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都是刚接触灵不久，自然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

为了比较两个胎灵，他们将它们放在一起。

“这个会嘤嘤叫的就叫小嘤吧，那个叫阿呆。”

李玉娇戳了戳阿呆：“还是没反应呢。”

小嘤没有被骚扰，不一会儿就开始打转，仿佛迷路了。

大家怎么都不见了，它找不到了。

小嘤打着转，转到了小呆身边，然后从小呆的灵体中穿了过去。

“嗯？”赵旭惊讶了一下，他还以为这两只胎灵是同一个子世界的，没想到竟然相互独立。

晓夜摸了摸两只胎灵，无一例外地全穿了过去。

李玉娇握住晓夜一只手：“再试试。”

晓夜这下摸到了。

小嘤被摸得摔倒，嘤嘤叫了两声。

救命，有个灰不溜秋的大东西袭击它！

小呆仍然呆着，团成一团的身体缓慢地旋转了一丝方向。

赵旭黑着脸分开李玉娇和晓夜，打闹间谁都没有注意，小呆已经将模糊的脸朝向了不远处的小嘤。

“嘤——哇——”

一声惨烈尖锐的嘤声过后，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赵旭瞬间将李玉娇和晓夜拉到身后。

胎灵只剩下了散发着黑雾的一只。

黑雾中隐约可以分辨，有一小截灰白色的小手。

小嘤被小呆吃掉了。

“怎，怎么回事？！”晓夜惊讶到：“它们俩不是互相触碰不到的吗？！”

小呆吃掉小嘤之后，仍然有点呆呆的。它散发着黑雾，在病房里飘了一圈。

“嘤…”

妈，妈，吃。

小呆的黑雾逐渐变淡，灵体也在消失。

“它要跑了！”

不等李玉娇动作，赵旭先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小呆。

但很快，强烈的痛感从手心传来，赵旭惨叫一声被迫放开了手。

卧槽！这玩意儿怎么比那群猫还扎手！

李玉娇的视野里，赵旭发着光的右手笼罩了一圈淡淡的黑雾，右手似乎正在被黑雾腐蚀。

晓夜看小呆快消失了，也着急地往前一抓。

但她的手从小呆灵体中穿过去了。

她又碰不到了！

李玉娇也想去试试，她肯定能碰到小呆。

这黑黢黢的灵体，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不能放走！

但赵旭拉了她一下阻止了她，就耽误这一瞬间，小呆彻底消失不见了。

赵旭使劲甩了甩手，黑雾仿佛被甩开了，逐渐消散，刺痛感也随之消失。

确定赵旭没事之后，一人两灵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赵旭叹气：“把卫医生叫回来加班吧。”

卫明远头疼地靠着病房的墙壁。

“不太妙。”他道：“根据现有的迹象来看，壁垒正在消失。

之前的猫灵，随然老道联系了灵能总部，这才知道这种群灵出现的情况不是个例。

总部那边怀疑，里世界中子世界的壁垒会在特殊条件下被融合，从而形成群灵。

这种特殊条件，可能是同样的死法，可能是长期共存的环境，但现在暂时无法完全确定。

如果只是里世界相互融合，对表世界尚且影响不大。但……”

他看了看李玉娇。

“李玉娇出现了。”

“这代表着，表里世界之间的壁垒，同样有相融的可能。”

他们还记得卫明远说过，一旦里世界的无形之质流入表世界，表世界会被腐蚀同化，直至彻底消失。

晓夜默默举起小手：“卫医生，世界末日什么的有证据支撑吗？也许，只是前辈们的猜测而已？

毕竟里世界的无形之质到底是什么，大家无从得知，更没有见过它流入表世界。”

“如果你站到子世界的边界仔细观察过，你就知道里世界的无形之质多可怕。”

那是一种无法被观测，但存在感极强的，不能称之为物质的东西。

子世界的边界壁垒隔离开那东西，但隔着壁垒往外看一眼，就能感应到壁垒外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足够强的恶灵和怨灵，在一定程度上，气息很像那种无形之质，但危险感远远不及。

“不论如何，壁垒融合，不是一件好事。”

“更糟糕的是，我们只能干看着，找不到原因，也没有解决手段。”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沉默。

李玉娇看着自己的手，面色痛苦，轻声喃喃：“如果说，志在拯救世界的吾辈勇者的存在，加快了世界的灭亡……那吾辈勇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赵旭无语：“你少犯点中二病。”

“振作起来啊，勇者酱！”晓夜握拳做加油状。

赵旭再度无语：“你也正常点！”

随后，他认真看向卫明远：“卫医生，我认为，李玉娇应该退出灵能组织，彻底退出。”

伤感的勇者李玉娇猛地抬头，正要说出拒绝的话，但嘴唇蠕动了两下之后便放弃了，一脸悲壮地扑在病床上。

“挚友哇，吾辈勇者该怎么办才能保护世界和平啊！”

卫明远摇头：“我同意李玉娇退出，但，灵能总部恐怕已经派出人来调查李玉娇了。”

“没有人能操控我的意志。”李玉娇突然振作起来，目光坚定地环视一圈。

“如果壁垒的消失不可控制，我们该做的，是通过研究我的能力，寻找反向加固壁垒的方法。”

——

“给我买，给我买！”

一个十一二岁的胖胖男孩哭得满脸鼻涕眼泪，闭着眼张着嘴，躺在地板上耍赖。

他的同桌在炫耀父母给的只有几位数的□□号，不像他的，十位数。

他没有短□□号，同学们都不带他玩了！

他不管，他一定要一个更短的□□号，再狠狠地炫耀回去。

他一定要做班里最受人羡慕的那个人！

男孩的妈妈见儿子哭，心疼得不得了，偏偏怎么拉都把耍赖的男孩拉不起来。

“耀祖诶，地上脏，快起来。”

“我不！你不给我买一个，我就不起来！”

哭闹着，男孩的脚撞上了桌子腿，剧痛传来，他抱着腿更是哭喊得撕心裂肺。

“哎哟哎哟，买，妈给你买！”

砰——

门被大力地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男孩知道是父亲回来了，害怕被打，瑟缩了一下。

但脚太痛了，他的哭嚎声没能停下来。

累了一天的男人心情很烦躁，一回家又是鸡飞狗跳的，他更烦躁了。

他抽出裂了纹的劣质皮带，往桌子上狠狠一抽，发出的声响让哭嚎的男孩害怕地爬起身来，坐在地上抱着脚哭。

“你TMD又在耍什么浑？！”

“老公，耀祖说想买个新的扣扣号。”

男人根本没反应过来要买什么，他脑子里暴躁地滚过一个念头——这王八羔子又撒泼打滚逼他妈答应他买东西。

TMD，这俩败家玩意儿，就知道压榨他！就知道花他钱！

“买买买，你买个J.B！”

他怒从心起，拿起皮带狠狠地抽向儿子。

男孩想躲开，脚痛影响了行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皮带，瞬间爆发尖锐的嚎叫。

男孩的母亲也不甘示弱，紧接着一声尖叫。

“周飞！你个丧天良的东西！你是要打死你亲儿子吗！？

你把我们娘俩都打死，全打死！”

这场家庭混战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隔壁邻居受不了，又报了警。

警察来敲了门，男人不敢直视，低着头哈腰道歉。

女人还在尖叫哭骂，警察来了许多回了，都有点不耐烦。

这家务事，他们劝吧，谁都不听谁也不改。管吧，这女人去警局撒泼说他们迫害人民群众。

查看了小孩儿的身体，确认不是家暴，在女人的故意拿身体阻止的情况下，警察只能再次以警告结束这次出警。

警察走了，这场动乱也停歇了，邻居们又短暂地获得了宁静。

男人不想看见这两个他视为祸害的东西，闷着头打开门走出去，将门狠狠地甩了回去。

坐在马路边昏暗的路灯下，他抽完好几根烟才平静下来。

这才想起来女人说的，儿子想要个□□号。

TMD，这都是什么事。

他想起来很早之前，自己还在大城市打工的时候，跟着其他人申请了个号。

后来出了事，回了老家，那个时候网络不发达，老家没有网，就没再用过那个号了。

不知道还找的回来不。

要是找回来了，清理一下，把那个号拿给儿子得了，省得他们娘俩来回叨叨他。

烦死了！

他想了半天才回忆起那串号码，拿出手机缓慢地点击着。

摆弄了许久，终于成功登录了。

夜的寂静唤起了他对过往的回忆，他想好好再看一眼过去的自己，但聊天框里一片空白。

网络更新后，一个小红点突然亮起。

他有些意外，还有谁记得他吗？

点开验证消息，他看着发送消息来的那个人的头像，还有ta发过来的消息，血液霎时凝固。

————

“生灵脱离身体进入里世界，原来是这样的。”

一个戴着细框眼镜，打扮知性的女人搅动着咖啡勺，惊叹地看着面前的灵体。

李玉娇顾不上喝橙汁，诚恳问到：“有办法让他恢复吗，大姐姐？”

赵旭看上去还比较平静，眼神隐隐透出期待。

“很抱歉小姑娘，我无法保证。”宁如一扶了扶眼镜：“我们通常打交道的灵是死灵、怨灵、恶灵。

对于生灵的研究，近几年才开始。

通过不算多的例子，我们发现，植物人更容易发生生灵脱体的现象。”

卫明远无语：“生灵脱体的人不就是植物人。”

“是呢，”宁如一展颜一笑：“所以你们现在知道，我们对生灵脱体现象的了解有多少了。”

“近乎于无。”卫明远叹气。

“你们对脱体的生灵有长期跟踪观测过吗？”赵旭很快整理好心情。

“当然。”宁如一笑容不变：“每一个被发现的生灵，都会派一个灵能师长期观测。”

“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宁如一脸上的笑收敛了起来：“灵体逐步失活，变为死灵后迅速消散，无一例外。”

李玉娇猛地站起来：“不可能！”

宁如一喝了一口无糖的咖啡，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她却面色不变。

“每一位追踪生灵的灵能师都希望，能在这一例中找到破解办法。

遗憾的是，过去五年间，我们失去了十四个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