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女子跳上马,一路飞驰回到长公主府。
太医院的人过来诊治,道:“只这一刀恐怕伤及心脉,还需静养。殿下,老臣已经开好药方,照这个单子抓药,吃一月便可恢复了。”
“嗯,这里没有你的事了。”楚妙时道。
待她屏退所有侍女下去,偌大的房里里便只剩两人。
“你倒是有趣。”楚妙时指尖抚过她琢玉的脸,一路向下到衣领。
“花二。”
另一边,楼中刺客已被尽数抓获,他们整齐的躺在地上,乌泱泱的死了一片,地上没有血迹,他们都是服毒身亡的。
“都是死士,有备而来。”军队中为首的女子道,她穿着一身银白铁衣,腰间挂着一把六尺之长的宝刀,看那戴着面具的男子走来,颇有些兴师问罪的语气问他:“你是这万花楼的楼主?”
“是。”
“解释一下吧,这么多人混进你这楼里面,你不可能不知情。”
那男子只是笑道:“付将军,我愿意配合你们一切办事,但有刺客混进来,我真的不知情,真是冤枉的,这说不定最有人要陷害我呢。”
“报告将军,已经核对过了,这些人都是当个月前不同时间进来的,我们还在后厨里发现了这个。”士兵递上来一个盛着药渣的碗。
付岗夕摆手:“拿回去给太医院的人鉴定,”再转头敞一眼那人:“走一趟吧,楼主。”
不等带面具的人作答,旁边的禁卫拷起他便走,留下剩余的人面面相觑。
有不少世家女子望着这位付将军,即使她是女子,也不能阻挡对她的爱慕之情,真叫人春心荡漾。
“那就是付将军吗?生得真好看!”
“好喜欢呀,也不知她有没有心仪的人……”
见沈锦歌的目光也付岸夕远离去的地方,楚文遥调笑道:“锦歌也喜欢付将军?”
沈锦歌回头望他:“殿下说笑了,我只是在感叹。”
“感叹什么?”
“感叹付将军英姿飒爽,被姑娘们喜欢,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样啊。”楚文遥想了想,然后轻轻地用手拉起她一角衣袖,示意她离开这里。
“走了,回宫里头再说,不然等会又开始逐人了。”
“好。”
这一切都被在二楼同样戴着面具的男子目睹,只不过他一身栗色锦袍,戴的面具也是狐狸形状的,倒是比先前那人华贵的多。
……
长公主府,楚妙时刚走出卧房,便听身宫女来报圣上微服私访。她来到前厅,只见楚平鹤静静地坐着喝茶。
看到楚妙时安然无恙地站在他身前,楚平鹤站起来上看下看地打量她,还转了一圈看她,最后抱着她的肩膀道:“妙时啊,可有伤到哪里?到底是父皇疏忽了,竟然让这些刺客胆大道对你下手,必须要处死他们!”
“我无碍,只是有人替我挡了刀,才得以逃过一劫。”
“太医诊治了如何,伤的可否严重?”
“有些重,修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那便好,”楚平鹤又问道,“这是谁家的姑娘,等伤好了朕必定重赏。”
“回父皇的话,儿臣并不知她姓甚名谁,但等她伤好了,定会带她进宫面圣。父皇让儿臣查的事情最近也有些许头绪了,”楚妙时从书桌拿过来一份账单递给楚平鹤,道:“还请父皇过目。
“这是……户部尚书?”
楚妙时点头。
只听“砰”的一声,楚平鹤怒地拍桌,脸色有些铁青:“朕只知道他手底下不干净,却不曾想想到脏污到如此地步,连今年的赈灾款项也一并吞了!”
“父皇息怒。此事儿臣会尽快处理。”
两日后,躺在床上的女子终于醒过来,她抬手拉开床帘,眼前一片雍容华贵,她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心中压抑的欢喜。
“醒了?”楚妙时抬头,朝不远处望去。女子已经起了身,她迈着有些虚浮的步伐向楚妙时走来,在离她不到两尺道桌前时跪了下来:“臣女谢长公主救命之恩。”
“应当是本宫谢你才对。”楚妙时站起来,却丝毫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她站起来,居高临地望着这位不惜对自己以命相救的女子,饶有兴趣道:“本宫昔日对你们家不曾留情,这样的灭门之仇,竟会值得你救。花二,我自知是你想要报复我,但眼下你来找我,只会是自寻死路!”
“臣女自知国仇家恨要报,”花满蹊抬起头,对上她帝王般威严蔑视的目光,“但也要分当今局势,不是吗?”
“殿下神通广大,难道也信花家真如陛下所说般十恶不敞?”
“本宫不信,但本宫也不感兴趣。”
“花家蒙冤,陆家,兰家又何曾不是?殿下。”
“你到底要说什么?”楚妙时说这话的语气带有些愠怒,她蹲下来,与花满蹊平视。
“臣女想与殿下合作,我允殿下想要的东西,殿下帮我花家洗清冤屈,如何?“
“我想要的东西?”楚妙时轻蔑一笑,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你说,你能给什么本宫想要的。”
“镐京城里最高的那把椅,殿下觉得如何?”花满蹊被迫仰起头,但双眼还是直直的看着她。
“不知殿下最近是否听闻了绥王和丞相嫡女的婚事,想来殿下是不会应允这门亲事的吧。”她问。
“自然不会。”
但皇后却非常满意这门亲事,绥王是皇后的长子,又是圣上嫡二子,储君位置的不二人选,又因念及先皇后情分,圣上才封了楚怀玉太子,而皇后,自然是巴不得他下位,好让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
但单凭皇后和她母家的势力,还是远远不够的,而沈丞相的女儿,又何尝不是一个契机呢?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定下了这门亲事。
反观楚妙时,倘若这门亲事真的成了,威胁的可就不止是她长公主的位置,就连圣上和太子也会殃及。绥王娶了沈家的嫡长女,沈家自然就拥立绥王一派,这样一来,他便得到整个沈家的权,还有皇后母族的势,远远压了她一头。届时朝中群臣自然趋利附势,个个抢着投靠他。
无论如何,这婚事决不能成。
……
自楚怀玉一回到交州后,日日盼望着桃树开花,还想让缪廷给这树开点肥料。
缪廷:“我只会治人……”
而楚承徽每天念功课,念的累了,也会到他这打趣,有时还能碰见沈复归也在看书。
“你说这都几日过去了,怎么还没找到那个白衣服的姑娘啊?”
“我哪知道。你要不问问缪大夫?”楚怀玉道。
“缪大夫早在抵达城里时便下车先行回家了。”楚承微道,“这都第几天了……”
缪廷穿过回廊,踏进熟悉的庭院,心中难免怅然,家里依旧没变,清石小路,绿树成荫。
他走进屋内,妻子仍在家中,那双眼睛明亮如故,只是穿的并不是那日上元灯会的白色衣裙,她今日只穿了件浅绿的衣裙,清新淡雅,此刻还做着菜。见他回来,不由得大喜,放下手中的锅勺。
“阿廷?!你是么回来了!”
“最近偷得几日闲,便回来了,顺便看看你。”他放下随身带的药箱,“对了,我写给你的信都还在吧?可否拿出来看看?”
“自然是在的,你等一下。”沈如簇走进卧房,翻找了好一会。
缪廷见她许久没有出来,刚要走进房里找她,却听见她喊道:“你快过来!这少了两封信!”
缪廷走进房里,“何时不见的,你有没有给其他人看过?”
“没有,倒是之前有个姑娘受伤的时候,我让她进来房里拿了点药,难道是她?”
“你确认就只有她见过?她什么打扮?”
沈如簇仔细回想,才回答:“我十分确认,她好像是穿一件蓝色的衣服,和我这般高,眼睛细长的姑娘。”
缪廷暗道不好,果然他们找上门来了。
“也不排除是她,你这几日,多加小心。信我便拿走了。”
“我会的。可还有什么事情?”
“她就来过一次吗?”
“是只这一次。”沈如簇郑重道,“我又发现,这些信件,似乎都不是你写的……”
“确实如此,我才要拿这些信回去鉴定。”缪廷拿过信筏,放进胸前的衣服里面,“我便先回医馆里,不留下来吃饭了。”
“好。”
缪廷一路走走停停,确认没人跟踪,才从后院进了殷府。
他径直走进一间房,恰好看到楚承徽在向楚怀玉背书,整篇文章下去没有任何错处,也没有磕磕绊绊。
“怎么样?可以让我去玩了吧?”
“行。”楚怀玉大手一挥,“注意分寸。”
楚承徽兴高采烈地走出去,迎面看到刚进来房间的缪廷。
“缪大夫?可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是,你兄长呢?”
“在里面。”楚承徽领着他来到正厅,走时还不忘喊道,“二哥,缪大夫来了。”
“缪大夫,坐下谈。”侍女上了茶,缪廷清抿一口,赞叹道:“这茶不错。”
彼时楚怀玉几人也来了,他道:“缪大夫查到什么了?”
“阿簇说,前些日子有个蓝衣姑娘受了伤,来了家里那些药,对了,那姑娘眼睛好像是细长细长的。”
“是她。”楚怀玉道。
“还有,信少了两封,一封在你们手里,可这另一封呢?我问她有没有让旁人瞧过时,她却说没有,但有个姑娘受伤进来过家里,就是我刚说的那个姑娘,我怀疑是她。”
“这便奇怪了,那日她是亲自给我们瞧的。”
“你们那日看的时候,可否是这样的信筏?”缪廷翻出信件,递给楚怀玉他们。
“不是。”沈复归否定。
楚怀玉明白过来:“我们那日见到的,不是你的妻子。”
“是带了人皮面具的李家姑娘。”殷临意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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