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砂手一抖,对方破锣嗓子吓死人,他差点把对方脑袋按在泥地里。
后面却传来一道视线,但扭过头,后面却空无一人。
颜砂只好道:“你先在这等我。”
“我真的是人类啊,你不能让那些人别抓我了,你去跟修斯说一句,他肯定不派人过来了……”
修斯来修斯去的,烦不烦啊。
“你给我看清楚,”颜砂恶狠狠道,“我现在根本不是颜·斯特凡诺,别乱说。”
趴在地上的卡迈罗很怂,满脸胡茬,松垮的肉皮下没什么内涵,像是被踹了肚皮的狗。直到吃完塑料袋里的所有食物,还吸着鼻涕眼巴巴的看着他。
而颜砂伸出手来时,对方居然讨好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你怎么认出我的?”颜砂问。
“气味。”卡迈罗说,“我还能闻到你这里有好吃的。”
说着,他吸吮着空气,慢慢靠近了颜砂,伸出的舌头和亮眼中闪烁着贪婪。
“哇,这都被你发现了。”颜砂感叹道。
他从后面的裤兜里摸出一罐鹿肉粒——军校补给,慢条斯理的拆开包装,过程中卡迈罗一眨不眨的看着,涎水流出了嘴巴。
他甚至想要伸手来扒,脏污的手眼看就要碰上,却被颜砂弹了一下脑门。
颜砂毫不在意的用手捏过男人的下巴,慢慢眯起眼睛,“对了,你为什么表现的很怕我啊。”
“我,怕被你看见。”
“什么意思?”
因为面前的少年看起来太干净了。
虽然外表变了,不似以前金发时的张狂跋扈,甚至穿的也相当朴素。但却盖不住他从内而外散发的干净气息。
少年穿着军校的漆黑执行服,里面是白色内衬,系领结。腰身极为纤细干净……在蹲下时腿部的线条微微绷紧,恰到好处的填满制式裤子的缝隙,却并不显臃肿。
露出的一截脚腕下,是崭新的黑色短靴。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这里东躲西藏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但对方却又进入了军校,一如曾经那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少年。
思及此,看见少年饱满的嘴唇边沾染的笑意,卡迈罗闭闭眼,咬牙躲开了对方的碰触。
“你不怕弄脏了你的手么?”他低声问,神色恍然。
“不怕啊。”
颜砂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的泥巴,混不在意的在下摆上蹭蹭,把鹿肉罐头摆在男人面前,他蹲着撑着下巴看对方吃。
等到对方呼噜呼噜的快吃完了,颜砂才想起自己的问题,“对了,你说靠味道认出我的?”
“我对气味很敏锐,”心满意足的舔着闪烁油光的嘴唇,这时的卡迈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逃亡的时候练就的,所以你一经过这里……我就闻出了你的味道。”
“修斯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你居然不知道?”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呆瓜。”颜砂又敲了一下对方脑袋。
也对,自己是皇子的时候这位也没太尊敬过自己。甚至还把自己送的玫瑰花拿去泡茶来着。卡迈罗摸了摸自己脑袋,声音却透出一股恐惧,“当年在学校,所有欺负过修斯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要不就是全家意外身亡,要不就是意外事故……最坏的就是像我这样,被污蔑成污染者,每天生活在惊恐中,饥一餐饱一顿,不知道会先看见明早的阳光还是被军校派来的人送进收容所。”
“好家伙,还搞连坐啊。”颜砂摸了摸下巴。
他拍了拍裤脚,站起身,对方还在巴巴的盯着自己,哀戚的目光中甚至透着祈求。
“颜颜,你会救我吗?”
“你在想什么啊,”颜砂皱眉,“实话告诉你,我现在过得还不错,有饭吃有地住,还有一个性格很好的未婚夫……所以我不想和修斯什么的搞在一起,下次见面就当不认识吧,就这样。”
颜砂朝后摆摆手,“我要回去了。再见,卡迈罗·诺曼。”
说着,他像是一点没发现身后男人逐渐低下头,极为失落的样子。他又补充道:“不过如果还有吃剩的饭,我明天还会放在这里的。”
颜砂晃悠着塑料袋,不紧不慢的走远。
那样悠闲的身影落在卡迈罗眼中却像是希冀。男人突然喊道,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哑,“你……明天愿意去我现在住的地方看看吗?”
他本来没期待回应。
但前面的人却立刻回头,盯了他半晌,居然很兴奋的冲他挥了挥手,“好啊!”
没有玩家能拒绝探索新地图吧,颜砂想。
至少他不能。
于是他第二天真的准备了两大塑料袋的物资。反正学校的物资每天都会通过无人机定点投放。
捡出那些自己和魏铭臣都不爱吃的口味的蔬菜罐头和番茄卷心面,还有大堆盲盒般的银色塑封食物,颜砂边哼着歌边装包裹。
但与他的高兴相反,今天的另外两人看起来并不太高兴。
还是固定的交流一下进展——依然是一无所获,他们大概还讨论了些别的,颜砂用筷子杵着蔬菜,照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直到他想去夹那块切好的牛排,却恰好与魏铭臣的筷子撞上。
颜砂压根没当回事,通常这种情况不用他催,魏铭臣就会自觉地把肉夹到他碗里。
但今晚却不一样,对方只是很淡的看他一眼,筷子却没动窝,就那么直挺挺的挡在他筷子前面。
虽然这个姿势,显得魏铭臣拿筷子的右手又长肌肉线条又流畅啦,但是帅也不能抢他的肉吃啊。
“这是我先看到的。”颜砂率先道。他气鼓鼓的转向魏铭臣,“先到先得。”
筷子互相斜插阻挡着,两人都在暗暗用力。他说完,魏铭臣那家伙居然还夹紧了一些,这下颜砂的筷子动弹不得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颜砂拿起一个菜花就朝魏铭臣的碗里丢过去,“你每天跟白学长在外面跑来跑去,应该注重营养均衡,少吃肉多吃菜。”
“你说反了,”魏铭臣早有准备的遮住碗沿,他冷脸看着菜花凄惨的跌落在外,语气平静道,“我每天在外面跑,应该多吃点肉才对。”
“你,你居然不听我的话了,”颜砂愤而用力拍桌,“你变了,魏铭臣,你每天在外面跑,你心都变野了!”
“难道你不也是么?”
“什么意思?”颜砂停下拍桌的手。
闻言,魏铭臣突然扯唇。那双淡漠阖黑的眼盯着颜砂,硬是把颜砂看的有些心虚,等反应过来,手里的筷子已经硬是被对方带离了烤的焦香的牛排,在瓷盘里的黑椒汁中间开辟出新的战场。
难道你不也是么?这句话什么意思。颜砂琢磨着。
“你们在闹什么,”面色很冷的白月蛟终于发话了,手里的刀叉重重放在桌子上。他严肃起来就像是一位大家长,照料着餐桌上以筷为剑斗来斗去的两个小孩,“现在是晚饭时间,好好吃饭,而且这里……”
他把装着淋着黑椒汁的香烤牛排往前推去,“这里不是还有很多么,抢什么。”
哼。颜砂瞥了魏铭臣一眼,两人的筷子居然不约而同的都随着盘子的方向移动,谁也没有先放弃的意思,
对方没说话,颜砂满脸胜券在握,继续加码,“是有很多没错,但我今天就想吃这一块。”
“我也只想吃这一块。”魏铭臣平静道。
“魏铭臣,你有委屈有不满要老实说出来,白学长和组织都可以帮你解决,”颜砂严肃道,“你不能用这种激进的方式来伸张权益,这是错误的。”
“颜砂,”僵持了几秒后,白月蛟却先看向他,“……你先放手。即使为了任务考虑,我们也不应该这么显眼。”
旅店此刻人不多,但是仅有的三两桌客人都在注意他们这边,那些暗巷独有的阴暗而狡黠的目光盯着这边面容青涩如同学生的三人,黑暗中传来窃窃私语。
“看什么看,没看见抢饭的啊。”颜砂嘟囔一句。
他却犹豫的看了眼魏铭臣,但对方却始终垂着眼眸,长睫在眼睑下落下细密的阴影。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或许是故意不去看。
“颜砂。”白月蛟又说了一声,这次加重了音调。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每天出任务,关系好的像穿一条裤子,”颜砂放下筷子,“我认输还不行么。”
他抽离筷子,开始大口扒饭,几乎把脸埋进碗里。
多吃点菜、别吃那么快、你吃饭太急会烫到嗓子。白月蛟这时候又显得婆婆妈妈了,刚才的冷面学长又变成贴身老妈子,又给他夹菜又给他夹肉,颜砂胡乱点着头,照单全收。
直到碗里的饭上被放了一块肉。
再抬头,收回手的魏铭臣依旧在不动声色的吃饭,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而碗里烤的冒油,还淋着黑椒汁,刚才还被两人筷箸哄抢的黑椒牛排——不知怎么自己突然变得无人问津,却又被一方装作浑然不在意,然后夹进另一方的碗里。
“谁要吃你的口水。”颜砂小声道。
直到吃完所有饭,他都没碰碗里那块肉。
早早的回到房间里,他哼着歌继续打包收拾东西,脚丫却不自觉的晃得欢快了一些。
但却错过了餐厅里的对话。
白月蛟有些担心的看了眼魏铭臣,灯光下少年慢慢放下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刚才在颜砂面前大快朵颐的好胃口都是强撑着装出来的。
“最近你进步很快,不用急于求成,”白月蛟说,他在想自己对这位学弟是否过于苛责,“今天看到那么惨的现场……你又是第一次对污染者开枪,能做到这样已经超乎我的意料了。”
今天早上,他就注意到魏铭臣的状态不太对。
频繁走神,偶尔回答也是词不达意,在打开密码箱后,排列着的武器展现在两人面前,白月蛟还在担心会不会出问题。
他们得到了污染者的线索,虽然并不是A017,而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当时小姑娘穿着破旧的碎花裙,戴着捡来的草帽,怯生生的趴在墙后面偷看他们,但是两人都看见了对方那半张脸的扭动黑色触须。
但魏铭臣居然显得接受良好,他甚至像是迫不及待般拿起枪,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白学长,污染者并不是人类,对吧。”
没等到回答,魏铭臣就直接开枪,一枪爆头。女孩的血肉落在两人脸上,像是一场肠子与血的暴雨。这样满身是血没法回宾馆,后来两人就着废旧洗车房的花洒洗了很久,拨掉肩膀上的脑浆,身上的血肉和骨头碎渣,那时候魏铭臣昂着头进闭着眼,像是被冰冷强烈的水流冲刷的睁不开眼。
但他的声音却格外清晰,显然已经想了很久。
“学长,我想知道更多关于颜·斯特凡诺的事情。”
“哪方面。”白月蛟难得放缓了语气。
“关于,”顿了一下,魏铭臣声音很轻,“他和陛下的情感纠葛。”
冰冷的水冲刷着面庞,白月蛟突然问他这就是你想了一早上的问题。
那时洗澡已经接近尾声。两人叼着黑色的领结开始冲刷衣服,碎发耷拉在眼前,一样的狼狈,白月蛟洗完就先走出去,他以为不会听到对方的回答了。但是身后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不,不止一早上。”抱着执行服走出来的魏铭臣面色发白,眼下还有很淡的青黑色,显然昨晚熬了夜。
自始至终魏铭臣的脸色并不好,只是刚才在饭桌上,暖色灯光本来就暗,所以颜砂也没发现吧。
“不用和颜砂多计较,”白月蛟知道这时候要劝,于是咳嗽几声,“那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性格倔了点,偶尔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这个话题先到此为止吧,”魏铭臣突然打断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到污染者A017。”
“这么有干劲?”
“是啊,”魏铭臣说,“因为在它死前,我还想问它一些事情。”
讨论完细节,已经接近半夜。
做完每晚定好的体能训练,魏铭臣默不作声的听着旁边颜砂房间传来门锁的响动,他神色没有丝毫动摇,直到用力完成最后一次标准的俯卧撑,他双手缓缓从地面抬起,起身,用椅背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把脸。
靠着门,少年视线平淡的看向前方,像是听见了那边的声音逐渐远去。
直到门外声音消失,他才慢慢走向浴室,只是手中的毛巾却攥的越来越紧。
冲完澡,鼻端却像是仍然萦绕着早上的浓烈血腥味。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铺好的被褥搭在床单上,和他走之前没什么两样。
“他不在也好,”房间里有人低声道,却像是自嘲,“至少不会闻见这种臭味。”
“什么臭味?”被褥突然拱动一下,颜砂从里面冒出头,黑暗里的眼眸亮晶晶的盯着他,“你果然背着我干了什么。”
但让颜砂失望了,魏铭臣只是瞥他一眼,像是对他在这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对方身下系着宽大的白色浴巾,很随便的用短毛巾擦头发,动作却相当粗鲁,像是跟谁较着一口气。
随着动作,少年肩背上和碎发上的水滴乱溅,有的顺着结实流畅的腹肌向下,滑进了浴巾深处。
他坐在床边,一手还拿着毛巾,一手翻阅着通讯器里的资讯。
“魏铭臣,你还在生气嘛?我都不生气了诶。”
冷莹的白光照在魏铭臣面无表情的脸上,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直到身后传来窸窣声,身后有人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紧接着头皮和发尾传来令人舒适愉悦的按摩力度。
魏铭臣没回头看一眼,直到耳旁传来强绷着严肃的声音,“客官,这个力度您满意吗?”
“……”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身后的声音明显捏着嗓子,笑的很谄媚,“小店刚开业,您是第一位恩客,您安心享受就好,这次不收您钱。”
“第一位?”魏铭臣淡淡道,“你们小店没糊弄我,我真的是第一位么。”
“童叟无欺啊客官,我们小本经营,可不敢乱说话来骗您呢,而且我们店这么偏僻荒凉,您肯来这里都是做慈善啊,我们就是想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服服帖帖的……”
按摩力度越来越舒服,纤细而灵巧的手指像是弹跳的小刷子,轻易的扫刮了头皮的每个角落。耳旁还传来调笑声,“客官……您还满意吗?”
不等他回答,颜砂就一把掀掉了毛巾,改为紧紧抱住少年。
他湿热的鼻尖贴在魏铭臣颈侧,从还在服帖而湿润的碎发,再到少年流畅的颈窝,他四处乱嗅,像是在从深处汲取着什么味道。
“咦……”混合着清爽的沐浴液,颜砂却闻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但来不及细闻,已经有人把他扯下身体。
直到被按在床单上,上方的少年如同阴影般覆盖了他,训练有素的身体透着股强劲的爆发力,像是蛰伏的兽。颜砂却笑得没有半点危机意识的张开手,“老公,抱抱。”
“还有呢?”
“还有亲亲。”颜砂微笑着。
“不是说不愿意吃我的口水?”少年垂眸看他,看不清暗沉的眸色。
“气头上骗你的鬼话你也信,”顺着颈侧有水滴在颜砂脸上,被他浑然不在意的舔掉。
颜砂看见上方的魏铭臣脸色变了,于是自然而然的吻上了他。
起初那个吻很温柔,是平常的力度。
直到颜砂觉得心满意足,准备离开,却被扣住了后脑。
少年的力道越来越深,炙热而汹涌的呼吸像是顷刻间把他吞没。
“唔……”
颜砂立刻开始推拒,他几乎喘不过气,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反制住双手。
他才发现魏铭臣现在居然只用单手就能完全掌控他,岔开的双腿不由得在床单上乱蹬,换来的却是唇间几乎撕扯的力道。
直到膝盖的短裤被蹭的越来越往上,大腿皮肤在与床单的摩擦间几乎有了红痕。魏铭臣才猛地放开了他,没再看他一眼,而是钻进了被窝,几乎盖住脑袋。
而颜砂孤零零的晾在外面。
他还岔着两条细白的长腿,忍不住碰碰嘴唇的伤口——惨兮兮的还在往外渗血。
有他的,也有魏铭臣的……不过对方的应该多一些,因为最后被逼急的颜砂咬的力度也够狠。
他想踹对方,但魏铭臣却已经钻进如同铁板一块的被窝,大有死不松手的架势。
“魏铭臣,你到底怎么啦?”颜砂跳起来试图拽被子,“白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睡觉了。”被子里的声音平静的可怕。
“睡什么觉,你少来了,”颜砂咬牙,吞下口腔里的血,“还有你在饭桌上问我那句话到底指什么,什么叫我在外面野,你到底什么意思。”
被子里没了回应,颜砂松手喘气,板着脸盯着被子,声音阴森森的。
“哼,那我还要问你和白学长白天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呢,搞得你一回来就性情大变……”
至少之前魏铭臣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咬他啊。颜砂摸了摸嘴唇,正在生气呢,却看见被子突然被掀开,露出少年面无表情的脸。
“白天我们什么都没干,只是碰见了个小女孩,”魏铭臣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说,“我们给她买了糖果,她笑着跟我们说谢谢哥哥。”
“这就没了?”颜砂不敢置信。
“没了,那你呢,”魏铭臣直勾勾的盯着他,即使躺着,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你昨天晚上又干了什么?”
“……喂狗。”颜砂转了转眼珠,他这才从对方身上下去。
很显然在纠结这个话题并不妙,魏铭臣可能看见了昨天他和卡迈罗接触,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那货喊他颜·斯特凡诺。
总而言之,都是卡迈罗的错!
不过想起今晚即将探索的新地图,颜砂立刻露出笑意,他朝屋里挥挥手,声音恢复元气,“那么晚安啦……明天见。”
颜砂。屋里似乎有人在叫他,声音有些沙哑。
“你是要去睡觉了么?”
“对啊我当然要去睡觉。”颜砂立刻回答。
但当颜砂回过头,里面的魏铭臣分明没有半点挽回的意思,甚至那平静的背影像在问“你怎么还没走”。忍不住咬牙,颜砂立刻用力关上门,气冲冲的走向自己房间。
屋里的魏铭臣却猛地掀开被子。
默不作声的从床底够出了那罐密封罐子,他拧开盖子,已经被吃下一截的触须缓慢扭动着。
他面无表情,又吃下了一点黑色的触须。
……
临近凌晨,回到房间的颜砂还在收拾。
只是摸着被咬破的嘴巴,他越来越用力,最后几乎是不管不顾的往塑料袋里仍吃的。
坏情绪持续到听见窗帘外的犬吠声。
撩开帘一看,居然是灰头土脸的卡迈罗,此刻在底下正兴奋的盯着他的这个窗户,双手撑在两腮边还在模仿狗叫,像学上瘾了。
忍不住笑着摇头,颜砂拖着塑料袋三步一停歇的下楼梯,观察着四周的动向,直到走出门外,却突然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不是说去睡觉么。”
有人斜靠着门框,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却透出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他问:“这么晚了,你去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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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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