巧,裴文理一笑,淡淡地朝着额头送出一个吻。
却发现,额头有点烫。
“大人,洗澡水准备好了。”
裴文理支会了一声,抱着沈由卿就从禁室里面走了出去,走到外面有阳光的地方,这才发现,沈由卿的衣衫上全是杂乱的颜色,血迹由于汗液,也被稀释开来。
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沾着泥土,上面有一个很严重对穿的伤口,应是被狼牙所伤,由于没得到医治,已经接近化脓。
伤口比较严重,沈由卿发起了烧,但裴文理一日三次都来,他也会浑身泛红,便也没觉得是高烧。
裴文理害怕出人命:
“把官师衔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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