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屋脚下一滑,险些没站稳。
萧外月抱着双臂,一副审问人的样子,“我只是意志消沉,又不是死了。”
那时他们刚住进小屋没多久,整天都是酒气冲天,林屋只会默默地煮好醒酒汤,甚至熬好了中药,做好了万全准备,但不会夺下他的酒壶。
萧外月记得很清楚,那夜月光十分透亮,他同往日一样,喝得酩酊大醉,长期酗酒让他身体开始适应,再加上林屋每日食调,他虽然身体醉了,但精神还醒着。
有人在摆弄他的身体。
温暖的指尖擦过他的皮肤,腰间的衣带被解开,胸口一凉,柔软的汗巾贴了上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
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耳朵就会分外敏感。
他听到林屋衣裳摩擦的声音,听到他拧干汗巾的水,听到他揭开熬药的陶罐,然后……
许久都没有声音传来,只是药罐在咕噜咕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药香。
有人坐在床边,又是一阵轻微的衣料摩擦声,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唇角一片湿润。
萧外月蜷了蜷手指,当即就想醒过来。
奈何眼皮千斤重,感觉到那人掖好被子又离开了,没多久他彻底睡去。
第二天决定,再不喝酒了。
虽然当时他心中仍是惆怅难过,但也想问问,昨夜他在干什么,难不成是在给他解酒吗??
可他看着林屋满脸清心寡欲地给他盛粥,收拾他弄得一地狼藉,他的话就像刺一样哽在喉头,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倒显得自己小人之心一样。
干脆不说,只当那夜的事是个梦。
可越到后面他就发现,这人的心思愈发明显,就连哥都不唤了,今天吃饭时还光明正大地唤他景熙。
吓得他鱼刺都没剔干净,这下当真是被卡了喉咙。
既是如此,那就先发制人。
“说啊。”萧外月用扇子点点他的肩。
林屋被人当场揭穿了心思,一张脸五颜六色,愣是不往萧外月脸上看。
萧外月正色道:“小屋,你幼年孤苦,遇到的人也大多不良善,我带你进萧府,为你引路,不求你翩翩如玉,只求你平平安安,这世间繁华耀眼,此前是我连累你,害你拘泥一方天地,”
“以后,你不必实时都跟着我。你如今日就月将,没人敢轻易欺辱你。”
萧外月语重心长,“切莫因我误入歧途。”
林屋看着他白色的靴子,低声答应了一声。
萧外月心满意足,转身长舒一口气,摇着扇子走了。
林屋仍垂着头,眼神往上盯着萧外月的背影,舌头顶了顶虎牙,拼命用牙尖咬着。
许久,直到萧外月的身影看不到,林屋才抬头直视天空。
景熙啊,你还真是有一副兄长的做派。
常武老远就看到了萧外月,他知道萧母离世对他打击很大,但今天能在这看到他,说明已经调整过来了。
他终于松了口气,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他盼来了。
隔着老远常武就迎了上去,“萧公子,您来啦!”
萧外月笑,“怎么我每次来你都是这句话。”
常武挠挠头,“那下次公子来,我换个说辞。”
萧外月看了眼常武的样子,感觉他欲言又止,“林弄海出什么事了吗?”
常武像是被开了口子的米袋,呼呼啦啦地往外倒:“哎呦,萧公子,您赶紧劝一劝我家大人吧,他快被那个断水忽悠瘸了。”
林弄海刚从塞外回来,就迎来了这个断水这个不速之客,从萧府出来后,这人更是光明正大的住下了,美其名曰心怀愧疚,前来报恩,实则在林府蹭吃蹭喝,指挥这个指挥那个,俨然女主人做派,偏偏她身上一堆奇奇怪怪的蛊虫,府上的人都不敢得罪她。
林弄海还问过她,你呆在这,你那个徒弟怎么办?
断水大手一挥,说是将人送回灵武山了,那边山好水好风景好,利于她养身体。
林弄海不理解这个人了,千里迢迢下山来打名号,半道又回去了。
“既然你是来报恩的,那要不先告诉我,没有心脏你是怎么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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